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韩璐瑶是个非常言而有信的人——这一点有且仅仅只有体现在她的工作上。

        她几乎是掐着点到的军械库，到了之后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闯进了会议室。索性栗山长官很多年前就知道她的德性，会议室也给她腾了出来，甚至于她都不是最早到的人，基本上人头都已经齐了，只等着她来开会了。

        然后这个会议一直进行到了十一点。

        距离她所说的最短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但是已经在边上忍不住想要打哈欠的伽古拉甚至觉得这已经非常效率的结果了。

        ——他原本以为至少也得到凌晨才结束的了呢。

        “阿蛇，”叶虎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撞了下他的肩膀，伽古拉发誓自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兴致勃勃的八卦意味，“真少见啊，璐瑶回来后居然没粘着你，你们这几年算是分手了吗？”

        伽古拉哈欠打了一半都打不下去了，颇为无语地看向身边的稻叶虎二郎说：“这都什么和什么……就算是以前我们也从来都不是这种关系好不好！”

        反正蛇仓翔太里的记忆不是！

        “嗯嗯嗯，”稻叶虎二郎非常敷衍地点了点头，喝了口手中的咖啡看了眼会议桌前正在整理资料的韩璐瑶又问，“你们这几年一点联系都没有过吗？”

        “差不多吧，”伽古拉揉了揉额角露出颇为头痛的表情来，“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那个性格，说实话看到她还能活着回来我都挺惊讶的。我还以为这几年她早就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稻叶虎二郎听到这话原本想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由得叹了口气拍了拍伽古拉的肩膀：“说的也是，她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实在是太容易钻牛角尖了……不过还好现在回军械库了，有你照顾着应该能好上不少。”

        伽古拉很想反驳你真的确定她只有性格不好这一点吗，但是感觉这话这时候说出来会被会议桌前那个人无端迁怒。

        ——他已经快36小时没睡了，实在是不想再被这个折磨王折腾一晚上，因此作为一个业务相当熟练的社畜人，他还是把这个姑且算是对待上司的吐槽给咽了回去，匆匆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就走上前把早就已经写满堆的厚厚一层了的白板给挪到一旁去，又看了眼韩璐瑶放在手边的资料，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怎么，对我的改造有什么意见吗？”

        韩璐瑶下午睡了会儿后这会儿精神百倍，身体里的赛罗早就在她开始讲特空机的改造方案时就头晕眼花地躲进了她的意识深处装死去了，因此她现在非常满意没有任何人打扰到自己的会议，正处于心情愉悦的状态中，看到伽古拉的神情也没不悦，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用哥斯拉的那种……能源来作为特空机的能源使用吗？”

        伽古拉虽然在蛇仓翔太的记忆中早就已经了解到了韩璐瑶这人的疯狂，但是没想到她胆子真的大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对自己之前用雷电格尔吉欧的合成能源作为特空机能源的方案被否定后的执念，她的改造方案不仅没有一点收敛，甚至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

        雷电格尔吉欧好歹也是类似特空机的构造，也是军械库研发的特空机蓝本。虽然看起来像生物体，但实际上是生物兵器——但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样都好，反正雷电格尔吉欧早就已经陷入沉睡中了，至少以它的能源为蓝本合成能源好歹也能算是稳定，但是哥斯拉的原子吐息……

        伽古拉之前在电视转播上也看到了那头巨大怪兽的吐息威力，那玩意儿能量大到甚至能熔断另外一头泰坦巨兽的脖颈，他真的很怀疑如果在特空机上装载了类似那种的合成能源到底会有什么结果。

        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做安全能源使用的东西啊！

        “不可以吗？”她这时候倒是一幅很可爱的样子歪了歪脑袋：“算是非常稳定清洁的生物能源了。如果能模拟出哥斯拉体内的能源转换模式，特空机的续航就不是问题了，到时候就可以改进火力——”

        “你等等，”伽古拉当机立断打断韩璐瑶的危险想法，“你真的确定那个能源更稳定吗？哥斯拉转化的不是辐射——”

        “不要打断我说话，”韩璐瑶自己倒是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伽古拉的话，“我当然能确定，你以为我追踪哥斯拉多少年了？”

        “满打满算也就六年吧！”伽古拉觉得她简直自信的不可理喻：“如果我没记错帝王从上个世界开始追踪哥斯拉了，他们到现在对泰坦巨兽的了解都不算深入，这次旧金山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大的损失，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对另外两头出现的泰坦巨兽——”

        “穆托，雌雄穆托。”

        韩路遥替他补充上了那两头泰坦巨兽的名字。

        “对，雌雄穆托……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伽古拉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那两头泰坦巨兽的名称按照时间先来看韩璐瑶照理来说是不知道的。

        她那个时候已经前往了旧金山，她又是怎么知道那两头泰坦巨兽是什么名字？

        甚至连军械库都是因为地球防卫军的缘故，刚才才刚收到来自帝王的泰坦巨兽资料传真，刚刚得知那两头泰坦巨兽的名字。

        韩璐瑶托着腮坐在位置上抬眼朝他看过去，唇角翘起一个看不出喜悦的弧度，理所当然地说：“不要拿别人做不到的事来和我相提并论，我当然会知道了。”

        “况且我什么时候拿出来半成品过？两年前我就已经在进行模拟试验了，去年地球防卫队就已经投入生产了，只是因为用在特空……赛文加上的规格不一样，所以才需要稍微进行调整而已。”

        韩璐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她一向对已经完成的实验没什么兴趣，但碍于特空机的改造还需要她一手引导，她姑且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没兴趣，只是整理好手中的资料后顺手递给伽古拉，又问：“结花在这里表现的应该还好吧？”

        “她还挺适应这里的工作的，”伽古拉想到大田结花昨天……不，应该算是前天在电视里面看到奥特曼和泰坦巨兽的表现，自己背后也有点微微发冷，“倒不如说太适应了。”

        “果然很适合吧？她一直想这么近距离地直接研究怪兽，而且她的能力放在后方实在是有点太浪费了，她应该会更适应军械库。”

        得到这个答案韩璐瑶也不意外。

        大田结花也算是她推荐到军械库来的，六年前她离开军械库的时候虽然走的干脆，而且也不打算继续进行特空机的研发，但到底还是给军械库推荐了足够适合能够继承自己位置的人过来。

        虽然结花擅长的方面和她的区别稍微有点大，不过对那个时候又要疲于应付层出不穷的巨大怪兽又要进行特空机研发的军械库来说还是相当合适的——主要是前者，而结花本人也非常向往这样能够直接接触怪兽的职位，所以毫不犹豫就直接收拾包袱过来了，也是韩璐瑶能这么干脆直接跑路的原因之一。

        “喝点咖啡吗，璐瑶？正好还有些细节我还要问下你。”

        稻叶虎二郎手中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递给韩璐瑶一杯递给了伽古拉：“你的咖啡也冷的差不多了，我顺手也给你重新泡了杯，阿蛇。”

        “啊，谢谢了叶虎先生。”

        止不住的甜腻味道从韩璐瑶那杯咖啡里头传出来，伽古拉端着自己的黑咖嫌弃地往边上站了站盖住自己的咖啡杯：“你怎么还是喜欢和这种甜腻腻的速溶咖啡，这玩意儿真的有什么用吗？”

        “多谢了叶虎先生——不许污蔑我的雀○三合一，”韩璐瑶也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伽古拉那杯一看就味道苦涩的黑咖，“你根本不懂同时摄入□□和糖分的快乐，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物美价廉的速溶咖啡？黑咖那种东西喝着到底有什么乐趣，喝那种东西我宁可去喝药。”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稻叶虎二郎倒是对这场景习以为常，随口劝了一句后就在桌上推开一片空缺把图纸铺了上去：“如果你打算那样改的话，武器布局和动力系统都要重新规划过了。”

        在军械库建立之初，韩璐瑶和蛇仓翔太也天天这么拌嘴。只是那个时候的蛇仓翔太对她更为容忍，就算是拌嘴他们也说不了几句，最后蛇仓翔太也总是会给她冲上一杯至少放了两袋速溶咖啡粉的甜腻腻咖啡。

        只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了，稻叶虎二郎总觉得让他们两个吵起来的话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下来，现在也不是放任他们两个的时候，还是先把赛文加的事情解决更加重要。

        韩璐瑶一口气灌下手中的咖啡就重新投入进了工作之中，会议室的灯一直从晚上点到了白天，连伽古拉都觉得自己熬了两天有点顶不住了，但看韩璐瑶还精神奕奕的样子，他都觉得她只要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去了。

        ……她就睡了那么几个小时，续航能力也太长了点吧？

        “剩下的部分明天再讨论吧，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也都去休息吧。”

        伽古拉打了个哈欠，灌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都挡不住他脸上的疲惫。

        一晚上下来他也没闲着，毕竟他是特空机资历最早的驾驶员，虽然在工艺方面提出的意见有限，但是在驾驶员的角度还是能提出一些被他们忽略了的意见。这样耗费了一晚上心力，他这会儿实在是困得要死了。

        “也是，”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有精神的超长待机人好像刚反应过来他们通宵了一晚上似的，“你们去休息吧——对了，特空机二号、就是乌英达姆的资料到时候放到我实验室里去，我顺手把乌英达姆的修改方案也做出来。”

        久违地被暴君折磨的整备班一时间有些背后发凉，但又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久没感受到过了，又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悲哀了。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他们又被这个暴君磋磨成军械库刚建立时候那段时间的样子了！

        “说起来璐瑶你还要去实验室睡吗？刚回来应该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落脚地吧？”看到韩璐瑶的表情稻叶虎二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这样睡实验室也休息不好吧……而且那边也没放你的行军床……不然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先去阿蛇家休息吧？”

        “啊？”

        伽古拉刚想抗议就想到韩璐瑶以前也因为这个原因在蛇仓翔太的公寓住了一段时间——实际上不仅仅只是蛇仓翔太的，还有更早的驾驶员康子……总而言之就是想流浪猫一样到处蹭住，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窝在实验室，因此他这会儿倒也不好表现出强烈抗议的意愿。

        但真的住进来那就更让人头大了。

        韩璐瑶脸上也露出了嫌弃的模样，伽古拉一看到她的表情顿时觉得这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她一个流浪猫到底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家啊？！

        “我是无所谓，”伽古拉双手环胸没忍住露出自己惯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反正又不是没收留过她，她要住就住好了。”

        他原本以为韩璐瑶会拒绝，毕竟她一路上表现的都不太像是想和他好好相处的样子，但是没想到韩璐瑶最后瞥了他一眼，出乎他意料的点了点头。

        “行啊，”她冷漠地说，“反正也不是没去他家住过，就先住他那里好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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