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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1流年不利(新)


早晨的时候潮水慢慢退去,一轮红日渐渐升上海面,将整片大海都映成了金红色,波光粼粼,很是壮观。天空中出现的飞艇也让大家振奋起来,不管如何,25名考生都通过了这生死同舟的考验。

        然而登飞艇时,半藏的一声大喊让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到了我身上:“喂!你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转过身展示胸口的300号号码牌,半藏张到一半的嘴定格不动了,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似地看着我。

        “见鬼——300号不是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怪小子吗?怎么你是女的——”

        “你对我的性别有什么意见吗?”我有些不开心地直视他,半藏的眼睛跟我对了几秒钟,然后他脸红了,尴尬地挠着他的光头。

        “啊……那个……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反差有点大了,啊哈哈……”

        “她本来就是女的。没问题。”友情借给我运动绷带的雷欧力怜悯地拍拍半藏的肩,一副很早就知道但就是要瞒着你的样子,“走吧,登飞艇了。”

        我浑身不舒服地夹在一群神色怪异的考生中间。没有夹克和长裤的遮挡,穿着这么清凉的贴身衣物让我现在极其不适应。

        在平时不会露出的地方,也就是肩膀、双臂和双腿我都缠了运动绷带,一直缠到脖子,虽然这很引人注目但总比露出我一身伤疤要好。而我有些恼火的是,失去宽大的夹克后我的玻璃刀无处可藏了,最后我只好削去一半瓶颈把刀塞进靴子里。

        令我欣慰的是早上偷偷去找彭丝,她借给了我一条运动短裤,黑色的,虽然也短到我大腿中部,但总比我昨晚下水时穿在身上的要好。我还没有那个定力,可以若无其事地穿着小猪图案的儿童泳裤继续考试。

        “没想到你的真容挺漂亮的。”彭丝对于我其实是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的事实感到很开心,“其实你的泳裤真的很可爱啦。不过你身上缠这么多绷带真的很难看。还有,你跟99号真的不是姐弟吗?”

        “不是,真的不是。”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女性、绷带、像奇犽,这三件事似乎就是我受到许多瞩目的原因。我开始还浑身不自然,后来被看多了也就学着不去当回事。看就看吧,又不会掉块肉。非常不爽的时候,我只要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够了。

        飞艇降落后考官宣布第四场考试是在戒备尔岛上夺取号码牌,抽签和上岛全都按照下塔的顺序。我已经做好抽到任何人的准备,但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是——301号,集塔喇苦。

        我不熟悉这人,但我知道他的危险性不亚于西索。西索跟我动手总是在正面战场,而这人给我一种会潜藏蛰伏在暗处,找到机会一击必杀的感觉。

        “喂。”我在沉思要怎么夺取集塔喇苦的号码牌时,奇犽插着口袋走到我身边,对我扬扬下颚,“你的猎物是谁?”

        “不是你。”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我的也不是你。”奇犽说,我们对视一眼,突然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小杰的呢?”

        “他的手气,唉。”

        “很差?”

        “差到难以置信。”

        “那我知道是谁了。我跟他差不多。”

        “什么?”奇犽的眉毛都要飞到银色的头发里去了,“难不成你抽到了两个中的另一个?”

        “是啊。”我笑道,“但是别觉得我手气差……你不觉得这很有挑战性吗?说不定我真的能。”

        “别逞强把自己逞死了。顺便一提,你今天跟个木乃伊一样。”奇犽说完又插着口袋回到小杰那边去了。我将胸前的号码牌摘下收好,坐在船舷上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戒备尔岛。

        面对这样强的对手,我必须全力以赴,拿出最好的状态,也就是全盛时期的身体机能和念力。今晚是变形期,明天力量也没有恢复……那么,就是第三天,第三天就动身去寻找集塔喇苦。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但我绝不能妄自托大。

        西索上岸两分钟以后,我随即登上岛屿,飞快地隐去气息消失在丛林之中。

        要找一个离所有人足够远,足够隐蔽的地方。我先是物色了几个山洞,但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而且几乎成堆扎在一起。我本来想挑其中的一个,后来还是放弃了——这里的山洞直进直出没有什么支路,我能进去,别人也能。

        眼前的环境渐渐由草地、森林草地过渡到了完全的森林,望着繁茂的树冠交织成一片浓绿的参天大树,我有了主意。

        既然是鸟,就藏在树上吧。

        攀爬对我而言像呼吸般轻松,我很快就手脚并用爬了二十米,将自己藏进枝繁叶茂的树冠。我在树冠间腾挪跳跃,游目四望,找了根一人粗的树枝,又折了些带绿叶的树枝扎起来作为遮蔽,蜷起身子藏在树冠中,我感觉自己真的像极了鸟。

        安顿下来后我看看太阳,现在离落山还有很长时间,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准备一下。我有点饿了,而且我的口腔也干干的。

        之前在飞艇上时,我好像看见这岛上有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溪,我现在应该是在岛的左半边,要想找到水我应该向北走。我几次停下来,探测泥土的湿度,走了两个小时,我的舌尖都开始发干时,一条银带子似的小溪出现在眼前。

        正当我走到水边低下头时,一声轻微的砰,有什么东西挟着劲风嗖嗖飞来。斥力!我连忙竖起保护,一颗子弹嵌在我眼前一米的位置,还在高速旋转。我跳过小溪朝子弹射来的方向掠去,双脚在左右树干上连蹬几下,片刻间就把树梢上的女子摁倒。她试图甩开我,手里的狙击枪艰难地举起来想对准我的腹部,我一下踢掉枪,把她的墨镜也扔到树下。

        80号,当时在军舰岛上开高射炮的狙击手史跋。我是她的猎物,但现在,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倒换了。

        我想猎人考试真的很残酷,可以让前一天还同舟共济的战友,一天后就要兵戈相向。这让我有种被背叛的错觉。可这个世界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残酷和真实,变幻莫测,死无对证。

        她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惊恐也有难以置信:“我明明瞄准你了……怎么会……”

        我一个手刀劈昏她,把她安置在树上。

        她不知道我有引力和斥力,我的斥力最初的运用就是防御,是一个封闭的保护层。这个透明的壳隔绝我和外界,没有人能进来,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喝足了水,我发现溪里有几尾游鱼,是普通的河鱼,我捉了一尾,去头去内脏后切开鱼肉来吃。虽然生河鱼的土腥味很重,但我确实饿坏了。况且我以前就吃过生河鱼,很快就习惯了。看太阳向西边倾斜,我沿原路返回,藏进大树上我的庇护所,我拿出针管和一小瓶抑制剂,给自己注射后,我脱掉工字背心,解开缠绕胸部和后背的绷带,闭目静静等待着太阳落山,月出东山……

        耳朵拉长变尖,颈部出现细小的黑羽。然后是手,指甲在一瞬间完成改造,像鸟类的爪子,尖锐锋利、剖金断玉。最后是我的肩胛骨,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它蛮横地扭曲形变,直接向外顶起,撕破肌肤,向两边撑开,黑色羽毛如星火般覆盖于上。我痛得用力咬住嘴唇,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再睁开时已经是180度的鸟类视野,目力所及,百米以外的树叶纹路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拢起羽翼,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什么动物在看着我——几百米以外,一双眼睛目光灼灼,是一只负鼠?我动了动,站了起来——不,那根本不是什么负鼠,那甚至不是动物的眼睛。借着鸟类优异的视力,我认出了那是一个人!一个黑西装的人!他看了我多长时间?很可能他一直在那里,悄然无声,隐没气息地目睹我我变形的全过程!我的秘密被发现了!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我发出声长长的尖啸,林子里飞鸟哗啦啦四下惊飞,我感觉它们远远近近地围绕着我,霎时间,呱噪之声大作,所有的鸟像受到了命令,犹如万发子弹般朝那人齐齐射去!

        一声尖锐的惨叫:“救命!救命!这些鸟疯了!”然后是鸟类羽翼的嚓嚓拍动声,羽毛四下纷飞,好像下了一场各种颜色的雪。

        【……偷偷……】

        【人……秘密……暗中……】

        我隐约听到些纷杂的声音,是它们在叫?我听得懂它们的话?也对……鸟类的语言应该是相通的……

        那人抱着头跑掉了,成百上千只鸟儿在林中急匆匆、乱纷纷地四下穿梭,尔后慢慢平息下来。我睁大眼睛,看到一只比较大的鸟——一只猫头鹰向我飞来,将一块金属制品丢在我面前,随即向我头上飞去。

        那是个手机,屏幕上的光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上面只有一行字:

        28719990114300jpg已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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