第18章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神

清冷的月色洒在林黛玉雪白的狐裘上，泛着冰蓝的光，衬得她肤如凝脂，似雪山神女，让人不敢亵渎，更不愿说谎。

        林绯玉艳丽的面容此刻煞白：“林妹妹，你怎么会知道？”

        林黛玉轻轻抬手，布下结界，语气淡漠道：“抢走你末日系统的是占了外祖母身体的恶魂，它魂飞魄散了。”

        “你，你——”

        林绯玉不禁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是林妹妹，只是和我一样……”

        “不，我是林黛玉。不管前世和今生都是我。”林黛玉阻止她的思维发散，“大姐姐，我一直在等你坦承一切。系统是件很诡异的东西，它会放大你内心的执念和欲望，你可以回想下自己没有系统和有了系统的行为举止，便可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林绯玉立刻静下心来认真回忆，她越想脸色越难看：“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系统这种狗东西掌控了行动和思想。”

        林黛玉暗自松了口气，她怕林绯玉不信她，没想到林绯玉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所以，你不要再用系统的力量，想想你今天所作所为，如果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大姐姐我不需要他们都围着我转，也不需要去担心哪个人特别关注我，对我有什么企图。因为贾家是贾家，我们是我们。”

        林黛玉诚恳地说出这些话，也是希望林绯玉能控制情绪，不要做出过于出格的事。

        林绯玉有些不以为然：“既然不用管，那更不能忍气吞声了。秦可卿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步步为营，随便一句话便把尤氏推出来，钉到耻辱柱上。贾珍说不定也是她杀的，简直是蛇蝎美人。”

        林黛玉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问道：“大姐姐，可还记得咱们进府时，秦可卿是否在外祖母身边？”

        “怎么会不在？她也算是老太太面前的得意人了，当然陪着了。只不过当时事情多，你没注意罢了？”

        林绯玉回忆道。

        林黛玉这才察觉到不对，她有仙力在，五感敏锐，可能会忽略掉一个大活人吗？

        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林绯玉能察觉到呢？

        难道秦可卿身上有针对仙力的法器？

        不针对凡人，针对的是仙力，林黛玉突然豁然开朗，秦可卿当时在做的事，怕被仙才察觉，所以贾母被夺舍，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为什么要用恶魂夺舍贾母？

        林黛玉知道自己在这里凭空想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林绯玉没有深想，还沉浸在她的系统被发现以及她自己被操控的情绪里。

        所以，林绯玉没有跟着林黛玉，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黛玉在紫鹃的服伺下，躺在床上假寐，待其他人都睡熟后，她忽然睁开眼睛，起身穿戴整齐，带上鱼肠剑和折花令，临空绘符传送到了宁国府。

        也许是因为刚办了丧事，虽然月光明亮，但宁国府阴气森森，总觉得像是被恶鬼侵占了。

        林黛玉皱眉往正房走去，此刻正房一片喧闹。

        “你老子他是哪门子的大哥哥，孝期给兄弟纳妾，说出去那就是满京都最大的笑话。如今他死了，你还敢给你二叔安排，你脑子是茅坑吗？装得都是些什么肮脏恶心人的玩意？你用过的破烂没处扔，就硬塞给你琏二叔，你这个侄子孝顺的是咱们贾家的长辈，还是那八杆子打不着的狗屁姨娘？你有什么脸去见你死去的娘？”

        凤姐的食指不停地戳在贾蓉的额头上，骂得唾沫横飞，仍嫌不解气，又狠狠甩了两耳光。

        秦可卿扑上去挡在贾蓉面前，哭求道：“婶婶消消气，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擅自作主安排这些事啊。”

        贾蓉也捂着脸哭道：“婶婶，这事我真的作不了主啊。”

        凤姐冷笑道：“窝囊还窝囊出道理来了，你趁早把那破烂货的地方交待了，不然，你们如此作贱我，这亲戚不做也罢，以后若有事再求到我头上，便是叫祖宗也不行了！”

        贾蓉却低着头，仍是哭。

        凤姐忽然捂着心口，身子晃晃悠悠地要倒下，吓得尤氏和秦可卿急忙扶住了她。

        凤姐缓过气，俯在秦可卿肩头哭道：“你们都觉着我是拈酸吃醋的妒妇、泼妇，可谁心疼心疼我啊，谁懂我的心思啊，我说了千遍万遍你们竟还是没明白。你们也不想想，这要是被人抓着了把柄，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咱们家还有脸在中京呆吗？

        看着凶悍的凤姐哭成了泪人，贾蓉心里也不是滋味，最后咬牙说出了贾琏金屋藏娇的地点。

        凤姐迅速地擦干了泪，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这事你们都不用管了，都是自家亲戚，先远远地送走了，给够安顿的银子，再花几百两打点下官府那边的人，若有多嘴的人替咱们拦一拦，等孝期过了再接回来。”

        贾蓉和尤氏都松了口气，尤氏忙道：“哪能让你花这个钱。”

        然后使身边的丫头拿了五百两，塞到凤姐手里，边拭泪边说道：“凤丫头，是嫂子对不住你。”

        凤姐没有推辞，收了银票靠在平儿身上离开了。

        林黛玉站在隐秘的角落，将一切尽收眼底，对凤姐刚柔并济的连消带打，叹服不已。

        贾蓉从地上爬起来道：“难怪琏二叔总说婶子是个夜叉星，今日算是领教了。我得趣赶快去通知二叔和二姨，省得到时也挨了打。”

        说完，也不等尤氏和秦可卿答话，一瘸一拐走得飞快。

        秦可卿对尤氏行了礼便转身离开，尤氏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欲言又止。

        林黛玉悄无声息地跟在秦可卿身后，来到了她的房间，细看房间里的摆设，与林绯玉描述的分毫不差。

        “你来了。”

        秦可卿取下发髻上的木钗，黑瀑的头发披散开至腰间，她转身看向林黛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想到与我一样重活一世的人竟然是你。”

        不等林黛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也对，你前世也是身世凄苦，被贾史氏的虚情假意欺骗，虽然不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但我能想象到是何等的悲惨。”

        林黛玉握紧袖里的鱼肠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秦可卿无奈苦笑：“看来我给你的印象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让恶魂夺舍外祖母？”林黛玉质问道。

        秦可卿突然笑了起来，犹如轻绽的蔷薇花：“外祖母？看来前世她对你还不错。可能我只是重孙媳妇，所以她不在意吧。”

        林黛玉皱眉道：“我虽然与你没有什么交往，但我听旁人说过你是外祖母跟前第一得意人。”

        “第一？”

        秦可卿的笑容逐渐开始狰狞：“你知道贾珍那个老畜生天天堵我的门，我告诉她，她怎么说的吗？家丑不可外扬，男人只是贪颜色，少打扮，多找几个人守门，注意些便是了。”

        林黛玉震惊了，原来秦可卿竟和贾母提过贾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事吗？

        可贾母竟然要秦可卿忍气吞声，还觉得是秦可卿梳妆打扮的缘故，扮丑就能躲过去？

        “前世，我不只一次求她庇佑，可她只会安慰我，说不用害怕。要是怕了，就到她那住。”

        秦可卿说到这哈哈大笑起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有公公婆婆，有男人，宁国府和荣国府这么近，我有什么理由去她那里住，都是敷衍，都是敷衍之词。”

        “所以，你重生后，就让恶魂夺舍了她？”林黛玉不敢往下想她的遭遇，只问关键之处。

        秦可卿眼眶盈泪，凄然一笑：“你果然不了解我。我重生后并没有直接与恶鬼做交易，我又向她求救了好多次，她的回答仍旧一承不变。我害怕重蹈覆辙，所以和恶鬼做了交易。你知道吗？刚开始恶鬼根本看不上她，想要夺舍凤姐。凤姐素来与我交好，我岂能让恶鬼祸害凤姐，所以我便说服它夺舍了老太太。恶鬼果然履行承诺，不仅暗中警告了贾珍，还给我了许多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密，你知道如果那些帐本和借据被搜到，凤姐会有牢狱之灾吗？”

        林黛玉觉得她说话前后矛盾，不知该信哪句。

        谁知，秦可卿突然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呵呵……我以为我终于脱离了魔掌，可是皇上的暗卫找到了我，说我是什么宗室女，前太子的女儿，还让我收集贾家的罪证，只要我做得好，就恢复我的身份……在他们眼里……我有那么傻吗……呵呵……但我又能如何……只能奉命行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太太突然死了……没人能再压住贾珍那个老畜生……证据也全没了……庆幸的是皇上没有要处置我……而是让我继续监视贾家……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然后，她抬头看着林黛玉，美丽的脸上仍挂着笑容：“对了，你知道贾元春是怎么晋位为妃的吗？她向圣上揭露了我的身世，哈哈哈，哈哈哈……”

        秦可卿笑得疯狂，门外的丫头顺喊道：“少奶奶，少奶奶，你怎么了？”

        林黛玉随手布置了个结界，又隔空打晕了两个丫头。

        秦可卿看到林黛玉的动作，止住笑问道：“你也和恶鬼做了交易吗？”

        林黛玉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贾珍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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