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治旱灾之法

“夫人，您怎么也在这里？”王幼柔志在必得的笑僵在脸上，顾不得手里的砚台。
王家在李正业刚到青城县时，便跟着张家一同去参加了接风宴，王幼柔自然认得汪氏，也一直想要去拜访，可递过几次帖子，总是被各种理由推拒。
今日好不容易见着，绝对不能留下坏印象！
这样想着，王幼柔脸上的笑意更深，“夫人，刚刚都是误会，我是同那位姑娘商量来着，她还没付钱，我才说要买下的。”
她满以为汪氏只是刚刚到，顺耳听了一嘴，却不知道汪氏早就在楼上看到了整个过程。
“这砚台你可还要？”汪氏没开口拆穿她，只是淡淡地问。
“不要了，让给这位姑娘吧。”王幼柔为了在汪氏面前表示出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特意又补上一句：“刚刚是我不明缘由，冒犯了姑娘，这个砚台，我替姑娘买下，就当赔罪了。”
“小二！你将这些东西包起来，给那位姑娘送过去。”王幼柔和善地招呼着店小二，看得店小二寒毛直竖。
“不用，我自己付钱。”禾茉当着她的面，迅速结账。
“既然这位姑娘不用你付钱，那你便道个歉吧。”汪氏漫不经心地对着身边的王幼柔道。
“这……”王幼柔的视线在禾茉身上打了个圈，又回到汪氏身上，最后不情不愿地开口：“冒犯姑娘了。”
“嗯。”禾茉没说客套话，淡淡点头。
本就是王幼柔冒犯在先，她没必要做出觉得不好意思接受，大大方方地接受，反倒让人觉得王幼柔扭捏小家子气。
“多谢这位夫人。”禾茉离开时朝汪氏行了一礼，汪氏瞧见偷偷朝禾茉眨了下眼睛，莫名有些可爱。
秋闱考试在即，李正业又主持过近几年的会试，汪氏不宜表现出同禾茉太过亲热，免得被人说闲话。
故而刚刚她从楼上下来，特意朝禾茉使了个眼色，没同她相认。
禾茉也知道汪氏不同自己相认，必然有不方便的地方，也没多想。
离开书坊后，禾茉便顺着书院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门童见禾茉手里拎着包袱，便猜出她定然是来书院找人的，临近秋闱，最近书院门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许多学子家里的都来送东西，有的送吃的，有的送衣服，当然也有直接送钱的。
有的人次数来的多了，门童基本上都认识，不用问就能知道是来找谁的，就好比同禾茉前后脚过来的这个小厮，门童不问也知道，他是来给宋廉送饭菜的。
“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帮你去喊宋秀才。”门童见小厮点头，才转身朝禾茉道：“这位姑娘，您找谁？”
“我找方泽谦，麻烦你了。”禾茉笑着同门童道。
方秀才？那不是少爷的舍友吗？
站在禾茉身边的小厮，忍不住朝禾茉投来打量的目光。
“好，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帮二位通传。”门童听见禾茉要找的人，也有些惊讶，但不好冒犯，低头朝门口的二人行了个礼，转身往书院里去。
此时，讲堂里面正为了治旱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学子们分为两派各执一词，左边一派认为治旱的关键是要寻找水源。
右边一派则认为治旱的关键是要开仓放粮，谁也说服不了谁，白先生坐在正中央，缓缓放下茶杯，开口道：
“泽谦，你同意哪一种治旱的方法，说说看。”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讲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方泽谦。
方泽谦起身走至中央，朝白文光行一礼后，才开口：“学生以为这两种方法，治标不治本，皆不可取。”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好法子啊？光会张嘴否定，怎么不见你提策略？”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一时间，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不满，讲堂里又开始闹哄哄。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门童见讲堂里依然辩论不休，不知何时能结束，外面的太阳又越来越大，怕等在门口的二人中暑。
只好又出去一趟，将禾茉同那个来送饭的小厮带到书院待客的小厅等候。
但是要想去小厅，还得先路过学子们正在上课的讲堂，门童知道今日是白文光在里面上课，特意嘱咐二人。
“等下我们需得路过上课的讲堂，还请二人安静一些，白先生正在里面上课，先生不喜人打扰。”
白文光上课最忌讳吵闹，这是整个书院都知道的事情，门童也是害怕他们二人会惹白文光生气。
这不，三人经过讲堂时，刚好看见白文光皱着眉头放下茶杯。
“碰！”白文光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学子们个个噤声，心虚地缩着头。
见众人安静，白文光才继续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方泽谦道：“泽谦，你继续说说你的法子。”
“是。”方泽谦点头，继续道：“寻找水源实际上是可行的，但是耗时太长，浪费财力人力，地里的庄稼也等不起，若是开仓放粮，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不能解决长久的问题，不免会滋生出贪污，国库空虚等问题。”
“嗯。”白文光暗自点头，心里也认同他的看法，一众学子被他这么一分析，只感觉自己刚刚发狠争辩的样子，太愚蠢了。
“依学生的拙见，建议在广开水源的基础上，因地制宜，分类管理；在治旱的过程中，暂时辅以少量的开仓放粮；在旱情得到缓解之后，肥水齐攻，加紧虫害防治，最大程度保证地里作物的生长。
自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不免要关注百姓的状态，加强管制，切莫让凶恶之人趁乱残害百姓。”
“那你如何保证领到赈灾粮的是被旱灾所困扰的灾民，而不是普通老百姓？”众人听完方泽谦完备的策略，惊讶地说不出话，可白文关却一下子抓到问题的关键，犀利地问出。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有替方泽谦担忧的人：
“先生这不是为难他吗？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避免吧？”
“就是说啊！总不能为了找冒充灾民的人，就不让真正的灾民吃饭吧？”
也有想要看方泽谦热闹的人，幸灾乐祸道：“刚刚不是还否定所有人？我倒是想看看他要怎么回答！”
方泽谦显然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稍微停顿组织了一遍措辞，开口道：“学生会在赈灾的粮食里添上沙石。”
“这是什么办法？”
“他疯了吧！”
“添上沙子还如何吃啊？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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