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八章

想知前朝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必先找到消息的源头。

        由于最近朝廷打压严重，各大茶楼纷纷被封上了禁条，说书先生入狱的入狱，被砍头的砍头，剩余的那小部分也都销声匿迹。

        为此他们花费了好些功夫，经多方打听，终于还是找到了那隐匿于闹市中的僻静。

        这处便是他们要寻的说书先生所栖身的地方。

        “先生，我们今天特意来找您是想知道有关前朝的一些事，不知方便与否？”忘忧简单说明了来意。

        “不知道，我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什么都不知道，快点走。”说书先生闻言不耐烦的赶他们走。

        “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并无恶意，我们的朋友正处于生死攸关，所以想来了解一些前朝的事，说不定能帮上他的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她不死心的补充道。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还要我说几遍？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们可别再来了。”说书先生说罢就要合上门。

        一只手拦了上来，“等等，先别急着否决，这个人您肯定认识。”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清云将军，先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苏翊淡淡开口。

        “清云将军？他还活着？”说书先生显得有些焦急。

        “不错，他现居烟州。”

        说书先生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变，对着天空双手合十，热泪盈眶，“苍天有眼啊。”

        “二位快请进。”

        偌大的厅堂冷冷清清，沏好两杯茶水，说书先生眼睛飞快的一转，那便是一个国的兴与衰。

        那时，念安在众多邻国之中只能用小来形容，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却其乐融融，丝毫不担心有战乱发生。

        只因他们有清云将军，清云将军便是他们心中的武曲星。有勇有谋，战无不胜，这些年立下不少功劳，甚至提及他的称号便足以让敌军闻风丧胆。

        可拥有这样评价的他，同样也是个少年郎，有着柔情的一面，而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一个人，梧月-念安的公主。

        “清云哥哥，你就教教月儿骑马射箭好不好嘛。”梧月对着面前身穿铠甲的少年撒娇。

        她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半个头，站在一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有种说不出的萌感。

        头上插着别致的凤尾簪，外着一妃色薄外衫，眉心处有形似弯月的胎记，粉扑扑的小脸蛋，让人不自觉便产生怜爱之情。

        “公主殿下龙体娇贵，骑马射箭又是男儿的活儿，若是实在闷的慌，臣去找宫里最会来事的小宫女陪你唠嗑？”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得学骑马射箭！”梧月跺了跺脚表示抗议，随后支走下人。

        清云忍不住偷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干咳了两声道：“那我能问问小公主为什么突然想学骑马射箭呢？”

        梧月傲娇的别过头去，“哼，还不是因为每回有战事，一连好几个月都见不到清云哥哥，要是我学会了骑马射箭就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了。”

        “出征可是很辛苦的哦，不说被杀的士兵死相有多惨不忍睹，有时碰上好几天洗不上澡，浑身都臭烘烘的，还得挤在一起睡。士兵们可不在意这么多，公主确定受得了？”清云笑的更夸张了。

        “那又如何？”梧月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变弱了很多。

        “哈哈，可是微臣看公主连弓都拉不开，上了战场不会紧张到尿裤子吧？”清云打趣道。

        梧月脸一红，自知说不过直接背过去，“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公主才不会尿裤子，尿裤子的是微臣。”清云哄她。

        “好吧，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就原谅你，清云□□后可不许再戏弄我了。”梧月气也容易消，转身就忘了。

        “得嘞，不过公主也得答应臣以后不许再提学骑马射箭的事儿，臣比任何人更希望公主无忧无虑的活着。”

        “清云哥哥就是担心我的安危喽，被我发现啦！”梧月展露出笑颜。

        清云连应了两声，“您要是有什么事，臣既担待不起，心也随你一起去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梧月的头，“月儿，等过段时间我便向圣上请求我们俩的事可行？”

        “清云哥哥最爱你了~”梧月蜻蜓点水般往清云的脸上亲了一口娇羞的离开，留下清云独自一人，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二月初，清云还没来得及禀告圣上，却等来了苘国准备攻打念安的消息。苘国在众多国家中人数排名为前列。这消息一出，人心惶惶，毕竟这清云将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千军万马，朝廷乱成了一锅粥。

        但清云却丝毫不在意，既是作战，人多虽占据上风，但他对平日军队的训练严格把关，且人多比不过智取。最终清云还是带着数万名士兵出征了。

        前期虽损失了一些，那好在中期扳回了一局。这场战争最后因皇宫那边传来圣旨，说圣上深感杀戮不是长久之计，主动求和。已派使者去苘国谈判，以公主和亲为筹码，愿两国交好。这下清云彻底傻了眼。战争被迫结束，清云不得不听命携兵回京，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面见圣上。

        “圣上，微臣不明为何一定要以牺牲公主的幸福为筹码？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现在连圣上也不相信臣能赢吗？”清云恭敬的给皇帝鞠了一个躬，说出自己的疑惑。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颦眉：“清云，你这些年为念安建下的功绩不在少数，但你终究是太年轻。苘国不同与以往来战的国家，若硬碰硬难免损失严重，倒不如与其交好，古有公主和亲战乱得以平息，今而仿之，有何不妥？到时一举拿下苘国，朕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可公主是圣上至亲骨肉啊，不用和亲，臣也能替圣上将其拿下。”清云算听出皇帝老子的意图了，以梧月为诱饵，来完成吞并苘国的欲望。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正在兴头上，若多嘴惹得其不悦，可是掉脑袋的事，清云一想到月儿今后的命运，自顾不上这么多，只得铤而走险。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朕自有朕的安排，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下去吧。”果不其然皇帝龙颜不悦，摆了摆手让清云下去。

        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清云知趣的行过礼后便告退。

        现在他只想知道月儿怎么样了，退了朝他便直奔了启月宫。小公主早有耳闻，哭成了小花猫，见清云过来委屈巴巴的将眼泪蹭到他的衣衫上：“清云哥哥，父皇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要把我送到苘国去，月儿不想去和亲，更不想离开你。”

        清云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亲手为她拂去泪珠，顺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公主，圣上肯定不会那么做的，毕竟你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啊。”

        梧月用力抽泣了一下，哽咽着说道：“你骗人，你不在的这些时间，父皇派的使者早已将谈判书拿回，等过完十五岁的生辰，就会有苘国的使者来接我。”

        如清水芙蓉般的眼眸到底是暗了下去，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处，“清云哥哥，我们一起逃出皇宫好不好，去哪都行，只要有你。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像平常百姓一样生活，白天你做工，我学寻常女子织布，晚上一起躺在茅草屋听蝉声，未尝不可？”

        逃，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从小便养尊处优的公主岂能吃世俗的苦，他又岂能弃念安城内所有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可月儿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么多。清云彻底乱了，瞬间没了头绪，“公主，再等等，臣一定会向圣上请明，圣上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就在清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第二天皇帝竟主动宣他面见。

        “清云，我知道你和梧月私下感情甚好，凡事也得顾及大局，朕乃九五之尊都有由不得已的事。”

        “圣上，您说的不错，但为何要将国家重担强行压在一个女子身上？”

        “你以为朕甘愿把自己的女儿送入狼口吗？欲成大事者必先牺牲其一，朕若不这么做，满城的百姓如何安生？朕这个皇帝怕是做不久了。”

        “圣上，您若执意如此，请辞去臣的身份，让臣与公主一同去做念安的牺牲品吧。”

        “放肆！朕是不是对你太过容忍，让你屡次口出狂言！你要是一定忤逆朕的旨意，朕便如你那愿，派人将你满门斩杀！”

        最冷不过帝王心，清云兢兢业业为念安创下了多少战绩，如今不过是他口中的太过容忍。处决自己倒也一了百了，自己家中老老少少几口人又何其无辜。内心挣扎了一番，万千情绪最后融为了一句，“臣知错，绝不再提，请圣上息怒！”

        梧月生辰将近，清云变得格外惆怅，不过梧月的心情却意外好了许多，他再次见到她时，她着了一件与以往不同的盛装，秀美绝俗，桃腮泛起微微红，着实娇嫩，笑吟吟的朝清云走来，“清云哥哥，月儿很想你。”

        “公主近来可好。”清云脸色呈现出难以掩盖的苍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公主开口他无能为力。

        梧月倒也当和亲的事不存在，没有主动提起，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清云哥哥，月儿什么都好，只是这几日越发的想你，但又碍于身份的阻拦，没办法时时刻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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