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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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只有沈绾柚后半场心思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回去路上,还有些魂不守舍,程安喊她好几遍都没听见。
“柚子,柚子?”路晴用气声喊她,见她没反应,悄悄把手伸到课桌底下拍了拍她。
“……嗯?”沈绾柚转头,手里还握着笔。
路晴不住给她使眼色,“老师喊你。”
讲台旁,物理老师庄莹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课代表在她的课上走神,本想教训一顿,最后也只是用手中的粉笔敲敲黑板,冷声道:“把d为什么错说一下。”
沈绾柚抬眼看向黑板上的图像,按照选项中考察的知识点一步步分析,“10~12s内,小球速度为负值,加速度为正值,说明它向西做减速直线运动,不是做速度方向向东的加速,所以d错。”
“坐下吧。”庄莹用眼神示意,“注意听讲。”
沈绾柚知道自己错了,抿唇乖乖点头。
也就是这题是基础题,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然她是指定答不上来的。
物理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庄莹因为讲最后一道计算题拖了五分钟,早已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在庄莹宣布下课的一瞬间就纷纷冲出教室。
假期补课可以选择不吃食堂,而且中午没有午课,足足留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
“走啊,柚子,吃饭去。”路晴收拾好却见沈绾柚没有动。
沈绾柚摇头:“我不去了,不是很饿。”
路晴:?
这还是那个到点必须按时干饭的沈绾柚吗?
这小姑娘受啥刺激了。
路晴摸摸她脑袋,细声问:“你怎么了柚子,不舒服吗?”
“有点。”沈绾柚无力地点了点头。
满怀心事的人总是很容易从眼神被人窥破,所以就算说没事也不会有人信,只会认为你在逞强。
她干脆实话实说。
路晴走后,她闷闷地趴在桌上,教室安静得只有风扬起窗帘发出的沙沙声。
不知是不是双鱼座多愁善感,昨晚的情形一直在沈绾柚脑中来回打转,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一帧帧。
越想,她心脏某处就酸酸的。
虽然清楚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沈绾柚抬起脑袋,是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叫凌雪。
是他们这组的排头,平时都是由她收齐整组作业然后交给各科课代表。
两人目光对上,沈绾柚唇角微抿算是打了个招呼。
凌雪见她神色恹恹,出于对同学的关心问了句:“沈绾柚你还好吗?”她弯腰从桌洞里拿出一包饼干,“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这有饼干,要不先垫一下”
女生笑颜温暖,沈绾柚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顺着锯口撕开包装袋,黄油曲奇的香甜伴着窗外的柔风钻进鼻腔,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响声,沈绾柚开始懊恼刚刚为什么要为了这点小事不去吃饭。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真的复杂得像海底交缠的藻类植物。
从小卖部欢欢喜喜采购完,沈绾柚找了间空教室吃泡面。
吃完时间尚早,又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她不想立刻回教室。
窗外爬山虎开得茂盛,像在阳光下晒着的绿色绒毯,沈绾柚拉伸了一下酸涩的肩膀,肚子现在鼓鼓的,她不由发起了呆。
开学以来,虽然复习速度已经尽量快,但明白人都清楚,复读这一年,自身的学习节奏更为重要。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
哪里薄弱,哪里是擅长的,几个月前的高考应该很能说明问题了。
很多同学其实早已经在刷套卷和整体练习。
沈绾柚也不例外。
但是神经绷得太紧总不是件好事,就像拉紧了的皮筋弹性限度到顶之后会崩断一样。
就当今天是劳逸结合好了。
她给自己的心事找了个合理的说辞。
路晴在座位上喝水,看见沈绾柚从外面回来,连忙把放在书包里的鸡肉卷拿出来。
“热的,趁热吃。”
知道她心情不好,路晴声音刻意放小一度。
沈绾柚抱着她右臂亲昵的蹭了蹭,“谢谢。”
路晴稍微怔愣,因为沈绾柚很少做这些亲密动作。
不过看起来,她好像开心了许多。
颖城的十月不冷不热,温度适宜。
川郑中学附近有个老小区,里面住的多是已经退休的老人和家远在这住房陪读的家庭。
不像学生卡着饭点放学,早有吃完午饭的老人推着小车出来消食,大铁门哗啦一声打开,学生像脱了牵绳的绵羊朝门外涌出来,大多都是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断。
“年轻真好啊……”不知谁慢悠悠说了一句。
此话立刻引起了夕阳团的一致认可,看向那些素不认识的小娃娃们,纷纷回忆起了自己那段青涩的日子。
王俞夹了一筷子炒刀削塞进嘴里,“哎,贺行,你还别说,这家虽然看着不咋样,但这味道还真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买。”不枉他排了二十分钟的队。
两人虽然家里有钱,但没有什么少爷病,西餐能吃,路边摊也吃的得,毕竟他们上的也是普通高中,周围不可能只有西餐厅。
王俞找到的这家小店就开在川郑中学后面的小巷口里。
因着上次沈绾柚那句话,他最近热衷于搜寻各种不起眼的小馆子。
身处的这间小屋目测不过几十平,店内没什么过多的装饰,但整体干干净净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没有雇服务员,全部都亲力亲为,要是遇上饭点生意火热人手不够时,儿子偶尔过来帮忙收个钱端个饭。
旁边有位老爷爷听到王俞讲话,笑得露出一口假牙:“小伙子,不懂了吧,苍蝇馆子才叫美味呐。”
贺行用塑料小勺搅着碗里的馄饨,闻言顿了顿,老人的声音和一道女声重叠。
——“最美味的往往最不起眼。”
馄饨皮薄馅多,明显看出来用料不敷衍,他轻轻吹凉一个送入口中,含着胡椒粉的汤汁瞬间在嘴里爆开,满口余香。
很快,一份大碗馄饨就下了大半。
贺行吃的热了,食指挑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的一角,长腿曲起,一只手臂随意搭在腿上,王俞问:“叔,这家开了几年了?”
“几年?”老人眉头一挑,笑着说:“得几十年了吧。”
两人都是一怔。
“这家店在我年轻时候就有了,呐,”老人抬头,眼神望向那对正在忙碌的夫妻,“他们啊,是接的父母的班,老人干不动了,才换儿子儿媳妇来。”他像是有点感慨。
“这里的学生都可好他们这口。”
老人见他们俩没穿校服,以为不是这的学生,跟他们唠唠叨叨好一阵。
最后,他说:“许多毕业好久的娃娃还特地回来吃呢。”
走出小巷口时,一个男生搂着一个女生和他们擦肩而过。
“还是波霸奶茶?”
“嗯,去冰。”
“去什么冰,今天不是不舒服?听话喝热的。”
王俞嗤笑一声,心中对臭情侣的鄙夷之意不言而喻。
今天补的是周三的课,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和高三生一样其他副科全部换成考试课,只留了一堂体育。
不过说是体育课,很多同学其实都把它当成了自习课。
心里也都明镜似的,先苦后甜,熬过这一年,等考上大学之后玩的时间不是一抓一大把?都已经后悔过一次了不能再留有遗憾。
贺辰却不提倡这种一天到晚盯着书本做法,对眼睛和脊椎都不好,总是半强制地赶他们下去多多亲近大自然。
“不要一天到晚老闷在教室里,也要出去活动活动,有了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学习。”
这种话,贺辰在班里说了无数遍,但还是有同学偷偷跑上来做题。
一次两次能管,次数多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过也有学生认为学习要劳逸结合,所以十分期待这每周一次的体育课,比如现在抱着球朝后排走过来的男生,“贺行,王俞,打球去。”
她听到板凳拖地的嗞啦声,“来了。”
细细碎碎的吵闹声随着上课铃打响渐渐停止,留下来的同学都在各自座位上认真做自己的事情,沈绾柚整理完错题抬头看了眼挂在班级正前方的时钟。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下课。
她合拢数学错题本,又拧开保温杯盖喝了口温水润喉,“晴晴,今天早上物理的课堂笔记能给我看看吗?我补一下,”因为自己走神而麻烦别人她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随之小了些:“上课没怎么听。”
路晴从桌上摞成小山高的书本里抽出一本浅灰格纹笔记本递给她,“给。”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沈绾柚合上补到一半的笔记,从书包夹层掏出两本一模一样的纯色笔记本,抱在怀里,轻轻拉开后门把手。
操场上没有多少人。
所以沈绾柚一眼便看见了正在投篮的贺行。
四五点的阳光不强。
少年看着瘦,手臂肌肉却有力,手指一抵三分球轻巧入篮,随后抬起手臂蹭掉额头冒出的汗。
“贺行。”她喊住他。
贺行转头望向声音来源,跟同伴打了声招呼跑过来,他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下,拄着膝微微喘气,刚运动完的黑眸像浸过水般清亮,“有事吗?”他疑惑地抬眼问。
沈绾柚把怀里抱着的两本笔记朝前递,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措辞:“这些是我以前的笔记,一本数学,一本物理。”
上次那个一百块循环事件,以沈绾柚去食堂给贺行买了杯柠檬水结束。
“就这个要求?”
“我懒得去。”怕她又拒绝,补充道:“时间是无价的。”
沈绾柚这下算是看出来他铁了心不愿意收钱,于是在别的方面找补,思来想去,忍痛把她珍贵的学习笔记贡献出来。
毕竟其他东西贺行也不缺。
她找了个理由:“贺老师让我帮助一下你的学习。”
沈绾柚之所以敢这么说,便是认定了他不会去找贺辰核实。
还没等贺行开口,两本封皮素净的笔记本顺着下课铃声落到他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
沈绾柚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匆匆离开。
小女生的心思总是格外难猜,她们小心翼翼又敏感多疑。有关男女的警告听多了便由耳入心,而谣言击溃一个人,轻而易举。
她怕解释不清,于是趁路晴上厕所的功夫出来,也是因为害怕,下课铃一响便慌忙逃走。
沈绾柚其实很羡慕路晴这样和谁都可以玩得开的女生。
而她暗恋乔嘉明,估计本人压根不知道,因为连一点捕风捉影的暧昧都不曾有过。
她的动作表情与一般无二,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是关系亲近的大哥哥。
而非暗恋的心上人。
乔嘉明只比她大了两个月,可她却一直喊他“嘉明哥”,虽然起初是父母要求,后面喊习惯了也不觉有何不妥。
可现下,好像只有这样称呼才能给心底隐秘的欢喜冠以平常之名。
她一直这么谨言慎行,一个名字都百转千回,对于贺行这种风云人物,更是刻意躲避,以防被闲言碎语淹没。
但是不把两人之间的利益往来划上等号她心里又不舒服。
月光融在落下的黑色树影中,淡薄如雾。
斋凉苑一角的灯光倏然亮起。
方婶今晚做的松鼠桂鱼,据说是她老家的特色菜,鱼肉切花刀热油炸至金黄,番茄酱和糖小火慢熬收汁,甜得发腻,贺行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小行,是不合口味吗?”方婶从厨房出来,见他面前的银耳汤快见了底,那道松鼠桂鱼却只有两块菱形花状翻开露出白肉。
贺行用筷子夹起最后一块银耳吃掉,“没有方婶,挺好吃的。”他放下碗,抽了张纸擦嘴,“我今天不怎么饿。”
餐桌上方的吊灯散着柔和的光照亮少年单薄的身躯,方婶看着他上楼,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是老了,眼都花了,不过是一个相似的背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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