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枯无苦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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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钥是应该担心兰麟樾，因为兰麟樾病了，居然发高烧，昏睡了两天。
……
当晚，鱼遇风抱着兰麟樾，施展轻功，避开了那个赵王朱高燧，柳依依，还有萧明镜。
还未下山，鱼遇风感觉兰麟樾这身上的药力似乎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他自然也是“哪里能忍得住”，便停了下来，看着怀里的兰麟樾，心道：麟儿，你这个样子，我也不算是趁人之危，强人所难了吧？
兰麟樾发现对方停住脚步：你停下来，这么看着我干嘛？
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停下正好！
兰麟樾直接一掌就拍向鱼遇风的胸口。
鱼遇风一怔：？麟儿，你这是？你这掌又伤不了我，你……
鱼遇风一怔之下，稍稍松了松手，兰麟樾的身体便借着掌力，直接从鱼遇风手中飞了出去。
鱼遇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噗通”一声，竟是兰麟樾从自己怀里飞出去后，直接跃入了旁边的一个深潭里。
兰麟樾自小就在武当山上，对山上的地形自然熟悉得很，自是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个深潭。
兰麟樾跳进水里：正好，让我冷静，冷静！
鱼遇风不由叹了口气：哎！麟儿，你这个应变能力，果真举世无双啊！你怎么知道我想……
这下，鱼遇风想“趁人之危”大概也没机会了呀！
鱼遇风等了一会儿，见兰麟樾从水中冒头出来，笑道：“麟儿，上次我在你面前洗了一次澡，你不是已经还给我了么，怎么今天这是，还要算利息吗？”
哎，鱼遇风还是那个鱼遇风啊！
兰麟樾从水中冒出头，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原本就准备用手去抹脸上的水，还是听到了这话觉得“没脸见人”。
然后兰麟樾又沉回了水里，不知道是因为想上次自己当着对方的面洗澡，还有之后的那一幕，还是觉得现在身上的药力还需要再，冷静！冷静！
兰麟樾：上次？我……我，冷静！不想搭理你！没法搭理你！
又过了一会，兰麟樾的头再次浮出了水面，却是迟迟没有上岸的意思。
原来她刚刚想探出一点身子，却发现自己全湿透了，关键就在这个“透”字，虽然上次自己在鱼遇风面前已经不止是“透”了，但此刻的兰麟樾，还是，出不了这个水。
鱼遇风见状，又笑道：“麟儿，这天还这么凉，你的腿伤也才好了没多久，这在凉水里泡时间久了，怕是以后要得那风湿之症呀！”
哎！鱼遇风这个故态复萌，兰麟樾除了叹气，还能说什么。
鱼遇风笑意盈盈：上次不是都~让我看“光”了？今天怎么？害羞了？哎，知道你脸皮薄，这山上凉，别泡太久冷水。
鱼遇风嘴上虽然那么说着，却是除下自己的外衣，给兰麟樾抛了过去。
兰麟樾：谢了！水里确实好冷，我怎么会觉得这么冷？
兰麟樾从水中一跃而起，在空中便伸手抓住了那件外衣，裹到自己身上，同时鱼遇风也纵身跃起，接住了对方下落的身体，揽在怀里，然后轻轻落地，将兰麟樾扶住，站好。
兰麟樾：？我这心跳，跳这么快？
被对方接住的那一刹那，兰麟樾居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身上明明都被水湿透了，却感觉很热。
但这心跳，也不止那一刹那的加速，而是一直跳得很快。
兰麟樾：我这感觉，好像跟刚才那药发作时不一样啊？我……
这心跳快到，兰麟樾都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所以她是真的，站不稳了，而倒了下去。
自然是倒在了鱼遇风怀里。
鱼遇风立刻接住，发现对方的身体这么烫，居然比刚才还厉害：你刚刚在水里，应该把那药力差不多化解掉了吗？
于是，鱼遇风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觉得兰麟樾应该是发烧了。
鱼遇风想：你居然会生病？怎么，你给我四成功力之后，身体就这么差了吗？对，你传还给了那个依依，不知道多少，你这是何必呢？哎！
鱼遇风叹了口气，又抱起兰麟樾，直接一路奔回了自己那座襄阳的别院。
兰麟樾这发烧还真的是挺严重的，居然一直在昏睡。
鱼遇风当然请了教内最好的大夫焦医师，来给“夫人”看病。
焦医师说的意思大概是这样：夫人这个病不是普通的风热，大概因为吃了什么东西，与夫人的体质相冲，才会这样的。不过夫人身体底子好，又有内功护体，只要好好休息，自己的身体应该能调理过来。
这因为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跟夫人的体质相冲，这也没法开药，喝点加盐的白水就行了。
（换到现代的话说，就是夫人她，食物中毒了，但只需要挂盐水就行。）
鱼遇风想，麟儿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莫非是那“药”？想到这里，鱼遇风居然，问了出来。
焦医师闻言，看了一眼自家教主，心想：教主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之前还问我有什么穴位能让人动情，现在居然连这情药都用上了。
原来，鱼遇风那天在马车上，给兰麟樾按的那什么穴位，还是特地去请教了大夫的？
焦医师只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能确定。”
旁边的段玉楼也听见了，他想：不会小洛说的对吧？我赌输了？
师傅这是，跟师母她还没有那“夫妻之实”吗？还要用药，还把师母害成这样？
不对，应该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情，师母她生气了，不理师傅，师傅一着急，才会给师母下药的。
段玉楼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师傅和这位师母到现在还没那“夫妻之实”的了。
怎么，还跟小洛打了赌？
鱼遇风看到这两人的眼神：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以为是我给麟儿她下了药？本座何曾做过这种事啊，别人倒贴上来我都不要呢！
……
过了两天，兰麟樾终于醒了，一醒来，居然看见鱼遇风握着自己的一只手，坐在床边发呆，不由得怔了一怔：你，这是？发什么呆？你看哪儿呢！想什么呢，混蛋！
觉得对方的眼光紧盯着自己的心口，兰麟樾便猜对方肯定是在想着那朵血莲刺青了，虽然此时穿着衣服，心中也不由微微有些恼怒！
鱼遇风，其实眼神放空，在想心事：从遇到你，我感觉你身上有股气息，好像，很吸引我，我从来没有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过这种感觉。
这次你跟我回来，我觉得你身上这气息，好像更浓了。以前我要靠着你，抱着你才能感觉到，但现在，我就这样握着你的手，好像就能感觉到了。
这气息，很安静，很温柔，好像跟我体内的“朱雀”正好相反，所以，麟儿你，喜欢我，是因为也有这感觉吗？还是，这感觉，就是喜欢……
鱼遇风感觉对方醒了，马上反应过来，收回了目光，还温柔地把兰麟樾扶起身，靠到自己身上。
候在一旁的小洛见状，也凑上来，柔声问道：“夫人醒了，要不要喝杯蜜水，润润嗓子？”说着，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来。
谁知道，兰麟樾听到，那“蜜水”两字，立刻就想起了那清凉饮，还有“夫人”这词！
刚才那火，就压不住了。
兰麟樾居然发起脾气来：夫人，谁是你夫人？
头也不抬，直接一甩手，一下就把那杯子打翻了，还恼怒道：“不要这么叫我，还有，我从不喜甜食！”
那杯蜜水，全泼在了鱼遇风，鱼教主的身上。
这两个人都从没见过兰麟樾这个样子，不由得怔在那里。
兰麟樾自己，也怔了一怔：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呢？
转头看到那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心中一软，口中歉声道：“抱歉，鱼教主，是我失手了。”
又对小洛柔声道：“小洛，你没事吧？”
谁知，鱼遇风竟然一点都不恼，反而赔笑道：“麟儿，你心中有什么不快，尽管冲着我来！”
兰麟樾闻言，怔怔地看着他：你是自己在别处受了气，也曾转发到我身上。所以，觉得我这样对你撒气，也是正常的？
小洛更惊呆了：怎么这次回来，这夫人的脾气见长，这教主倒变这么好了？
……
过了两天，兰麟樾的身体好了一些，她写了张纸给小洛，让她按着里面写的去药铺，帮她抓药，并每天熬两顿给自己喝。
小洛立刻知道这纸应该是个药方，但自己也不敢就这么拿出去给兰麟樾抓药啊。所以，犹豫着。
兰麟樾见她这样子，立刻明白了她的难处，就说：“这方子是我从小就喝的，你如果不放心，尽可以拿给你们教主看过后，再决定。”
于是，小洛自然去给教主看了，鱼遇风也看不懂药方呀，自然还是去请教大夫了。
大夫看了兰麟樾这药方，好像恍然大悟，道：“原来夫人她，果真是被那‘情药’所累呀！”
然后，大夫给自己家教主解释说：“夫人这张药方，虽然是个滋阴养生的好方子，但有几味药是抑制□□的，如果夫人真的是从小就喝这药，那碰到那“情药”恐怕是会犯冲了。”
鱼遇风，心想：难怪麟儿的性子这么冷，原来都是喝了这药，她再这么喝下去，怕是我们……那怎么行！
但如果不依着她，去给她抓药，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鱼遇风就让那大夫看看，能不能把那几味药去掉。
大夫说：“这方子怎么能乱改呢？夫人自小喝的，体质肯定已经适应了这药饮了。这方子改不好，这补药也会变成夫人的毒药啊，当然不行！
而且这方子，应该能强身健体，我发现夫人的经脉比一般人的要强劲，可能也是跟长期服用这药饮有关。”
鱼遇风，想：哦，难怪麟儿她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厉害了，原来是从小喝了这补药的原因，若是为了提升功力，她现在身子这么弱，那还是得让她补补。
所以，还是让小洛按这药方，去给兰麟樾抓药、煎药饮了。
……
这天，鱼遇风从外面回来，觉得口渴得很，看到兰麟樾坐在院子里，好像是在喝茶。
鱼遇风一下就冲到对方面前，抢过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发现，怎么这么苦啊，但也吐不出来了。
兰麟樾：？
鱼遇风见兰麟樾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本来想说：你给我喝的什么，这么苦？
一想不对，是自己抢来喝的。
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小洛，你这是给夫人喝的什么，这么苦？”
一旁的小洛，怔了一怔：苦吗？娘子喝着好像没啥啊，娘子她这两天，天天喝，都没叫苦。
小洛轻声答道：“这是娘子的药饮。”
同样一脸的古怪看着自己家教主，心想：娘子她，不喜欢教主你叫她夫人呢！
鱼遇风这脸色！想到这里面可是有那几味药啊，但也吐不出来了呀，不是嘛！
兰麟樾看着他：你，喝就喝了，这么紧张干嘛！你不是应该也没关系吗？
淡淡道：“这药饮嘛，要饮得时间久了才能生效，鱼教主你，偶尔喝一次，也是不要紧的。”
鱼遇风看着对方：这话，你是知道这里面都是啥效果呀？
兰麟樾看着对方：废话，我自己喝了这么多年了，我会不知道吗？
鱼遇风实在没话找话，道：\"这药饮这么苦，小洛，下次给夫人加点蜜水调一调嘛！”
小洛想：教主又你忘了吗？娘子她不喜蜜水呢，上次还泼了您一身。
果然，兰麟樾闻言，皱着眉，缓缓道：“我本就爱这味苦~饮。”
可能兰麟樾这“苦k~u~”的语速有点慢，鱼遇风一下没反应过来，道：“k~u饮，麟儿，这味药饮还有名字呀？
名字？
兰麟樾看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便以指为笔，以水为墨在小几上写下了“枯无”两字。
鱼遇风正色道：“‘枯无’这两字倒颇有些禅意，想必这么好的名字也是麟儿你取的吧？”
兰麟樾还是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枯无、枯无”，鱼遇风重复了两遍，不就是“苦”嘛！鱼遇风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由苦笑道：“麟儿，你这名字取得，可真是超凡脱俗。”
鱼遇风深深的觉得，兰麟樾在取名这件事上的造诣，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兰麟樾看着对方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枯无”二字，是我刚才听到你说才临时想起来的。没想到，你就还当真了。
你这个样子，不行，太好笑了，让我笑会儿……
兰麟樾根本没给这个药饮取什么名字，这方子又不是她自己开的，拿过来就没名字，她也没权力去给别人的方子取名字呀。
鱼遇风看见兰麟樾此时的笑容，这笑容不属于那个妖娆的魔月，也不属于那个冷淡的麟儿。
这个笑容那么真诚，发自内心，这个笑容比兰麟樾那天的拈花一笑更真实，这个笑容比今天这个五月的天气更灿烂。
鱼遇风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见到的，对方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此刻，好像理解了那位烽火戏诸侯以换美人一笑的周幽王的心境了。
鱼遇风：麟儿，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可，就算你是在取笑我，我也觉得你这样，很好……
鱼遇风忍不住，上前抱住对方，深深地吻了进去，刚才嘴里的苦味，瞬间变成了甜！
兰麟樾心中一动，稍稍犹豫了一下：你！但~这感觉……我！
鱼遇风感觉到对方没有拒绝，嘴上没松口，手还从对方的腰开始往下……
兰麟樾：？我一时……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应该没这份心思的吗？
推了推，却没法完全推开。
鱼遇风：？知道了，是我太急了。
手重新回到对方的腰间，紧紧搂住；也松了口，改在对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麟儿，上次是我伤你太深了，我知道你，心里还过不去，为了你，我可以等。”
兰麟樾微微一怔：伤我太深？……谈什么伤不伤的，我本就一直当你是个混蛋啊。等？等什么？
兰麟樾在心里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你就慢慢地等吧！
可是，好像还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刚才是心动了吗？
他刚才也……
这~不对啊！这哪里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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