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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五章

        篮子是用苹果树的树枝编成的,顾青河拎起篮子颠了颠,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爸,你这里面是什么啊,还挺有分量的。”

        顾爸爸将小南瓜放下,接过篮子,篮子上面铺着顾爸爸的衬衫,衬衫上面包着许多青的红的酸枣,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蛇莓,蛇莓长的像草莓,只不过个头要小很多,大概只有指尖大小。

        顾爸爸将酸枣和蛇莓拿出来给顾青河,“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崖边的酸枣红了,就摘了一点,你去把这个拿去洗洗给小南瓜吃。”

        顾青河踩着懒洋洋的步子听话的去洗果子,顾爸爸又喊小南瓜过去:“小南瓜,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衬衫的下面盖着好几层大树叶,顾爸爸话音一落,那大树叶下面的东西猛的动了一下,小南瓜被吓了一跳,顾爸爸将树叶取出来,下面竟然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是兔子!”小南瓜眼睛都睁大了,惊讶的看着小兔子。

        顾爸爸笑着将兔子拎出来,前几天去地里锄草,靠近山边的那块地里,土豆和红薯被翻出来了啃的七零八落的,边上散落着兔子的脚印,他和村里的顾大民就连夜下了套,今天早上一看,果然套种了几只兔子。

        今年雨水充足,地里庄稼长起来了,连兔子都肥了不少。

        顾爸爸把兔子拎出来,在兔子脚上绑上绳子,将绳子递给小南瓜:“给你拿去玩,晚上让你奶奶给咱们做兔肉吃。”

        顾青山将饭菜都端出来放到饭桌上,他们家的家具都是顾爸爸一手打的,柜子,门,床,桌子等,他们家人多,饭桌也比其他人家大一点,坐七八个人没问题。

        顾妈妈分了筷子,拉开板凳坐下问:“你早上去地里看豆子长的怎么样?可以收不?”

        顾家庄背靠山,前面是平原,地里豆子,土豆,红薯,玉米,小麦等等都种,前几天下雨北边山上还下了冰雹,山上的果子被打的坑坑洼洼的,顾爸爸早上专门去看了看地里的情况。

        “再晴两天,让太阳晒两天就可以收了。”豆子收完还要翻地,施肥,然后种小麦。

        农家人靠天靠地吃饭,地是一点都不能停歇。

        顾青河端起碗吃了两口,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妈,有蒜没,给我点蒜就着吃。”

        “小南瓜不吃蒜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哪里有蒜,你要吃蒜小心小南瓜嫌你臭。”

        小南瓜不吃香菜不吃蒜,一岁多点的时候顾青河故意吃了香菜去抱他,小南瓜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臭,连着好几天都不要顾青河抱,一抱就嫌弃的哭。

        后来顾家的饭桌上面就再也没出现过蒜和香菜。

        顾青河叹了一口气,抄起胡萝卜大吃了一口,嘀咕道:“也不知道他这不吃蒜和香菜的毛病像谁。”

        顾爸爸和顾妈妈不约而同的看了顾青山一眼,顾青山正低头吃着饭,顾爸爸在桌子底下对着顾青河的方向踢了一觉,顾青山闷哼一声,放下碗筷弯腰去捂自己的脚腕。

        顾爸爸:“……”

        顾青河:“二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青山看他:“你是不是在笑……”

        “没,我没有……”顾青河赶紧低头喝了几口玉米糁糁。

        吃过饭,顾青山要帮着顾妈妈洗碗刷锅,被赶了出来,“忙你自己的事去,这里用不着你。青河,你去把桌子一擦然后收起来。”

        顾青河:“……好。”

        桌子是可以折叠的,擦完桌子就折起来靠墙放着,不占地方。

        刚好水缸没水了,顾青山就挑了单子和水桶准备去打水。顾青河从顾青山手里接过担子和水桶,单手将担子放到肩上搭着,两只水桶挂在担子上轻轻的晃动着。

        “还是我来吧,你这几年在学校估计都没干过重活。”

        顾青山摇头轻笑,也不和他争抢,十年了,他的确是没怎么干过重活,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看数据。

        顾爸爸拿了两张水票给顾青山,又对顾妈妈说:“我去老李家一趟,他家的石磨把手掉了,我去看看给他安一个。”

        知了不知道藏在哪里,聒噪的嗡嘤嗡嘤的喊着,喊的人发困,中午的太阳高高挂起,树叶子都被晒的蔫巴蔫巴的卷起来。一到中午就热的有些受不了。

        趁着这两天还没到收玉米豆子的时候,顾妈妈搬了凳子坐在门前的树下,抽空将小南瓜的鞋子缝一缝。树下阴凉处倒还好,偶尔吹来的微风带着一阵清凉。

        小南瓜胸前的兜兜里装着满满一兜酸枣,鼓鼓囊囊的,手里攥着几个蛇莓,紫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缝往下流,有点黏糊糊的。他举着手看了看,要往顾妈妈嘴里去喂。

        顾妈妈赶紧去接他手里的东西,“嗯,好吃,小南瓜吃吧,奶奶不吃了,吃完将手洗洗。”

        富牡丹笑着道:“小南瓜,给富奶奶吃不?”

        小南瓜就举着黏糊糊的手,拿着蛇莓往富牡丹嘴里喂,“富奶奶也吃,好吃。”他还作了评价。

        富牡丹家就在顾青山家的隔壁,两家人关系相处和谐,也是从小看着小南瓜长大的。小孩小时候身子弱,连哭都是细声细气的,大家都担心他活不下来,没想到现在长大了长得白白嫩嫩的,还这么懂事,有什么好的也从不吝啬,大大方方的就给人家。

        富牡丹从兜里摸出来一块糖,塞到小南瓜手里,道:“小南瓜真乖,富奶奶不吃,小南瓜吃吧,这个糖也给你吃,不要告诉你虎子哥哥。”

        虎子是富牡丹的孙子,比小南瓜大一岁。特别喜欢和小南瓜玩。

        小南瓜眼睛弯了弯,道:“谢谢富奶奶。”

        他拿着糖果要往自己的兜兜里塞,可是兜兜里都是酸枣,塞的满满的,别的都再装不下了,小南瓜就拿着糖果往屋子里跑。

        富牡丹一边纳鞋底,一边羡慕的说:“你家小南瓜怎么这么乖呢,真是太惹人心疼了。他要是分我家那小子一半乖就好了。”

        正说着,远处跑了来几个小孩,打头的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生,穿着无袖的灰背心和黑蓝色的裤衩,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胳膊小腿,他长的虎头虎脑的,看起来有点呆,但是跑起来飞快。

        富牡丹看到连忙大声喊:“你跑慢点,跑这么快是赶着投胎去吗?”

        虎子一下子冲进富牡丹怀里,富牡丹被他撞的差点坐到地上,扶着虎子拿着手里的鞋垫就往他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哎呦,让你慢一点你就不听是不是?”

        虎子喘着气也不怕疼,哈哈哈的笑,跑的满头都是汗,他抱着富牡丹喊奶奶,又喊顾妈妈:“顾奶奶,小南瓜呢?”

        后面三四个小孩也跑到跟前,几个小孩都满头是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富牡丹拿出帕子给虎子擦了擦汗,道:“这么热的天你们跑来跑去,真是不嫌热。”

        顾妈妈道:“小南瓜刚进院子去了,你进去找他玩吧。”

        对富牡丹道:“小孩子都这样,不知道冷热,你家虎子性格多好啊,孩子王,小孩子们都愿意跟着他玩,让小南瓜多跟着他玩玩,带带小南瓜的性格。”

        几个小孩就跑进院子里,虎子大声喊:“小南瓜,出来玩。”

        院子里没看到小南瓜的身影,反而有一只灰色的兔子在树底下趴着,虎子看了一眼兔子,停了一下,就往房间跑,刚跑进房间,就看到小南瓜正趴在床上两只脚悬空着,上下踢了踢,在试探的往下跳。

        虎子长的壮实,比小南瓜要高一个个头,他上前两只手就从小南瓜身后搂住将他抱下来。

        “走,我们出去玩。”

        小南瓜被虎子拉着就往出走。临走出门,小南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整整齐齐的床铺稍微有些凌乱,被子被拱起了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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