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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引子:师兄弟


一群人五大三粗抓了依兰就抗在肩上,像扛柴火似的。

        依兰侧着脑袋,她柔软肚子抵在那人肩膀上,一股挤破肠胃想吐的感觉涌上来“各……各位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是蓝先生什么人?先跟我们走!”

        依兰翻个白眼,果然安载那个小的靠不住,现在指不定看见人多躲在里屋哪个角落里呢,没出息的小奴才。思忖到这,她给自己做了个催吐过程。“哇”的一声,终于吐出一口黄色的半液体不明浊物,沾在扛着她的大汉背后。

        一群人忙拥了上来“诶!大三,慢着,这个兄弟怎么呕了”。

        “什么呕了”叫大三的汉子喝了声,脚底生风,赶着回家吃饭似的大步流星,被几个汉子上前呵斥才停下“咋了!早点抓回去等蓝先生来取人不是吗”?

        “去去去,人都快死了还等取,等蓝先生给你全家下诅咒去!”

        依兰又发出几声干呕声,奈何呕到这程度是极限了,肚子本来就空,再呕只剩胃酸,倒是真的让自己恶心到呕。再看看汉子背上的杰作,果真……蛮恶心的。

        “兄弟,没事吧”

        “没,没事。你们为何抓我”

        就算放下她,一个男子还是死拽她袖子防止人质逃脱。依兰现在好奇的是这群人口口声声蓝先生,这“尊称”表示他们跟蓝焕有仇还是有恩?

        “你们说的蓝先生我不认识,我和家兄路过此地,看见一处空置屋子就想收拾了休息个几日再上路,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诸位多担待,实在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换了个朝代,汉语都不会说了,真憋得慌,还要见鬼说鬼话,连鬼语都要学上几句才能保命。事实证明,人的生存能力和应变能力成正比,尤其是这个一切都未知的鬼世界。

        “蓝先生你不认识?哈哈,哈哈哈哈少胡说。我家那口子今日上山采药分明就看见两个人和蓝先生有说有笑,你可不就是其中一个!”

        “我和家兄今日在进巍峨镇前确实遇到了一位路人,但我真不知那人姓甚名啥,只当同路人走了一段……”依兰始了吃奶力气蹬腿伸腰,誓要逃离魔爪,奈何被固定死死的,小鸡一样徒劳扑腾,发出尖锐的哀号声。

        “胡说!”别的汉子也表示了不满,三言两语说的依兰哑口无言,耍嘴皮子是门大学问。

        最后一个小个子不知从哪抽了块破布塞进依兰嘴里。

        好!终于说不出话了,可这是这什么味的布,这种汗臭味混着大爷一星期不洗澡的骚味是什么意思,臭袜子呢吧!!

        “呕——”

        “七蛋,你聪明,这小子嘴巴不安分,封了它。来,换哥来扛,这小身板看不出来还挺重”。

        你才重,你全家都很重。

        这边主子被扛走了,那边安载才从内屋慢悠悠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白的发光的小瓷瓶“兰儿,喝点水”。

        “……”

        人呢……一道剑眉眉心连在一起,微微锁住。安载微微转身,对着屋顶打了个小响指。

        屋顶灰尘堆积处一道轻巧的脚印滑过,尘土不扬,印记只留5厘米直径不到的一排“又怎么了”。

        一袭宽松紫衣的男子坐在屋檐边上,嘴角邪笑,右手腕撑着半边脸,长发遮着额头,左手轻轻撩起额前碎发,一张容颜顿时令天空也失了色。

        “方才和师兄说话,让你看着院子里的人,可看到他去了哪”。

        “哦,你说那个瘦鸡肋……被人扛走了”,一阵淡黄色尘土飞过,紫衣男子月下屋檐站于安载身边“你让堂堂月祠守护者给你看个叫花子?”

        “不是叫花子”

        “你捡来的野猫,爪子还在的野猫”

        安载显然不想多说“人往哪里去的”

        “西南方”

        安载正欲出门,紫衣悠悠道“那群人是来找大师兄的,不出片刻就会带人回来,你还是去把大师兄找回来的好”

        “紫衿,不得无礼”

        “哟,二师兄,不,我比你大,安然,你向来来无影去无踪,此番我好不容易算出来你会出现在巍峨镇才逮到,你却一心系着一只野猫,紫衿好伤心”,邪魅紫衣换了一副妖娆样,袖子滑倒半肘处,白色肌肤在紫衣衬托之下散发悠悠的清香淡光。

        “自从十五年前师傅将我丢下之后便不再与你同门,何来师兄之说”。

        “安然,这话不对,你对大师兄听之任之,何故对我奚落,紫衿不是找了师兄十多年了吗,只让我找到三次,这次还带着这只野猫”话到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这两师兄弟最是折腾人,一个装疯卖傻,一个半吊子神明,这是安载不想下山的另一个原因,甩掉这两人太费劲了!

        “劳烦转告你的师父,安然已不存在,安载不需他关注,更不再行生死测算之事,他老人家保重”。

        “安然,菩萨都保不了你了”紫衣轻弹天空的一片羽毛,红唇轻启“若不是那老头算出来有变,你以为我管,我月老祠里快活逍遥,装装瘸子,还要帮你看野猫,这可划不来”。

        安载想到蓝焕掉落的蓝纱,依兰画的四叶草,不禁皱了皱眉。

        “若是那野猫被老头发现了,呵呵呵呵……我看看大师兄去”

        看着紫衣飞离视线,安载握了握手掌。开玩笑,那老头最会算命,却也最不信命不是吗,一直都是!

        安载慢慢坐在方才依兰躺的石凳上,指尖轻敲,似在做着某个决定。忽然纵身而起,站起朝外走去。

        ……

        “啊——”依兰被抬进一个大院,甩麻袋一样摔在石板地上。

        “哥几个都先去吃饭,吃完再带上这小子上蓝先生家去”。为首汉子下令,众人纷纷散去。

        依兰松了一口气,然而不出片刻,众人纷纷鸟兽状回到原地“刘管家,府上膳房昨天开始就没人了”。

        “一个个都没手没脚吗,没人就自己动手烧饭”

        “是,是……可可”

        “可什么可”老大一脚踢翻了一个随从。

        “可膳房现在连一粒米都没有”。

        空气带着一丝尴尬,依兰装死过程中忍不住闷笑起来,千万别太明显了,别抖,这群人揭不开锅所以要去打劫蓝焕的吗。就那木头脑袋?连根木头都打劫不到啊。这么一看还是乌梅寨的人最正常了,依兰笑的发抖。

        “笑什么笑”侧腰挨了一脚。依兰改为翻白眼,要饿死了,安载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都没力气抽他了。

        一群人似乎在老大带领下出了院子觅食去了。

        依兰被五花大绑,嘴里的臭袜子的臭味也被她稀释了不少,恶心到底犯了困,昏昏沉沉,扭着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正要睡,嘴里叨叨着“安载你个臭奴才,看我不把你活剥了再说”。

        日头正盛,冬日底下暴晒感觉到的不是温暖,是要被闷烧熟的感觉,正是念大悲咒的好时候“南无阿弥托福,坚持就是胜利,南无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她这才下山不久,就被人给绑了,碰到了劫匪和劫匪头子弟弟木头蓝焕,现在莫名其妙晒太阳,善哉善哉,人生果然刺激,古代人过的绝对不比现代人无聊,可刺激着呢吧,心脏不强大点怎么行。

        这不,依兰念完了盗版大悲咒就犯困了,昏昏欲睡。

        这屋子亭台楼阁,大户人家,居然绑他一个小姑娘,哦不,小伙子,有失体统啊,有失体统。真是无聊的慌。

        要说被绑了,然后被绑匪丢了要怎么办?能怎么办,没虐你一顿暴打你就该拜菩萨了,可是陌生的地方总归有些害怕的,诡异的大宅子走了那群绑匪后空无一人,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水池,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金鱼在快活游泳,池边一排长青植物,怎么看随便拿个东西去卖也不会可怜到揭不开锅。

        难道这里的大户人家被灭门了,然后被这群绑匪占了去?想到这好恐怖,八成是这样了,绑她做什么,绑她能生钱还是生饭啊。她既没有恋人,也没有愿意给她出赎金的家人,还有个不关心主子失踪的狗屁奴才安载,能捞着什么,恶趣味吗。

        依兰翻了个身,眯着眼睑偷偷看着明亮耀眼的天空,眼中反射性泛起泪水。

        错了,她还有一样东西——美色啊。怎么说她也看起来秀色可餐的模样,素色男装也遮不了她骨子里的水嫩可口。

        这可怎么好。那群人本想找木头蓝焕没找成,看她长得可口就顺手扛走了?

        “啊啊啊,该死的安载,该死的蓝焕,臭木头,烂木头,等我回去那天一定要研制一颗炸弹留给你们,走之前打开炸死你们”。

        “炸弹是什么”?

        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悠清冽的声音,以为幻听的依兰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通透扭头看向声源处——白肤,紫衣,面无表情,坐在池子边。

        哦,坐在池子边没什么,重点是这个白的不像样的人为什么露出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看着里面的鱼……

        “你是谁”这家的主人吗,你家被人给强占了,我就是证据,人证物证。

        正想这样开口的依兰愣住了,紫衣华发男人的视线从池子上移开转向她,笑了。不露齿,不扬嘴角,似笑非笑,但就是让你看了觉得他在笑,到底哪里在笑呢。

        “你可是渴了?”那人问。

        依兰猛点头。

        这是个不可以貌取人的朝代,要在现代这样的人是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但此刻,这人十分正常,或许是依兰出现以来遇到的情商最高,智商最高的了。不要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就是知道。一般人哪知道她现在渴,哪知道她喜欢看帅哥,更喜欢看帅哥笑。

        寻思间,紫衣人不知何时摘了一片大叶子,俯身在池子里荡了几个来回洗去叶子的浮尘,然后就势卷起叶子嗟了一叶子池水蹲在依兰身边。

        这么近距离,依兰看到他的修长手指弯成一个优美弧度拖着绿色叶子——

        人的视觉审美无非两种,色彩与线条。绿色衬白色,那自然圆椭之间的弧度,心驰荡漾也不足以形容,再加上整体立意是——向被绑女子渴中送水,更胜一筹。

        依兰有史以来在现代都未曾有的少女心慢慢悄然绽放……

        像是失忆的人急于知道身世一样,想要多认识他一下,叫什么来自哪里?此刻关于她自己的事她反而不好奇了。这也是相对论可以解释的范畴吗。

        “谢谢”到头来,少女心化为无力的一个词谢谢,好无力。

        依兰喝了几口池水(那时刚刚洗了叶子,还夹杂着无数金鱼排泄物的液体),清清凉凉甘甜无比。末了舔舔嘴不知如何开口,“你为何会在这里”。

        一切搭讪都是以打哈哈开始的,嗯,这很正常。

        在现代时候,乖乖孩子一个的依兰没心思谈情说爱,也没看到让她看顺眼的男同学。要么闷骚书呆子,要门叛逆神经病,要么有运动细胞又帅,但却很浮夸,没内涵。

        只要没内涵,一切优点都可以忽略,都会被她pass。

        可是,眼前这个,他有内涵吗,不清楚,依兰根本不知道。原来以前给自己预设的那么多标准在看到真正心动的人时都可以忘掉,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

        他,就是她的mrright?

        “路过”紫衣华发起来,走向池子边似是要继续盛水。

        依兰全程盯着他舀水,看他慢动作抬头扬起脖子,滚动的喉结慢慢咽下一叶子的水——那是她喝过的位置,她的唇刚刚触过的位置。

        有点分不清她看到的慢动作是她的自我催眠还是紫衣的真实动作。那滚动的喉结和沾了水的嫩唇,无一不再牵动着她的小心肝。

        呸呸呸,什么小心肝,恶心死了。还是紫衣华发吧。

        正当依兰在心里确定对他的私人称呼时。他朝她走过来,没能逃过依兰对感兴趣之物的过分细致观察力——他的腿有问题,虽然看上去极其正常,但移动起来就是有哪里不一样,膝盖有些突出,走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不对称感。

        如果360度是一个圆,那么1度是多少,这么一点差异就是让依兰发现了,并且确信不疑。

        她的亲亲紫衣曾经或者正在经历腿部骨折之类的问题?

        不说话多尴尬啊,可依兰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露出本性,只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快来给我松绑啊,英雄救美诶。(作者:丫的忘了你现在是男装,男人?没事就想用美色)

        诶,帅哥,亲亲紫衣怎么就这么走了?走了!?他不是来救她的吗,或者顺便救一下,难道他以为她兴趣奇特没事绑了自己在这晒太阳减肥?古代人不这么豪放的吧。

        “等……等等,你就要走了?”

        “还有何事?”

        好吧,她败了,看到他人畜无害,单纯真诚的样子,依兰再矜持也不想失去难得的机会(得救机会)。

        “你,你不觉得我现在需要帮助吗,帮我松绑下可以吗”

        "举手之劳"

        呵,亲亲紫衣居然又笑了。原来他不是故意不救自己,那就好。依兰松了口气,神经紧绷等着他在背后给自己解绳子。足足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脚才得以自由活动。

        “可否问下姓名”

        “啊,啊?”她的紫衣问她名字诶,他先问的诶,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好感,不是不是也不反感?这种窃喜感……

        “我叫依……尹蓝,姓尹,单名一个蓝字”。

        “尹公子,那,后会有期”

        啥?啥啥,依兰尽管再饿,再没力气,此刻像也一只打了激素的公鸡一样,全身毛发立起来趴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尹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哦,那,那个我被绑了太久有点站不稳,对不住啊”。

        紫衣将她慢慢扶起,待她站稳后才绅士开口“没事,多保重”。

        又是要告辞的节奏,不行啊不行啊,说什么都不行

        “可,我还不知你的姓名”。

        “抱歉,我倒是忘了,称呼我紫衿便是”

        “好,好,紫衿兄,今日太感谢你了,若是有缘再见,我们定要聚上一聚”。

        紫衣点了点头,有急事似的欲要离去,白嫩优雅的手指已经尽数离开依兰的视线收进紫衣袖中。

        好了,她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就这么溜走了,抓也抓不住的阳光,莫要走!!

        不管原先的依兰如何,她的确从来没有对男生失态,有兴趣什么的,过着条条框框摆好计划的生活,不出差池,直到第一缕阳光的出现,点燃了她即将十八岁前的剩余青春。让她产生了好奇感,虽然不知是不是好感。

        依兰拍拍屁股准备自己找路回去,回去收拾了安载,打几个巴掌在赏糖的主子才是好主子。

        “依兰”

        说曹操曹操就到,转眼那个被依兰在心里撕了千百遍的安载出现在大门口,50米不到的距离,顶着太阳微微出汗的样子,嘴唇发白,眉目严肃。

        “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差点死了吗!”依兰不似往日尖着声音呵斥,压了几分音调,沉着低沉,听着像是真的死了一回,着实生气。

        此时,紫衿就坐在高高的屋顶之上,倪视全局。

        “老大,里面有声音,好像还是女人的声音”

        “胡说什么,想女人想疯了吧,女人都走光了,剩我们哥几个守着”

        “对啊,三儿你再这样蓝先生知道了准没好卦象”

        “去去去”

        “糟了!她们回来了”依兰心下一个疙瘩,拉起安载就往墙角的假山后头跑。这群人要是进来了,十个安载也敌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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