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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不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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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醒,明芷便早早地梳妆打扮完,坐在木凳上。

        按梦中所说,上午刘氏便会来找她,说镇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子瞧上了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一直等到中午,刘氏也未踏入芝兰院半步。

        明芷僵坐了一早上,未等来刘氏身边的半个人。

        棉雾和雪柳不知道明芷在做什么,又不敢轻易去打扰。却忽然见自家姑娘站起身,瞧着门外,忽然笑了起来,眸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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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檐顶翘,红柱威严,匾额庄严悬挂。

        礼部之下分设四司,分别为仪制、祠祭、主客和清膳。其中以仪制清吏司乃四司之首,掌管嘉礼、军礼及科举之事。如今的储骁宁乃礼部仪制清吏司侍郎。年纪轻轻能至此高位,自是离不开镇国公府各派关系的扶持,也是储骁宁赶上了桓王清算叛乱,稀奇人才之际,储骁宁自身年纪轻轻便中探花。如此显赫家世、绝顶才华、难得机遇,至此官位,并不算得太惊世骇俗。

        储骁宁上位不过半年,连续下了三名老臣。此司乃先皇在任时最重用的,自有其体系做派,不少老臣亦是侍奉了三位君臣的老人,冥顽不灵。

        其中最有声望的老臣,便是明方学的师傅安守常。

        明方学回忆着那日储骁宁说的一字一句,最后还是在那句问话伤反复琢磨:“明大人,这银子是谁让明大人送的?”

        到了礼部中,仍旧如往常一般相安无事,偶有几个被桓王打回来的折子,其上还有新帝稚嫩的笔迹。

        可这司中,稍有丁点儿风吹草动,便惊得明方学一抖。

        明方学放下毛笔,看了眼储骁宁所在的方向。这般不痛快,随时在倒数生命的、如履薄冰的感觉实在让人窒息。可明方学想不出来法子……

        他的岳父,也就是刘氏的父亲曾经就是礼部的老臣,但在一年前的叛军攻城时,不小心被流矢所伤,一命呜呼。亡者留下来的关系,也就算不得关系。更别提,如今那些关系在焕然一新的官场中,根本做不得数了。

        他只能干等着,随时被储骁宁处置。这感觉……实在太煎熬。

        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午,也未见储骁宁人,明方学送了一口气,才发现衣襟湿透。略显慌乱地走出去。

        许久过后,一人小声地跑入,走过大堂,塌上阶梯,来到正中间的桌案处:“大人,明方学去找安守常了。”

        储骁宁只觉得最近这明方学的名字听得太多,又想到这人已经慌乱到卖女求荣,不禁觉得好笑,又有几分得意。

        他抬眸看着这老旧的礼部:“……快了。”

        自明方学出门之后,刘氏便端坐在椅子上瞧着门口的方向,时不时地走动。

        随时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根本坐立难安。

        傍晚时,才见明方学走来,刘氏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今日是平安度过了……

        走近才发现明方学眉头紧锁,神情掩不住的灰败。

        刘氏走上前扶住明方学的手:“老爷……这是怎么了?”

        明方学没说话,一言不发地走到紫檀雕花方椅坐下,摇了摇头:“我明日,再去找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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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刮过层叠的绿叶,簌簌作响。雨滴答地点在窗棂上,激烈的夏雨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朦胧的帷幔之下,少女娇嫩瓷白的肌肤泛着红,浸出湿湿的细汗……

        那人站在床榻边缘,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流连过她周身每一处,轻蔑道:“贞洁烈女?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使了个小计谋,你个蠢笨的父亲自己跳了进来不够,还将你送来……这世间,谁能护你?!”

        明芷猛地醒来,葱白的指尖紧抓着床单,望着黑夜眼神空洞畏惧。

        等那份恐惧逐渐消失之后,明芷缓缓想到,不管梦中还是现在,她皆是不清楚父亲究竟犯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把柄在储骁宁手中。

        若那梦中所言是真,那便是储骁宁设计的圈套。

        照现在的情势看,父亲怕是已经踩入了储骁宁的圈套。

        她又能挽回什么呢?

        明芷一夜无眠到了天明,总算在天明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便是祖母回家了。

        这两天,明芷仔细回忆有限的梦中所给的提示……祖母是真心的在为她筹谋婚事,还用的是娘家英国公府的关系,为她寻了怀安候家的庶子何巍。

        英国公虽名字上听着气派,可因后生才华贫瘠,后继无力,早已是个空名。最年轻这一代已经是没有资格承袭爵位。而祖母又是当初英国公外嫁的庶女……能撮合这门亲事,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信安候刚升了正四品,其庶子何巍年少有为,是今年新进的进士,比起信安候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嫡子可谓天差地别。坊间还有传言,信安候被嫡子气得七窍生烟,已经开始将庶子何巍当成当家人来培养了。

        这是以他们家的家世能够到的最合适的良婿了。她上一世去了镇国公府之后,林氏百般使计谋,想将明萱嫁过去……

        何巍不何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祖母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自己寻觅良婿。

        祖母住在福安院中,没人通知她们,都是棉雾偶然间听到的消息,所以明芷赶来时,福安院中已经坐满了人。

        福安院一派古朴,打扫得十分干净,祖母是个信佛之人,还未走近,便问到了阵阵檀香味。

        堂屋内,明萱热切地瞧着祖母,心头回荡着母亲前几日说的话。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的明方学还是礼部主事,正七品官员。最好在出事之前,为明萱觅得良婿,赶紧成婚。

        刘氏瞧上信安候的庶子,明萱一听是庶子本来还不乐意,听母亲一分析,瞬间对这个何巍感兴趣得不得了。

        可眼下这家中能和信安候搭上关系的,也只有祖母一人。

        “收起你的小姐脾气,祖母回来之后每日去陪着!”

        想到母亲说的话,明萱吸了口气,走上前:“祖母,萱儿给你揉揉肩。”

        宁氏笑着点了点头,可态度总算不上亲热。明萱自幼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屋内的交谈声愈来愈近,明芷却有些近乡情怯了。离开京都的时候尚小,但她记得祖母的模样,长得严厉,但对她和哥哥总是一副笑模样。甚至比对父亲的记忆还深。

        一见她来,门口年老的仆妇打量了一眼,忙掀开了帘子:“大小姐请进。”

        她一抬眸便见到了坐在正前方,众小辈拥簇之下的老人家。十年未见,祖母老了许多……眼尾蔓延着皱纹,头花也花白了,唯有那眸子仍旧神采奕奕。

        明芷瞧着眼眶便湿润了。

        老人家也缓缓地瞧了过来,对着娇弱孤苦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如幼时那般慈祥:“来,岁岁,到祖母这儿来。”

        她小名岁岁,是亲生母亲柳氏为她取的,寓意十分简单,期盼她的掌上明珠,岁岁平安喜乐。外祖母也常常这么叫她。

        可外祖母去世后,这个名字便没被人提起过,包括父亲都好像忘记了。可祖母慈爱温和地这么叫着,明芷眼眶中的泪便是包不住,悬停在眼眶一会,便晶莹地一颗颗落了下来。

        明芷自幼便是小孩子里长得最玉白可爱的那个,宁氏知晓她长大定是出众,可实实在在瞧见,还是忍不住惊艳。小姑娘身段极佳,柔曼多姿,那脸更是生的精巧,无一处不雅致,那一双眼睛乌黑明澈,灿燃生辉。

        瞧见她眼中的思念,宁氏心中也觉得感动熨帖,两祖孙抱着叙了好一会旧。

        明萱诧异地等在一旁,在她印象中,祖母就该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她从未在她脸上瞧见过如此温和,甚至称得上慈爱的神情。

        包括明佑寻亦是。

        刘氏搅着手帕,扬起僵硬的嘴角:“大姑娘自幼便跟母亲您亲近,这么些年了,还是亲近您。”

        宁氏虽不喜刘氏,但这话说的舒服,又有爱孙在怀,表情难得维持着温和,顺了顺明芷微颤的背脊:“不哭了好孩子,有祖母在。”

        宁氏拍着明芷柔玉般的小手:“你外祖母临走前传了封信给我,你可知道?”

        明芷点头:“知道,但孙女并不知晓内容……”

        宁氏笑道:“你外祖母说,在庆州时本为你定了一门婚事,但那家男子与其表妹缠染不清,那家主母又是个势利的,那男子中了举人之后,更是……”宁氏不愿在细说那些不高兴的过往,抚了抚明芷柔软的脸颊,“接到你外祖母的信之后,可把老太我气坏了……赶忙去打听这京城所有适婚的青年才俊的名单,这不,可给我们岁岁找到一个良配。”

        明芷知晓是谁,那时她已经被囚禁在筠蔚院,甚至不知晓祖母给自己定了门婚事,最后又落到了妹妹身上。而这也是通过储骁宁的嘴知道的……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集中精神。

        宁氏道:“信安候的庶子何巍,你可听过?”

        何巍?

        何巍?!

        明萱一时怔愣,反应过来以后脸色惊变,忍不住站起身,无措惊愕地朝刘氏看去。

        而刘氏的惊讶没比明萱少半分,面色一时间忍不住的难看。

        是啊,要婆母温和,男子适婚、品性端正、功业有成、模样端正,家世不能比明家弱,但也不强太多的……

        整个京城,也只有一个何巍。

        明佑寻不止母亲和妹妹的心思,一听何巍之名,忍不住赞道:“何巍兄,确实一介英才。”

        见明芷没有反应,宁氏以为是对其庶子身份有顾虑,道:“何巍公子虽是庶子,但其品行端正,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又受信安候重视,可谓大有前途。”

        明芷此时并不在乎何巍如何如何,只是担忧,要是在京城中,难免遇不到储骁宁……

        那人实在太疯癫势力太强大,太让明芷恐惧。

        见明芷面露不安,宁氏找个祖孙许久说体己话的由头将刘氏几人打发了,拉着明芷做到内间中。

        “岁岁可是有和难言之隐?”

        祖母这般维护她,她又有何不可说的。明芷咬了咬唇,道:“祖母,孙女对祖母的眼光十分信任。只是……可否找一门婚事,以后能……不留在京城的。”

        一听这话,宁氏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眶立马红了几分:“你这才来京城几天?莫不是责怪老婆子这些年薄待你们兄妹二人……你外祖母已经走了,你嫁去外面,哪有人护持你?被婆母欺负了,都没个撑腰的……”

        祖母气了过后,转眼又担忧其她在外无娘家撑腰……

        她水眸盈盈,摇了摇头:“孙女当然想离祖母近些,恨不得天天陪在您身边。”

        宁氏:“那又说什么要嫁去京城外的胡话………”

        小姑娘眉头微蹙,只觉得那话难以启齿。宁氏瞧着明芷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到一回家中,听闻的镇国公府寿宴的消息。再看,面前的小姑娘长得倾国之姿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莫非你继母,动了什么歪心思?”

        明芷脸色白了几分。

        她担忧祖母觉得她多事,不对她费心筹谋的婚事表示欢喜便算了,还说什么要远嫁的话……也怕祖母觉得她有意说继母坏话,更何况,这计划,她的两个亲生儿子扮演的戏份,恐怕比刘氏还重……

        许是知晓她心中顾虑,宁氏拍了拍明芷的手:“岁岁……这么多年,祖母只将你和明越,当成我的亲孙女、亲孙儿。”

        这些日子在父亲那儿受到的冷落和失望,在这一刻,千疮百孔的心如有暖流流过……

        她即将要说的是父亲和继母之过,明芷缓缓跪到宁氏面前,将梦境预知,改为不小心在书房听到,然后把其余事情一五一十地尽数说出。

        她瞧见宁氏的表情愈发严肃,声音不自觉小了起来,末了一句:“……祖母,孙女宁愿一辈子去庵里当尼姑,也绝不愿为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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