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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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落进耳朵的瞬间，今牛若狭不可抑制的想或许赤染飞鸟也是喜欢他的，可真当他思绪万千装作不不在意的询问这个所谓「特别」是什么意思时，得到的答案却并非他所期望。

        “特别就是特别啊。”

        啃着饭团的赤染飞鸟一侧脸颊鼓鼓囊囊的像是个藏食的小仓鼠，略微有点圆的眼睛看过来，那澄澈明亮的眼瞳不由让人心都变得柔软。而她的回答听起来含含糊糊，若是换个人今牛若狭都觉得或许是在含糊其辞，但对于赤染飞鸟来说，今牛若狭觉得这估计就是她的真心想法。

        今日份第二次失望顺利到账呢。

        不过今牛若狭早有觉悟，毕竟从与赤染飞鸟之前的种种相处中都透露出了她与一般女孩子并不相同的信息。

        或许…他的这段感情进展会很慢也说不定。

        看着呆呆的赤染飞鸟，今牛若狭暗自叹气间，还伸手将她嘴角黏着的饭粒给拿了下来。当然，这番举动换来的是某个呆瓜一脸傻乎乎而略带疑惑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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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花日」六班的女同学们本打算来比试比试谁更受欢迎，但当大家看见今牛若狭桌子边上放着的看起来很被他在乎花束时，大家注意的点就完全的转移了过来。

        那可是今牛若狭欸。

        那个不论谁送的情书一律不看，送的礼物也全都连同情书一起扔掉把所有喜欢他的女孩子的春心狠狠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的初代黑龙特攻队队长今牛若狭欸，以往也不是没有追求者给他送过花，可别说收下，却是会直接绕过对方离开连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对待。

        所以，这位能人异士到底是谁？

        女同学们开动脑筋思考着，可排查了一圈下来却依旧没有圈定任何目标，有些人甚至在想会不会这花束是今牛若狭准备拿去送人的。可无论那种都不是大家想要等到结果，毕竟如果花是别人送的今牛若狭收下便意味着对方在他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但若说是他拿着要去送人…大家更不敢相信，因为这意味着他有喜欢的人了。

        呜呜。妈妈，喜欢一个人好难。

        就在女同学们都在心里抹泪的时候，被惦记的今牛若狭却满脑子都只想着赤染飞鸟。

        上课时，他明目张胆的看她，直到她看过来才会装作认真做笔记的样子移开一会儿视线。下课时，他除了厕所哪儿也不去，就守在座位上跟她待在一起，就算她很少跟他说话也不在意，要是她去贩卖机买东西那也说自己想吃一起跟过去。

        而午休时间吃饭时两人都没带便当就一起去食堂买点吃的，结果今牛若狭正琢磨着吃什么就见赤染飞鸟人都不在了，然后等她回来时，一头短发被挤的乱糟糟的，手里却拿着限时出售的金枪鱼蛋黄酱饭团。

        有些看不过去那被挤出来的狂野造型，今牛若狭上前借着身高优势替赤染飞鸟梳理头发，细长的指骨从黑发间穿过，今牛若狭第一次知道原来赤染飞鸟的头发是这样又细又软的。

        手上动作不停，瞥一眼乖巧站着任由他动作的人，今牛若狭道：“你干嘛跟他们去挤啊。”

        真想吃说一声就他去了。

        “今若同学你不是喜欢这个饭团么。”

        但赤染飞鸟的回答让今牛若狭意外，他收回替她最后整理额发的手，目光瞬间染上复杂的情绪。

        有时候他真觉得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小时候的夏季凝视过的晴空，那么干净。

        真是犯规啊。

        垂下眼眸，今牛若狭接过饭团，一分为二。

        “一人一半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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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牛若狭带着复杂的心情渡过了下午的课，然后刚放学他就被赤染飞鸟给拉着去补课了。

        补课的地点是甜品店，刚进店就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甜味，今牛若狭跟着赤染飞鸟找位置坐好，服务生很快过来递上菜单，但他没点吃的，只是赤染飞鸟点了份混合水果冰淇淋。

        “冷的吃多了可是会肚子疼。”

        今牛若狭提醒着，但赤染飞鸟歪了歪头。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

        “……”

        行吧，你高兴就好。

        不再多说，但今牛若狭却已经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适当提醒赤染飞鸟别吃多了。可如此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一见那混合水果冰淇淋的份量他就知道以赤染飞鸟的胃来说绝对吃不了多少，最多四分之一，也还不到会凉肚子的程度。

        冰淇淋上来前，补课正式开始。

        今牛若狭基础还不错，毕竟国一的时候还是年级前十，可真要他一来就直接从国三的课程开始学习复习就还是有些困难，毕竟国二一年的知识他可就真的一点没学到。

        赤染飞鸟为了了解他的成绩到底如何，把去找村木要到的三个年级的综合试卷拿出来让今牛若狭试着做一下。

        国一的试卷虽然因为记忆模糊的原因有些磕磕绊绊的但写的还算是快，但剩下的国二国三的就不行了，虽然跳着写了一些简单的题，但从试卷上大面积的空白来看还是能看出来最重要的知识那是一点都没进到脑子里。

        明明平时考试全科不及格都没什么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赤染飞鸟拿着自己的试卷在看，今牛若狭却觉得尴尬到浑身都不自在了。

        他不由将视线移到窗外，本想缓解一下心情，却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街边绿化带正悄悄看着这边的三人，而且见他看出去某位总长还抬手将身旁两人的脑袋再往下按了按。

        …等等这根本就是完全暴露了好吧？

        今牛若狭简直无力吐槽，拿起手机给佐野真一郎发消息：「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消息一接收，知道已经暴露，佐野真一郎倒是十分坦然的就站起身来朝着店里的今牛若狭挥了挥手。

        然后转瞬消息发了过来：「所以阿若你拿着我买的玫瑰告白成功，现在是在跟小飞鸟约会吗？」

        看着佐野真一郎完全没有偷窥被发现的尴尬，而且还饶有兴致的问他进展如何，今牛若狭都想干脆别理。但一想到如果不理会或许消息会发个不停，他最终还是回复了。

        ：「没有告白，现在是在补课。」

        ：「不是吧阿若，你也太没用了！以你这帅气程度拿上两朵玫瑰来一个深情告白这事儿不就妥了吗！」

        今牛若狭：……可真是谢谢你这么看的起我啊。

        ：「相信我，没有那个女孩子能够拒绝你那张帅脸！」

        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今牛若狭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赤染飞鸟，别的女孩子看他的目光里种种情绪他都看透了，唯独她看他的眼神平和而安静，一点也没有喜欢的那种感觉。

        所以…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吧？

        今牛若狭干脆将手机收起来，单手撑着脸看着对面的赤染飞鸟。她此时正在一手替他修改试卷，另一只手还不停歇的在用勺子挖着冰淇淋吃，但突然，她将勺子放下。

        今牛若狭知道她大约是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

        赤染飞鸟点点头，今牛若狭伸手将冰淇淋给拿过来。

        “别浪费粮食。”

        说着，倒是自己吃了起来。

        赤染飞鸟盯着他看了一秒，没什么表示的又去看试卷。倒是店外的佐野真一郎，相当的激动，一连发来好几条消息。

        ：「没有交往？哄鬼的吧！」

        ：「都用同一根勺子吃同一杯冰淇淋了！」

        ：「阿若你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把小飞鸟带来大家一起聚聚？」

        不知为何看完佐野真一郎的消息心情莫名有些变好，今牛若狭咬着勺子，快速打字。

        ：「滚。」

        ·

        补课并没有进行太久，因为赤染飞鸟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他们行动了。」

        简单三个字却包含着重要的信息，低头看着消息的赤染飞鸟眼神骤变，但下一秒她抬起头来却依旧还是平常的模样。

        立即收拾东西起身，赤染飞鸟向着有些疑惑的今牛若狭道：“今若同学，补课明天再来吧。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得回去准备一下。”

        看着赤染飞鸟的神色今牛若狭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感觉，但他没有多说，只是点头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

        边收还边道：“我送你回去。”

        但赤染飞鸟拒绝了，她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今牛若狭身上，夕阳落下的光影都暗暗沉在眼底，看起来竟带着几分无形的危险。

        “早点回家吧，晚上的街道会很危险。”

        这一刻，今牛若狭眼皮子狂跳。

        ·

        夜深人静，因为这段路的街灯坏掉还没修好的缘故，街道上连路过的人都没有几个。

        今牛若狭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跟赤染飞鸟分开后他立刻就被埋伏在外的佐野真一郎三人给架走，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在被追问各种事情。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佐野真一郎后来非要去买点啤酒来说要庆祝他脱单，结果除了他因为没喝以外其余三个当中有两个都喝醉了。

        刚刚把醉鬼总长送回去的今牛若狭走在回家路上，只觉得以后再也不想管喝醉的家伙了，因为真的超级麻烦，还差点被吐了一身。

        回想起佐野真一郎在树根下吐的昏天黑地的模样，今牛若狭嫌弃至极，而就在这时伴着街对面公寓楼里不安分的狗狗狂吠声响起，空气里浮动的一股极淡的味道窜入了鼻尖。

        这味道今牛若狭再熟悉不过，是血腥味。

        不动声色的扫过周围地势，仅有前面一点的位置才有一条小巷，不想惹麻烦的今牛若狭准备干脆穿过路面走到对面街去避过可能危险的地方，但当他最后一眼看过时，却发现小巷口落着一个眼熟的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过去，今牛若狭捡起地上的东西，望了眼幽深黑暗巷道，仿佛听见里面有极其细微的呼吸声。捏紧手中东西走进去，瞬间脚步声回荡，而在这脚步声中身后却突然有声响，今牛若狭警觉的转头下一秒却被什么抵住了后脑勺。

        “别动。”足够轻柔却又冰冷的语调在耳畔响起，“现在，立刻就这样不回头的走出去。”

        并不是命令的语气，而今牛若狭也没有对抵住自己脑袋的东西产生畏惧。他只是反过手去，准确无误的摸到身后之人举起来的手，与她手中握住的东西相同，那手仿若都是冰凉的。

        “赤染飞鸟。”

        准确的叫出身后人的名字后，随即便是陷入漫长的寂静之中，直到又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我跟你说过吧，夜晚的街道更危险。”又像是平时的语气，同时今牛若狭感觉抵住自己脑袋的东西被收回，随后那娇软的身体靠了过来。两人背脊相碰的瞬间，就听赤染飞鸟又道：“就这样往前走，不要停，就走出小巷。”

        “也别怕，有我在。”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血腥味和杀意，今牛若狭仿佛感觉胸腔内的心脏都躁动的加速跳动起来。他没有任何的质疑和迟疑，一步步的就往前走，而身后除却熟悉的人，就是脚步声以及逐步传来的重物倒地的声音。

        月光落到脸上的瞬间，身后也彻底安静下来。

        今牛若狭没动，身后的赤染飞鸟也没动。

        两人就这样背对着背很久，今牛若狭这才转身。赤染飞鸟依旧还是背对着他，身形近乎完全的隐在黑暗里，他仅能看见她低垂头时被月光照亮的白皙脖颈。

        沉默蔓延之间，赤染飞鸟转过身来。

        与分别时见过的别无二致的模样，但那双柑橘色的眼睛却仿佛冬季里冻结最深的寒冰，里面翻涌的是今牛若狭从未见过的漠然跟还未完全褪去的杀意。而那有着细小雀斑的一侧脸颊，深色不规则的点状顺势而上，像是开花了一般。

        但今牛若狭知道那并非是那么美好的东西。

        那估计…是血。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让今牛若狭晃神，目光又轻瞥过那素白手指间握住的东西，这一瞬他意识到或许自己跟赤染飞鸟根本就是不同的。

        但伸手将那血迹用指腹擦干净，今牛若狭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一样笑起来。此刻的他眉目如此温柔，像是等待猎物掉落的蜜糖陷阱，“什么都没有。”

        这让赤染飞鸟愣了一瞬，她抬眼紧紧盯着今牛若狭，最后眼里寒冰融化冬季褪去。

        “快回家吧，今若同学。”

        她眉目轻弯，似乎还是平时的她。可这并不能迷惑到今牛若狭，他只是自主的选择了对刚才发生的事缄口不言和不过问，转而说要送她回家。

        但赤染飞鸟拒绝了，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在月光下被拉长，被拒绝的今牛若狭选择不远不近的坠在赤染飞鸟身后护送她回去。但没走多远，今牛若狭突然发现赤染飞鸟一只浅色的裤脚都被晕染成了浓郁的深色。

        难道…受伤了？

        快步追上去，没等赤染飞鸟有所反应就蹲下，然后被撩开的裤腿下是满目的鲜红和一个小洞。今牛若狭感觉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他抬眸，问：“怎么不跟我说你受伤了？”

        “只是小伤…”

        “小伤？”猛地打断话头，半蹲在地上的今牛若狭一手的指腹还轻触着赤染飞鸟小腿的肌肤，明明平日里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淡模样，现在却目光认真，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强势了几分，“不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赤染飞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这样的今牛若狭，他像是生气了，但无论目光和语气都很平静，偏偏这样却更加让人感受到心惊。

        “对不起。”

        “我不是想要你道歉…总之，我是希望你能够更在意自己的身体一点。”瞧见赤染飞鸟垂着眼睛跟个认错的孩子一般还带着点小委屈，今牛若狭无奈叹气，然后转身示意，“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赤染飞鸟这次没有拒绝。

        夜风徐徐吹过，今牛若狭有点长的发尾扫在脸上痒痒的。安静的夜晚声音像是都悄悄溜走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赤染飞鸟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个耳畔都是风的时候。

        将脑袋埋在今牛若狭的颈窝里，赤染飞鸟双手更加用力的环住他的脖颈。

        “今若同学。”

        “嗯？”

        “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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