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红莲业火

兰麟樾收好那柄“秋水伊人”，又接过柳依依手上的那个包裹，打开来，里面好像是一本书。

        兰麟樾看了一眼：咦！这册我居然没见过？这，难道是那玉麒麟的字？

        随手翻了翻，立即大笑了起来：“令狐孤峰手上这本《白虎志》，居然是那玉麒麟的亲笔。真是笑死我了！我看这个玉麒麟不止是个武痴，根本就是个莽夫，这样的图！这样的字！哈哈哈……真真是笑死我了！”

        柳依依听见这话：莽夫？你竟然这么说这个玉麒麟！怎么？洪珊瑚的后人，不是那玉麒麟的后人么？这年龄看着也应该差不多啊，里头还有什么曲折？……但，我也不好问吧……

        嗯？这么好笑吗？

        柳依依见兰麟樾笑成这样，忍不住凑过去看，却见那本书的封面上画了只大老虎，只是这画风……好像有点幼稚。

        老虎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字：“白虎志”，只是这字嘛……看着比一个十来岁孩童写的，还不如。

        兰麟樾见她凑上来，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怎么？你想看么？”

        柳依依看见对方的眼神：好可怕！

        不自觉地，立刻后退了一步，还未作答。

        就听兰麟樾笑道：“呵！想看，就拿去看吧！”

        兰麟樾说着，把书扔给了柳依依，又冷笑道：“只是你没有这‘玄武心法’打底，最好不要练这里面的武功。你看完了就烧了吧。哼！这么难看的东西，莫要再让我看到。”

        拿去看吧，反正看了，你现在也学不会！

        柳依依完全怔住了：你，对我这么好？

        你刚才送了一枝“相约白首”的花给我，好像本来还打算教给我一套剑法，但发现我学不会，转手又送了这本武功秘籍给我？

        难道，你跟我师傅还真的有些什么？……那《离思》可是悼念亡妻之作啊！不会你，真把师傅当作……可是那时你和师傅在一起的那样子~不像啊？

        不会是……你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我！可不像师傅那样也喜欢女子啊！

        这样想着，柳依依的脸居然慢慢红了起来。

        兰麟樾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好像猜到了对方应该是有了什么……古怪的想法：你脸红什么？淫者思淫？

        于是，兰麟樾又笑了起来，还笑得，笑弯起了腰，竟然还笑得用手捂住了肚子，还笑道：“依依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兰麟樾捧着肚子笑了很久：哈，好久没笑这么开心！哎，我是不是在山上憋太久了？让我再笑一会儿……

        终于笑完了，兰麟樾又改为正色问道：“既然，你母亲临终前叫你信任我。你，可愿意真的信我？”

        柳依依吃惊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师傅她不只是我的师傅，还是我的母亲？你还知道我母亲临终前跟我说的话？你还真的跟我师傅她……

        兰麟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血莲花到底啥关系？她肯定跟你说过，让你相信我吧？因为，还是我让她说的！

        ……

        十年前，南京白莲教总坛。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那朵血莲刺青，她附在她耳边，笑道：“莲华，你看，这朵血莲这么美，可是，你，完全不配拥有它！”

        薛莲华不由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口，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喃喃道：“是啊，它那么美，我的确不配。”

        她轻笑道：“那，不如我帮你把它褪去吧？”

        薛莲华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那，我们明天就开始！”

        第二天，她在薛莲华的心口刮出第一片血色。

        薛莲华皱了皱眉，闭上了眼，忍不住呼痛！

        她也皱了皱眉，顿了一顿，却又笑了笑，附到薛莲华耳边：“莲华，你这么怕痛的吗？你的心很痛吗？你记住：你不怕痛，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薛莲华皱着眉，就算闭着眼，仿佛也能看到她目光的闪烁，她心中的声音重复着：我不怕痛！我没有心！

        ……

        第十天，薛莲华胸口，已经再也看不见那朵血莲的初形，只剩……

        但薛莲华没有皱眉，没有闭眼，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好像她真的没有心，她也完全不怕痛！

        她看着对方，丢到了手中的匕首，恨声道：“没用，他们说的方法都没有用！根本没有用！”

        她看着对方胸口，那一片雪白中混合着血肉绽裂的模糊，突然笑了笑：“莲华，你可知道‘红莲那落迦‘？”

        你这样的人，回地狱去吧！

        哦，对了！

        她又附到对方耳边：“你，别忘了告诉依依，她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告诉她：她可以相信我！告诉她：我，是‘魔刀弯月’！”

        ……

        兰麟樾见柳依依不答，正色道：“你再帮我办件事。”

        柳依依见对方的身神色，此刻应该是讲正事，于是开口应道：“前辈请吩咐。”

        兰麟樾淡淡地问道：“你可听说过‘北方玄武’？”

        你们魔教的四位长老，就差那一个，我还没收拾了！

        柳依依认真地答道：“听令狐孤峰说，那只缩头乌龟自从被鱼遇风赶出了北京，去了漠北，很久没有消息了。”

        兰麟樾闻言笑了笑，瞟了一眼那边地上的两个人：缩头乌龟？原来他们是这么叫他的吗？这么说，他们不是一路的，我倒想见见这只缩头乌龟了。

        笑道：“依依，那你说，这个缩头乌龟，如果听到“白虎”和“朱雀”两败俱伤，会不会重新又伸出头来呢？”

        柳依依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前辈要找他？是想让我放消息出去，把他引出来？”

        兰麟樾：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乖乖地帮姐姐我办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兰麟樾又笑道：“依依，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柳依依闻言，又吃了一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要送东西给我？可是，刚才你笑成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对我有那种想法，你到底……

        嗯~送这个给~我？

        柳依依看见对方指给自己的礼物是：倒在地上的令狐孤峰！

        她刚才远远地就看见了兰麟樾制住了令狐孤峰，但完全没想到对方竟是要将令狐孤峰送给自己。

        所以，柳依依又怔在了那里：送我这人？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要这干嘛？这么恶心的人！

        只听见兰麟樾冷冷道：“想必，这令狐孤峰，待你们不薄吧？”

        他会怎么待你们，我不用想就知道了。

        不薄？

        柳依依想，他可曾把我们当人吗？

        兰麟樾又淡淡道：“你看，你们令狐长老现在，功力怕只剩了三成，眼也瞎了，手脚也废了，连话都说不了，也是时候该轮到你们，好好‘孝敬、孝敬’他了。”

        孝敬、孝敬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柳依依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把人带回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嘛。

        于是柳依依答道：“前辈请放心！晚辈，自当带令狐长老回去好生~照顾。”

        兰麟樾闻言，瞄了她一眼，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聪明人！不亏是我妹子！

        于是笑了笑，又道：“正是，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柳依依明白：千万别~让他死~太快了！

        她突然觉得：这位前辈真可怕，虽然不是教内的人，却好像比那几位长老都要可怕，这“白虎”、“朱雀”，还有我师傅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师傅却说我可以信任她？我可以信任她么？

        柳依依又看到了倒在另一旁的鱼遇风，忍不住问了一句：“前辈，那这位鱼教主？”

        兰麟樾侧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怎么？有了一个，还不够吗？”

        你还操心别人？

        柳依依一惊：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却听，对方“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他，是我的！”

        （——玩物！）

        ……

        兰麟樾沐浴完毕，刚站了身，柳依依立刻拿着浴巾去帮对方拭干身体。

        兰麟樾完全不习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你这是……？你以前都这么做吗？对那令狐孤峰……？哎！可怜的孩子！

        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就这样站着，任由对方，从背后擦到了身前。

        于是，柳依依看见了兰麟樾的心口，自己的师傅，血莲花给对方刺下的那朵红色血莲。

        那么大朵的血莲，几乎开满了兰麟樾的心口，还牵引了两片花瓣到左边的身侧。

        柳依依看到，呆了一呆：师傅胸口也有这血莲刺青，比这还要大，还要美！可是师傅死的时候，胸前这刺青没了，只剩下……什么也没剩下，好可怕！

        柳依依不由得伸手去触摸那中心的花蕊。

        那里本是最敏感的地方，兰麟樾却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任由对方触碰自己那里层层叠叠的伤疤：你，不是早知道吗？你小的时候，就看见了呀！

        柳依依轻轻地抚摸着，然后慢慢低下头，竟然轻轻吻了上去。

        兰麟樾微微皱起眉：你把我当成令狐孤峰还是血莲花？他们都把你教成什么样了？哎！

        兰麟樾轻轻推开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依依，别闹了！”

        然后，也不让她再给自己擦干身体，自己就这样□□裸地，湿淋淋地，将对方轻轻抱起，抱到了床上：你别闹了，我待会还要练功，你先睡吧！

        还是淡淡地看着对方：你！这又是？

        柳依依的双手勾住了兰麟樾的脖子，没有放开：你把我抱到这，是不是要……

        柳依依，顿了一顿，似乎咬了咬牙，钩住对方脖子的双手，用了点力往下拉了一拉，自己更是用唇迎了上去。

        兰麟樾：？

        当然没有被拉动，任由对方吻了上来，只是紧闭着双唇，保持距离，还是这样淡淡地看着她。

        柳依依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不是要这样！

        于是放开手，又把身体缩了回去。

        兰麟樾看着她，摇了摇头，淡淡道：“依依，你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这傻孩子！还以为？哎！

        兰麟樾叹了口气，转而柔声道：“这两日你连夜奔波，也累了，睡吧。”

        你来回南京，赶了一趟不累吗？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赶紧睡吧！

        柳依依听话地翻身到里床，给兰麟樾让出位置：噢，睡吧！

        兰麟樾却没有躺下，而是转过身，走向鱼遇风。

        兰麟樾心里叹了口气：哎！忘了你也在这里，我这！算了，你会当着我的面洗澡，以为我不会吗？哼！你怎么让我难受，我就怎么来。

        兰麟樾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

        鱼遇风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是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看着这一幕，这一幕“盛宴”，但心里却怎么也没有享受的心情。

        鱼遇风：？？？！

        你果然喜欢女人？这是，不喜欢女人？你胸口这刺青，这是血莲花吗？你果真跟那薛莲华！

        从兰麟樾一转身，鱼遇风的眼睛，始终盯着，兰麟樾左侧胸口，那朵血色的莲花，还有它的周围，那燃烧着的，赤金色的火焰。

        兰麟樾淡淡地问道：“鱼教主，看够了没？”

        看什么看？还看！你都练成了九重《朱雀志》了，不是应该这方面没那……

        鱼遇风看见兰麟樾就这么慢慢地走向自己：你，这~把我当成了一个死人吗？你赶紧杀了我吧！

        冷嘲道：“麟儿你，果真与那薛莲华……”

        兰麟樾看着他：怎么又扯到她了？哦！因为看到了这刺青，又想到血莲花了？别跟我提她！

        那个血莲花在我心口，刺下这朵象征着被征服的红莲，让我每次低头都可以看见，每一次都可以感受到那新伤未愈又被撕裂的痛楚。

        那个血莲花却也只在我的心口，刺出这新伤旧痕，我身上其他的肌肤依然完美无缺。

        正如“白壁微瑕”！那唯一的一点瑕疵才最刺眼，也最“刺心”。

        血莲花，她这样折磨我！

        我……已经百倍奉还！

        你知道，我怎么对她的吗？

        她的胸口也有一朵血莲刺青，她给了我这刺青，我帮她除了她的。

        她怎配拥有和我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在她身上试了各种能去除刺青的方法……但，都没用……

        最后，我只能给自己刺下这：红莲业火！

        兰麟樾看着他，淡淡道：“这是“红莲业火”！鱼教主，可知道‘红莲那落迦’？”

        鱼遇风茫然：那落迦？

        哎！看你这样子，一定是不知道，那我换一个……修罗总听说过吧？

        兰麟樾看着他，淡淡道：“红莲那落迦，是地狱的第八重，传说那里住着非天修罗，它会带着这红莲业火，烧尽这世间的~所有！”

        兰麟樾，此刻这张冷漠到近似透明的脸，像极了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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