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别苦！

　　时光荏苒，两年时光转眼即逝，这两年里，林河长高了一点，林大树还给他搭了个小灶，有父亲留下的火种，他已经能自己生火了，不说做饭，烧水什么的也能上手了。
　　这两年里，林河也是摸清楚了去镇子上的路，经常跑去镇子上偷偷听李先生教书，可是这李先生的私塾正午过后基本就没有学子回来了，林河每次去都只能听半刻钟左右，也被李先生发现过，李先生只当是淘气的小孩，赶走了一次又一次，林河还是会去，李先生最后没办法，打听了才知道是林大树的儿子，找到林大树说了好几次，但是根本没用，林河该去还是去……
　　大岩山深处密林中，一个小孩子正在地上刻画着什么，很是认真的模样……
　　“阿爹……这个是人字，这个是云字……”
　　林大树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无奈抚摸着林河的头……
　　“小河啊……”
　　“怎么啦阿爹？”
　　“那个……最近还是不要去李先生的私塾了，小心被打……”
　　“哼！这个老蠕虫不骂了，改打了？”
　　“哎！爹知道你从小就懂事，也好学，嘿嘿，也是现在个子小……”
　　“阿爹放心……我下次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嘿嘿嘿……”
　　“臭小子……对了，爹教你的砍柴手法啥的都记住了吗？”
　　“当然了，阿爹你天天念叨，熟记于心……”
　　“好好好，饿了吧，来吃饼……”
　　林河一边啃着饼，一边说教书的李先生在后院里调戏女子的事。
　　“阿爹，我就听那大娘叫他老蠕虫……”
　　林大树听着林河讲这种事脸不红心不跳的，只能感叹还好林河还小，还不懂这些……
　　“小河啊……咱们聊点其他的……”
　　“可是我觉得很有趣啊！”
　　“……聊……对……聊聊你去镇子有没有遇到其他小伙伴……爹当年可是孩子王……”
　　“嗯……怎么说呢？”
　　“玩不在一起？”
　　“那倒不是，只是感觉他们都是小屁孩……”
　　林大树沉默着啃起了饼，就听着林河在那里说镇子里的小孩子做什么游戏傻乎乎的，没意思什么的……林大树就是玩那些长大的，儿子这么说着，他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
　　傍晚，红云挂满天边，林河在前面一蹦一跳，林大树在后面背着柴火担惊受怕的，就怕林一不小心踩空……
　　“阿爹！我要变成那棵树！”
　　“变成树？”
　　“是呀，你看那棵树，山崖上屹立不倒，我以后也要这样，险地求生……”
　　“你就不怕掉下去啊？”
　　“怕呀！但如果我害怕了，生在险地上，是没有选择的，根抓不稳我就掉下去了……”
　　林大树听着林河的话一愣一愣的，他突然有点后悔小时候只顾着贪玩了……
　　天色渐暗，林大树父子终于是回到了家门口，不过这里好像有人等着林大树，人已经睡着了……
　　“陈小狗？你这是……”
　　“哎呦！林大树你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哈……你这是找我有事？”
　　“你总算是回来了，来来来，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家少爷过几天成亲，办的仓促，柴火你这里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也不要你送了，明天我们安排人来搬……”
　　“听明白了吗？”
　　“哦哦哦……明白了！”
　　“行了，这是报酬，不少了吧！”
　　“刚刚好……嘿嘿嘿……”
　　“行了，我走了，再晚点我怕是就回不去了……”
　　这人骂骂咧咧的就走了，他是小牛镇陈府的奴隶，陈小狗这个名字可能是主子取的吧，林河小名叫狗娃，也算朴素好听了……
　　“阿爹，这钱不够……”
　　“好了小河，人家能给咱们钱就不错了……”
　　“对了，小河你明天在家里守着等陈府的人来，镇子上还有好几家等着送柴火呢，只有明天辛苦一点了……”
　　林河点了点头……林大树也是辛苦了一天，回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林河抱了一些柴火就蹲到了小灶前开始生火。
　　“饼都不烙，明天饿肚子吗？”
　　林河嘟噜着小嘴抱怨个不停，这几年林大树早出晚归的，饭都是在山上吃，一块饼还有山里一些野果就是他一整天的口粮了，林河呢就去他张二叔家吃，张二婶待他也好，不会让林河饿着，当然了其实是林大树给的粮食……
　　林河第一次烙饼虽然有点狼狈，搞成了大花脸，但饼烙的很好，给林河开心了好一会……
　　次日清晨，林大树早早就起了，看见儿子给自己烙的饼，欣慰的笑了起来……
　　“臭小子，别说还挺厉害……”
　　“哈哈……搞成小花猫了啊……阿爹走了，好好睡吧！哈哈哈……”
　　林大树小心关上房门，没有弄出很大的声音，他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出门都会先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才出门……
　　过了一个时辰，林河才慢悠悠起来，被张二婶抓去洗了个脸，然后在家门口坐着，静静等着陈府的人来……
　　“下雨了？”
　　正午时分，天空乌云密布，雷鸣滚滚，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林河望着父亲去的山里很担心……
　　“小河快回屋里去……”
　　“二婶我等父亲回来……”
　　“行……张二！收一下衣服……快点的……”
　　雨越下越大，这是大岩山百年以来最大的雨，林河虽然屋檐遮挡，但还是全身都湿了，但他就是不愿意回屋里去，他在等父亲回来……
　　大岩山中，林大树抱着受伤的腿愤怒的嘶吼着！
　　“呵呵……啊……天啊！……狗娃！爹对不起你……”
　　……
　　大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才停下，天空还飘着细雨，林河还坐在原地……
　　小牛镇上，所有的房屋都被泥石流冲毁了，大岩山发生了严重的水灾，镇上活着的人只有一小部分，雷鸣之声掩盖了山石滚落的声音，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人有情，天无情，天亦有情，人亦无情！
　　“张二，你去看看……”
　　张二婶来到林河身边……
　　“小河，你这是淋了一天雨？”
　　“我们先回屋里去好不好……”
　　“我要等阿爹回来……”
　　张二婶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拿了块干净的布给林河擦着脸……
　　很快张二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刚想说话就被张二婶一声喝住……
　　“回去说……”
　　张二婶拉着张二踉踉跄跄的走了，林河怎么可能没有听到村子里其他人传的话，只是他相信父亲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林河慢慢站了起来，坐了一天他的脚早就麻了，林河刚走两步就晕倒了……
　　“哎哎哎……小河……”
　　林河醒来，立马就要去山里，但却被张二拦住了……
　　“小河，听叔话……山里现在不安全……”
　　“去去去，说什么胡话，小河，先喝药，等会你阿爹就回来了……”
　　林河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张二婶是骗不了他的……林河哭了起来，张二夫妇一下子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让林河去山里是不可能的……
　　林河只好喝了药睡下，张二夫妇才放心离开，过了一会，林河就听见张二家吵了起来，林河听了大概，就是张二想养着林河，等林河长大，张二媳妇死活不同意……
　　林河用被子捂着头，他现在没心情理会别人的事，此刻的林河真的非常害怕，他不敢想，他心里一直默念父亲没事，只是暂时回不来了……想着想着林河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河就跑上山去了，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大岩山，林河知道，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林河来到母亲坟前……呆呆的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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