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各灯灿烂,各人望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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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色已暗,在“荆洲客”的垂花松木门前,还是那个穿着斗篷的人。阿姜很自然地走近他,还拽着我。
蓝眸美男似有所感,翩翩转头,先是对我倾城一笑:"小瑰,我好想你。”然后对阿姜温柔地说:“屋里有费脑子的耍子,你待会得待着,甩掉尾巴,我会将她送回来。”真的很奇怪,我一看见他,那种莫名的钝痛感就消失了。疑惑地瞅了一眼阿姜,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
阿姜又拽着我跟着他进屋里。阖上门,美男脱下斗篷: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皎若玉树临风前’便是自动跑到我脑中的句子。
然后阿姜脱了我的外袍,接过斗篷,盖在我身上。
我忍了又忍,还是说道:“你们安排我,是不是要稍微跟本人商量一下?”
他的嘴角漾起柔和的弧度:“小瑰,我只是想让你尽兴地凑热闹。昔日我陪你看家乡的灯会,今日我还想陪你看中原的灯会。”
反正我忘了,随你说。罢了罢了,阿姜不会害我的,你又是个美人,我还想凑热闹,你们葫芦里卖药我也不计较了。我继续欣赏美人,却发现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他的袖口破了一点口子。
他见我的目光停顿,低头一看,爽朗道:‘’小事。“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腕,他从窗户带我飞去了灯火花团锦簇处。让我讶异的是,他的轻功比阿姜好的多。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湮朝皇城的灯火没有王城的温柔细腻,绵延不绝。而是繁华明亮,燃燃不息,但偶尔可以发觉深巷暗道的晦暗不明,甚至漆黑一片,跟皇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时局一样。
罢了罢了,要想平安在异乡度过一生,这些事可不能操心。遂兴致勃勃逛起灯市。
漂亮的兔子灯笼,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灯笼,红红的圆眼睛,红红的三瓣嘴,红红的长耳朵,在蜡烛的辉映下活灵活现。
“小瑰,你不是喜欢蓝色的物件吗?”他递给我一盏蓝色纸糊的兔子灯,手如柔荑。直到此刻,我才完完全全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因为细节的细节便不再是细节,而是在你身上浪费注意力消耗心思,这是在乎你的人才做的。
“这是给阿姜买的,跟她一样傻的吐泡。”我真情实意的回道。
“也是,她一向同兔子一样,不爱动脑筋,傻的可爱。”
等等他同阿姜中原话本的熏陶,加上我的天赋异禀立刻构成山路十八弯的逻辑自洽:三王子和妹妹的侍女相恋了?!思路是这样的:三哥和我和阿姜自幼要好,他们本是恋人,但阿姜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他,我不接受这种事情,阿姜便同他情断。所以三哥现在把我哄好,才能与阿姜共叙前缘。是了是了,怪不得阿姜见着他的表情那么古怪,怪不得他用荆洲人民拜月神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他两爱情的定海神针呀!
莫不是阿姜眉间的疤就是他造成的?不行,还得考察考察。我不禁蹙了蹙眉。
他见我风雨变幻的表情,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小瑰,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斟酌道:"你们的事,我是不反对的。半年前整个王宫都生了场疫病,我病好后前尘恩怨忘了不少,只要你们好,我便不计较什么了。”
他问我又有什么大胆的想法,我便颇为真诚地跟他推销阿姜。然后就听到他的笑声不绝如缕。“小瑰,我穿了和去年一样的衣服,你还没想起我吗?”他敛起笑意,立如芝兰玉树。
我拍了拍脑袋,似乎他穿了和梦中男子的一样的衣服。
“想不起来不要紧,你大病一场,我现下好不容易寻到你,余生我和你慢慢说。”他温柔地眨了眨眼,翻卷的睫毛像蒲扇一样,掀起我心中的涟漪:“是不是你,陪我逛过一次彼岸灯会?”我听见我的血液在奏响赞歌。
“没有你的半年,我一直在遗忘我们的过去,只记得那日你褪下了水袖蓝衣,换成了赤色尾裾裙。当日你的风华,我永生难忘。”他没有直面我的问题,蓝眸中有琉璃流动。
我轻轻地说:“看灯吧,你看我离我很远,看灯离我很近。”他噙着浅笑,轻轻拉着我的袖子,替我拨开人群。
好像一样,又好像哪里不一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停在一家贩花铺子前,我照例撞了他。他温柔地拿冰帕子擦了擦我的额角,然后买了十五束玫瑰。我就照着梦里,静静地跟着他。
月色缄默地晕染着湖面,湖中央,是真正的火树银花。细碎的光芒在参天大树的虬枝上收拢起来,像在燃烧的各色火焰,在各自攀援,各自抵抗。熙熙攘攘的船来来往往,兀自喧嚣,兀自繁碌。
“话本里说,中原灯会有棵圣树,离得越近,说的声音越大,心愿越可能实现。”我也柔和了起来。
“小瑰,你现在为什么不爱切磋,爱看话本了呢?”
“因为我的一生到了结局,恍然发现它太过安静,我想看到别人明目张胆的爱,炙热燃烧的情。”我轻松地转移话题:“你的花也是要献给灯神的吧。渡船吗?”
他缓缓摇了摇头:“我是献给我的神明的。小瑰,你爱看热闹,但只喜欢隔岸观火,我们就在这许愿吧。”确实,我曾经当过真相,我知道什么灯神,不过是慰藉民心的手段罢了。确实,我的确不想挤进那些虚假的美好愿景里,他很懂我,至少比现在的风小瑰懂风小瑰。
“小瑰,你曾经跟我说过,人与人就像点亮灯笼。每个人都是一盏灯笼,有人提着灯笼去找灯笼,有人守在点不着灯笼坐在暗处,有的灯笼躲了起来。”
“那,三哥,你是哪一种?”他嘴角漾起弧度:“当时你也是这么问我的。我的回答是:我灯笼躲了起来,但有人帮我找到了,虽然,需要我自己点亮。”
我突然有点难过,为他难过。
突然一声巨响,天空中盛放出一朵微笑的蓝色妖姬,我无比清晰的听到三哥蛊人的声音:“以玫瑰为祭,我祈祷我的神明岁岁如初见。”
我学着他,大声喊着:“灯神,帮我重新找个信仰!”以前我是不信神的,因为我在做自己的神明。但现在,我需要新的信仰。
天空被烟花占据了,是七彩十色的梦。,在梦的包围中,三哥轻轻抱住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在十分轻微地发抖,我便体贴地轻抚他,我听见他说:“十五岁之前你唤我三哥,十五岁之后你唤我阿季。”
阿季?好陌生的称呼。我就这样被他静静的抱着,良久,我听见他说:“你的过往也是炙热轰烈的,我日后慢慢说与你听。明天见。”再醒来,我已在正岚殿了。
不知怎的,我特别特别疲惫,但心中是莫名的开心。阿姜也很开心,一开心变做了三锅鸭爪鹅脚桂圆汤。哎,还是先顾好眼前的难关吧。
我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终于闷了一锅。好巧不巧,徐正鄞过来“看看”我的伤势了。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这样热泪盈眶的感觉:砸吧砸吧,好太子。
可阿姜心情好,我不想让她难过,便支她出去。
徐正鄞却一身桂花酒的香气,他没有一来就闹事,我啧啧称奇。
“狗太子妃,你在偷啥腥?”他直直栽到圆木凳上。
“什么锅配什么盖,我是狗,你呢?”
“我呸,喝光你的赃物!”他低头就是一口。
然后直直喷在我脸上。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谢他为我分忧还是揍他为我洗脸。
“这啥玩意?”然后又是一口,又直直喷在我脸上。
我
“玩意儿都不是!”他吼得很大声。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阿姜十八年来第一次听到真话。
他脸立刻一红,从凳上跌下。继而平静道:“我不说就是,你这么轻浮作甚?
我今晚的好心情终于烟消雨散。
“狗太子,我今日便让你尝尝蚀骨髓心的滋味!”我浇过去两锅夺命锁魂汤。
他被那惊天动地的味道镇压住了,慢慢爬起来,正欲发作。
忽然,一个玄色身影出现。
他一袭玄色古衫,如琼枝玉树,在于山水之间,终身流露出凛冽的星光寒气,认真地垂着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却一点不显卑微之态。要不是徐正鄞手下,一定是个美人。
“属下有要事禀告。”勇气可嘉,敢在我们狭路相逢时出场的,除了严昧,他还是第一个。
他附在狗太子耳边说了几句,又恭恭敬敬地跪下。我则很自觉地拿帕子蘸栀子花油擦了擦脸。
狗太子顿了一下,立刻把他踹翻在地:“母后为何也要撮合我跟这臭婆娘?跟这丑妖婆睡一夜,我会折寿的!”他又踹了那侍卫几脚,一直踹到殿外,自始至终,那男子不曾抬眸,不曾多言一字。
好一招杀鸡儆猴。等等等等睡一夜?我和他?拜托,我会折寿的好嘛!
帕子掉了。我和徐正鄞默默地看着它慢慢落地。
非静止画面。
“我睡了。”他把湿漉漉的衣服全脱了,钻进蚕丝被里。“喂,我为主,你为客!”
“夫为妻纲!我为夫你为妻!”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喊声。
“我去青楼过夜!”
“你去吧,找死我不拦你!”我跨出门,那男子还跪在殿外,阿姜被他打晕了
我给阿姜盖了最后一条棉被。还善解人意地给侍卫拿了个垫子。
“请太子太子妃同床共寝,明日属下据实相报。”他说的铿锵有力,仿佛在为国捐躯,视死忽如归。
我拆了帘子,又拆了两个茶垫,做成个枕头,又拿了两件新裁的冬衣,往床上那团东西看了看,咬牙切齿道:为国捐躯
熄烛,上榻,听见他凉嗖嗖的声音:“为了不受凉,你真是不遗余力。”说完把他自己裹得密布透风。
我在心中回道:你为了守身如玉,真是不遗余力。然后便下苏州了。
满天空红色的曼珠沙华,璀璨无边的烟花盛景,我听见那蓝衣男子道:“小妞,这才是吻你的前奏。”说完,便俯下身吻着我。
不同于口气的老道,他先青涩地亲了亲我的唇角,然后又轻又柔地含住我的唇。烟花燃尽,彼岸花开至荼靡,他在结束前还调皮地舔了舔我的唇珠,然后慢慢分开,静静望着我。我记得,他的唇齿是不堪言的苦味,我却如饮玉露琼浆。
我举起手捧着他的脸颊,回望他那一刻,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蓝眸,清楚地听见我唤他:“阿季。”
我猛地惊醒,发现徐正鄞正皱眉看着我:我摸了摸脸,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我听见自己说:你滚。
他不言地抽走我身上蚕丝被,扔在地上,迅速地走了,破天荒没砸东西。
【作者题外话】:小瑰的口头禅:1罢了罢了2也许,大概,似乎请读者大大赏析一下,从此可以反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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