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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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祈是在南方一个名为天门关的小镇见到谷凉鹤的。
天门关处在一片高崖之下,高崖陡峭,直耸入天,像是一道刻意画出的界限,直接切断了小镇与南边海洋的往来。
天门关消息闭塞,远离凡尘喧嚣,韩子祈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一支近百人的商队。
商队车马齐备,货物装在巨大的车厢里,可是尽管如此,里面仍有部分东西是露出来的,露出的部分皆用白布包好,遮得严严实实。
那支商队几乎包下了镇上所有的客栈,好在韩子祈比他们早到一天,并且提前付了几天的房钱。他见着商队浩浩荡荡往里搬运东西,待事情做完,大家都坐在大堂里休息喝茶。
韩子祈眼尖,一眼就瞅到了爷们儿堆里藏着的姑娘。
那位姑娘长着杏仁眼,新月眉,嘴唇粉嫩,玉手纤纤。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看。
韩子祈忍不住上前搭讪。
“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一笑:“谷凉鹤。”
谷凉鹤声音清脆,嘴唇一抿,笑得韩子祈心神荡漾。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韩子祈大胆发问:“请问姑娘芳龄几何?”
谷凉鹤右手掩着嘴,眉眼弯弯:“我二十九。”
韩子祈一惊:二十九?明明看上去才十八,最多不过二十。
想想自己今年也二十有二,他们不过相差七岁,不打紧不打紧。
他乘胜追击:“恕在下唐突,敢问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谷凉鹤眉眼更弯了,双颊绯红,看上去娇滴滴一幅羞怯模样。
她没有说话,视线不知道飘向何方。
韩子祈以为她害羞了,连忙解释:“实不相瞒,在下……”
只见谷凉鹤伸出左手,葱白纤细的食指在空中一点。
“我夫君站在你身后。”
韩子祈:“……”
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如果这位姑娘的夫君脾气和自己老爹一样暴躁的话,搞不好待会儿还能听见骨折的声音。
他听见一名男子在后面凉凉开口:“兄弟,你不厚道啊。”
救命,不敢回头。
谷凉鹤终于放下捂嘴的右手:“哈哈哈……”
笑声爽朗。
原来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而是江湖侠女。
原来面泛桃花不是害羞,而是憋笑憋久了涨红。
“都是误会。”韩子祈终于小心翼翼回头,令他更绝望的是,那名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嘬手指的奶娃娃。
奶娃娃见他回头,手指也不嘬了,指着他:“娘亲,不要,他,坏人。”
然后又拽住父亲的衣襟:“爹爹,好。”
男子十分娴熟地把即将滑下去的孩子往上抛一抛,让他在自己手臂上坐实:“还是阿宝最心疼爹爹,阿宝呀,你娘不要我们啦,阿宝只能和爹爹还有小叔叔们过啦。”
阿宝眼泪都要落下来。
韩子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抱歉,真的万分抱歉。我不知道……”
谷凉鹤笑够了,和男子说:“好了楚怀,别逗他了,阿宝要当真了。”
殷楚怀又对阿宝说:“阿宝,娘亲不走了,你不用和小叔叔们一块儿过了。”
阿宝眼泪收回去。
一收一放很是自如。
阿宝还知道解释:“阿宝没有不喜欢叔叔,阿宝只是不想娘亲走,爹爹又说叔叔坏话,阿宝要告诉叔叔。”
殷楚怀“啧”了一声:“这孩子,跟谁学的。”
定是那帮臭小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小年纪都快成人精了。
韩子祈还傻在那里,殷楚怀见状,笑道:“小兄弟,别见怪,开个玩笑。”
谷凉鹤也笑:“别见怪,我们旅途乏闷,方才觉得你挺有趣的,就没解释。”
韩子祈忙道:“没事没事,是我应该道歉。”
原来这位“爹”还是很好相处的。免了一顿揍,挺好。
当晚,镇上过花灯节,到处挂满了五彩的纸灯。
同一家客栈,一家人很自然地把韩子祈纳入了自己人的行列,晚上寻了崖底的一片空地,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韩子祈:他们好热情。
韩子祈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健谈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挤在商队中间,听着他们一个个口若悬河,连最小的阿宝都在谷凉鹤怀里“咿咿呀呀”唱着歌,顿时觉得自己好内敛。
殷楚怀拿碗和他碰撞,里面的酒水晃荡,洒出几滴:“这位小友啊,你说你家就你一个,真好啊,真好!你知不知道,我有五个弟弟,五个啊!”
殷楚怀伸出三个手指头,皱眉看了一眼,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换成四根。
很明显,他喝醉了。
他继续说,“五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最小的那个,我跟你说,我那个弟弟他……他……嗯?什么味道?”
殷楚怀皱了皱眉头,方才还混沌的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韩子祈使劲嗅嗅,只闻到酒肉的香气:“什么。”
殷楚怀:“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韩子祈:“兴许是篝火吧。”
谷凉鹤怀里的阿宝突然不唱歌了,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火,玩火火,尿床!”
众人朝那个方向看去,也是一处客栈,商队有小部分人投宿在那里。
火光在外闪现摇曳,隐隐有烟雾冒出。
立刻,韩子祈听见有人喊:“走水啦!走水啦!”
整个商队暂停晚宴往回奔,牵马车的牵马车,救火的救火。
殷楚怀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他在滚滚浓烟中拉住一个刚从客栈里面跑出的人,问:“还有人吗?”
那人被浓烟呛哑,声音很模糊:“客栈二楼,二楼还有一个住客,刚刚我去叫他,被断柱拦住了去路。等等!你不能去啊,火势太猛了!”
小二没拦住,眼看殷楚怀冲进了火堆。
实在没办法,他用力嘶吼:“靠右最里面一间!”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总是如此,花灯节还办不办了。”
为了吸引外来客,天门关每月都会举行花灯节,镇民以为这次又是花灯引发的大火,大家都垂首叹气。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客栈二楼,殷楚怀背着一个人破窗而出,稳稳落地。
“不是花灯,是客栈外道的烛火引燃的。”
说完他把人小心放在地上。
那人身体一侧都已经烧得焦黑。
人群开始骚动。
“这、这是死了吗?”
“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活呀。”
谷凉鹤把阿宝交给同伴,她推开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
大家见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上前,以为她是好奇,纷纷劝道:“他的脸太吓人了,别看了。”
谷凉鹤提高了声音:“我是大夫,你们让开!”
韩子祈和他们商队的同伴一起为她开路。
走到最前面,韩子祈看到地上的人后都忍不住心颤。
反观谷凉鹤,一脸镇定自若。
谷凉鹤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气若游丝,几乎快要不行。
她和同伴说:“我现在需要这些东西……”
……
救治持续了整整一夜,人已经转移到韩子祈他们所在的客栈。
谷凉鹤从屋里走出来,韩子祈忍不住上前问:“如何?”
谷凉鹤还没说话,他们商队里一个叫大福的人端着铜盆走出来,盆里不知放了什么药草,绿水浑浊。
大福说:“就没有我们夫人治不好的病人。”
韩子祈听了,探头往屋里看,床上的人被白色布条缠满,但是胸口尚有起伏,人是救回来了。
可是,他叹道:“难为他了,以后要顶着一副烧伤的面孔。”
殷楚怀出现,递给谷凉鹤一碗瘦肉粥。
谷凉鹤喝了一口粥,对韩子祈说:“不会的,放心。”
殷楚怀很自豪:“我家夫人医术高明,移皮、换骨、填肉,什么人都治得好。”
韩子祈又忍不住往屋里瞅,可惜什么也看不出。
阿宝提着两条短腿走来,伸手:“娘亲,抱抱。”
殷楚怀把阿宝抱起来:“阿宝听话,娘亲累了,需要休息。”
阿宝闻到粥的香味,歪着脑袋嘬手指:“饿。”
“好,爹爹带你去吃饭。”
……
几天之后,商队整装待发准备离开天门关。
韩子祈去送行。
他看到硕长的队伍,第一次发出疑问:“你们真的是游商吗?”
殷楚怀道:“不像吗?小兄弟,不要想太多,你看这些马车,上面都是货物。”
韩子祈想了想自家老爹,也对,长成那样都可以做生意,人家武功好医术高又怎么了。
但是天生的好奇促使他追问:“什么货物。”
殷楚怀拉开一小截布给他看:“你看,都是木料,买家钱都付完了,就等我们交货了。”
韩子祈一看,确实是木头。
谷凉鹤在一旁逗阿宝:“阿宝,和叔叔再见。”
阿宝指着他:“叔叔,坏……”
韩子祈:“……”
他很想纠正:我是哥哥。
他目送一行人远去,想着,也许我也该离开了。
往回走了两步。
“等一下。”他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叫谷凉鹤……
韩子祈突然回忆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谷凉鹤,他好像只知道女主人的名字,那个男人呢?
再等一下。
“我做过自我介绍吗?他们知道我叫什么吗?”
韩子祈仔细回想,这几天,他和商队里其他人一直以“小友”“兄弟”“兄台”互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谷凉鹤的丈夫、阿宝的父亲叫什么。
关键是那人“兄弟”“小友”叫得太顺口了,就好像他们相识已久,把韩子祈都弄糊涂了。
转身一看,车队已了无痕迹。
这也太奇怪了。
罢了罢了,萍水相逢,有缘再问吧。
韩子祈回到客栈,他觉得这里的酒不错,收拾几坛准备带走。
他经过那名伤患的客房,门敞开着,里面那人已经可以下地了。
再仔细一看,伤患身上的白色布条有些散乱,露出的皮肤光滑如新。
几天下来,韩子祈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活死人肉白骨,他再次感叹:“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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