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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靖远城命案


正在缓着酒劲的青衣男子有所觉察,猛地用手撑了一下墙,将身子站直了些,转头望向身侧。

        头刚一转过,一道寒光便映入醉意朦胧的双眼中。

        未及喊出半个字,一柄三刃短刺扎进他的喉管,斜着切断了他的脖子,带着热气的鲜血喷溅在黑墙上。

        杀人后,那道身影未多做半分停留。

        他快步走到巷口,站在街楼下望了望,又竖耳仔细听了听,随即向渐行渐远的笑声处奔去。

        金乌堂,在靖远城乃至整个西境内极有实力。

        这份实力不仅是说他们的财力雄厚,商铺众多,还包括与镇西将军陈令功的关系非凡。

        凭借这层关系,整个溍集的其他商号都无法与其匹敌。

        既然有了如此实力,金乌堂的掌柜们也便自视高人一等,在往来的生意中,自然也就有些跋扈。

        跋扈也就跋扈了,终是惹不起,这是溍集每个商贾的心中所想。

        不过,每个人还是会在受气后,私下里要在心中咒骂上几句。

        清晨,似火的朝阳冉冉升起,卷着细沙粒的北风扫过靖远城,一则消息则飘荡在晨风里,传遍城中的大街小巷。

        靖远城,将军府衙。

        正院内,一十六具尸体摆放整齐,每具尸体上都蒙了一张白麻布。

        十六条人命,十六条金乌堂人的命,一夜之间被人夺走,这不是小事,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这让城中的其他商号从来想象。

        因此,案件也就成为了人们今日相逢必谈的大事。

        陈令功的眉头紧皱。

        他围着地上的尸体走了一圈,又弯身掀起一具尸体上麻布看了看,随后来到面色阴郁的王掌柜身前,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们金乌堂的人?”

        王聪光点了点头,抱拳执礼:“将军,这些死者中多是金乌堂在这边商铺的掌柜,另外几人也是商号里较为得力的伙计。”

        陈令功问道:“你们金乌堂与何人结过怨?”

        王聪光摇了摇头,愤恨地说道:“将军,您也知道金乌堂仅是做生意,生意之人自当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又怎会与他人结怨?”

        “即便是有,也只是生意场上小小不然的口舌之争,谁能想到竟会有人下如此毒手,还望将军替金乌堂做主。”

        陈令功听出王聪光的话中带音,迟疑地问道:“王掌柜,听你话的意思,似乎知道是谁杀的人?”

        王聪光再次执礼:“将军,小人不敢妄断,也只是猜测。”

        陈令功点了点头,说道:“噢,有个方向便好,说说看。”

        王聪光上前半步,口中说道:“将军,您也知道在西境的商号中,能与金乌堂不分伯仲的商号,也只有广云昌。”

        “近些年,在您的威名下,广云昌的生意几乎退出了西境,想必他们怀恨在心,故此才会做出这等恶事。”

        陈令功点了点头,觉得王聪光的话是有些道理。

        广云昌的名号,陈令功有所了解。

        他的确命人断了广云昌的生意,便是与西域商贸流转这一块,陈令功就曾收缴了广云昌的通关文书。

        陈令功想了想,对着王聪光道:“倒是极有可能,广云昌本就有些来头,他们当中能做这事的人亦是不少,而且都是好手。”

        说到此处,陈令功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王掌柜,这件事情定是要查清楚的,不说死的是你们金乌堂的人,就是十六名寻常百姓,也不能如此残忍地被人害了性命。若在以往,本将军必会命人彻查到底,缉拿凶犯。”

        王聪光听陈令功如此说,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但他并未开言,而是略带迟疑望向陈令功。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朝廷派唐渊唐大人司溍集府府制一职,像这种案子也就在府制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也就不便越权行事。”

        王聪光闻言,先是一怔,躬身执礼:“大将军,小人懂得您的难处,小人替我家主人恳请大将军,即便是交于府制衙门,也望大将军能过问一二,帮我们金乌堂讨回公道,早些拿住那些恶贼。”

        陈令功点头应允,转头望向院门处。

        唐渊的步伐走得不急,为了能将事情弄个明白,还不时地停下来,转头向身边的人问询一番。

        一入院门,唐渊便瞧见地面上摆放的尸体,同时也听到了镇西将军陈令功的问候之声。

        “唐大人,本应是陈某去您那,没想到竟烦劳唐大人走这一趟,令功失礼了,在此向您赔礼。”

        陈令功如此说话,并非是他为人虚伪。

        唐渊的年岁本就大他,又因唐渊曾任御史大夫,是当今圣上身边的近臣,虽不知因何事触怒龙颜,但唐家的根基还在,绝不容轻视的。

        再则,虽说两人同在溍集府,一个治民,一个辖军,可要说的官阶,唐渊要比陈令功高上一些。

        故此,陈令功对唐渊还是极为客气。

        唐渊见陈令功如此说,也赶忙紧走几步,上前拱手道:“陈将军客气了,本就是唐某的差事,却错扰了陈将军,该是唐某赔礼才对。”

        说着话,唐渊望了一眼陈令功身旁的王聪光,又与陈令功攀谈起来。

        之前,王聪光虽然听说溍集来了一位府制,但他从未见过唐渊,也不清楚唐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是,从适才的话里以及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位府制大人并不友善,甚至还有几分憎恶自己。

        一番引荐与讲述后,唐渊盯着王聪光问道:“你说是广云昌杀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王聪光摇头道:“唐大人,小人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唐渊闻言,望了一眼陈令功,转头对王聪光道:“荒唐,毫无证据,仅凭猜测就将这等要案定于他人之身,若是拿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倒让恶人逍遥法外吗?”

        唐渊的责问,王聪光不知该如何作答,无奈地望向了陈令功。

        陈令功略微地皱了皱眉头,似做思索地说道:“唐大人说得极是,定案要有真凭实据,虽说广云昌出自云州军,人人杀技非凡,但也不能就此说是他们杀了人。”

        话未说完,陈令功又似忆起什么,故作不确定地继续道:“噢,对了,广云昌的大东家是徐清砚吧?”

        陈令功的话并非是随口之言,而是有所指。

        他并不否认唐渊以证论罪,凭据拿人的做法,只是觉得唐渊过于护短了。

        陈令功知道广云昌与徐清砚的关系,也清楚唐渊与徐清砚已成翁婿,可在这么多条人命前,竟还如此护短,这就有些不应该了。

        唐渊听出了陈令功的话意。

        他并没有表现出难堪与不悦,依旧正色道:“一夜之间,靖远城出了这么多的命案,实属骇人听闻,行凶之人亦是罪大恶极,本府定会派人详查此案。”

        “唐某曾为御史,深知朝纲律法,绝不会将朝廷的法度视为儿戏,此案无论牵涉到谁,唐某都不会姑息。即便是皇亲国戚犯案,唐某也会将其告到朝廷,从严法办。”

        唐渊说得正气凛然,让人觉得他身上大有秦庭朗镜,铁面无私之风。

        陈令功听闻唐渊的一番话,略有尴尬地笑了笑,口中说道:“唐大人的刚直不阿,令功早有耳闻。”

        说着,他转头对王聪光道:“王掌柜,你放心,这案子由唐大人审理,定会给你个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王聪光见陈令功如此说,心中虽是不快,面上还是恭敬地回道:“小人怎敢不信,小人也只是为这些死去的人求个说法,以慰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小人先在这里替她们谢过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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