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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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道将书放回原位, 上面的墓室编织了一张谎言的网,下面的墓室就一点一点把这张网捅破。
不留余地的厮杀,也没挽回半点, 青乌子一族的血仍然在流,一时之间,池青道不知道是喜是悲。
池青道走近尸骨, 百年后,故人入黄土, 她仍悬挂在此处,可总有万世狼藉的声名留给这些人。
但好像还留下了点别的什么,池青道探头去看。
“反抗,纵使会头破血流,纵使会身死魂消, 反抗反抗反抗!”
…………
雀安安耳朵贴着门框,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 她有些扫兴地回到原处,常季仍旧缩在床上的角落里, 见雀安安过来了,他更加努力地把自己团了起来,以图降低他在雀安安面前的存在感。
小小的一个,瘦的骨头都突了出来, 雀安安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但看常季这个样子,雀安安也不好再逼他。
常季醒过来时,她是一心想要接近常季的, 她想一把抱住他, 再把常季那些不听的解释说上成千上万遍, 但她还没有靠近常季,常季的反应就跟往常一样了,要是见雀安安有一点要往他这边来的势头,他就抖的厉害,甚至比往常的反应还要大。
好不容易能跟雀安安,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处了,雀安安怕再动他,更会适得其反,只好放手,她到了桌子边坐着,常季一眼也没有瞧过她。
自从跟着泉箫她们从那石门进来之后,雀安安掰着指头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除了第一天招山兰来过,帮她照看常季以外,再没有人来过了,雀安安怀疑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但消息太少了,她琢磨不出来什么。
石门之后另有天地,仿佛是一处桃花源,屋舍皆有,但看起来像是荒废了许久,要打扫一番才能用,泉箫给雀安安的这间房子,算是这其中最好的。
自打在安南那处别院里泉箫毫不犹豫地下令绑了雀安安起,雀安安就知道,她们虽然很看重雀安安这个少主,却并不敬畏她,她们需要雀安安,但绝不是需要一个丹赵的皇帝。
除了不能杀掉雀安安以外,她们好像没什么顾忌的,只要雀安安的性命,也不会是个傀儡皇帝那么简单,雀安安脸色一沉,让雀安安更为忌惮的是,她第一天进来的时候,看见周围牵了不少线,线上还垂挂了不少小旗子,风一吹,那些小旗子就跟风铃似的直响,雀安安在另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小旗子。
闻倾木的寨子里,也是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旗子,倘若泉箫她们真跟闻倾木有关联的话,那雀安安如今不亚于等死。
雀安安幼年有师父师姐照拂,师父对她百依百顺,师姐虽然严厉,但总归是希望雀安安好的,所以雀安安幼年除了是个孤儿之外都是顺风顺水的,那是她一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
长大之后进入十二楼,在十二楼中雀安安什么苦楚都尝遍了,所以她格外讨厌不能将自己性命握在手里的感觉,泉箫她们想要她的性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雀安安不止是在消息上屡屡碰壁,还有常季,雀安安想到入神处,回头看了一眼常季,常季正小心翼翼地往她这边望过来,一撞上她的目光,马上就把眼睛挪开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抖开了床上的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原先还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现下更是连脸都收进去了,雀安安怕他自己把自己闷死,打定主意,轻易还是不要回头了。
常季如今在他身边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真是作孽。
要是池青道在她身边,没准还能教给她一些哄常季的法子,君闲对池青道死心塌地,两个人到了一处就腻得要死,池青道肯定很会哄人。
她哪里知道,不是池青道会哄人,而是池青道会将有关于君闲的一切都放在心上,除了以一颗真心相对,还要仔细安排,不会让君闲在任何一件事上落了难堪。
池青道在将君闲托起来,雀安安在将常季贬下去,甜言蜜语,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更加代表不了真心。
雀安安就算是在学几辈子,她那脾气不改,也是徒劳。
不知道是不是泉箫特意吩咐过,基本上没人和雀安安搭话了,也不让她出门了,要什么自有人送来。
根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软禁,就算是以后丹赵复国,她做了丹赵的皇帝,丹赵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过问,自有泉箫将这一切安排好,不如让泉箫去当这个皇帝好了。
泉箫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雀安安气闷地想着,她还不敢发泄地锤桌子,常季听见了肯定要怕她,她气闷的源头还是在常季身上。
如今她想对常季好,可已经连常季身都近不了了,她什么也做不到,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门被人锁了起来,外面还有人在把守,雀安安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她没要什么东西,也没到送饭的时候,雀安安本能地警惕起来,她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鞭子与毒针,才发现那些东西早就给泉箫收去了。
雀安安的功夫及不上她的毒术,更何况她们有几个人,就连阿云那样的也打不过她们,那雀安安更指望不上自己的武功了。
门被打开,纳念迎着一场太阳雨走进来,雨不大,她却头发和睫毛都湿了,纳念什么也没多看,只是径直走到雀安安身前,还算恭敬地说:“少主,泉主请你过去。”
纳念是这几个人中脾气最不好的,当初羞辱常季的,她可是占了大头,张口闭口都是常季配不上雀安安,所以雀安安对她没什么好脸,却担心躲在被子里的常季看见纳念,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常季的精神总是不好,不能再刺激他了,现下常季就是易碎的琉璃,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了。
雀安安想起从前,无论她怎么折腾常季,事后常季都愿意亲近她,他还养了柰花,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光彩。
现今常季终于被雀安安折磨疯了,眼睛里面也黯淡无光,快要看不见雀安安这个人了。
雀安安在心底叹息一声,拉了纳念去外面说话。
“她请我过去干什么?”
“少主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纳念什么时候学了招山兰那套,同她拐弯抹角地说话,这也不是好兆头。
太阳雨未停,不大,所以无人撑伞,这还算是雀安安第一次在这个桃花源里行走,毕竟她第一天一到了这里,就被泉箫关进了房间里。
往前一直走,绕过柰花制成的花树,就能看见花树背后藏着一个又大又高的祭台,四四方方的,四个角各竖着一根柱子,有四条台阶通向最高处,光是台阶就有一百多阶,除了她和纳念,其余的人都已经站在上面等着了。
雀安安走这条路走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似在登天,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问天,到达权力的顶峰,可惜雀安安并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她只想窝在她的十二楼里抱着常季快活。
那才是她的神仙日子,也许旁人走的出来野心,雀安安只是忐忑不安,她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开始了。
等她走完最后一步台阶,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停了,只剩下太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太阳,这一点更让雀安安不安,雀安安咬紧牙。
她抬头看一眼那太阳之后,再收回目光一一扫过泉箫等人,这个时候,她才看见,露出来了两座石台,两座石台上面都放了一具尸骨。
雀安安直觉不好,想要往后退,却被纳念拉住,扯到了泉箫身前,雀安安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少主,丹赵生你,养你,保你,你总要还点什么给丹赵吧。”泉箫的手稳稳落在雀安安肩膀上,语气亲昵又诡异,仿若她们是什么要好的伙伴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要放弃雀安安一样,唇边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整个人更加冷血。
雀安安盯着泉箫看,她轻笑起来,“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还点东西给丹赵。”
生她养她保她,真是可笑,养她的分明是安隐和所琼诗,她除了丹赵少主的这个头衔,丹赵什么也没给过她,现下还指望她还点什么出来。
她倒是可以割块肉下来,但泉箫很明显,想要的是她的命。
“要还。”泉箫轻声呢喃,整个人如着魔一般,“就是把我整条命都还给丹赵,我也在所不惜。”
雀安安笑的越发厉害了,“那就给吧。”
雀安安从后面攀上纳念的手,纳念不以为意,但很快她的手就感觉到一阵烧灼的痛楚,她不由得放开手,趁这个时候,雀安安扬起一把毒粉,直奔泉箫而去。
只要把泉箫杀了,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但雀安安小瞧了泉箫,即使她有毒粉的帮助,泉箫还是轻而易举地就钳制住了她。
许是毒粉的缘故,泉箫红了一只眼,这在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稀奇,雀安安还想再动,却被泉箫压得挣扎无果。
正当她们以为不会再生变数的时候,万羽却突然拔剑朝着泉箫砍过去,泉箫只能侧身躲开,万羽闪到雀安安身边将她一把拉起来之后又牢牢地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纳念第一个冲出来,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干什么,万羽?”
对面是纳念,万羽的剑微微晃了晃,她垂眸道:“我是为少主而生的,一生只为少主的喜怒哀乐所活。”
“那丹赵算什么?”纳念真是气急败坏,她往前凑,越发激动地说:“还有我,我算什么?”
万羽的剑抖得厉害,但她最后撑住了,往前挥了一剑,迫使纳念停下来,万羽的眼中也有痛色,但她还是坚定如一,“你是我万羽的至交,但在少主身边,万羽没有朋友。”
在少主身边,万羽都甚至没有自我,又何谈有朋友。
从前纳念接近万羽时,别人都说她是小公主的贴身侍卫,是个冷心冷情的家伙,眼里只有小公主,但纳念不信,看她形单影只,觉得她可怜,想要将她拽回热闹的人世,于是纳念总是变着法子去接近万羽。
万羽在宫中,而纳念一直在外征战,空闲时候不常有,但只要一有进宫的机会,纳念就肯定会去找万羽,不管万羽听不听,她只一个劲儿地说,万羽要是被缠的烦了,还会蹦出来一两个滚字。
怎么会有纳念这样的人,比牛皮糖还要难缠,万羽开始时是觉得烦,可久而久之,她居然真的跟纳念做了朋友,她扪心自问,她确实有被纳念温暖到,她们常常一起去喝酒,骑马。
要是没有小公主的话,纳念就是万羽心中最重要的人,自从家破人亡之后,纳念的脾气就糟透了,逢人不是骂便是打,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可她从来没有对万羽发过脾气。
万羽也知道,纳念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真诚热情善良,不愿意冷落任何一个人,是国破家亡将她变成这个样子。
纳念曾给万羽看过她摘下面具的样子,万羽不觉得吓人,她只是在想,纳念不该变成这样。
但她是为小公主活着的。
“可你别忘了,你是丹赵人。”
“我不是丹赵人,从我进宫的那一天起,陛下就说我是小公主的人,我活着是为了少主活着,死也是为了少主而死,你们要动少主,我恕难从命。”
万羽几乎油盐不进,纳念还想要再劝几句,她盼着万羽回头,但泉箫已经开始动手,见她动手,所有人都开始将万羽和雀安安围了起来。
雀安安和万羽配合无间,她的毒粉让泉箫和纳念防不胜防,渐渐地,泉箫她们落入了下风。
直到招山兰将常季带了上来,常季还是一脸浑浑噩噩,他大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瑟缩着身子。
只这一眼,雀安安就不得不收了手,她道:“把常季还给我。”
“留着他,总归是有点用处的。”泉箫走到常季身侧,当着雀安安的面,用腰间的匕首比了比常季的脖子,意味再明显不过。
常季是雀安安的软肋,她们一开始留着常季就是打算用来威胁雀安安的。
外面传十二楼楼主雀安安心狠手辣,以杀人为乐,哪有那么容易让她心甘情愿地赴死。
除非,有她的软肋握在她们手里。
雀安安被按到了两座石台的中央,应默从石台底下抽出来锁链,将雀安安捆好。
雀安安挣扎不得,只得恶狠狠地盯着应默,应默可不怕这样的眼神,更凶狠的她都已经见过了,她拍了拍手,“接下来,就只需要等了。”
等什么雀安安眸光一动,只要还要等,那她就还有机会。
常季看着远处的雀安安,想要往雀安安身边跑,纳念毫不怜惜地拽住了他,常季清瘦的身体挣扎的厉害,最后居然一口咬在了纳念胳膊上,纳念吃痛,先是被雀安安用毒粉灼伤手掌,再是万羽反水,现在这么个哑巴也敢咬她了。
纳念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起手,是存了那么点想要将常季一掌拍死的心思的。
落到一半,招山兰拦住她,“你要是杀了他,少主就不一定能握在我们手里了。”
纳念不屑一顾,和招山兰僵持起来,她看一眼被绑起来的雀安安,“她都被绑住了,还会有什么变数”
“谁知道呢,”招山兰将常季拉到自己身边,“陷入绝境的人总会爆发旁人想也想不到的力量。”
招山兰这话说的落寞又感同身受,纳念问她:“你怎么知道”
招山兰不搭理她,反手替常季诊脉,常季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吓着了,招山兰想要带他回去,常季一直是招山兰在盯,对于常季的情况招山兰再清楚不过,泉箫点了头,要是常季死了,她们手里就没有制衡雀安安的把柄了。
但纳念却不答应,她拦住招山兰,“在这么要紧的时候,你却要走”
招山兰垂下眼帘:“我会回来的。”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复国”招山兰一直都是这副淡淡的样子,纳念早就知道招山兰已经有了美好的生活,复国分明是她的阻碍。
招山兰不想跟纳念多做争执,她也知道纳念是被万羽气疯了,纳念如今的脾气一点就着,她总要寻个发泄口。
“你我不都是一直被推着向前吗?”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为了丹赵,我要丹赵重新回来。”
“那你就安心等着吧,丹赵能回来自然会回来,回不了也是天命。”
这叫什么丧气话,纳念还是拽住招山兰不放开,招山兰耐心用尽,“我要送他回房间,放手。”
“你们,你们都是拥有美好生活的人,就连万羽都只是为了少主而生,只有我,只有我,我失去了一切,我苦苦挣扎,也只不过是被推着走而已吗?”
“够了。”泉箫拉住纳念,让招山兰得以脱身。
纳念看向泉箫,“是吗,泉主”
“不是,”泉箫很快回答,“这是我们的执念,我们不是在被推着走,我们是在创造新的历史。”
执念啊。
纳念仿佛一下子被抽尽力气,她倒在地上,只不过是她的执念而已。
太阳西沉,在最后一缕光从大地上消失以后,那两具尸骨却发出了荧光,就像口耳相传的鬼火那般,是时候了,应默贴了两道符在尸骨上面,将那荧光封在尸骨里面,不让那些光飘走。
这个场面实在是诡异至极,雀安安仍旧被身上的锁链困住,下一刻应默一面念叨着什么,一面用指尖引导着那些荧光顺着锁链往雀安安身体里去。
雀安安激烈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明明荧光都在源源不断地到雀安安的身体里去,应默却皱紧了眉,她回过身去看她一早摆好的星盘与命盘,发现什么动静也没有。
泉箫看出其中端倪,她走到应默身边,轻声问她:“怎么了?”
“不对劲,荧光都快全部进到她的身体里去了,但命盘与星盘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是不是有哪一步出了差错”命盘和星盘没什么反应意味着失败,泉箫也皱紧了眉。
“不可能,我可是师父的首席弟子,除非——”应默目光停在那些荧光上,“除非书里记载的,本身就是错的。”
“还有一种可能,”池青道打着火把跳上来,“这些光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
随着池青道上来了之后,又跟着上来了十几个安南王府的影卫,周围顿时火光一片,火光映照下,那荧光不太明显了,同快要消散一般。
泉箫嘴唇抿紧,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影卫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不秋草一张冷脸,毫无表情,就是那火把的火光也衬不起他那苍白的脸色。
“丹赵都亡了十几年了,现下还玩偷人尸骨的把戏,当真是,”池青道嗤笑一声,“不堪入目。”
在场几人中,只有应默一个人见过池青道,她自然也知道池青道性子恶劣,本来偷她双亲的尸骨就是不对,现下又被她抓了现行,自己这边又出了错漏……
应默的思绪停到池青道的那句话上,这些光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根本和丹赵毫不相关,倘若真是这样,那她们可就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凌云为了一己私欲灭丹赵,就可堪入目了”纳念爬了起来,她指着池青道的鼻尖骂:“你们凌云都是罪人。”
“好一个凌云都是罪人。”池青道折了剑往纳念那边扔,差点就将纳念的整节手指切了下来,纳念不退,池青道却步步紧逼——
“你们丹赵人,肆意屠杀青乌子人,就不是罪人了”
“青乌子本就是丹赵的影子,丹赵有难的时候,当然是影子顶上。”纳念掷地有声,她大概以为她是占理的一方。
“那来场影子谋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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