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金钟罩铁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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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观察了几日,房间窗台下是一条小径,两侧有绿色草坪,每天定时有卫队巡逻经过,还有护理园林的几个老人定时到来。
除此外,只有每天送餐和洗漱的时候才有人来她房间,而且这五六日来一句话都不曾和她说过。
不知是语言不通,还是本不被允许同她说话。
第七天这天,依兰将床单扯出,系上窗帘,再绑在窗棱上,夜黑风高之时顺着爬了下去。不知道邵芭给她吃了什么,她发挥不出一点武力。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她绑起自己睡衣的裙摆,赤脚往小径尽头跑,手里还提着一双拖鞋备用。
翻出一面围墙,外面便是一望无尽的山坡。这是个半山腰处的宫殿。
一面靠海,是悬崖,沿着崖面侧边往下,有一个码头,她沿着记忆中的方向,穿上拖鞋,弯腰掩盖身形。
这里的灌木及肩,她只要俯身些微便可以掩护自己,只是灌木的倒刺和枝干滑过她的肌肤,身上到处是划痕。
依兰卷起衣袖,顾不上这些皮外伤,尽可能耷拉着宽松的鞋子,要是没有这鞋子恐怕很难走出去,尽管距离并不太远。只有几公里,便是码头。
她下意识将手臂挡在脸前,一路披荆斩棘穿过最为凌乱的地带。再往后,乱林中有野路好走了一些。
她才得以停下脚步,靠在一颗小树干上查看自己的情况。
睡裙已经被撕扯得只能勉强当作身体遮蔽物,血迹凌乱,但都是小划伤。她揉了揉自己的脚底板,踩上鞋继续前行,要是有黑色的衣服就好了,她也不必全程勾着腰,这脖子和背都快断了。
远处灯塔清晰可见,码头上已经有人在卸货,稀稀拉拉的一些工人,绑着头巾借着月色赶工。
依兰不敢出去,藏身在一旁的废弃亭子的柱子后,寻思着怎么可以换身衣服,她身上这件白色已经烂了。
寻思着,她咬唇快步跑向一个大木箱,掩于后方。
扯下一块挡风布披在自己身上,又撕了一条布当腰带,紧紧系住。
这才攀上木箱,借助手臂力量悬在接近三米高的木箱中间,扯下木箱的门拴,再借用木栓撬开木门,轻轻打开一侧的门。
里面是家具的样子,放着几个精致的置物柜和小化妆箱样子的工艺品,摆放的很小心,边角都用软布圈起来保护的很好。
依兰确认这些都是商品货物,只是不知道要运往哪里。这些奇怪的字她看不懂,按理来说跨国生意不应该标好双方语言吗?
她将箱门关上,跳下,继续混入另一个木箱,同样操作……
直到,看到一个箱子标记的文字有她看得懂的信息,她才打开。
是一袋袋熟悉包装的幽兰香。
不是吧,依兰往外扫视一圈,确认这些叠放整齐的用邵西商铺的纸袋包装封扎好的货物是幽兰香。
这时,外面有人来了。
厚重的脚步声,粗大的嗓子,几个汉子说着她不懂的话靠近。依兰立刻垫着脚掩好门藏进高高叠起的幽兰香后。
外面的人吆喝了几声,接着木箱门被从外面栓上了。
依兰额头出了一些汗。
幽兰香味很浓,这些香为什么会聚在一起,看起来不像是邵西寄出的。何人可以积攒起这么多的香。
她起身推了推木门,坚固得毫无缝隙。
再后来,她浅眠睡了一会,直到箱子颠簸地被推上船,船身随着波浪摇晃起来,她全身脏器,感觉到海浪的共振,开始晕船想吐时,她才确认,出发了。
不知去往日辰国,还是月桂国。
总归,她要熬过这阵颠簸,才能去往前线。
依兰拆了一包幽兰香,无法点火,便把香粉用指尖一点一点的碾碎积攒在手中,黑暗的木箱中她摸索着撕下身上一块布料,包裹起幽兰香粉,绑在自己脖颈上敷着。
同时以打坐的姿势端坐,挺胸平视前方。借助这些让自己尽可能平息撑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该是打了个小盹。这种晕船感减弱。
入港,停靠,卸货,她心里有数,箱子被放在一个滚轮上前进着。
不出所料,有两个大汉开了门,闷头卸货。
依兰躲在门后,将一个汉子打晕在地。另一个汉子来的时候,依兰一拳打向他眼眶,又接了一拳在他下巴,将他推下木箱,趁其没缓过来,抱着一袋幽兰香拔脚跑开了。
出了这片卸货区,她才知道,自己来的地方是日辰国。完了,她对日辰国及其不熟悉。
不过,只要一双脚还在,问题就不大。
——————
依兰抱着怀里一包幽兰香,往热闹的街区走去,想看看有没有卖香的商铺。
她极度低调的走在街道边缘位置,此刻的她穿着破烂,身上还有结痂的伤疤,灰头土脸,很像叫花子的角色。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一处人家院子,旁边有个池塘。
她走了过去撩起水洗了把脸。又看到晾衣架上挂着晾晒的衣服。
依兰盯着看了一会,行随心动。
将自己的幽兰香拆出三分一,放在石阶上,拿走了主人家一套男装。这三分一包幽兰香,算她付的帐。
找了一间柴火间,将衣服换了。灰蓝色,尺寸很合身。
最后,抱着剩下的幽兰香一路沿着街区搜寻,准备找家卖香的商铺,将幽兰香作为唯一财产卖了。
“老板,你们这有卖幽兰香吗?”
“幽兰香?公子要多少,最近货有点缺,价格涨了。”
依兰抿唇一笑,从怀里拿出纸包裹,摊开来“这些,上乘货,你这要吗?”
“这……”店家惊疑地瞪大了眼,直勾勾看着那把幽兰香,拿起一根放在鼻尖闻了闻,面色转为凝重“这香,你从何而来?”
“你也看出来了,这是日辰国没有的货,你要吗?”
店家挑了挑眉“我就不问从哪来了,你打算卖多少价格?”
依兰比了五个手指。
店家微笑着,思量许久点了点头“你运气好,还好是来我这卖。最近这种等级的幽兰香是稀缺物,搞不好就要被官府抓去。快折起来!”
依兰面色淡定,接过店家的银两,面无表情地朝他点点头,将东西放进怀里,低着头走了。来去都安安静静没有大动静。
店家看着那抹身影走远,双眉蹙起,沉声对后堂道“派人小心跟着。”
“堂主,大概是个赛邵岛人,真的要跟着吗?”
“叫你跟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有这些香,连夜送去月老祠。”
“是”
依兰出了商铺,径直找了家面馆,点了一碗大份加肉的面条,快速扒拉吞下,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比她预想的要顺利些。
她换了双好走的布鞋,又去买了套薄的衣服,日辰国比月桂国要暖和些,薄的亵衣外再披件外套就够。
装进包裹里便轻装上阵了。
她问了路人月老祠怎么走,就在这块地方,不过在城外。从城里还要走上一段路。
依兰又买了些干粮,毕竟她现在的银两不够她弄来一匹马,这时候保障食物比较重要,路上看看有没有马车可以顺路搭乘,希望天黑前可以赶到,不用找客栈入住。
一路疲惫曲折就不用提了,她徒步,一步一步踩着布鞋出了城,翻了一座小山丘才到了传说中的月老祠。虽然她曾经来过,但那次为了逃难来去匆匆,和此次相似。
为何,为何月老祠和国师殿这样的地方,人们总是逃难避难的时候才赶来呢?
她看着远处的暗淡灯光,知道自己快到了。已经麻木的双腿在灯光的指引下,支持着她机械化的走近这个古朴建筑。
她趴向那扇红色大门,歇了一会,用力抓起门扣拍打着。金属撞击木门的声音有些沉闷无力。
拍了一会也不见有声音,依兰翻身蹲下靠坐在门板边,抬头看了眼月色。
这一路紧张奔波,她都没能放松的缓一口气,过了几天了她也分不清了,就是好累好累,在这月老祠门口昏过去也没事的吧?她算完成任了才是。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依兰顺势往后仰去,待意识过来时,已经无力重新支起酸疼的腰,大剌剌往后躺了过去,还哀嚎了一声。
“啊——”
“这么晚了,是何人作乱。”
依兰抬头,借着暗淡灯光,看到那是一张孩童的脸。她笑了,咯咯傻笑着。
等笑够了,躺着问“紫矜在吗?”
“你是何人”
“我是……”依兰没来得及说完,屋内有人款步而来,立在依兰面前,垂眉凉凉的看着她。
依兰被看的背后发凉,清明了几分,边哀嚎边挣扎站起,扶着门框苦笑着看紫矜。
“是我认识的人,扶她进去罢。”
那小孩过来扶依兰,认真的将依兰的手勾在他背上,一步一步用和依兰差不多的身子,用力支撑着她。
紫矜合上门,跟在后面,一路无言。
到了后院,依兰坐于石桌边,趴在桌子上。
“你再去收拾一间偏房,准备一些吃的给她。”
“是!祠长”
依兰咧嘴一笑,“他唤你祠长诶,紫矜,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他转身端了一杯温水给她,坐于她旁边,按了按她的脉搏,“你看起来状态不大好”。
“可不是,不过放心,死不了。现在情况怎样?”依兰放下包裹,大口呼吸着。
紫矜自然之道她问的是什么,待她喝完水才道“日辰国已经退兵,已经结束了,你来作何?”
后院只挂了一盏灯,月色比灯亮,看着紫矜精致的脸,透明到不真实的脸,那长发微微随风而动,紫色袍子懒散搭在他身上,一股深幽怡人的味道飘来。
不是味觉,而是感觉。
依兰感觉舒缓了一些,肌肉不在紧绷,难免溢上笑意,虽然不在笑但看起来五官是带着笑意的,清新拂面。“安图道,真的去世了?安载呢,在哪。”
紫矜按着她的脉搏,皱了俊秀的眉,“你自己一个人从赛邵岛过来的?”
依兰点头,看着他,专注而宁静。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让邵芭看住你了,现下还是来了我这。其他问题明日再问我不迟,吃饭洗漱完,先休息罢”。
“等等”依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手腕有些冰凉,竟比这空气还要冰凉几分,依兰吓得松了手,看着他的浓眉红唇。“你还好吗,为何这么凉?”
“不碍事。安然正在从前线回来,师父的葬礼也已经举行了。你若再话多,我恐怕要将你丢出去了。”
依兰闭了嘴,幽怨地看着他,这许久不见的态度。她可是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一张脸着实憋屈。
“这样看着我作何?”
“从刚刚,我进来开始,你就在凶我”。她的眼睛该是红了,因为此刻有些酸涩,这几天只顾奔跑,没来得及发泄一分,此刻才得以松弛下来。
“我,何曾……你来得的确有些突然。最近变故很多,你要照顾好自己,莫让安然再心力憔悴。”
“安载怎么了,嗯?”依兰抓起他一只手,这次就算冰凉她也适应了,轻轻晃着他的手。
紫矜反手扣住依兰的手,低头用深邃而魅惑人的眼睛看着她,大有将她溺进水里让她安静的目的。“他很好,你此番跑来着实反常。你需要休息,现在”
“好”,依兰松了手,垂头没说什么。
“还有”,紫矜抬起修长的指尖,滑过依兰胸口,摘下她脖子上的钥匙,“这个交给我。今日早些休息,我让轮子给你上药。”
哦,原来那个孩子是茅轮子,她想起来了。
光线不太好,依兰看不太清,大致洗漱后便去休息了,偏房虽然简陋还带着浓重的粉尘味,但对于奔波多日的她而言,可以躺着睡个安稳觉,已是满足。
茅轮子端了一碗姜汤过来,依兰吹了吹,一口干了,又将油灯的亮度调低了些,接过膏药道“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你也去休息吧”。
“好,那公子如果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我就在厨房旁边的房间”
“嗯”。
依兰给他一个温和眼神,看着他出屋带上门。终于感觉尘埃落地,四肢软瘫。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给自己磨破皮的脚底涂了些药,其他皮外伤没管,便直接入睡了。
一夜精疲力竭后的香甜睡梦。
次日,来了个不速之客。
依兰还没起床,感觉被一道视线盯了许久,挨不过这种被监视感,她才懒散的睁开眼睛。
乍一看,眼前这个,带着胡茬,衣衫褴褛,半人半猿的野人是谁。
是她刚刚心里猜的那个人,安载?
她不太确定,挣扎着撑起双肘,因为太过酸痛,起来时闷哼不已。
旁边的人伸手支住她的腰,兴许他知道自己身子脏,没敢直接扶她。
被这么一支,依兰可以确定他是安载了。
虽然他身上的味道被不修边幅掩盖,容貌也因为血渍和污痕而变得模糊,那抹胡茬更是陌生和诡异的存在…依兰还是从这间接触碰捕捉到了安载的蛛丝马迹:
力道和温度是那么的熟悉,不急不徐,稳稳当当,又没有存在感。
依兰因为半仰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这本该是声爽朗的笑,因她姿势艰难,堵住了气道,导致声音都向断气了似的。
“安载?”
她没注意到自己也是一副狼狈样:脸上和脖颈细密布着浅浅的划痕,有的已结痂;一边眼眶带着淤青,看起来像黑眼圈;脚踝处往下几无完肤。
自然可以想象衣服遮盖的位置也好不到哪。
安载的眼神看不真切,他去开了小窗户,又去外面拿了抹布给桌面窗台擦了一遍。最后才回到床边,“为何来这”?他问的有些严肃。
依兰看着他半晌,一开始惊喜居多,现在却愣住了,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我……,你呢”?
安载叹了一口气,“我从前线回来,现在双方都撤兵了,若是担心战事,可以安心”。
依兰坐直身子,拉住他的一根手指,“你怎么这副样子了,连夜来的吗”?
“嗯,我让人来给你涂药”。安载低头转身,依兰却不松手。
他回头,抬手向她的脸,却在半路收住,“兰儿,我去洗漱打理过后,再来给你涂药,可好”?
依兰点头,撸了撸头发,“我这都是皮外伤,除了脚底板。”她笑着举起手左右摆着,“我可以自己涂药,你去吧”。
安载看着她,片刻后弯腰,撩起她的一边衣襟,果然看到里面青紫交替,神色复杂。
依兰一把推开他,“用不着你管”。
门外的紫衿,见状进屋,给依兰拿了新的药,“这个涂外伤,一时半会你还是别下床了,走不了”。
安载沉默着出了门,大概洗漱去了。
依兰暗着眼问紫矜,“他怎么来了?”
紫衿放下药,扬起一抹邪魅的笑,“现下要问的是,你怎么来了”?
“我?”依兰默了默,一时也没有头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日辰国了,她并不知道船是开往日辰国的,真不知道吗?
“月老祠还是欢迎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里人手不足,还有庙祠的事,染坊的事,你要照顾自己,可行?”
依兰点头如捣蒜,“其实,我也是运气好,才得以来这”。
“希望吧”,紫矜微抬手,带起一阵袖风,拍了拍依兰的肩,“月老祠设了界限,上次那样,有人擅自将你掳走的事不会发生”。
依兰似乎闻道了一股幽兰香味,她一把拽住紫衿的袖子,往里掏了掏。“果然!为什么你会有幽兰香”。她这嗓门,着实可以证明她的身子无碍,中气十足。
紫衿敛了眉目,从袖中拿出一小束香递给她“这里是月老祠,与你们国师殿无差,特殊日子也需上香。只不过,月老祠比不上国师殿自立雄厚,只能偶尔用用幽兰香”,他说着,低头凑近依兰,“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这束,但你要记着自己欠我一个人情”。
依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常常用染坊的布料去换幽兰香吗”。
“要不要”?紫衿冷声,觑她一眼,淡漠的很。
依兰接过幽兰香,“让茅轮子帮我点上吧,我如今也走不了,只能在榻上打打坐”。
“的确,在国师殿,打坐是基本,尤其对你这等顽固弟子”。
依兰算是了解他这冷嘲热讽,屁股跟针扎似的挪了挪,直想龇牙,她以前怎么会觉得紫衿赏心悦目的,这张脸她现在只觉得欠揍。“你是不是想我早点恢复了,好回月桂国”?
紫衿目光微沉,若有所思,面色凝聚着一股奇异力量,“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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