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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047章再擒贼


宗不器皱眉:“可去书房和厨房看过?”

        小风道:“看过了,没人。院里戍守的人也不知小姐去哪了。”

        宗不器命小风多带几个人在府里找找,想着云筝左不过是在哪处玩耍,反正是自家,也出不了什么事。扫了一眼厅中诸人,大都有了几分醉意。

        此刻宴已过半,他打算去正厅向诸皇子和朝臣敬杯酒,然后就去陪云筝吃饭。那小丫头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不知跑哪去野了。

        边往正厅走,边想着如何罚她,嘴角微微带了笑。

        而那个让他头疼又无奈的小丫头,如今正扶着栖香,猫在前院和后院之间的一处暖阁外,看着暖阁里的几个女子谈笑用饭,当中最惹眼的一个,就是那位傲娇又爱摆架子的公主纪云照。

        云筝这次不算言而无信,知道府里招待的都是男客,她既答应了不会来捣乱,便遵守约定,一直安分地待在后院房中。

        太阳下山时,吩咐栖香去前厅看看哥哥在做什么,打探一下这宴席要摆到何时。

        栖香回来报:“小姐,那正厅偏厅都是人,太多了,没找到少爷…不过小姐,这府中怎么还有女眷啊,我看她们在暖阁进进出出的……不是说只邀请了朝臣吗?”

        云筝闻言当即皱了眉,心中莫名地不悦。

        实则她二人不清楚内情,原本确实只邀请了朝臣。只是公主到了指婚的年纪,近来永康帝为她挑了几个名声模样都不错的才俊,纪云照看完画像一个都没相中,只有那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吕阳勉强还算过得去,于是便想着要亲眼看一看。

        后来听二皇子提起宗不器举办开府宴一事,又得知那吕阳可能也会随父亲参加,于是动了心思,缠着父皇一定要来看一看。永康帝见她总算上了几分心,便答应了,让她跟着太子一起过去。

        为了公主的名声考虑,皇后又指了其他的高门贵女作陪,一行五六个人被安排在暖阁里,和男宾不会碰面,纪云照却可以私下里溜到前院偷偷瞧一眼。

        谁知这一瞧,竟发现那吕阳身材矮小,可能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心中生了气,愤愤地回到暖阁,虎着脸一言不发,陪侍的贵女们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安抚公主的情绪。

        云筝扶着栖香过来时,恰逢纪云照正在跟婢女发脾气。云筝撇了撇嘴,心想这公主还如幼时一般,气性真大。她是来探情况的,如今见了这些女子,不知为何心里又踏实了,于是就想着往回走了,省的万一和纪云照打了照面,再发生什么冲突,毕竟她每次遇到纪云照都没好事。

        方走出暖阁,点着一只脚拐上抄手游廊,忽闻身侧一人喊:“前面那小娘子,站住!”

        声音浑厚,又带着几分凶悍之气,云筝和栖香吃了一惊,忙转头看去,只见游廊另一头连接前院的垂花门前站着一人,那人身材高大,穿一身深色衣袍,看面相不似京中人,只是这院中灯烛不甚明亮,一时看不清晰,听声音应是一个武将。

        云筝吓得心脏砰砰乱跳,一瞬又安抚自己,定是前院宾客走迷了路,她不欲招惹是非,便示意栖香扶自己快走,转头之际,忽然又听一人道:“元帅,前面是内眷居所,请随我等回去。”

        这声音似是府中兵卫,云筝心下安定了些,脚下没停。然而,那元帅似乎十分不悦,低喝了一句什么,欲往游廊上闯,被几个兵卫拦住了。

        云筝听着背后的声音,只怪自己一条腿伤着走不快。

        后面的吵嚷还在继续,云筝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转头看去,竟是奚东流?

        确实是奚东流。

        他被府中家仆领到宗不器的书房歇了片刻,心中仍然有些闷,于是出来透口气,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演武场,练了会儿枪,终于畅快了几分,于是便往抄手游廊这头走,欲回前厅继续喝酒:没道理自己躲出来,让那贼厮在里面嚣张。

        谁知刚走到垂花门附近,就听见有人在争执缠斗,其中一人可不正是那羌狗?奚东流心头火又被勾起,大喝一声:“谁允许你乱闯的?!”余光瞥到游廊上的人,定睛一瞬,认出是云筝,担心她被忽尔答木冲撞,于是扬声道,“你快回房吧。”说着就站到了忽尔答木身前,挡住了他色眯眯的视线。

        忽尔答木先被一帮兵卫缠住,又被奚东流挡住,已是十分不快,却见云筝并未离开,只站在远处看着,那白净的小脸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只一瞥就让他心里发酥。

        忽尔答木摩挲着下巴,对奚东流道:“难不成那人是你的小情人?也罢,你们大启有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爱’,她就让给你。你有姐妹没有,换来伺候本帅也……”

        一句话未说完,奚东流怒道:“闭上你的脏嘴!”说着握拳就冲忽尔答木的脸招呼过去。

        忽尔答木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过,二人顷刻间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奚东流抽空对周边兵卫大喝:“都不许动手,小爷要砸烂这羌狗的脑袋!”

        他虽气极,却还有三分理智,知道一对一可以,数人群殴不行,若闹到陛下面前,怕会说不过去。

        云筝原本见奚东流来了,心下一松,又听那男子满嘴浑话,气得浑身发抖,只想揍死他。还没等她回过神儿,奚东流已经出拳了,听话音,那人竟是羌人?!

        这下她全明白了,他就是哥哥那手下败将。

        此刻见奚东流和那羌人打得十分激烈,她在一旁围观,心头十分痛快,只恨不得也冲上去揍人,一时竟忘了让人去报哥哥。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两伙人也在围观。

        其中一伙,是以纪云照为首的贵女们,她们在暖阁里听见吵嚷呼喝声,纷纷赶来看热闹,奚东流一袭水蓝色衣袍上下翻飞,身姿如电,英武不凡,纪云照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人打架还能这般好看。身旁众人一迭声地惊呼,只有纪云照霎着眼儿,一时回不过神。

        另外一伙人,便是偏厅里那群憋了一肚子气的禁军将领们。因偏厅距垂花门最近,他们最先听到声音赶过来,见奚东流拳来脚往之间不落下风,便满心痛快地围在一旁,看自家人打狗。

        忽尔答木也是不要命的打法,边打边戏谑道:“看来还真是小瞧了你,能跟本帅过几招,也算你有几分本事。”忽地脸色一沉,“既如此,本帅也就不收着了。”

        “谁他娘的要你收着!”奚东流怒喝,“今天小爷要不把你胳膊卸了,跟你姓!”

        说话功夫两人打得更猛了,原本身形就很快,此刻竟有些目不暇接了。

        纪云照心中激荡不已,忍不住扬声道:“奚东流,给本公主狠狠揍这个羌人!”昂着下巴,一句话说得十分有派头。

        云筝抽空瞥了她一眼,头一次如此认同这蛮公主的话,于是颇有几分同仇敌忾地喊:“奚东流,揍趴了他,我……”一激动,也不知该说什么,我了半天脱口道,“我送你一罐枇杷酿!”

        围观者顿时大笑不止。

        尤其是那群出身军旅的汉子,笑声嚣张又肆意,气氛顿时一松,众人就像是在看一场比武大赛,忽有一人喊:“兄弟们,某愿掏出兜里所有银子,押奚将军胜!”

        众人狂笑,纷纷道:“咱都押奚将军!”

        奚东流闻言打得更加振奋,他的功夫是陪宗不器练出来的,只是一直无处施展,如今终于轮到他露脸了,一时心中十分畅快。

        而对面的忽尔答木脸色变了几变,猥琐地瞟了一眼云筝,继续挑衅道:“看来那小娘子真是你心尖上的小情人儿,本帅不想做什么君子了,便以她为筹,我与你赌!”

        两人此刻已从垂花门打到了演武场,众宾客围成一圈,云筝也扶着栖香站在其中,闻言心中气极,虎着小脸不停地喘息。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寒声道:“奚东流,你退开。”

        云筝猛地转头,只见宗不器拨开围观人群,径直往场中打斗的两人走了过去。

        “哥哥!”云筝扬声喊道。

        夜色深浓,演武场附近虽有灯烛架,距离却很远。

        宗不器循声转头,借着淡淡的月色朝云筝的方向望过来,虽看不分明,却认定她脸上是带着笑的。

        宗不器寒沉的面上怒气消解了几分,再次道:“奚东流,你退开。”

        奚东流叫嚷:“凭什么让我退开,这王八蛋侮辱云筝,小爷说了,要卸了这厮的胳膊!”

        此时,宗不器已走到二人身边,不顾疯狂挥舞的拳脚,蹂身而上,一手去挡奚东流,另一手握成拳去击忽尔答木的脸,“我要亲自卸了他胳膊!”

        早些时候,宗不器去向皇子朝臣敬酒,因那正厅距离垂花门有些距离,故而并未听到院中动静。忽然,一侍卫来报,说奚将军和那羌人打起来了。一屋子人大惊,浩浩荡荡赶过来拉架。路上侍卫将缘由禀报,宗不器越听脸色越沉。

        刚走出正厅不远,就听见了那句“小情人”,宗不器顿时怒火上头,这才清楚地体会到,要忍下忽尔答木,奚东流有多恨!他管不得皇帝怪不怪罪,也无暇考虑两国邦交,只想剁碎了眼前这东西去喂狗。

        挥手挡开奚东流,对忽尔答木道:“你战过一场,我便让一只手,是个男人,就不要想着告状要挟。”

        忽尔答木此刻已是汗透深衣,见对面换了人,却不惊反喜——宗不器才是他最想打败的人。霎时间,眼中精光连闪,如闻到肉味儿的狗一般,边撕打边道:“如你所愿!”

        宗不器背负左手,仅用右手攻击。

        忽尔答木每次都击向他的左半边身子,宗不器不慎挨了两拳,场外诸人惊呼声此起彼伏,连奚东流都忍不住屏息,皱眉喊:“姓宗的,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还换小爷来!”

        皇子和臣工们站在观战最好的位置,皆一脸凝重,却谁也没想着去阻止,但凡有一丝血性,都不能忍那贼厮在大启嚣张至此。

        贵女们此刻大气不敢出,生怕场中人败下阵来,其中一个身披浅青色斗篷的女子站在纪云照左侧,一手死死握住了侍女的胳膊,若非冬日衣服厚实,只怕那侍女胳膊都要被掐青了。她正一脸紧张地咬唇盯着宗不器,忽然,一声惊叫溢出喉咙。

        与此同时,其他围观者也将心提了起来。

        只见忽尔答木飞身一脚踹向宗不器的左肩,被他生生受了,闷哼一声便往地上侧倒。

        云筝脱口大喊:“哥哥——!!”

        忽尔答木大喜,只是这喜色还没来得及在脸上停留一瞬,便见宗不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倏忽竟不在眼前了,顿时心中一慌:是了,这人最善攻心,他方才那一摔是故意的……

        只是他来不及想完了,宗不器踩着他的背心跃上了双肩,直接将他踹得脸着地,正面趴下了。

        忽尔答木吃痛呻|吟,欲翻身而起,宗不器却不给他机会,一脚狠踩在他背上,微微倾身,右手将他的手臂朝上扳,只听“咔嚓”一声,肩膀脱臼了……

        忽尔答木惨呼一声,霎时热汗变冷汗,然后又是“咯嘣”一声,那肩膀又生生给他推回了原位。

        与此同时,宗不器缓声道:“上一次,你也是脸着地的,还记得吗?”

        除了忽尔答木之外,演武场中诸人大声喝彩。

        奚东流又喜又气,哇哇乱叫:“姓宗的,你又抢小爷风头!”

        宗不器径直走到太子身前,拱手道:“殿下,容臣先送妹妹回去。”

        己方胜了,纪承嗣心情大好,口中却半真半假地责怪道:“快走,闹这么一场,本宫回去还得想办法替你解释!”

        宗不器微微抿唇,转身朝云筝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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