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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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元年（1426年）八月。
夜已深沉，紫禁城内的宫门早已下了钥，近三更时分，却有人在叩宫门？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此刻虽是文官打扮，却是一位战功卓著的国公爷：英国公张辅。
北京，这秋日的晚间，虽然凉风习习，这位叩宫门的英国公张辅，此刻却是大汗淋漓。
宫门的守卫，见是英国公漏夜求见，又是这一脸焦急的样子，自然是有什么万分要紧的事，便派内侍赶紧进去通报皇帝。
正常情况下，这三宫六院的，大晚上要找皇帝哪那么容易？
还好，这位宣宗皇帝，自从过了先帝的孝期，夜夜只宿在一个宫里。
当然是，那位贵妃孙氏的长春宫了。
传话的内侍，到了贵妃的寝宫门口，自然是由那位贵妃的贴上侍婢影儿，入内去禀报了。
影儿到床前，轻轻唤了两声：“娘娘”，把贵妃叫醒，说那英国公张辅漏夜求见，有要事面圣，十万火急。
闻言，贵妃自是推醒了身边的皇帝，这朱瞻基，似醒未醒，说了句：“让他到此处来禀。”
影儿一怔，想这是贵妃的寝宫啊，这样也可以？
贵妃想了想，接道：“既然英国公有万分要紧的事，就让他过来吧，皇帝起身更衣还需些时候，等英国公到了这里，正好言事。”
这，贵妃竟然根本也不介意这后宫不后宫的。
但这意思也对，你既然说了十万火急，那你就赶紧过来吧，否则等皇帝换好衣服再到御书房去，不是又耽误时间。
那英国公张辅听，那传话的太监让自己去贵妃的寝宫回禀，也是一怔，但事情确实十万火急，当下也就跟着去了。
原来，竟是那汉王朱高煦想起兵谋反。
那汉王朱高煦，派了手下的一名官员抵达北京，去见了这英国公张辅，想请他作内应。
这张辅，三朝老臣了，自然十分忠心，当场便将这人扣押了起来，并马上来禀报皇帝。
朱瞻基，在长春宫的书房里接见了这位英国公，听了张辅的禀报。
朱瞻基自然是先夸对方做得好了，然后想了想，就让张辅先回去，叫他把那名朱高煦派来的人，交给锦衣卫再细审，说自己明天一早再与朝中重臣商议此事。
这都过了大半夜了，张辅想：不见得去把那几位中枢都一一叫起来吧，毕竟那汉王还没起兵呢，这等明天就等明天吧，所以也就告退了。
张辅一走，那朱瞻基便好像自说自话的问了一句：“此事，岳儿你，怎么看？”
贵妃，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微微冷笑道：“这个朱高煦，果然还不安分，去年他在半路截杀你，我就不该再对他手下留情。基儿，你还是太仁慈了。”
这位贵妃居然在“听壁脚”？
朱瞻基听了贵妃这番一点都“不仁慈”的言语，也不以为意，苦笑了一下，道：“他毕竟是我的亲叔叔，只是他若真的举兵，国无宁日啊。”
贵妃想了想，道：“待我休书一封给依依，最好她能用些手段，‘劝’那朱高煦就此收手。”
朱瞻基点了点头，也想了想，道：“那我也先休书一封，劝劝我这位二叔吧。”
……
只是，这书信，自然是没起到作用。那汉王朱高煦是铁了心地，在自己的封地，山东乐安州起兵了。
朱瞻基决定亲征。
……
贵妃想了想，对皇帝道：“基儿，我与你同去！”
贵妃又解释道：“之前我早就叮嘱过依依留意那汉王，这次汉王派人入京联络举兵事宜，依依那边居然没有提前传回消息。
我给依依去了密信，差不多十天了，依依那里居然连个回音也没有。我心中担心南京那里有变，想自己出宫去南京一趟。”
朱瞻基看着贵妃：你那旧伤两个月前复发过一次，这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又肯跟我……
朱瞻基柔声道：“岳儿，若与我同去，我自是放心，但你这身体，也好了才没多久……”
贵妃，静静地看着他……
朱瞻基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哎！我也知道，你是这一年多，在这宫里憋坏了吧？但，你现在，怎么也是个贵妃啊！
朱瞻基，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你若一走，这宫里……”
贵妃心知，对方这是让步了，笑了笑：“我这宫里，除了三公主她偶尔会来，没有其他人，会来叩我这长春宫的宫门的，让影儿在这儿看着就行。”
这意思：长春宫啊，除了皇帝你，和你的女儿，没人敢来！
朱瞻基闻言，似乎有些不快道：“怎么，德儿她，还总是来打扰你吗？我不是叮嘱过照顾她的宫人了吗？”
贵妃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微微一笑：“三公主她，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怎么能说打扰呢，三公主她，也很乖的！”
心道：这公主虽然是那孙氏生的，怎么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这心偏得也……
转念：你这心偏得也对！
当年那孙氏，那把带毒的匕首，若是刺到你身上，只怕……
那孙氏？你这孙氏？
……
为了应对乐安的叛军，朱瞻基召张辅下谕亲征，这亲征的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六军将士，使民心迅速安定下来，动荡的局势有所缓和。
朱瞻基又敕遣指挥黄谦，同总兵、平江伯陈瑄防守淮安，防止汉王朱高煦南逃。
……
平叛大军的中军帐中，只有皇帝与一名内侍。
内侍在给皇帝卸甲，宽衣。
朱瞻基道：“岳儿，有人提出来说二叔他曾经请居南京，这次他会率兵攻取南京。岳儿觉得呢？”
朱瞻基边说着，一手拔下对方的固定住帽子与发髻的发簪，丢到一边，又双手摘下了对方的纱帽，瞬间青丝披散。
朱瞻基又一手扯下了对方的腰带，她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基儿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么？”
朱瞻基的手没被打落，继续拆解：“那就劳烦岳儿你，去一趟南京吧，你不是也担心你妹妹依依那边吗？”
她瞪了他一眼。
朱瞻基欺身而上：“岳儿你，速去速归！”
……
次日，皇帝亲自排兵布阵：“北面的济南城池坚固，我二叔他不会冒险攻打；叛军的家属都在乐安城，因此二叔他，也不会南下攻取南京，二叔他现在只有固守乐安。”
朱瞻基继续发兵乐安，令平叛大军将乐安城四面包围，却是围而不攻。
朱瞻基想着：不急，等岳儿，从南京回来。
……
平叛大军围上乐安前一日，贵妃单人一骑，到了南京，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妹妹依依。
意外，也见到了他！
……
差不多一个月前，南京，白莲圣教总坛内。
他面若寒冰，冷冷道：“我要见她！”
原来，三个月前，他在关外收到消息，说：圣教的教主病了，那位“红衣教主”江孤月，差不多整整一年，都没出来见过人。
所有的教务都是由柳依依，柳长老一手操持着。
偶尔，这位“红衣教主”也会出现在她的教主宝座上，但下面的人看教主那样子，好像真的病了，好像看着还病得很严重，简直病得，连坐都坐不住……
所以，他回来了，从关外一路往南，直奔南京。
柳依依还是娇媚如斯：“鱼教主，哦！不对，应该称鱼长老了。不知道，鱼长老，要见谁呀？”
这位鱼长老不与她废话，直接冲了进去。
柳依依心知，自己拦不住，没有追过去，返身，自己走先！
他冲到后堂，直接冲进教主的寝室，里面空无一人。
四下打量了一遍，博古架上，有一个青花瓷瓶，看着有点”碍眼”！
他眉毛一挑，走过去，果然，那青花瓷瓶下与那木架，有摩擦的痕迹。
微微一笑，转动那瓷瓶。
博古架移到了一侧，露出密室的入口。
大步迈入。
这密室，看着也是一间卧房，只是很简陋。空空的，只有一张硬板床。
床上，坐着一个女子，那身红衣，那副容貌，正是那位“红衣教主”。
她看到他，目中露出恐惧。
虽然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但，那苍白的面庞，那病弱的体态，那惊恐的眼神……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她！
这个人，竟然是个替身？
他想：柳依依，你把麟儿她，怎么样了？麟儿，她这么信任你，她可是姐姐啊，你不会……
这位鱼长老立刻返身出去找柳依依。
但，柳依依，不见了，躲起来了。
鱼长老追出去，追寻了十多天，终于把柳依依拿下，把人带回了南京。
所以，柳依依这东躲西藏的一段时间，不仅没有收到自己派在乐安城里的人，一个月前送回的，那封汉王要起兵的密报。
更没有收到半个月前，那封贵妃教主让她去“劝解”汉王的密信。
鱼长老虽然把柳依依的人，抓回来了，但想着：她怎么说是麟儿的妹妹，我总不好严刑逼供吧。
麟儿她，也不至于，真的会被这柳依依害了。
这里的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没有那支红珊瑚的簪子；这个替身，说不定是麟儿她，自己的安排。
可是，麟儿她，放了个替身在这里，自己去哪儿了呢？
我就在这里等着！
麟儿你，总不会一直不回来吧？过了这么久了，你这气也该消了点吧？总能听我跟你解释一下了吧？
他等了差不多十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把人给等来了。
看见他，她也很意外，心道：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果真是还不肯放手？你到底想怎样啊？
柳依依站在一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委屈屈说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他伸手一指点了柳依依的穴道，柳依依昏睡过去。
她：……你！……我，简直对你无话可说！
他看着对方，忍了很久，却是只说了一句：“你，还好吗？”
她看着他，想：拜你所赐，我能好吗？那“情根”……你把那信物还给我！
她冷冷道：“我自然好得很，我是当今大明天子的贵妃，怎会不好？“
他：贵妃？你去当了那朱瞻基的贵妃！
贵妃继续冷冷道：”鱼遇风，你把我那枚信物还给我！”
鱼长老，鱼遇风顿了一顿，从颈中拉出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大一小两枚金色的指环。
鱼遇风稍稍扬了扬那红绳，嘴角微微上扬：“麟儿你想要，自己来拿！”
她心里绷得紧紧的：你，果真是绝对不会再还给我了么？你难道一定要逼我对你动手吗？
她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道：“你走吧，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鱼遇风想：不是你的对手？你是都不愿意与我动手吗？你都不愿伸一伸手来拿这枚信物？你，是都不想近我的身侧？
鱼遇风一步步，走向对方，一步一步地逼近。
他每走近一步，她就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
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我在害怕什么？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一面墙。
她无路可退！
鱼遇风全线压境！
整个人压迫住了对方，熟练地撬开对方的唇齿。
还是这样的压迫感，还是这样的冲击力，还是这样地让对方心神荡漾……
但，还是这样，无情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她……
鱼遇风：这样！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她：你这个混蛋！
她后脑一下磕到墙上，声音清脆！
鱼遇风：抱歉，但疼应该不至于吧？继续，越吻越深！
她越吻越软！
……
“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她忍不住骂了出来：“你这个混蛋！”
鱼遇风：“你第一天遇到我，不就知道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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