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终究还是没能护住烟儿

沈长鱼刚想出去透透气便听到了两个丫鬟的碎嘴。“这烟儿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病的这么重了？莫不是外头传言说的是真的，这沈大小姐犯天下之大不讳，这是天谴！”

“可不是吗，不然这烟儿小姐好好的怎么一副要病死的模样。这烟儿小姐真是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姐姐。”

“可不是吗，谁让她命不好生在了沈家。”

“住嘴！”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另外一个丫鬟红着眼睛瞪着她们，“你们两个新来的贱奴竟然敢在这里污蔑大小姐！是不是不想活了！”

没想到那两个丫鬟竟然也不怕，梗着脖子怼了回去，“眼下谁不知道沈大小姐干过的事情啊！屠满城的百姓！这种罪沈家想必也是逃不脱的，还不如早早的离开，省的被连累。”

“你，你！你懂什么！若没有大小姐联合赵家军击退了敌军能有你们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羞辱她吗！你们受了大小姐的恩惠还要来反咬她一口，你们这么做良心能安吗！你们快滚！如若不然我就告诉家主，杀了你们两个贱婢！”

“真的条好狗！呸！”

屋内的沈长鱼站在门口，想推开房门的手却是顿住了。眼眸的中的情绪却是看不明白，旋即放下了手。

“咳！咳咳咳……”屋内响起的咳嗽声打断了沈长鱼的思绪。

沈长鱼连忙来到床边，“来人，叫大夫！”

沈烟面色格外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见到沈长鱼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阿姐……”

沈长鱼坐在床边轻抚沈烟的额头，“烟儿莫哭，阿姐在。”

沈烟却怎样都忍不住眼泪，“阿姐，烟儿梦见阿姐离开沈家不回来了。”

沈长鱼疼惜的握住沈烟的手，“阿姐怎么会不要沈家呢？烟儿在这阿姐不会走的。”

“砰！”房门被猛的推开，沈献和老爷夫人都来了。

沈烟看着他们笑了，她没什么力气了，“阿姐，哥哥，娘亲爹爹。烟儿会一直守护你们的。阿姐莫要在自责了。阿姐，你知道吗？我看见花开了，可是烟儿觉得阿姐比花还要美，阿姐是烟儿见过最美的人。阿姐，烟儿好累啊……”

沈长鱼张了张嘴巴，眼睛红红的，“献儿快去叫大夫！”

二夫人拉住沈献，染上了哭腔，“没用了，已经没有用了……”

沈长鱼胸口剧烈起伏着，想站起身来，却被沈烟拉住了。沈烟哭的凶，“阿姐，阿姐！烟儿好舍不得你，烟儿还想多活几年。就这么陪着，陪着阿姐……阿姐，你答应烟儿……要，要好好活着，带着，烟儿的这一份……好，好好活着……”

拉住沈长鱼的手滑落，沈烟的眼泪滴落，缓慢的闭上了眼。

屋里顿时哭作一团，沈长鱼愣住了，看着沈烟没有动。

沈献擦了擦眼泪，眼睛红肿，一把拉住了沈长鱼，“阿姐！阿姐烟儿，小烟儿……小烟儿她……”

沈长鱼猛的转头看向沈献，沈献哭的很凶，和小时候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哭包一样，没有变……

沈长鱼看着沈献流下了眼泪，原来她还可以拥有人的感情，原来你们都希望我好好活着……

沈长鱼摸了摸沈献的脑袋，“长姐会保护你们的，献儿莫哭，长姐在。”

沈长鱼擦干了眼泪。沈献能清楚感觉她在颤抖，“献儿，将我交给孙大人吧。”

沈献看着沈长鱼，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最终也只是哭着回答，“好。”

沈长鱼被绑起来了，侍从推开了沈府的大门。门外站满了百姓，个个拿着武器像是要准备冲进去一样。

沈家这边以沈献为首，身后跟着的一众沈家人皆是穿着白色的丧服面上悲切。

沈献看着外头虎视眈眈一众百姓，心只觉得悲凉，深呼吸许久最终一字一顿的喊着，“沈家罪人沈长鱼犯下大错，今日与我沈家在毫无瓜葛！我等会将沈长鱼送入诏狱，结果如何由圣上定夺！”

百姓们原本整装待发的模样倒是一时错愕，接着有人喊着，也有拍手叫好。一派皆大欢喜的模样，若是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什么喜事。

沈长鱼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很晃眼，抬手遮了遮阳光。可为何还是觉得冷？

沈长鱼被孙大人的人压走了，即使被绑着铁链，却也未曾弯腰，一身铮铮傲骨从不会低头。

沈家一众望着沈长鱼的背影哭声一片，只有沈献未哭，身上的那股子稚嫩再也没有了，一瞬间仿佛让人看见了从前的家主。

莲簌因临盆在即被沈献勒令不准离开房门，消息封闭无人将消息透露给她。

莲簌正在房里绣着平安福，脸上的笑容是幸福开心的，见到外头吵闹便招来婢子询问，“外头是什么喜事如此热闹？”

婢子跪在地上不敢看向莲簌，“是，是皇上特赦大小姐。”

莲簌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笑的开心，“我就知道我家小姐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讨厌她，帮我梳洗一番我去祝贺小姐。”

婢子磕头，心中更加惶恐，勉强的笑着，“夫人忘了吗，大小姐说您要好好养胎，她要将府上调整一番。可能会冲撞到您腹中的孩儿所以您只能待孩子出生便可出门。”

莲簌撇撇嘴，“那我将平安福绣好你帮我送给大小姐。”

婢子扯着笑容连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沈将军，就先委屈您在这里待上几日了。”孙大人客气的对沈长鱼拱手。

沈长鱼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有劳了。”

这诏狱的牢房说不上好，阴冷潮湿，待久了自然难受。这孙大人想的周全在这里多铺了几层棉被，倒也还受得住。

沈长鱼坐在被褥上，手上脚上都被铁链锁着了，抬头望向那一缕阳光。爹，娘，孩儿辱没了你们的名声，可孩儿不悔。如今天下太平，你们在天上会看见的。可是孩儿还是没有护住烟儿。我明明答应她了，一定会护住她的……为何，为何结局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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