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国大仁王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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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日就启程,去往信国。信国大仁王宅心仁厚但过于中庸,此时未必会愿意出手相助。”
亥时,利王的书房中烛火通明。利王站定,目不斜视的望住前方,眼神却又有些空洞,好像魂魄已经飘往了不知何时的将来。
“我知道你与信国国相子虚大人素有深交,所以即使大仁王不答应,你也要想尽办法得到子虚大人的帮助。此事事关天下民生,万万不可高估自己。”
利王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便是说给眼前这位辰渊大人听的。近来榆荫的密探飞鸽传书回宫,称不知为何从入夏开始便没人能近修罗的身,好像一走到她身边就被一股气息挡住,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辰渊知道这是神兽的元神在修罗身上觉醒了,从前没人能近修罗的身是因为申世活着,两人灵气相辅相成,让修罗即使没有真正的神兽血脉也可以做到不轻易被伤,然而现在,则只是因为沉睡的元神被修罗唤醒,为了保护自己不再收到伤害,便下意识的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气来,屏蔽危险。
“陛下放心,微臣定将此事办妥。”辰渊抬手向利王行礼,他少有的如此神情严肃。
“辰渊大人,你不是微臣,”利王轻叹口气,平稳的说道,“余国千年根基,不知是否会在此了结。”
“陛下何出此言?”辰渊眉头一皱。
“不知为何,我最近总觉得走到了尽头,不知是我,是余国,还是”利王微微抬头,注视着辰渊的眼睛,“辰渊大人。”
辰渊没有回答,行礼的姿势也没有变过,他等着利王把话说下去。
“本王历经沙场,始终明白一个道理,世事无常。这次榆荫异动,修罗女的盘算,不仅仅是一个余国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天地万物,百转千回,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女子是否也突然会有了同辰渊大人一般的,撼天动地的能力?毕竟,一个人若是执念太深,她能得到的力量,也就越不可估量。”
“陛下,臣倒觉得,修罗女单凭自己的执念便要扭转天地,那着实是太高估了自己。”
“辰渊大人,你虽贵为真龙,守护一方国土,能撼天动地,也请听老夫一句劝。”利王的眼神突然含了点温情。
“辰渊不敢。”辰渊赶忙抬手行礼,将头低下。
“辰渊大人为守护万民,放下七情六欲,为的是放下弱点,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并非是没有弱点的人,而是为了心中所念而走上绝境的人。本王是凡人之躯,相比之下,对欲字的理解也许要比辰渊大人还深刻一些,辰渊大人就算是活了千百年,也未必真的见识过,这个字真正的厉害。”
辰渊抬起头看着利王的眼睛,他从利王眼中读到了鲜血淋漓和万般悔恨。
“臣不知利王大人为何会后悔?”
“大概是我老了吧。”利王嘴角一扯,转身背对辰渊,“夜深了,辰渊大人先回去歇息吧,这件事就拜托辰渊大人了。”
“臣告退。”辰渊行礼,大步走出书房。
利王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老了些,多了些犹疑多了些软弱,但是没办法,岁月催人老,纵是利王也躲不过。他走到桌前,坐下提笔,在一张小纸上写下“老龙离巢”四个字,便将这个小纸卷了一卷,将椅子挪了挪,就在刚刚被椅子脚压住的地方凸起一个小小的竹管,利王将纸条丢了进去,再将椅子恢复原位。
“辰渊大人,就当本王是要救这天下人一次吧”利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道。
翌日一早辰渊便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信国路途遥远,骑快马也要三天两夜。其实辰渊若是趁夜深人静之时现出原身,一条青体巨龙,随便一飞转眼便能到了信国,他之前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这次他不想,此事事关重大,辰渊必需要看尽所有细节才行。
“辰渊大人你要出远门吗?”
鹤望的声音在辰渊身后响起。今日辰渊穿着一身黑色修身便衣,衣摆上绣着竹叶,透出一股精明干练,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鹤望看着这身打扮的辰渊,不觉有些失神。
辰渊回头看到鹤望,走上前,替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有要事出去几天,你在这太渊殿中,尽量不要出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鹤望心想这是要将我在这太渊殿里关多久?
“十几日吧。”辰渊随意的答着。
“十几日?!”鹤望突然提高了音调,吓了辰渊一跳,她赶紧咳了两声,缓缓神,“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事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此去只是打探一下,所以路上可能耽搁些,”辰渊又露出平时温柔的笑来,“顺便拜访一下信国的子虚大人。”
“哦,那大人,小心。”
辰渊看着鹤望,想了想,又开口道:“我不在这几日,你别闯祸。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就赶紧同牡丹讲,知道了吗?”
“知道了。”鹤望看着辰渊认真的样子,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要是二皇子和陛下来找你,你就说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这”鹤望面露难色,让二皇子和利王吃闭门羹这种事,她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放心吧,我同牡丹已经交代过了,你只要乖乖听她的话就行。”
辰渊说着把手抬起来替鹤望理了理头发,又将各种叮嘱在脑中过了一遍,该吩咐的都已吩咐下去了,自己也该走了。
“头发每次都这样乱,”辰渊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他梳理完鹤望额前的碎发,将手放下来,本想在说些什么,却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我走了”,替鹤望整理头发的右手使劲的攥了攥。
鹤望看着辰渊飞身上马,接着头也不回的就疾驰而去了。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唠唠的,又有些担心。这九年间余国国泰民安,各国间也从未有战事发生,鹤望也就从未见到过辰渊认真的模样。自从两人有了交集,辰渊便时不时的同她逗趣,或者带她出宫游玩,要不就给她讲讲野史画本,仔细想来,还真的从未同她说过什么正经话。辰渊这一去,说是要十几日,但鹤望觉得,辰渊大概要很久才能回来。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点难过,也不知是为什么,以前和辰渊未有交集也各自安好,而如今只不过和他相处了几个月,就突然觉得没有了辰渊的太渊殿,好像少了些什么。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牡丹看鹤那个还站在门口,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没什么,”鹤望小声的回答,“牡丹姐姐,辰渊大人是去处理什么大事了吗?”
“嗯。”牡丹肯定的回答道。
“那是什么事?”
“你若真的想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你问他,他一定会告诉你的。”牡丹笑着回答。
“怎么会,都说女人不议政,他怎么会告诉我。”鹤望嘟着嘴说到。
“因为你在他心里可能和其他女人,有点不同吧。”
鹤望被牡丹这句打趣的话弄得满脸通红,牡丹看在眼中,大概明白了这姑娘的心思。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想鹤望现在应该还没意识到辰渊对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国相大人而已了。
辰渊到达信国时,已经比他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天。余国前往信国的路上途径惠国,惠国曾经的国相大人未信升天之时,辰渊将他的元神封在了惠国祭祀之地的一片草原中,时隔多年,这里草长莺飞,除非有感知神兽元神的能力,否则没有人会发现未信的元神究竟在何处。然而不出辰渊所料,封印未信元神的这块土地,俨然有了被人追踪的痕迹,辰渊检查了一下,还好未信的元神完好无损,便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封印重新规整,下了新的法术,这样无论何时,只要有人接近元神,辰渊便能立即感知的到。
于是,当辰渊到达信国时,已经是第九天了。
“你怎么才来?”巳未锦看到辰渊终于出现在子虚的国相府,便赶紧迎上前去。
“我去了趟惠国,看了眼未信的元神,”辰渊边说着边同巳未锦一起大步走进国相府,“看来修罗果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你是说她已经找到了未信的元神?”巳未锦有些惊讶于这个女人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够高的。
“没错,”辰渊坐下,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已经将元神重新封印,但是这一路过来,我总觉得不妥,看来还是把元神毁掉才是最保险的。”
巳未锦突然陷入了沉思,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但他还是下不去手。若是元神毁掉,那么这些神兽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点念想也将烟消云散,巳未锦还是做不到辰渊这般冷漠果断。
“辰渊大人。”
就在巳未锦愣神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一声音响起,循声过去,只见一男子身着金纹暗花的白衣,发髻高束,这便是信国的子虚大人了。
“子虚大人,”辰渊看见子虚,便马上起身还礼,“这几日怕是要叨扰大人了。”
“哎,辰渊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哪有什么叨扰之说,快坐快坐。”
子虚说着伸出手来示意辰渊坐下,并吩咐下人赶紧泡上好的茶来。
“听说辰渊大人府上的孽姑娘,已经行了笄礼,该论婚嫁了?”子虚有一大特点,就是爱八卦。而他的神术倒也着实能够满足于他的爱好。子虚可以回到过去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凭着这个,他愣是将这皇城内外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遍。
辰渊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抬眼看向了一旁的依旧锦衣华服的巳未锦,抿了抿嘴,一副恨不得把他从头到尾扒个干净的表情。
“辰渊大人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们现在谈得是正经事。”巳未锦打着哈哈,自动忽略辰渊。
子虚看到辰渊的表情便突然把笑容一收,他从未见过如此的辰渊,身上沾染着红尘烟火气,然而子虚对这样的辰渊并没有八卦的兴趣,他也不想去探他的八卦。子虚外表看上去倒是真的不辜负白玉鼠的称号,但骨子里却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按巳未锦的话来说,子虚的骨气要比他的面皮高出百倍来。
“子虚大人见笑了,”辰渊冲着子虚微微一笑,他心中知晓巳未锦对鹤望动手那是迟早的事了,此时可不想他再多出个同盟来,“辰渊今日来也是为了求子虚大人一件事,子虚大人请务必答应。”
“你说吧,”子虚无奈的一甩手,比起求来,要挟这个词到还更合适些。
“鹤望身上有申世的一缕元神,但这元神气息平稳安静,守护着鹤望的身体和心灵,完全为她所用,也正是因这缕元神,我才无法对她施读心术,于是我怀疑这缕元神早在鹤望出生之时便跟着她了,所以特此来求子虚大人帮个忙,若是能”
“帮不了。”子虚还没等辰渊说完就打断了他,“我子虚身为信国国相,只听命于大仁王,此等大事,我看大人还是同大仁王商议吧。”
辰渊笑笑,没有直接回答,他明白子虚现在一心只想把眼前能看到的事赶紧解决掉,并不想做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子虚大人,”辰渊耐着性子继续劝到,“子虚大人可知修罗女的前世今生?”
“知道。”
“那子虚大人可知这修罗女为何最近突然长了厉害,外人不可近身了?”
“不知道。”
“子虚大人就不想知道究竟吗?”
“若想知道此事的究竟,必定是要去榆荫走一回,”子虚看着辰渊严肃的回道,“只是不明白这和你那孽缘有什么关系?”
辰渊听到“孽缘”二字,把目光向着巳未锦一瞟,却看到巳未锦早就把头别了过去,当他不存在。
“子虚大人这话说的,我辰渊哪是感情用事的人?我求你回去看一眼申世的元神,也是为了摸清修罗女究竟是个什么路数。申世临死前将鹤望托付给我,必定是她身上有什么让修罗不肯放手的秘密,才将她放于我的身边,保她平安。子虚大人可明了,真龙只保天下平安,若是护住了鹤望就等同于护住了天下人,子虚大人,难道没有兴趣深挖一下个中缘由吗?”
辰渊双眼一眯,看见子虚有些动摇,便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还是在子虚身上起了作用。
昨日五位老友,今日只剩三人了,巳未锦听着辰渊同子虚的对话,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当日他们在这里下棋论剑的日子,那也不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大概也就百来年吧,如今,都没有了。
鹤望手里拿着从宫外买回来的桂花糕,哼着小曲儿跨进了太渊殿的门,但还没等她把前脚放稳,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在此时见到的人,也是辰渊口中让她最近一定要离远一点的人,余国二皇子。
“二、二殿下”鹤望看着二皇子身旁的牡丹,结结巴巴的说着,眼神里放出求助的信号。
“听牡丹说,鹤望姑娘身体欠佳,本王颇为担忧,如今看来,鹤望姑娘是好的差不多了。”二皇子歪着头打趣道。
鹤望尴尬的笑了笑,顺便把后脚也收了进来。虽然这皇宫内外除了大殿是真的不能由着她胡来,其它的地方到还没有她不能靠边的,但是和二皇子如此近距离的碰面,鹤望还是第一次。这宫中,她最怕的不是辰渊,不是王上,却是二皇子。这位二殿下平日里不苟言笑,对下人又极为苛刻,并且从不给人留脸面,鹤望见到如此性情的人,当真是躲都来不及。
“鹤望姑娘不必刻意躲我,我今日来只不过是给姑娘送些糕点,这是榆荫前两日送来的,想着带给姑娘,姑娘可能会心生欢喜。”二皇子笑里藏刀。
听到榆荫二字,鹤望的心倏地停了一拍,紧接着就心如鹿撞。
“看到鹤望姑娘没什么大碍,本王就放心了。本王先告辞了。”
直到二皇子出了大门,鹤望也没敢挪地方,她不明白二皇子今日来试探她究竟是为何目的?难道是榆荫出了什么大事?辰渊大人说是出去十几日就回来,然而现在已经过去十几日了,却也没见他来个消息,莫非真的是榆荫出了什么事?还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你要在这里站多久?”牡丹看着愣神的鹤望,大概能猜得出她在想些什么。辰渊说得对,鹤望这个年纪,又如此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心里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果真是用不着读心都看得出。
“没、没有,”鹤望被牡丹吓的回过神来,“就是这二皇子,也太吓人了。”
“鹤望,你可知道辰渊大人与你坦诚相待,凡是你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你。所以若是你心中有何想法,也应当告诉他才是,知道了吗?”牡丹眉头一皱,认真的冲着鹤望说道。
“知、知道了,”鹤望看着牡丹这副紧张的面容,心里更觉没底。与牡丹告辞后就赶紧跑回房内更衣梳妆去了。
牡丹看着鹤望那紧张的样子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来,突然觉得若是他真的能和辰渊配成一对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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