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臣想同二殿下切磋一二！

盛明瑶问过藏书阁的主事南雨烟以后，她说可以帮盛明瑶上交，不过距离考试还有一月时间，劝盛明瑶好好准备，定能一次成功。盛明瑶谢过这位温柔的姐姐，写好申请提交便开始了更为忙碌的准备。

        文试，一般都是考察策论，这一点是南雨烟特地提醒她的。自她清醒以来已经三月有余，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补学之前留下的一些课本，虽也有学到前人的看法和观点，也阅读了不少前人策论，但她毕竟并非长久的积累，难免观点会显得有些幼稚和青涩。因而想要写好策论，恐怕还是需要多多阅读、多多向学识渊博的人请教才是。

        才艺……呃，这倒有点难到她了。琴棋书画，她似乎没什么精通的，嗯……也就书法稍微出众些许，一手行书如行云流水，舞鹤游天。至于旁的，她总觉得精致秀气了些，不太适合她。不过也多年未有认真练习，须得重新熟悉一下。

        这样看来，竟然是武试对她来说最好对付。她身体是有武功的底子的，这些年因为下人苛待才变得瘦弱而营养不良，如今一切份例恢复，吃得饱、不受欺负、又自己额外地锻炼身体，每日都去骑射场练习两个时辰，如今武功也算小有所成。故而武试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怎么偏偏是策论……天哪，她觉得那些个文章文邹邹的，读多了总觉得有些无趣。

        盛明瑶站在骑射场上，想着想着叹了口气，认命地射出最后一箭。

        只见羽箭如破云穿空，足够的力度让其在空气中发出“咻”的一声，遥遥地正中红心！靶子还抖动了几下方才停下。

        “好箭法！”一个男子的声音随着鼓掌声传来，盛明瑶举目望去，只见是位一身深红骑射装束、长发高高用一个简单的银纹镶红玛瑙发冠束起，垂下两根银丝线，丝线尽头还坠着两颗红玛瑙，阳光而张扬，一看便是位贵族子弟。

        盛明瑶今日的射箭任务已经完成，对那男子微微一笑，便收拾东西将要离开。

        没想到那男子却凑了上来，咧着嘴，笑得灿烂：“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箭法这样好，不若我们切磋一二？”

        盛明瑶抬起头，打量面前男子：“你是哪家公子？寻常世家可不许男儿习武吧。”

        “哼，那是寻常人家。”男子一脸得意，“我乃谢家二子，谢寻星，忠义军中副将是也。”

        “原来是谢小将军，失敬。”盛明瑶拱了拱手。

        谢家乃武将世家之首，其往上三代都曾出过骁勇善战的将军，然而前些年时局动荡，谢家战死的女儿家不少，因而人丁稀薄，到如今这一代除了身已残疾的谢大小姐谢寻月，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谢寻星了。

        说起这谢寻星，倒也是个奇男子。此人从小便对琴棋书画、女红手工等才艺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习武骑射怀有极高的兴趣，偏偏天赋又高，旁人三日才悟的身法招式，他一日便能懂。因而他的母亲谢大将军也不得已同意了他继续习武，对他偷偷报名参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家伙倒真有几分将才，短短三年就坐上了副将的位子，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也因为成日同女子厮混在一起，性格又张扬肆意、大大咧咧，谢寻星的名声倒是不如何。男子十八成年，如今已经谢寻星二十了，仍然未嫁。这也是谢大将军最为发愁的一件事了。

        谢寻星撇撇嘴：“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盛明瑶忍不住笑出声来：“谢小将军，本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陛下二女，盛明瑶是也。”

        谢寻星一听就听出来面前女子在学他说话，却也不反感，也学她：“原来是二殿下，失敬失敬。传闻二殿下痴傻，看来传言不可尽信！殿下，和臣切磋一二吧？”

        盛明瑶看他那眼巴巴的样子，颇觉可爱，但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不了，本宫还要回去念书写策论呢。”

        “那殿下明日还会来吗？嗯？等等，殿下可是要准备太学考试？”

        “你怎么知道？”

        谢寻星耷拉着眉眼：“还不是我……臣的母亲说臣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琴棋书画一概不懂，没点寻常男儿样子，要臣好好准备考试，来太学进修进修。唉，臣一个将军，懂兵法不就好了么！”

        盛明瑶劝慰道：“不必忧愁，左右现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你们也能休息下，就当是找个乐子嘛，不然整日在家也是无趣。更何况，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里未必没有兵法之玄妙。棋局之中，亦大有玄机奥妙。”

        “殿下说得对，臣也无力反抗，何不一试？多谢殿下……嗯……殿下明日还来练习箭法吗？”

        盛明瑶实在是被他问怕了：“来、来、来！本宫每日都会来练习骑射。”说罢便招呼上场边的从霜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日后切磋的时机多的是呢，好好考试吧。”

        谢寻星惊喜的情绪一览无余，生怕盛明瑶听不见似的，提高了音量：“臣会和殿下一起参加考试的！”

        ————

        转眼间一月便已过去，太学考试就是今天。

        为了这一天的考试，盛明瑶做了不少准备，在策论上下了功夫，水平也大有所长。

        翻开文试的卷子，仔细查看题目，是依据去年的江南洪涝写出治水之法并阐述原因及设想结果。盛明瑶之前做过类似的题目，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提笔写下自己的看法。

        才艺也算发挥正常，题了一幅字，应当也不会拖了旁的后腿。

        武试上，盛明瑶又一次见到了谢寻星。

        这一次的武试提高了难度，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站立不动的射箭，而是骑射。十箭中三箭者才能进入及格线。这难倒了不少人，因为往年常考站立式，许多人对于骑射很生疏。武试筛去了好十几个人。

        考完武试，谢寻星叫住盛明瑶：“二殿下！”

        “何事？”

        “臣见过二殿下！方才二殿下可是中了七箭、其中三箭中了靶心？”

        他们二人是同场竞技，这谢寻星还能分出心来留意她的成绩，着实不易。

        “错了，是四箭中了靶心。”

        “二殿下英武！臣不才，只中了八箭、靶心六箭。”谢寻星嘴上谦虚，说出的却是比盛明瑶更好的成绩。

        盛明瑶无奈又好笑，这厮真是幼稚！不过这样的成绩着实亮眼，盛明瑶的成绩虽然也算优秀，但是比起谢寻星，还是相差了许多的。

        “若本宫中的箭比谢小将军多，谢小将军干脆把将位让给本宫好了。”盛明瑶故意逗他，“考试如何？”

        “臣……呃，武试是没问题的，只是文试，还有那劳什子才艺，应当还过得去……吧？殿下，您练习时日不多，君子不趁人之危，改日臣再与您切磋！”

        听到那句”趁人之危”，盛明瑶忍不住笑了出声：“看来你为了这考试，当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谢寻星听不出她戏谑之意：“嘿嘿……多谢殿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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