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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冰释


孙青和聂言在中心广场找了一间咖啡厅交谈。

        聂言告诉孙青,她和许印文交往时他已经离婚,没有破坏别人家庭。

        聂言本打算点一杯冰美式,她想了想,换了一杯不冰的咖啡,给孙青要了黑咖。

        自从上次见面后,她们一直就没再见面,聂言除夕和大年初一都没和孙青呆在一块,今天是新年后头一次见面。

        孙青跟她道歉,说她把许印文和许印良认错了,当时心里很慌,一秒都不想在尚都花园呆了,一等她放暑假就立马搬走。又说不是故意拆散她和许行越,并不想让她失忆,可她过于执拗,她只能采取这种偏激一点的手段。

        她说,聂言听,聂言没怎么认真听,在欣赏咖啡厅的纯音乐——她不用动脑都知道孙青会怎么说,无非是承认过错,却又为着她的自尊心不想承认,就别扭地承认了一些,剩下的锅全都扣在“迫不得已”这一个万能辩解词的头上。还删掉舍去一些不愉悦的经历,诸如她对聂言没什么耐心,拿了她和她爸的钱,转头就能私下或者在聂言面前骂他们,动手打人。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聂言也不想提。

        “哦,”聂言说:“说完了?”

        孙青和聂言相处时间长,了解她,聂言摆出这样的情绪,孙青立刻能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眼角有些发红,她说:“妈妈不是故意的。”

        聂言心里疲倦,说出的话不怎么客气:“你能别老在我面前自称“妈妈”吗?”

        孙青嗫嚅着红了眼。

        聂言说:“我不管你是因为没钱,还是因为和我相处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感情才道歉和挽留我,我都不需要。”

        相处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都有感情了,说实话,如果孙青真的养了条狗,聂言还挺好奇是狗重要还是她重要,不过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如果严睿bala她不爱听的,她会发一个滚,如果许行越说她不爱听的,诶,她会委婉一点,严睿确实说对了,她好像真的有点重色轻友那味了。

        此刻,聂言的态度非常平静,像在叙述旁人的事情,仿佛这事不值得她关心。

        她说:“就这样吧,反正我们想看两厌,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孙青哽咽道:“我……”

        聂言不想再听她讲话,她冷静到了绝情,她一贯都没什么感情,朋友少,亲人几乎没有。她说:“你那些大牌和奢牌卖出去以后,钱肯定够你下半辈子花了,你还有一套房和一辆车,不过生活档次要降,你不愿意降低也无所谓,反正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了。”

        孙青问她是不是以后她出去捡垃圾聂言也不管她。

        聂言有些惊讶听到孙青这一句话——毕竟孙青的性格强势又自傲,在小辈面前示弱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聂言没理她,结账走人,孙青知道了她的答案。

        聂言走出咖啡厅,看见出了休息室的许行越——一个在广场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四周围了起来,看不见里面的人。

        目光轻微地碰撞了一下。

        之前的事是她不对,许行越今天还帮了她,聂言走过去和他道谢。

        聂言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和许行越解释了一番,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许行越问她:“回南苑?”

        聂言:“现在回。”

        许行越:“我还有事,让他送你回去。”

        “他”是许行越的司机。

        聂言:“我叫了网约车,让他送你啊。”

        “聂言,”她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许行越叫她全名了,有点陌生,许行越问她:“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往外推?”

        “没有啊,”聂言解释,语气有点急切:“我是想让他送你。”

        许行越说:“赵明不能送我?”

        “哦,”聂言说:“那你到了给我发个微信。”

        聂言上了车,眼皮很沉,初一、初二连续两日没睡好,整个人疲倦不堪,完全不想说话,现在一个人呆在车里,司机基本没声,她靠在座位上,安静又舒服,迷迷糊糊睡着了。

        司机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再睁眼时,浑身上下还是不舒坦,口袋轻了一些,她没注意,她手都懒得伸,前面有一个中年男人刷卡开了小区大门,她跟着一起进了。

        回了家,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爸,他爸躺在病床上,高大健壮的男人瘦成了皮包骨,细瘦苍白的手腕从宽大袖口伸出,给她扎了个辫子,说他原本希望她能有大出息,望女成凤,现在只希望她幸福平安。画面一转,变成她爸的葬礼。

        聂言猛然惊醒,睁大了眼,她许久没梦见她爸了,她真的很想他。

        她不知道他爸和孙青感情破裂了,他们没和她说过,她一直认为父母的关系很好,所以不能接受他爸死了后孙青的辱骂。了解前事以后,她可以理解孙青,但不能接受。

        她睁着眼到破晓时分,脑海却清明,拿起手机,许行越做昨晚发了【到家】两个字,距今24小时。

        突然想到听见的那句许印文的威胁——他手里有许行越的把柄,不知是真是假。

        她赶紧打了个电话,许行越没接,可能在忙,聂言发微信。

        聂言:【许印文说有你的把柄,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你记得提前做准备啊。】

        过了许久,他回:【嗯。】

        聂言洗完澡,看见屏幕亮起,把水往衣服上蹭了蹭,头发都没吹,立马拿起来,盯着这三个字和两个标点符号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虽然事情解决了吧,说开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她可以理解,她说暂缓就暂缓,说恢复就恢复,哪有这样的好事?

        肚子有点饿,聂言拆了一桶泡面的外包装,想到许行越不赞成他吃这些玩意,打算出门买点蔬菜和面煮了吃,她不爱开火煮东西,如果一定要开火,她喜欢煮面条,轻松省事。

        聂言翻了翻口袋,没找到大门的钥匙,她家的锁是指纹锁,她昨晚回家时,前面刚好有一个开了大门,她跟着进去了。

        怪不得昨晚口袋轻了一些,她门卡丢了。

        严睿给她打电话:“出来吃夜宵,来不来?”

        “不来,”出不了门,聂言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找出几根上海青和一个番茄,开火煮面条,她说:“门卡丢了,出去进不来。”

        “门卡丢哪了?”去补呗。”

        聂言:“丢许行越车上。”

        严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失恋了?吵架了?情绪这么蔫。”

        聂言:“哥屋恩。”

        “恼羞成怒了你这波,”严睿乐了:“那还补个屁。”

        聂言:“?”

        严睿恨铁不成钢:“找人家拿门卡啊,快去,没有见面机会,就要创造见面机会,你懂不懂?真是个榆木脑袋。”

        聂言豁然开朗,她高兴了,说:“改天请你吃饭。”

        严睿:“直接打钱。”

        聂言:“挂了。”

        电话挂了,严睿看着电话,说:“嘿,这人真重色轻友到没边了。”

        许行越接到聂言的电话,黎双和王书的目光齐齐投到他身上。

        黎双:“谁的电话?”

        王书:“聂言的吧。”

        黎双:“肯定是。”

        王书:“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

        黎双:“明天吧。”

        这两人一唱一和,许行越完全插不进话,他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走到窗边接了电话。

        聂言那厢等了有一会,心想是不是打扰到他了,打算改发微信,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

        聂言问他:“你在忙吗?”

        许行越:“没。”

        聂言放了心,她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许行越:“怎么?”

        聂言:“我门卡掉你车里了,我去找你拿?方便吗?”

        许行越:“让人给你送去。”

        聂言:“太麻烦了,还是我去找你拿吧。”

        “行。”聂言坚持,他不好说什么,他把地点告诉聂言,时间定在明天。

        他明天开工,地点还是原来拍戏的小区。

        “好的,那明天见。”

        翌日,聂言定了早上八点的闹铃,一早就艰难地爬起来,捣鼓了许久,做了个便当,跑到专柜画了个什么“裸妆”,看起来挺不错的,戴上口罩,全副武装,这才去了许行越的剧组。

        她心里有点发沉,还在想许印文说的把柄,准备待会见面时让许行越注意一点。

        到了剧组门口,聂言一眼就看见了赵明,她把手里的便当给赵明:“他还没吃饭吧。”

        “没呢。”赵明把门卡给了聂言,说:“便当我先给您放着,等老板回来再吃。”

        聂言问:“你们老板去哪了?”

        赵明说:“那我哪能知道啊,他有急事,您不是来拿门卡吗,他让我给您。”

        聂言问赵明:“他是不想见我还是真的有事”

        赵明说他老板真的有事。

        不过聂言见过赵明这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她不怎么信。

        聂言等了许久,赵明陪她等了很久,脾气很好地活络气氛,最后聂言都不好意思了,她只能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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