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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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双蛛网,中有千千结,一结未解一结又起。
若守轩。
“对不起。”
喂药的戚瑷烟,乍然一句话,雨灵惜呼吸停顿,脊背辣疼。
“无话可说,沉默了许久,许是对我失望透顶,或是畏惧厌烦,我知你有疑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戚瑷烟将药碗放下看向雨灵惜。
一道不明不白视线让雨灵惜浑身难受,她索性问个清楚,抬头正对上戚瑷烟琥珀色眼睛,那张极具异域风情有灵气的脸,减去了风情,多分稳重。
雨灵惜思索,缓缓道:“你晓得我是谁?”
戚瑷烟点头。
这话多余了,不知该从何问起,雨灵惜指着床上布满皱纹,白发老头,“这位前辈是……”
“曾经的苍穹才子”
苍穹才子,只有她师兄云沥才有的称号,仙风道骨,文质彬彬,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美男子,才过去六年,如今变成了瘦骨嶙峋的白发老人。
戚瑷烟叹气道:“云怀风吸走他部分灵识,那人所受的恶诅反噬,皆由云沥来承受,千疮百孔的恶咒,寿命作为交换的交易等等,几年下来成了这副苍老的样貌,行动不便,耳朵听不清,也受不得风吹。”
原来受苦受难的不只她一人,雨灵惜探头瞧了眼云沥,云沥喝了药,眼珠转了一圈,又闭上了。
雨灵惜侧目,怨气道:“涟心殿唯二之人,戚瑷烟,怎地!不拿噬骨链抽我了!记忆犹新的痛,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就此罢休,心狠手辣,怎么下得去手,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师……云怀风哪儿去了?还有你怎会知晓我是谁?”
戚瑷烟沉默不语,半晌,道:“你入地狱炎后,那事弄得人心惶惶,众说纷纭,涟心殿举办的求学终止,偌大的涟心殿只剩下我一人,云怀风同我一起办完了师父的后事,我弟弟在苍穹殿,可带不回去,师父也不在了,再三权衡,我留在了苍穹,差不多一年后,每次我去找云殿主,就觉他气色越来越差,人也逐渐削弱。”
“也是那一年后,苍穹殿莫有弟子莫名失踪。后来我同云沥调查此事,在当初典藏墨影弓的地方发现了一具骸骨。可始终找不到谁杀的线索,那时云殿主就已经闭门不出,说是,闭关修炼,三年一度猎主夺赛同求学撞在一起,殿不可一日无主,杨不悔同云沥去请云殿主出关,几次三番,皆未入得大门。
戚瑷烟吐出一口气,“二人有些担心,顾不得命令,进去了,听杨不悔说,云怀风当时满头白发,脸上布满黑纹汇聚双目,和你当时入魔的样子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脸上有黑纹,是黑色占满瞳孔没有一丝白仁,而你瞳孔为红色。”
雨灵惜正色道:“黑色!没猜错的话,许是因为他食了人肉,有可能是魔气混乱。”
戚瑷烟:“他食了人肉!二人进去后他正在进食,他一年所食,骸骨如山,当时云怀风已经食人成性了,当我赶到时,云怀风破门而出。绕到大殿后,一路朝山下而去,那时没人能阻住他,这些年也一直不见他的踪影,这事一出外界又多出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传言。”
戚瑷烟嘴角勾起,“没想到最离谱的就是说他被你附身了,那时听杨不悔说见他最后一面时,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惜?小丫头骗他,居然骗他,不知廉耻,不知廉耻的死丫头’,什么惜那极有可能是你雨灵惜,灵惜你骗他什么?他可是气得一掌将杨不悔十几年的修为废了。”
雨灵惜扯着嘴无奈道:“我要是知晓也不会来主动找你解答疑惑,替我除魔性,自己却入了魔,真是可笑,当初他替我每除魔一次,就放我血,没准我带有魔性的血,就被他饮了,这才入了魔。只是好好的干嘛要入魔,还魔性大发走上食人的道路。”
戚瑷烟妖治的眉眼,挑起,说道:“千人千种想法,人心难测。”
雨灵惜,打破砂锅问到底,“杀你师父的人是谁你可知晓?”
“不知。”
雨灵惜惊了,离她十万八千里,哆嗦,道:“不……知!?你可是还要抽我?”
戚瑷烟,愧疚埋在心里,反而回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晓得你是谁吗?”
“嗯。”
“你这幅皮囊,我替你换的。”
雨灵惜脑海立刻想到南疆的虫术,南疆孕有一虫,名僵虫,僵虫入体啃食紧贴皮肤的黏肉,使其皮肤脱落,一般用于治疗皮肤溃烂。
若真是换脸这么大一块皮换下,她不痛得死去活来,至少也该有感觉,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出了地狱炎她怎么找到自己的?
戚瑷烟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把手给我。”
雨灵惜慢慢靠近,乖乖伸出手,一阵刺痛,手心一道小口,血珠往外冒出。
气急败坏的雨灵惜,手心平白多出,一只血虫似蜘蛛样,从血口爬出时精神抖擞,八只脚,爬个不停,下一刻,一动不动,死了。
“这是我养的宠虫,在你体内多年了,已经适应你的温度,你的气息,此时出了你体内,撑不住外界气息,温度,逝去。”
“好你个戚瑷烟,竟然在我身体里养虫,这虫跟了我这么久,都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想必你也养了十几年吧!啧啧啧,可惜了。”
有了这虫的出现雨灵惜算是明白了,行踪什么的,那她不是手到擒来。
“我这儿还有一只,你可要送你,这属双生虫,同生同死,仅剩一只也无用了。”戚瑷烟从怀中掏出一颗小白卵。
雨灵惜连忙推开,不敢恭维,“你离我远点!最后,在问你个问题,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就我一人知晓。”
雨灵惜望了眼将黑的天,“那好,也请你不要告诉她人,对了李婉她……”
“她死了,我当初遇见她,就已经死了,看她那样应该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我晓得你定会来找云怀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雨灵惜走向门口,回头,“既然你会给我这个身份,说明你还是信我的,虽然那时不信,往事不堪回首,不过谢了。”
就此一眼,雨灵惜走后,戚瑷烟耸立的肩放平,拍了拍闭眼的云沥,云沥睁开眼迷迷糊糊看着她双手比划,咳嗽两声,翁哑道:“谁……谁回来了?”
她又手语比划了一阵,云沥沙哑,道:“雨灵惜,雨灵惜呀!不认识,瑷烟小姐,你该回去了,男女有别,大半夜的让人心生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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