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直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还没来得及思考跟谢以期的事情。

        如果花灯节还没过，她跟谢以期成亲才一个多月，想到那个男人，心里跟揪起来了一样。

        上辈子自己死了，是不是正好给了他娶心上人的机会，一个丧夫一个丧妻，还真是绝配呢。

        “夫人”抱琴见她不动了，喊了她一声，总感觉今天的夫人跟往常不一样。

        姜照新将思绪收回，不紧不慢地走在院中消食，心里盘算着如何跟谢以期说花灯节的事情。

        她是幸运的，拥有重来的机会，以前没想过放开谢以期，现在更是不会，如今还能利用先机尽快得到他的心，她信心十足。

        这次去逛花灯会的事她要避开上辈子提出的时间。

        上辈子听到抱琴说起花灯会，让从小在边塞长大的她兴奋极了，当时如果谢以期要是在府上，她恐怕会直接跑到他跟前说这事了。

        那天她根本就等不了，中午人一回来，谢以期水都没喝上一口，她就过去跟他说了这事，更没有注意到比他往常要差点的脸色。

        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不管她如何劝，他始终是不同意陪她逛花灯节，最后她也恼了，那是她第一次跟谢以期生气。

        不过后来谢以期身边的小厮福元过来安慰她，说是他在朝中事忧心，姜照新听进去了，心情不好对别人的提议，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知道谢以期对她向来温和冷淡，也不指望他来哄人，于是第二天她主动过去与他吃饭。

        用餐间，她偷偷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心情看起来不错，于是她试着再次提起，没想到他同意了。

        重来一世，姜照新自然不会傻到重蹈覆辙，于是中午也没过去找他用膳。

        谢以期回来后一直在书房处理公事，福元敲门而入，站到书案前问，“爷，要不要让人摆饭？”

        “再等等。”谢以期头抬都没抬说道。

        福元张嘴想劝，毕竟事情再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往常这个点爷早吃了，不过都是夫人过来拉着他吃，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夫人突然没过来，他原打算派人去打听打听，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每次夫人过来爷不见得比平常高兴。

        福元还没开口，就看到谢以期冲他摆摆手，“出去吧”

        他只好退下，又过了半个时辰，一直没听到吩咐的福元再次过去。

        “爷，要不要上菜？”这都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还不用膳这身体哪里受得了。

        听到这话的谢以期眼皮猛地一掀，福元心头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起身丢下一句话：“不吃了。”

        他的步子跟风一样，一会儿人就消失在房间，福元站在原地，听到刚才那句话总感觉怪怪地，好像在赌气一样，可他想不通在这位爷在赌什么气，大概是自己会意错了吧。

        第二天中午，听到下人来报谢以期回来了，姜照新将手中最后一小块如意糕吃完，用茶漱漱口便去了前院书房。

        或许是有些累了，谢以期正躺书房里间的矮榻上休息，听到有人来，他耳朵动了动。

        姜照新走过去喊他起来用午膳，低头那一刻，却被他那张如玉一般的脸激得春心荡漾，忘记了来意。

        比起五年后，他现在这张脸稚嫩青涩许多，鼻如悬胆，线条流畅，极具攻击性的容颜就像带毒的花朵，让人一边想靠近，一边提醒自己要远离。

        他没睡，姜照新知道，所以喊他其实只用开口就行，但她没忍住，想伸手捏他脸。

        只是这手才抬起，男人就睁开眼了，他的眸子跟黑夜一样，而眸光则像是夜晚倒映在湖面上的明月，清冷明亮。

        “吃饭吧。”姜照新心里小小吓了一跳，随后面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伸出手想拉男人起来，“下次要是真的累了，直接上床休息吧，你这样容易受凉。”

        男人嗯了一声，目光从她手上略过，自己起身离开。

        姜照新目光暗了暗，但很快收好情绪，坐到谢以期边上，让人布菜。

        期间，姜照新一直找着话题跟他聊，一来是喜欢，二来是为了观察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即便在上一世的今天，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但姜照新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仅自己观察试探，她还让空月偷偷跟福元打听他今天心情。

        大概吃到一半的时候，空月进来，俩人眼神交汇，对方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姜照新嘴角轻勾起一个弧度，跟谢以期说道：“夫君，过几日就是花灯节，我们一起去逛逛可好？”

        谢以期嚼着嘴巴暂停，看了姜照新一眼并未立即回她。

        姜照新心里微微有些忐忑，接着又说道：“长安城的花灯会肯定格外地热闹，夫君，我们成亲后就没有一起好好玩过，不如趁此机会，”

        “大丈夫天天想着风花雪月成何体统，夫人，你还是跟空月他们一起去逛逛吧。”

        姜照新笑容僵住，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明明时机是对的，为何眼前的男人还是拒绝了，还跟上辈子的话术一模一样。

        “夫君，我们是夫妻，一起去逛逛花灯节有何不妥？”姜照新语气难掩委屈，她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吗？即便她重生，也不能改变任何结果。

        没有得到谢以期的答案，她也不想再劝，饭还没吃完就离开了。

        其实被谢以期拒接，在他们五年婚姻中数不胜数，她从来都是越挫越勇，或许是因为知道以后的结局，或许是感到宿命不可违抗，姜照新感到累极了。

        “夫人，你别伤心了，或许爷很忙，抽不出时间。”空月想了想跟在后面劝道。

        姜照新现在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话，只气得摇摇头，迈着大步回自己的院中。

        屋里的谢以期看着那空位，也没了胃口，草草地吃了几下便让人将饭菜撤下。

        她是生气了吧，他们成亲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不满呢，以前，她总是在扮演一个合格的妻子。

        可细细一想，谢以期觉得她这样还挺好的，起码能像寻常爱着丈夫的妻子一样，对自己丈夫肆无忌惮地闹情绪，而不是相敬如宾。

        “让人送点小吃过来。”谢以期吩咐福元，想通之后，他的胃口好了些。

        福元摸不着头脑，跟在爷身边这么久，但有时还摸不透他的心思，尤其是这段时日。

        整个下午，谢以期心情都不错，天空被染黑，星星一点点地出现，书房里的人肚子已经叫了即便，他逐渐意识到，姜照新今晚是不会过来了。

        从他们成亲以来，只要他在府中，一日三餐她都会过来跟他一起用。

        一开始他是不乐意的，因为他知道，她过来不过是为了完成妻子的任务，而不是爱他。

        可是女人的眼神那么热切，他是真的受不住，最后算是默认她的行为，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昨日不知为何她没过来，如果她今天晚上还不过来，那今晚他是不是又要单独睡在前院了？想到这里，谢以期脸色不是很好。

        她大概是因为先前自己拒绝去逛花灯才气得不过来的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不是证明对方邀请他逛花灯是真心的而不是单单因为妻子身份才说这样的话。

        谢以期对这种猜测不是很确定，毕竟她心里喜欢的不是自己。

        是夜，已深，府上排排灯笼点亮，照得整个公主府连地上的小石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未当值的丫鬟跟小厮回到自己的天地。

        谢以期伫立在窗前，愈发确认她今晚不会来了，叹息一声，收敛自己情绪回到书案，准备抄抄佛经冷静一下。

        铺好宣纸，拿起毛笔沾沾墨水，砚台干涸，他将毛笔一扔，唤了声福元。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他不耐地眉头微颦，加大声音又朝外面喊了声，“福元”

        福元在谢以期身边伺候多年，像现在这样的厉色实为少见，他赶紧小跑进来，“爷”

        他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等谢以期吩咐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他只淡淡地说道：“研磨。”

        福元错愕，显然没料到他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他应了声，走到书案的一角开始研磨，一边却在思索谢以期发火的原因，联想到昨天晚上这位爷的脸色，他不由地猜测是因为夫人。

        平日他对夫人冷漠有礼，可到底如虎一样血气方刚的少年，以前又没个通房小妾的，跟夫人成亲初尝禁果，一直夜夜宿在一处，这两日肯定想的紧，所以也才这么。

        福元想到这，抬头瞧瞧看了眼谢以期，抿着唇发笑。

        肯定是这样没错，这两日夫人没过来，也不派人来喊爷，爷可不就有些欲求不满嘛。

        不过照他来看，倒也不能全怪夫人，爷一个大男人，这事哪能回回让夫人主动，再退一步来说，今日也是爷拒接陪夫人逛花灯才闹得不愉快。

        不管是为了爷还是为了自己舒服生活，他都决定好好劝一劝。

        “爷，这么晚了不去夫人那吗？”

        此话一出，那道极具压迫性地目光转到福元身上，福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爷，小的意思是，夫人从小在边塞长大，没见过长安的花灯节，今日爷拒绝夫人肯定伤心极了。”

        谢以期握着笔的手暂停片刻，迟疑道：“会吗？”

        “当然了，不如夫人每日都会过来，今晚不就。”福元没说完，但觉得自己爷应该懂什么意思。

        谢以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此刻又被福元搅得混乱。

        一方面他高兴姜照新会因他的拒绝而生气，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也不代表姜照新是爱他的。

        “行了，没什么事你先出去。”

        你真不去哄哄夫人吗？福元想开口继续问，奈何谢以期那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他也只能退下。

        姜照新白天伤心，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一直在想谢以期的事情，难道他们之间注定没爱吗？

        可这样放弃她不甘心，左思右想下，她决定还要继续试试，毕竟这才刚开始，实在不行再过个一两年和离也不迟。

        于是第二天，她再接再厉又跟谢以期说了这事，而这次，谢以期轻松就答应了。

        姜照新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别人不答应她，她伤心，别人答应了，她还是伤心。

        即便时间推迟了一天，结果却一点没变，而且同意地都很干脆，姜照新很难不去多想，难道一切真的是定好的？谢以期会像上辈子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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