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话的执行者

苏凉一装作不经意的语气，“哎，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折星星送给周卫吗？”
  “记得啊，就高一的时候呀！"穆慈吸了一大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啊嚼，“我还记得我俩因为这事吵了一架呢。”
  “阿西…”果然，星星已经送出去了，这可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后来我俩又和好了。”穆慈把奶茶喝完，顺手把空杯子扔到垃圾桶，“你怎么喝这么慢？我那时候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为了个狗东西，变的面目全非，实在让人讨厌，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觉得你现在变化挺大的，没有再去为了那个狗B周卫做一些傻X的事情，嗯，恭喜你啊苏凉一，你开始长脑子了，再接再厉哟~”穆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苏凉一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有点涨，实在不知道该和穆慈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这种内疚加感动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下午，课间，苏凉一用饱含深情的目光望向穆慈，冬日的阳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显得她那么湉静那么温柔，穆慈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翻过一页，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眸回望，在热闹喧嚣的班级里，两人目光交接，穆慈烟波流动，缓缓地勾起嘴角，浅浅一笑，煞那间如同清晨刚绽放的花朵般明媚，她那线条优美的嘴唇启了又合，随后将书本合了起来，转了转她那因看书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
  苏凉一朝她翻了个大白眼，把身体转了过来，穆慈合起的那本书页上明晃晃的写着《学霸校草的呆萌女友》，而一张一合的嘴唇吐露的话却是，“看你大爷看…”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
  如同天籁般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两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校门，拐进学校后面的巷子口这家串串火锅店里，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店里的人不少，还有几对小情侣，两个单身汪赤裸裸的被虐了一把。
  好在两人来的比较早，所以找了个靠里的位子，再后来的人只好在店外排队等了，两个人点了单后就开始喝水聊天，过了大概十分钟不到，店员兼老板娘将汤底还有点的串串一起端了上来，还帮忙开了火。全程就只说了一句，菜齐了～十分的有个性。
  两人将一根根串成串子的蔬菜肉丸子之类放进汤底里，就等着开吃了。
  穆慈喝了一口可乐，朝着她挤眉弄眼，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熟人，小声的问：“杨震那小子要是追你你要不要答应？”
  “去你的，人家根本没那意思好吧！”苏凉一把汤底里的串串一边翻了个面一边又朝她翻了个白眼。
  “切~嗝~”
  穆慈打了一个非常不含蓄的嗝，接着给她洗脑，“讲真的，我看杨震可比那‘小白脸’顺眼多了，那厮就不是个玩意儿，见异思迁，得陇望蜀，招秦暮楚…总之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不是好东西…”
  苏凉一：“…”大姐，咱能别这么乱用成语吗？
  见苏凉一不语，穆慈接着输出，“你跟他分开吧，是目前为止我觉得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要是还看到你跟他屁股后面转，讲真的，我真怕我会忍不住跟你绝交了。他那种自私自利，又犹豫不决的性格最让人恶心了。”穆慈决定再下一剂重药，“你看看你，之前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整天一副蹙眉捧心，林黛玉上身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想抽你几个嘴巴子，哎…现在你们分开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了。总之，答应我，以后离他远点！别再犯贱了！”
  苏凉一听了她这一番长篇大论，实在有些惊呆了，原来，自己以前在穆慈眼里是这么个智障形象。
  她抬头望了一眼一脸认真的穆慈，拿着串串的手顿了顿，红油顺着串串滴落在翻滚的锅底中，她挑了一串鸡心放在对面穆慈的碗里。
  “放心吧，不会了…”
  重来一次的她又何尝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幸福呢！
  穆慈拿起鸡心，一口咬下，“看你表现。”明显还持有怀疑。
  苏凉一心里有些酸涩，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内心纵有千言万语想，话到嘴边百转千回只能化作一个字：“好！”
  穆慈见她这副认真不似敷衍的态度，心里松了口气，开玩笑道：“嗯，这还差不多，要是再敢犯傻，老娘就跟你分分钟绝交！”
  穆慈，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这一辈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两人在服务员兼老板娘那，赶紧吃吃完，吃完快滚，没看那么多人等着，毫无掩饰的眼神中速战速决，吃饱喝足后离开了火锅店。
  挺着吃的有点撑的肚子，苏凉一果断拒绝了穆慈，提出要不再喝一杯奶茶的建议。两人慢慢悠悠晃到了画室，环视了一圈，画室的人不多。
  “都上课了怎么人来的这么少？今天一下午收到好几条请假短信，都干嘛去了！”周老师腋下夹着本书，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潇洒地从门口跨入室内。

  “嘿嘿，估计平安夜都有活动吧。”穆慈笑的一脸猥琐，接了话。
  “高一今天晚上集体考试都不来，今晚就剩你们高二的了。”接着周老师一脸，人家都有活动，那你们俩咋还在这的表情。
  穆慈立马垮下脸，“老师，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好吧！我们可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祖国的未来花朵！”
  “好了，别啰嗦了，赶紧把东西准备准备，今天我们来画‘海盗’。”说完又撩了一把头发。
  旁边的魏雅丽听到要画‘海盗’，顿时哀嚎，“别啊，老师，今天过节，你就让我们这些单身狗，画个帅哥养养眼吧。”
  穆慈赶紧附和，“要帅哥，要帅哥，不要糟老头。”
  周桑想了想，决定还是成全大家的一颗澎湃的少女心。小心翼翼从置物架上把‘小卫’抱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摆，“好吧，今天我们就来画个大帅哥，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画，别糟蹋了‘小卫。’”
  “好嘞！”
  “ok!”
  画室里的女生都很高兴，仅剩的两个男生表示无所谓，至少大家不用再面对头发极其复杂的‘海盗’了。
  安静的画室里，铅笔在素描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不时的有几句轻微的聊天声冒出来。今晚人少，大家状态都比较松弛，周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个人一人一只耳机塞在耳朵里听歌，突然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苏凉一掏出mp3，单手拔了自己的耳机一起递给穆慈，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压低了声音询问：“喂，哪位？”
  “是我，放学后我在你们画室旁的小广场等你。”顾云海没等她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电话被直接挂断，苏凉一整个人被搞的莫名其妙，他在搞什么名堂？
  “谁找你？”穆慈耳尖听到电话里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苏凉一实话实说，“顾云海，我们以前初中同学。”
  周卫这时候还没有手机，这个时代的小镇上，对于一些家庭来说，几百元的手机不算便宜，所以学校里有手机的学生不算多。这就是学校为什么不禁止学生带手机的原因，苏凉一用的还是苏爸爸淘汰下来的旧手机，简单的蓝屏手机，功能单一，没有什么娱乐方式。
  “哦，是那个‘小可爱’啊，他今天找你干嘛，不会对你有意思吧？”穆慈松了口气，嘻嘻哈哈的打趣，只要不是‘小白脸’就好。
  “没有的事，你就瞎扯吧！再乱说，哀家就赐你一卷胶布！”说着作势就要把胶布往穆慈嘴巴上贴。
  “好，好，我闭嘴，我拿胶布把嘴巴封起来！嘿嘿!”穆慈拿接过胶布就假装往嘴上贴。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整出的动静惹来周桑的一阵白眼后才消停。
  也许被一通电话打断了绘画的节奏，也许今天这样一个日子本来就让人心浮气躁，她注意力一直无法集中，直到放学时间，苏凉一才打了个完整的形出来。而穆慈则把‘小卫’直接画成了‘阿格里巴’，美少年直接变成大叔，看的周老师直摇头，直呼伤眼睛！
  周老师宣布下课后，苏凉一收拾好了东西出了画室，岔路口和穆慈分开后，她直接拐去了小广场。
  小广场有些偏僻，大冬天的，这个时间点早就没有人锻炼了，顾云海像个‘望夫石’般孤零零地在那等着，手上还提了个袋子。
  他看见苏凉一后便朝她招了招手，“这里。’
  “找我干嘛啊，啊，唔…！”苏凉一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擦了一下打哈欠造成的生理性泪花。
  “给你的!”顾云海把袋子塞往苏凉一怀里一塞，然后像是被她传染似的，也用手遮着嘴巴，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
  “嗯？送我的？”苏凉一有些诧异，这个手提袋的颜色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拿着，啰嗦。”顾云海一见她发懵的状态，就特别想敲她脑袋。
  “啊…谢谢。”苏凉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下午在小商店看到的那个包装盒。她连忙道谢，可一想，自己忘了给他准备礼物，又有点觉得不好意思，“哎呀，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了，要不，明天给你补上？”
  “没关系…”顾云海双手插在深灰色连帽大衣口袋里，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有些淡淡的委屈，感情下午买的几张贺卡没一张是给我的，你哪是忘了，你是压根没想到我。
  苏凉一眨了眨眼，咦？似乎看见了对方眼中有点委屈？脑海里划过一个小小恶作剧，一时起意，微眯眼睛，歪了歪头，故意用调戏‘良家美少年’的语气调侃，“嘿嘿…那要不…给你个友情之吻当做礼物…表达谢意？”说完勾唇一笑，将视线聚焦在他脸上，观察对方被调戏后的反应。
  顾云海怔住，眸光微动，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凉一，盯着那双如同小狐狸一般狡黠明亮的双眸，没有开口。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苏凉一意识到自己好像开了一不合时宜的玩笑，啧，平常跟穆慈说话嘴上没把门惯了，可自己跟顾云海好像没有熟到能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哈哈…呵呵…呃…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哎，苏凉一啊苏凉一，你虽然和‘小可爱’以前很熟，但现在，人家都长大了，两年没见了，人都是会变的，你怎么说话那么不经过大脑，这下尴尬了吧，正当她想着怎么圆过去时…
  “我…”
  “可以…”
  顾云海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说完表情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策般，向前跨了一步，轻轻地将她有些圆润的小脸轻捧在手心。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的手指还残余温度，接触到她有些冰凉，细腻嫩滑的皮肤上，这种触感让顾云海感觉很新奇，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弯下弯，慢慢的靠近表情已经石化的苏凉一，将他的双唇特别认真的印在对方柔软的脸颊上，就这样左右两边各来了一下。
  “回礼…”少年独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地冲刷着耳膜，微痒的气流让苏凉一彻底石化，耳朵开始发热，然后整张脸开始爆红。
  “你…你…”你大爷的，竟然当真了，除了想问候对方大爷，苏凉一表示词穷。这要是其他的人她估计就直接上手挠了，可对面是在她心中，堪比高冷之花的顾云海，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她的幻觉。
  她似乎忘了，明明刚才是她自己先对着别人大放厥词，而顾云海只是一个听话的执行者，苏凉一深深的呕下一口老血…还能怎么办…憋着呗…
  “呵，我走了…”顾云海表现十分淡定，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有些的急促的步伐出卖了他此时的内心的慌乱。
  “再见…吧…”自己这是不是被撩了？
  她将礼物带回了家，苏爸见她提着东西回来，有些讶然，她撒了个谎，谎称是穆慈送的。
  苏爸不再多问，好朋友之间互相送礼物很正常，随后问她要不要吃宵夜，但被拒绝了，心里有些惆怅，唉，投喂失败，只好嘱咐了一句早些睡觉，便回房间休息了。
  苏凉一：大晚上的吃宵夜，实在让人充满了罪恶感。
  洗漱完后，她坐在书桌前，拿出了袋子里的礼物，打开后一看，是一只大约30厘米高的棕色小熊玩偶，戴着一顶画家帽，蓝色格子衬衫，深红色背带长裤，领口处还有一只可爱的波点领结。
  小熊咧着嘴笑的样子多少有点傻。苏凉一一下子笑了出来，幼稚！她将小熊放到床头上，和一排玩偶作伴，临睡前她拍了拍傻乎乎的小熊头顶，轻轻的呢喃：“顾云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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