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封砚的话没有起伏，跟他平时语气的一样，但本质上跟“早上好”或者“你好”的性质完全不同。

        我没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欢呼雀跃，心灵上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不是表白也不是求婚，但在我这里没差。

        他邀请我一起走不就是想跟我一起生活？一起生活就意味着要为彼此的某些方面责任，不管封砚怎么想，显然他带我回去的困难更大一些，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给他添麻烦。

        以后如何不是我能控制的，目前他这句话已经够我感动很久了，所以我要好好考虑再给他答复。

        研究所后门已经到了，丧尸数量不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后门跟正门不同，相对严实不少，门禁系统虽然已经失灵，但门还是纹丝不动又密不透风。

        “我将门撬开，你们退后一点，后面不知道会有什么，时刻做好防御保护自己。”我率先往前一步，拿着铁棍对准两扇门的缝隙开始撬。

        门很坚固，没等我讲它撬开，手上武器已经废掉了。我换了个更坚固的来，没多久，便撬开一个缝隙，我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怕将丧尸全引过来，这样只会徒增我们的负担。

        门被撬开后，里面果然探出几个丧尸的脑袋，看样子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它们的头卡在门缝里，拼命往前挤，显得十分滑稽。

        江觅直接一棍子将它们捅了进去，没讨到好处的丧尸对这里失去了兴趣，不在往这边凑。

        我将门整个撬开，清理了清理“路障”。

        通过后门和长长的白色走廊，我们终于进到了研究所内部。

        研究所的平面图我已经背的差不多了，眼前一栋栋大楼都能对上名字，跟程钧浅画得没差，实验楼就在出门正对着的那栋大楼，而科研楼目前看不到。

        我们准备先去实验楼，要是这边没找到再往前探索，这时候不能着急。

        实验楼就在眼前，我躲在阴影中观察那边的情况。

        研究所里面的丧尸，比门外的只多不少，研究所明明被封着，显然不可能有这么多丧尸进来。

        不知道这里遭遇过什么。

        实验楼也是同样，隔着大老远我都能看到大厅里面黑漆漆蠕动的身影。

        这也意味着我们又退回到第一步，考虑该怎么进去的问题。

        实验楼没有阳台，不能借绳子攀爬。

        “咱们从一楼窗户进吧。”好像只剩下这一个办法。

        江觅揉了揉白扬的脑袋，安抚它紧张的情绪。

        实验一楼自南向北共有十几扇窗，我们顺着建筑物的阴影将十几扇窗户一一查看，有很多扇被蓝色窗帘挡着，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其实没几扇。

        从剩下的几间里我们选了一间最安全的。

        只是房间的窗户用力推不开，从里面锁着。

        刚才撬门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在这里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直接将玻璃打碎，率先跳了进去。

        实验室空间很大，除去实验装置，还剩不少空间，只是在这里呆了没多久，不舒服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我。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暗中监视，让我毛骨悚然。

        可是这里别说人了，连丧尸的影子都没有。

        可我就是觉得哪里跟哪里都不对劲。

        我示意封砚和江觅在外面等着，但是封砚忽略我的眼神，迈开长腿跨了进来紧紧跟在我身旁。

        江觅犹豫片刻也跟着跳进来，身后还跟着白扬。

        白扬是只灵活聪明的狗，虽然它胆子不大，但是警觉性很强，进来后它就开始到处闻味道，边闻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如临大敌。

        我蹲下，摸了摸它柔软的脑袋：“宝贝，这里有哪里不对劲，你能帮忙找找吗？”

        白扬听懂了我的话，加大活动范围，我跟在它身后，它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不一会白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它“汪汪”两声，跑到实验室侧边摆的那一排铁柜子前，用前爪扒拉了两下，还回头叫了我两声。

        我捏捏白扬的耳朵，夸道：“知道了，这么快就找到了，真厉害。”

        那些柜子就是涂着灰色油漆的普通文件柜，上面标着连串数据。通常这种都是用来存放标本或者文件档案的。

        封砚先一步走到柜子前，钥匙正好就插在柜门上。

        “等下。”我喊住他，“你小心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封砚扭动钥匙将柜门打开。

        我想象中的危险情景没有出现，里面并没有蹦出丧尸和其他不知名生物，而是竖着两个透明容器。

        容器左右各一个，圆筒状，大概两米高，里面全是透明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

        最瘆人的其实是里面的东西，福尔马林里面泡着的是两个人。

        说人也不是人，因为他们的双眼瞪着，一双眼睛却是暗红色。

        这是两个丧尸，又是两个标本，容器上面标着标本的制作时间，是三年前的七月份，跟病毒爆发的时间很近。

        我将紧挨着的一排柜子全打开，里面同样都是丧失的标本，他们都完好无损地被“保护”着。

        江觅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尖叫着跑开了。

        我靠近一步站到封砚身边，盯着两具躯体出神：“他们还活着吗？”我问。

        封砚语气肯定：“活着。”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好像知道那些暗色眼睛的丧尸是怎么来的了。”

        封砚凑近研究丧尸的眼睛：“怎么说？”

        我：“一般丧尸的眼睛是鲜红色，而且大多没有意识，但是偏偏他们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还很聪明，具备一些人类的智慧。我一开始在想他们会不会是变异来的，但是我错了，病毒就算变异也是越变越强，不会将大脑的控制权还给丧尸，所以他们这种丧尸或许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试验品，而实验对象…应该是活生生的人。”

        我接着说自己的猜想：“之前见过的，类似这种的丧尸或许全是从这里跑出去的。”说到这里我又有个不好的预感，“如果这里就是聪明丧尸制造厂的话，我们岂不是主动进了他们的大本营？”

        我的话音落下，屋里陷入沉默。

        我通过破碎的窗户看向处处潜伏着危险的外面。

        沉默片刻，封砚突然说了句：“我自己去。”

        “你这是要去送死？”我立刻冲他喊。

        封砚一脸平静：“没有，如果任务太危险，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替我去冒这个险。”

        我：“我如果惧怕危险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跟你进来。”

        江觅弱弱插嘴：“我，我也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封砚的话其实没错，他为我着想，不想让我冒险，但是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刚见面时封砚浑身沾满鲜血昏迷的样子突然闪现在脑海里，我心中有些闷，好不容易将他养得差不多，这人却一点都不懂珍惜。

        还有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我上前牵起他手，咬牙切齿道：“我是想帮你，休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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