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年的星星

枯燥乏味的学生时代，大家总是热衷于过各种节日，圣诞节快要来临，小商店里开始摆上各种节日周边，各种贺卡、小玩偶、贴纸、发夹彩带等等…花花绿绿的摆满了摊位，氛围感直接拉满，或许他们并不清楚耶稣诞生于哪一年，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距离圣诞节还有好几天，班级里的学生就开始互送贺卡玩偶等小礼物…窗户上不知道被谁贴上了六角雪花的贴纸。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为班级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息。
  冬日的清晨，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校园中，堪堪踩点进班级的苏凉一，完美的避免了罚站。她的课桌上放了一张印有圣诞老人的贺卡，一脸疑惑：“这是谁送的？”刚准备打开看看，后排的穆慈起身，一把抽走她手中的贺卡，一脸八卦道：“给我康康！”不等苏凉一反应过来穆慈便打开了贺卡。“吆，还有人送你贺卡啊！让老娘看看谁送的！TO：“一一，圣诞节快乐！”贺卡上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署名：杨震。
  “原来是杨震送的呀~~话说他高一时还跟你表白了吧？”穆慈一脸激动，拉着苏凉一胳膊建议道：“反正你跟周卫那贱人分手了，不如考虑一下他呗！你看他那身材，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体魄强健、还是个体育生，多有安全感啊！”说罢又挤眉弄眼，一脸猥琐地补了一句：“说不定…还有六块腹肌哦~”
  “你瞎说什么啊，这就同学之间正常的互赠贺卡好吧！倒是你，我俩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送我贺卡关心下我这个好姐妹。”说完苏凉一一把将穆慈手中的卡片抢了过来。
  “哎呦，哎呦，老娘可不喜欢搞这些，风花雪月，虚头八脑的东西！有那闲钱我俩还不如去吃一顿串串小火锅呢！”穆慈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说起串串小火锅，就勾起了记忆里的味觉，真是有点怀念那个麻辣鲜香的味道。
  整个高中时代，她和穆慈两个人一起去吃了很多次。可惜毕业之后，那家店就因为一些原因关门了。
  苏凉一附和：“嗯，我也想吃了，就这个周六晚上吧，不要上自习，我们可以吃完再去画室。”
  “这周六不是平安夜吗？好啊，那就我俩相亲相爱的过节去吧，嘿嘿！”穆慈说完后，上课铃就响起了。
  呼…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她成功地将穆慈的注意力，从蒋震送她圣诞贺卡这件事上转移。省的她再啰里吧嗦的，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来，苏凉一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手中的卡片成了烫手山芋，她对蒋震也确实没有那个意思，苏凉一决定，中午有时间的话，小商店买一张贺卡再回送给杨震。不然显得有点不礼貌。
  一上午没有数学课，只有两节语文，一节历史、一节英语课。苏凉一听得很认真，但对英语课有些无语，这个英语老师姓张，还有几年快要退休了，大约50来岁，还别说，身材保养得真不错，脸若银盘，身材丰腴，最妙的是，她有一头发茂密的头发，经常引来隔壁班秃头化学老师羡慕。对于穿着打扮相当热衷，每天衣服不重样，夏季得时候恨不得一天换三套衣服。每每课上和女生们分享自己得保养减肥心得，侃侃而谈，还自称当年是大学校园里的‘Dance-Queen’，大家私底下给她起了一个‘万人迷’的外号。只是课的质量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中午回家吃完饭，苏凉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和穆慈约好去学校门口小书店买东西。
  一进店里穆慈就往言情小说那排书架走去，苏凉一拉住她的胳膊，不解：“你不是也要买贺卡吗？”
  穆慈一脸无所谓：“你选的时候顺便帮我拿两张。”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哪个？我选完，回头你又再说不好看！”
  “哎，随便吧，无所谓，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呗”穆慈心急如焚，摆了摆手表示态度，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寻找‘精神零食’了。
  苏凉一无语，行吧，为了治她的选择困难症，干脆就选两份一样的款式好了。选了六张贺卡后，苏凉一来到穆慈身后：“你能不能少看这些影响你智力发育的东西。”
  穆慈白了她一眼：“咋滴，现实生活中遇不到甜甜的恋爱，还不带我遨游在幻想的世界中？”说完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你对蒋震真没有感觉？我看他整个班就给你一个人送了贺卡啊！他虽然没有那‘小白脸’长的好看，但浑身上下充满了荷尔蒙。我看班级里有几个女生都给他送东西了。你要对他有丁点感觉，你就抓紧啊，他行情不错的。”
  穆慈说的‘小白脸’指的是周卫。
  苏凉一语重心长，一脸认真，“我现在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咱俩把绘画成绩提升上来比什么都强。还有文化课，也不能丢。”她记得上辈子穆慈的艺术统考成绩不算好，最后只上了一个不错的大专。没有考上本科，对她来说打击不小。所以这次她想帮帮她。

  唉…话说回蒋震，就算人家曾经对你表白过，她也拒绝了一次，现在事情过了那么久，况且人家现在没有任何表示想要继续追求你的意思，你自然不能自作多情的跑去跟人家说，嗯，我对你没有感觉，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这…简直有病啊…
  记忆里，蒋震的媳妇好像叫周云，就在隔壁班，同蒋震一样也是一个体育生。别看名字这么温润，这个女生可是非常的彪悍直接，高三上学期时看上了身强体魄，六块腹肌的蒋震，直接跑去跟他表白，吓的蒋震见她就躲，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三个月后她直接拿下蒋震。每天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不过遗憾的是，两人毕业后都没有上大学，一年之后英年早婚。更是三年抱两。后来，又赶上女方家里拆迁，两人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不过这一切和苏凉一没有什么关系，毕竟那是他们的人生剧本。
  “我挑好了，咱们走吧，等下去买杯奶茶。”穆慈最后挑了一本校园文，还有一本古言，都是甜宠文，甜的掉牙。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穆慈妈妈打来的，“你帮我先付下钱，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嗯，你快去吧。”苏凉一催促她赶紧接电话，自己踱步到门口的收银台。
  “老板娘结账。”她将书和贺卡一起放到收银台边的桌子上。
  “好嘞！”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连忙放下手中正在包装的礼盒。有些不好意思对旁边等待的人说：“这位同学，麻烦你稍等一下，我等下再帮包装啊。”
  “苏凉一？”顾云海站在收银台旁的饰品架边。他其实来了有一会了，小商店面积小，中间仅隔了一排置物架，他将苏凉一和穆慈之间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
  “小可…顾云海…你怎么在这？“苏凉一有些诧异。
  他盯着苏凉一手上的东西，挑了下眉，好整以暇道：“来买东西？”
  “嗯，对…”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这书不是我买的…”，说完自己又懊恼，干嘛要跟他解释，多少显得欲盖弥彰。
  老板娘算了一下价格：“贺卡一张两块，六张12，两本书10块，一共22块钱。”
  “你晚上，有…”话未说完…
  “好了没啊一一，快快，等下我们去买奶茶…”穆慈打完电话冲进来正好打断了顾云海的话。
  苏凉一没听清他说什么，直接扔下钱就离开了，还不忘说了一句，拜拜~
  顾云海：“…“有些无语…
  “现在的小丫头啊，性格都像个小炮仗一样，风风火火的…活泼的很…”老板娘一边接着包装一边开玩笑。
  顾云海有些无奈，笑了笑低声回应，“谁说不是呢…”
  “好了，一共32元。“老板娘将包装好的礼盒用一个淡蓝色的手提袋装好后递给了顾云海。
  “好，谢谢。”
  另一边的两人从奶茶店出来，‘破~’穆慈一气呵成，麻利的将管子插上。动作有点猛，溢出几滴，甜腻的汁水顺着杯子滴下来。
  苏凉一见状从包里拿出一包抽纸，抽了几张递给她，有点嫌弃道：“赶紧擦擦，别弄到身上了。”
  穆慈接过纸巾，见她不喝，表示不理解，“我记得你以前都喝全糖的，现在怎么喝三分糖，减肥啊？快点喝，等下凉了…”说罢，抽出吸管帮插在苏凉一的那杯上。
  苏凉一爱吃甜食，上辈子那个世界里，小蛋糕，奶茶，饮料等使劲的造。后来上班后，学校组织体检，长胖了不说，还长了蛀牙，而且甜食还会导致姨妈期长痘。后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开始重视饮食健康，加强身体锻炼，就将这些东西慢慢戒了。
  真是蜜糖也会变砒霜啊…
  两人咕咚咕咚喝着奶茶慢悠悠去学校…
  上辈子，大约是高一那年冬天，当时校园里流行用彩色塑料软管编织五角星。于是她便跟宁浩学，对，你没看错，就是跟宁浩学的，这小子，人长的秀气就算了，手比女孩子还要巧。连织围巾都会，苏凉一感慨，这家伙上辈子绝对是个心灵手巧的大家闺秀。
  花了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在宁浩即将崩溃，忍不住想骂人的时候，苏凉一终于成功折出了一颗星星。虽然有不完美，但还是让她非常有成就感。后来，苏凉一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用彩色塑料软管折了365颗星星。
  她还特意挑选了一个星星形状的透明许愿瓶，将五颜六色的星星放在透明的许愿瓶中。晃呀晃的，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光芒，少女的心思昭然若揭，她想着可以赶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周卫，她只是单纯的希望，那个自己喜欢的男生，在一年365天里，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这对她来说就是值得的，因为折星星被扎的红肿的手指也不觉得疼了。
  知慕少艾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就会用尽所有的力气，挖空花心思讨对方欢心，这种傻瓜行为，对于17岁的她来说，甘之如饴。
  那年的圣诞节，她发了短信约周卫晚自习大课间在操场见面。一整天她都充满了期待，自己究竟会收到周卫送的什么礼物。

  心里有事，导致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熬到晚自习大课间下课，铃声一响苏凉一提着袋子就冲出去。
  她独自站在操场入口处，来来往往的学生经过她的身边，还有一些情侣偷偷的手拉手，她抿着嘴角，止不住笑意溢出来，她在幻想着，会收到周卫什么样得礼物呢？心中充满了甜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课间的时间过半，苏凉一连发了几条信息，周卫才姗姗来迟。
  “苏凉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我还有好多卷子没有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周卫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像被冰水淋了个透心凉。她勉强保持笑容，语气微颤：“今天是圣诞节，这个幸运星是我自己折的，送给你！”
  一抬头，对上周卫有些审视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苏凉一心里难受的要死，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得，变得这么疏离。周卫我想要靠近你，但是我害怕了，怕你用疏离的语气和我说话，怕你用不耐烦的态度对待自己。明明是你先靠近我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啊！
  周卫看着手中满满一瓶的幸运星，嘴角扯了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些可能花了苏凉一不短时间才折出来的幸运星，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简直无聊至极，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谢谢…不过…以后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耽误学习的事情上。嗯，圣诞快乐，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周卫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那一次，她像是一座没有心跳的石像，在操场角落站了很久很久，上课铃声响了，她仿佛没听见一般，感觉身体坠入了一片深不可测的湖泊。冰冷，潮湿，令人窒息…还有巨大的失望…
  最后，还是穆慈见她许久未回，怕她出事，同老师找了一个上厕所的借口，来操场寻她。
  穆慈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来气，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凉一是心里难受至极，而穆慈是对苏凉一失望至极。
  就为了那么一个狗东西，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不堪，穆慈内心对周卫更加的厌恶了。
  苏凉一既然什么不说，穆慈就什么都不问。
  晚自习放学，班级里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苏凉一慢腾腾的收拾了东西，和穆慈一起下楼了。
  道路两边，路灯清冷，月光皎洁。
  她看见不远处，周卫和何菁菁两人的背影，两人看起来有说有笑的，苏凉一怔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上前理论的穆慈，气的穆慈骂人。
  对自己的好闺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苏凉一，你看看你自己个怂样，为什么不让我上去问清楚，他算什么狗屁男朋友，还有那个何菁菁，一副白莲花了模样，自诩为你的好朋友，可她现在在干嘛？她在勾搭好朋友的男朋友啊！我今天非上去问问清楚不可！”
  “别去，不要去。”苏凉一眼眶顿时红了，她小声地恳求道：“你能不能…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不好…”
  穆慈被她这番话气笑了，胸腔不断地起伏：“好，好，苏凉一，以后你的破事我再也不管了，你活该，活该让那两贱人欺负死吧！”
  苏凉一这副鸵鸟模样，穆慈简直不知道是该骂她傻缺，还是该夸她大度，对她简直失望透顶，她用力打掉苏凉一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件事后，她和穆慈两人开始人冷战，主要是穆慈单方面不搭理她。两人后来虽然和好了，却再也没能像从前那般要好，那件事终究成为了横在友情上的一道鸿沟。
  好消息是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坏消息却是，星星已经送出去了…
  唉…要不把星星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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