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智取胜

有前人的经验在，安杰等考生很快先闭眼绕行，谨慎地与粗大坌重的石雕像拉开距离。

        第一关之所以有那么多少年无法通过，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按照其他‘仲裁者’出题的习惯，认为‘入考场’是个前置动作，从而放下警惕。

        可对真正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时刻警惕才是他们应该掌握的本能就是这份教训过于刻骨，并以他人的鲜血与性命穿凿于安杰他们的心中。

        ‘呜！’

        第一关的石雕像仅有一个能力‘鞭击’。

        在查觉到自己的领域受到陌生力量的侵入，它立刻应激，双臂舞动，背上的翅膀也开始起伏扇起狂风。

        ──马搏格．海勒虽然让少年们得以观摩别人考核的过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控制总体难度。

        “呃。”

        安杰在狂风之下左右摇摆，甚至连口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查探，只能在闪躲石雕像的正面同时，努力摆脱‘鞭击’与范围性的牵制。

        这对一名刚刚穿越不足一天的人来说简直太不友好了！安杰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所幸穿越之前的安杰相当热衷于极限运动，今天他特意通过不停地在药草铺做劳动，还帮忙高丝嘉女士调整部分商品架，使得陈列更为清晰便于购物，已经初步确定契合度没问题。

        面对狂风，安杰在最初的几秒生涩后，很快同过敏锐的知觉发现这些风其实隐蔽地按照特定的规律在空间内做‘释放’。

        当规律的释放搭配‘鞭击’效果时，就会使得直扑的战斗相当混乱。

        有了这两个特□□替作用，纵使石雕像的移动速度缓慢，可但凡它有机会将脸上的那只内含八角形菱光的眼睛对准对手，就能直接将目标怼死。

        “有点脑袋，但身手太差，大概还是会死。”

        莫索托斯．阿罕站在通过区，仅和身边的两名护卫交流。

        在他看来，不是岛上实力最顶尖的那一批存在，其他还在石像阵前三关徘徊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注视。

        ──而安杰特殊在他所展现的畏缩与智慧，能十二岁上岛、十五岁成为‘托特底斯草药铺’的唯一学徒，受到高丝嘉女士的庇护，本身就有着极其神秘且特殊的意义。

        “呵呵海盗的文职水平也不能太低，这人顶多勉强走到第三关吧？”

        其中一名护卫鼻子扁塌，五官平凡，个子高大，如铁塔般，语气倒是有些谄媚讨好，

        “除非他手里能提前换到非凡之物，或是有圣遗物呵呵。”

        “看下去。”

        站在莫索托斯．阿罕左侧的护卫腰间别着在男士中少见的细剑，人看上去儒雅而绅士，不像个战斗人员。

        他的态度比起恭敬、更像是礼貌，从护卫者的角度来看，应当是阿罕家派给莫索托斯的‘管家’。

        “他们这批应该可以活下五成，或许还有人能凭实力通过十关。”

        他语气随意，但做出的判断与莫索托斯与铁塔大个截然不同，立刻使得这名年纪轻轻的少爷表情丕变。

        作为同期之中最亮眼的存在，莫索托斯纵然克制着不要自傲，但强烈的自尊心使得他很在意其他人的表现。

        “五成？十关？”

        “以貌取人是最不绅士的行为。”

        细剑绅士对莫索托斯极有耐性，对他的质疑微微笑着，侧头先是告诫，覆又轻声解释：

        “就好比编号73的考生，看似鲁莽，实则善用巧力，可以在混乱中精准打击，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

        “74号考生应该拥有一件特殊的非凡物，可以随时与石雕像‘置换’某个瞬间的动作，善加利用，突破十关也不是问题。”

        “其他几个人观察力不错，累计前人的经验，三关不成问题。”

        莫索托斯．阿罕敏锐地注意到细剑绅士跳过安杰，下意识地追问：

        “那77号考生呢？”

        铁塔大个发现自家少爷有些过份在意这名孱弱的考生，于是乐呵呵地在旁边说：

        “他啊？应当是水过前三关吧？就算往后通过，也肯定比不过少爷的。”

        “看下去。”细剑绅士并没有正面回答莫索托斯的询问，也没有理会铁塔大个的狗腿发言，只轻点自己的半高礼帽边缘回应。

        考场中，安杰已经适应第一关石雕像的攻击手段，并且以螺旋绕行逐渐逼近对方背上的羽翼。

        他并不是不能迅速通过这几乎与暖身无疑的第一关，但安杰也不想将来还要在马搏格．海勒的手里补考。

        况且，按照高丝嘉女士的发言，加上先前观察到的某些迹象，安杰认为尽可能小心谨慎，才是走到最后的捷径。

        在光幕外的观众注视下，身板瘦弱的少年从口袋拿出一根以黄铜与锡纹所包裹的铁锹，在又一轮狂风与‘鞭击’的效果褪去后，迅速逼近，一抡便彻底击碎石雕像的翅膀！

        ‘嗡嚓！’

        安杰眼前一闪，如同经历日夜交替，而面前的石雕像从正中间裂开，并迸出了第二尊稍微小一号的‘考题’。

        狂风的速度更强，加上‘鞭击’与‘嘲讽’，让安杰觉得光凭放风筝，这石雕像也能把敌人风筝到死。

        幸好我只求通过考试，还不需要顾及其他部分而且搏击和击剑课在考试中用得部分不算多，感觉这里面应该有什么陷阱尚未被发现

        ‘嘲讽’与狂风的效果相悖，意义相等，所以安杰在确认自己可以应对后，手中的铁锹不再犹豫，仅以第一关耗时的一半就干脆通过，迎来第三关的挑战。

        “哇！”

        “什么？”

        露天的教室中，少年们终于注意到安杰这个安静内向的同学，似乎和他们想的不同，甚至还有些为人所不知的实力。

        莫索托斯眼睛瞇起，紧紧抿住薄唇，不再与身边的两名护卫交流，专心地将注意力放在安杰的那片光幕上。

        第三关石雕在狂风、‘鞭击’、‘嘲讽’之余，‘穿刺’的速度也要比前面考生所经历的更为迅速。

        穿刺麻烦之处在以石雕像为中心，半径两米内所有范围都可能出现石刺偷袭。

        不过安杰注意到这个攻击也有限，最容易出现石刺的多在先前两关所击落的石屑处，这应当是石雕像的媒介，但只要一击未中，就能变成他的垫脚石。

        “哼！”绿发潘恩看见安杰的动作，从鼻间发出不服气的呼声，但随即站直身体，专注地观摩对方后面的表现。

        面对这个看似佛系且毫无所求，软弱还不求上进的同学，潘恩明显比其他少年有更多体悟──

        他很明白，在对方早先于‘鉴定’时遭判定毫无天赋，却死咬着牙努力获取与大家一起求学的机会，肯定是个极其不服输、并在别的地方更坚定的家伙。

        “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在狂风与‘嘲讽’的拉扯中，安杰勉励地控制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使自己可以攀爬在石刺之间，最后‘摸’到石雕像的背后，并重重地挥砍向三对翅膀！

        每过一关，石雕像的翅膀除去数目变多，同时也更难摧毁。

        但潘恩所给的铁锹应该带有秘纹，附加的效果应该是‘破魔’，所以才可以提高安杰的攻击表现，使他不致于提前耗尽力气。

        “通过三关，已达标准，目前耗时最短。”

        马搏格．海勒的声音终于提其一点兴味，对光幕内的安杰缓缓提问：

        “是否继续接下来的考核？”

        而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本应准备退出考场的少年，仅犹豫不过一秒，便极其坚定地说：

        “是！”

        还不到极限，尚未感觉到无法应对的局面，高丝嘉女士不会妄言，我的灵性也没有被触动所以继续往下，才是最正确的选项。

        尤其原身被后还有个尚未摸清的存在，此时出头，才有机会让他们彼此平衡，给我留出理解与判断的时间。

        ‘呜呜’

        第三关的石雕像这回已经主动分裂出第四个更小的石雕，它的双腿可以分别行动，本能地追逐对手跑动，四对翅膀在刮起狂风的同时兼具推进效果。

        地面上的石屑在石雕像的操纵中纷纷飞起，朝安杰散射过来，既干扰他的行动，也能达成攻击目的，一度把安杰给撞飞出去。

        不过安杰并没有因此慌张，而是在几次失败的躲避后，发现自己又一次抓住这份规律，整个人如同游鱼般在其他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再次欺近对手。

        ‘啪嚓’裂响，少年竟然超越平均考核水平，一路来到第五关。

        “有点意思。”马搏格．海勒觉得自己看出点什么，并没有再行询问，而是果断操作石像阵，令新的考题现身。

        与此同时，有阵轻烟伴随着第五关的石雕像迸出悄悄地漫布考场，无数小巧的风暴之眼若星星散在穹顶，似乎是要仔细观察这名手段独特的考生。

        第五关的石雕像翅膀明显要比前四关小的许多，但速度更快，安杰粗喘着气，发现自己恐怕在第六关的时候就要跑不过对手了。

        可他不能、也不敢停在这里。

        出于对危机的直觉，安杰深知自己今天最理想的结果就是突破十关，达到优秀的标准。

        在安杰又一次滑铲掠过袭击，人自阴影间闪跳，眼底深处悄悄地染上一丝绯红

        当他用前面石雕像的石刺与铁锹顺利击碎这一尊石像的翅膀，少年的身体高度绷紧，精神专注，语气罕见地染上兴奋地说：

        “下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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