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二天早上，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

        何湫湫很困，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下午三点，便利店外下起漂泊大雨。

        何湫湫把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坐在前台继续写自己的小说，不，日记。

        今天天黑的早，丧尸不受雨水阻拦，比平时行动更加迅猛。

        b区的东城区，已经沦陷为第二个c区。

        其他地方也岌岌可危，只有a区还保持着末世前的气派。

        有些人不满a区，理智的投诉得不到回应后。他们失去希望，反正不是被饿死，就是变成丧尸，没什么好怕的。

        一不做二不休，要跟a区抵抗到底。

        陆又旻也感受到体内的变化，有一股力量，从脚底上蹿到头顶盘旋。

        他趁何湫湫休息的时候，在便利店里找到一个新的黄色雨衣，穿上刚刚好，只是没有合适的雨鞋。

        不过没问题，丧尸是不用穿鞋的。

        他在凌晨两点来到实验基地，掀开盖在上面的死板，向洞口一跃跳了进去。

        地下第一层已经检查完了，是一些用动物做实验的地方。

        看着通往第二层的门，陆又旻忽然头疼了一下，捂着脑袋，一脚踹开破烂不堪的门。

        看到地下二层的景象，陆又旻微微张开嘴，不敢置信。

        里面陈列着人的躯体，有几具变异的，长着老虎头、熊爪、蜥蜴尾巴的人。

        “用人做实验？”陆又旻凑近看到，人体和动物躯体连接的地方，并不是自然生长的，而是缝合上去的。

        他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电影里拍的都是真的。”

        果然是灵感来源于现实，那些人不是在拍科幻电影，是用电影的方式，告诉大家在某个地方还有这样没有人性的实验基地。

        他往更里面走去，一些破裂的玻璃罩，里面的躯体不知所踪。

        脚下踩着一片粘腻的水渍，陆又旻低头一看，好像是玻璃罩里面的福尔马林液体。

        “这里不是被废弃了很多年吗？”陆又旻有些困惑，在地上一层，发现这个基地废弃时间是2060年。

        “玻璃罩破了没几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这里的实验体全部销毁。

        好像废弃的很匆忙，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曾在这里发生过。

        陆又旻看着地上的液体发呆，是除了自己外，其他人进入到这里，取走实验体的？

        还是，实验体自己跑出去的？

        “要是实验体自己跑出去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在地下二层发现一个小房间，推开门，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办公桌和资料柜。

        他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翻了几张，发现是自己看不懂的化学类产物，果断地放过自己。

        他把目光放在资料柜上。

        打开柜子，看着残破的目录，找到一个人体研究的资料夹。

        就在他怀疑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被自己轻易发现时。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失败。

        陆又旻嘴角抽搐，这种东西，就算被人发现也没关系。

        就在他没有发现其他房间后，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扫见一个相框扣在桌面。

        他拿起来去看，看到上面的人后，猛地睁大眼睛。

        那个女人容貌艳丽，穿着白色实验外套，和一群老教授站在一起，格外出挑。

        他吃惊的不是认识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脸上被小孩子画了猫脸。

        这种实验基地里，也有小孩子出现吗？

        还用小孩子做实验，简直丧心病狂。

        这次探索实验基地，陆又旻隐隐感觉到，跟现在的丧尸有联系。

        临走前，眼神怪异地看着那破损的玻璃罩，如果这里的东西真的活过来，出现在人类世界里，那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怕这里的东西出来，搬来一块大石头，堵住了地下二层的出口。

        又怕不保险，把地下一层的入口也堵住。

        做完这一切后，陆又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着面前两米高，半米厚的巨石。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搬动的吗？

        “难道所有的丧尸都力大无穷？”陆又旻惊叹还没有一分钟，后来想起攻击自己的娘炮，并没有这种蛮力。

        “还是只有我有这么大的力气？”陆又旻变异后，见过的丧尸并不多，只有那个身体破碎的娘炮。

        回去的路上，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停了下来。

        空气里溺漫着青草的芬芳，只可惜，他闻不到了。

        陆又旻发现，距离废弃厂区两公里的地方。

        有一只落单的丧尸，扑倒在地上，抓住一只兔子。

        那只丧尸也发现了陆又旻的存在，以为对方是人类，欣喜若狂地跑过去，结果对上陆又旻猩红的眼睛。

        他抑郁了，“嗷呜嗷呜~”

        怎么是丧尸啊。

        丧尸先生变成丧尸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咬一口。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别说人影了，就连鸟都没看到。

        好不容易抓到只兔子填肚子，没想到被自己以为看到人类给弄丢了。

        “……”陆又旻无语，“说人话。”

        丧尸情绪激动：“嗷呜嗷呜~”

        陆又旻看着他静默一分钟后，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说人话？！”

        丧尸先生连忙点头，用只剩下的眼睛，奇怪地打量着陆又旻，意思是，你是不是刚死，还没变异。

        陆又旻叹了声气，“可能是个人体质特殊。”

        说罢，拍了拍丧尸先生的肩膀。

        啪嗒一下，一只胳膊掉在地上，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陆又旻把胳膊捡起来，还给他。

        丧尸先生欲哭无泪，只能嗷呜两声，表示自己的悲伤。

        他以前是个丧尸片影迷，好不容易末世到了。他在所有人避免自己感染时，把手指伸出去，被丧尸一口咬掉后。

        他欣喜若狂，只掉了一个手指头变成丧尸，太他妈幸运了。

        现在的丧尸先生发现人生无常，哪怕变成丧尸，也会有吃不饱饭而饿死的命运。

        陆又旻已经清楚，自己跟其他丧尸的区别，还有些可怜面前只会嗷呜叫的丧尸先生。

        临走时，丧尸先生依依不舍地看着陆又旻。想要告诉对方，前面有野狗，专门吃他们丧尸的尸体。

        谁知道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丧尸先生希望上帝保佑这个大冤种。

        --

        便利店内，陆又旻怕室内出现水渍，被何湫湫发现。

        虽然感觉对方不太聪明，智商不高，但依旧不敢冒这个险。

        他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丢在后门垃圾桶内。然后把脚在裤子上擦了擦，检查一遍，干干净净的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回到藏匿自己躯体的纸箱里，陆又旻目光平静地看着洗手间的门。

        这次何湫湫终于赖床了，向来自律的女人，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洗手间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陆又旻把面前的纸箱推倒，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洗手间门上。

        能模糊地听见，女人难受的喘、息声。

        他喉结滚动，以为何湫湫出事了，一脚踹开门。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何湫湫面色潮/红，微微张开红唇，表情痛苦地拧着眉头。手指紧紧地拽住胸前的衣服，露出一大片白皙起伏的胸脯。

        陆又旻有些羞涩地别过脸，悄悄地靠近何湫湫。

        何湫湫模糊地闻见一股恶臭靠近自己，身体往后滚。

        “看来病的很难受。”陆又旻把她头摁在自己怀里说道。

        被臭晕过去的何湫湫，表示不是这样的。

        在那个噩梦里，何湫湫跳进了化粪池里，一脸生无可恋地往上攀爬。

        他看着何湫湫嘴唇发紫的样子，想起来曾经救过她。当时在酒吧做服务生兼职，碰见在舞池里跳嗨晕过去的何湫湫。

        其他人以为她在闹着玩，拖着她青紫色的脸，继续玩命。

        幸亏被陆又旻发现，救回来一条命。

        没想到对方恩将仇报，逼自己娶她。

        每次回想到这里，陆又旻都很后悔救过她。

        知道她有心脏病后，陆又旻感觉到头疼。

        在便利店里找了一圈，除了止痛药，没有发现治疗心脏的药物。

        陆又旻很着急，尤其是何湫湫呼吸薄弱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何湫湫。

        关于她到底是谁，他知道，现在的她不是关着自己的何湫湫。

        晚上，夜幕上镶嵌着繁星点点，像是女人裙摆上的碎钻。明月皎皎，洁白的光落在背上行囊要离去的少年脸上。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夜色下的便利店。

        一个小时前，出去捕食的陆又旻，发现林中有只奇大无比的麻雀。或许是变成丧尸后，思考问题的方式变得直接。

        他把那只麻雀肉给吃了，一边感觉有能量，在脑袋里发光发热。一边捧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觉得这个东西可以拯救何湫湫一条命。

        后来看到草丛有东西在动，以为是猛兽。陆又旻情绪紧张下，一阵强风从他身后发出，把草丛树叶冲击干净。

        那只丧尸先生闻到鲜甜的血腥味，连跪带爬地赶了过来。哪里知道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被强劲的风给吹掉。

        并且感觉到一股陌生又强大的气息，又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以为是碰见了老虎，吓得当场毙命。

        陆又旻惊叹地睁大双眼，那阵风是自己发出去的？

        他松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对准还在发热的心脏，控制着力道，一股娟秀的清风，吹拂着冒着热气的心脏。

        “这，难道是异能？”陆又旻不敢相信，也没时间给他缓和。

        还惦记着躺在便利店里的女人，必须赶回去，把这颗心脏喂给她吃。

        在他身后的树林里，冒出一对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

        当他抱起女人的上半身，在心脏上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吃过觉得味道不错后，把所有的心脏一口一口地喂到何湫湫嘴里。

        等喂完后。

        陆又旻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很臭，沾染着实验基地的尸臭味。把何湫湫放在地上平躺，紧张又好奇地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一分钟过去，没有反应……

        半个小时过去，没有反应……

        陆又旻慌了，急忙上前，看着窗外月光落在女人姣好的容颜上，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美丽的就像个不会呼吸的玻璃娃娃。

        不会呼吸的……

        陆又旻腥红的眼睛里，透露着浓重的哀伤。

        把手指放在她鼻下，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息。

        “我把她给弄死了？”陆又旻神情呆滞，这是把活马医成了死马……

        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清楚真相，那件事，和她一起埋藏在心里最深处。

        陆又旻隐忍着内心的悲痛。

        在她未写完的笔记本，留下一封离别信。然后在便利店找到一把比较尖锐的匕、首，收纳进口袋里。

        临走前，他再看了眼，月光下，美得像是一幅油画的女人。

        等他离开后，何湫湫终于吐出卡在嗓子眼里的肉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借着月光，看到自己手上全是鲜血。

        吓得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到了洗手间里，迫不得已的打开灯。看着镜子里，她惨白的脸上，全是腥气的血渍。

        何湫湫抱着头，蹲在地上，自我怀疑着。

        难不成她心脏病发作后，变成了丧尸，把店里的老鼠啃了？

        想到这个结果，何湫湫用手指抠着嗓子眼，希望能吐出来。

        以为自己变成丧尸的何湫湫，躲在洗手间里哭唧唧。

        早就觉得她住的地方有一只丧尸，那么大的臭味，怎么可能闻不到啊。

        没想到她躲避着那个地方，还是被感染成了丧尸。

        “要是见到了男女主，我他妈还活不了呗。”何湫湫悲痛到麻木，麻木到开启摆烂人生。

        以前她觉得自己熬到碰见男女主，投奔在男女主所在生存区，就能在末世里平安活下去。

        现在男女主成了她最大的威胁，何湫湫一直坚持的信仰破碎掉。

        等她不再悲伤，洗了把脸。坐在马桶上，手掌摸着脸。

        反正变成了丧尸，她还害怕什么丧尸，躲在这家店里那么久，头上快长出蘑菇了。

        她要出去觅食，要去吓唬人类，要去为非作歹！

        何湫湫把挡在玻璃门前的柜子挪开，一副英勇模样地打开门。

        看到前面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的野狗，忽然想起来，野狗吃丧尸尸体。吓得她赶紧关上门，把柜子重新挡在门前。

        “要死也要给自己留个全尸。”

        何湫湫适应能力很强，接受能力也很强。哭唧唧没有用，该想想接下来生存问题。

        她知道在末世世界里，最珍贵的不是钻石，而是生存物资。扫视了一眼便利店里满满当当的货物，还有后门口堆积的方便面箱子。

        按照末世的规矩来说，现在她就是世界首富的存在。

        那些人类肯定会出来寻找物资，到时候，她直接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就像玩吃鸡的时候，躲在一个房间里，谁进来就杀谁。

        当老六谁不会。

        何湫湫摸了一把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货架上的食物，吞了口口水。

        丧尸吃肉的话，这里面也有袋装的卤煮鸡爪和鸡腿。

        填饱肚子后，何湫湫悠闲自得地给自己修剪脚指甲。

        哪怕变成丧尸，也要当用美貌吸引食物的丧尸。

        何湫湫也会有难过的时候，看着酸奶和薯片，不知道自己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以为自己变成丧尸的第一天晚上。

        何湫湫在便利店里摸着黑，心里困惑，不是变成丧尸后，在晚上看东西，跟白天一模一样吗？

        难道她变异时间比较慢？

        她回到洗手间里，看着镜中波浪卷发的大美女，脸上除了美貌，并没有丧尸特有的红色胀气。

        “变异时间晚掉也好，快的话，我就看不到这张漂亮的脸了。”何湫湫叹了声气。

        就在这时。

        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啃噬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拍着自己胸脯，心想自己是丧尸，是末世里恐怖的存在，还怕什么东西。

        便鼓足勇气走出洗手间，来到后门声音发源地。

        她慢慢地把手掌搭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当丧尸，看到丧尸会不会不那么害怕了。

        把门打开后，门前空荡荡的，但声音还在。

        何湫湫低下头，看着用嫩黄色小嘴叨自己脚指头的小麻雀。

        小麻雀圆乎乎的，很是可爱。

        何湫湫蹲下身子，把小麻雀捧在掌心里，看着对方圆溜溜的黑豆眼睛，由心地感叹道：“真的好可爱啊。”

        小麻雀歪了下脑袋，对着何湫湫的笑脸，吐了一口口水。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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