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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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啪嗒啪嗒地跑过走廊,在街门前来了个急停。他枕套上的那些流苏凭惯性甩出去,仍然像一大把胡子。跟在他后面跑过来的小男孩儿没想到他会这样急刹车;他为了不撞上梅林,急忙站定脚步之后又往前一蹬,一屁股磕在地上。
“哎呀,”梅林急忙转过身,那胡子似的流苏就也跟着飞了一圈,“您这是怎么——”
“对不起,梅林!”那金发的小男孩儿立刻难过地说,好像自己一点儿也不疼似的。梅林赶紧扶他起来,又跑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道缝,外面那个身材精瘦、长相即使上了妆还是有点儿硬的女青年就笑嘻嘻地探了头进来。她苍白的皮肤上生着不少雀斑,穿了靛色的呢绒长大衣和黑色的过膝皮靴,乱蓬蓬的头发已经用魔药又一次洗回了原先的颜色——大体上浅得发白,但掺杂着棕色的条纹。
“阿斯塔小姐!”梅林快活地喊道,声音仍然像牛蛙一样响亮,“很高兴见到你!”
那门再打开一些,就露出她身后那个体格浑厚一些的男青年来。他的身材在贵族里算是结实,可是脸长得很秀气;他有温暖的浅棕色皮肤、栗棕色头发和沉静的深棕色眼睛,穿着很规整的巫师袍。尽管长相其实相当漂亮,他仍然显得很低调,简直像是哑光的。
“你也是,伊诺克少爷!”梅林说,“圣诞快乐!”阿斯塔蹲下来高兴地拥抱梅林、把圣诞礼物塞进小精灵怀里的时候,他也很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圣诞快乐,阿斯塔小姨!”那小男孩儿也高兴地打招呼,“你也来了呀,伊诺克——”
这个名字后面没跟着别的词。但是,显然,雷厄贝尔远远地看着他那正在门口换鞋的小女儿左手中指上的那个亮闪闪的小玩意儿想,要不了多久就该叫伊诺克姨父了。
他的小女儿看见自己的外甥来迎接她,就摸出一根拐棍糖塞进他手里。小男孩儿立刻扬起他那淡黄色的漂亮小脑袋,高高兴兴地喊“谢谢阿斯塔小姨”。
“别谢我,伊诺克给你带的。”她愉快地回答,“他不好意思自己给你。”
她外甥于是又快乐地说:“谢谢你,伊诺克!”
雷厄贝尔注意到那拐棍糖的条纹是灰绿色的,大概是什么奇怪的草药口味——埃洛伊斯净搞这种东西。埃洛伊斯在早些时候就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客厅跟塞勒涅聊着天。在很多人眼里她俩都不太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居然相处得挺和谐。
雷厄贝尔跟他女儿说过埃洛伊斯谁都不太喜欢,但事实也许不是那样:虽然没特意问过,雷厄贝尔仍然愿意相信他们算是老朋友——他一向认为她还算喜欢自己。不,不是“那种”喜欢,完全不是,尽管他的父母活着的时候一直认为他们在将来会成为彼此的良配。
如果说入学前雷厄贝尔还对他和埃洛伊斯被他们的父母们规定好的未来没什么感觉,那么在入学之后他就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那样了——如果不是像沙菲克小姐那样让我真的喜欢的姑娘,入学之后雷厄贝尔很快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任性但清晰的意识,那我不要娶她。
雷厄贝尔第一次见到塞勒涅的时候,二年级的格兰芬多学姐不仅是给迷路的斯莱特林新生指了教室的方向,简直也是指了人生的方向。那时候他没有同伴、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为自己上课将要迟到惊慌失措,可是不敢开口向任何一个看起来比他懂这个环境懂得多的陌生人问路。然后,像个谁也不知道他曾经看过的麻瓜故事里写过的天使似的,塞勒涅·沙菲克发现了他。她对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温柔,只让他一个人听见。
她可真美!可是那时候他太惊讶,没能记住清楚她的长相。他在第一次碰见她的地方等她再一次路过,这才知道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像猫一样圆而上挑,是清澈的浅棕色。她的头发发质并不好,可是总是打理得挺讲究,所以在他眼里就跟带雀斑的苍白皮肤一样遮掩不住她的美。
他不敢跟她说话,可是他知道她不仅是跟埃洛伊斯不一样,还是跟任何人都不一样。雷厄贝尔常听人说格兰芬多们浮躁粗糙,可她那样文静娴雅,即使在一向自诩沉稳尊贵的斯莱特林也少有。她像她的名字一样让人想起月光——胸前绣着格兰芬多院徽的塞勒涅·沙菲克好像是冷的,可是她冷得清透温柔,不像埃洛伊斯那样凛冽。
雷厄贝尔给埃洛伊斯写信道歉,用十一岁的稚嫩语言努力委婉地说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她”。可是没有回信,因为他的去信被她的父母缴掉了。等到放了假他亲自去告诉她,她就说:“你并不需要向我道歉,这是很公平的。”
纳西莎来到霍格沃茨,就天天陪在卢修斯边上;埃洛伊斯和她一起入学,从来不来找雷厄贝尔。雷厄贝尔也不找她;非但如此,他还花了很多时间躲在图书馆的书架后面看那个只跟她说过一句话的格兰芬多学姐。她总是看些他不懂的书,他也不拿去问他的同伴——因为他知道斯莱特林们一向很嫌弃那些东西,他一点儿也不想听他们嘲笑她。后来雷厄贝尔有了几个同学可以同走,再在走廊里碰上她的时候就躲在他们身后悄悄地看。他知道了她写字用的是左手,还发现她有时会用带点儿斜的目光看人。她个子不高、总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不容小觑:有一次他听见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们说些很讨人厌的话,她捍卫她学院的言辞是很尖利的。在别人看来总是独自一个人的塞勒涅·沙菲克像是和她的学院没什么关系,但雷厄贝尔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有一次惊讶地发现一向以为自己很懦弱的他竟然会有替她出头的冲动,尽管她从来都并不需要。
卢修斯当上了二年级的首席,雷厄贝尔坦诚地告诉父母自己“根本没有参加选拔”,因为“反正也打不过马尔福”。后来他父母的病一天天坏下去,也许有那封信的作用,也许没有。
雷厄贝尔和他的父母关系并不融洽。他们去世的时候,他简直是得到了莫大的解脱。自那以后,他再没碰过那些讨厌的剑;舞倒是自己多学了好几种,可惜埃洛伊斯后来也没兴趣陪他练了。弗利夫妇见真正有兴趣跟他们联姻的人双双归了西、没法再逼着雷厄贝尔表现得像个正统的贵族少爷那样靠谱,就如他所愿撕掉了那纸婚约;埃洛伊斯什么表示也没有,好像嫁给谁也无所谓。
自雷厄贝尔的监护人从那两个沃尔布加·布莱克的至交好友换成了和他一样饱受其苦而且因此跟他尤其感情深厚的家养小精灵开始,这个可恶的不肖之子的日子就一天天灿烂起来。至于给小精灵取个新名字是到底为了他很喜欢的那些流苏还是为了得意洋洋地自称“梅林养大的孩子”,雷厄贝尔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像这样把一个类似神祉的角色的名字安给家养小精灵,在后来的很多很多年里都让他觉得很好玩儿。
几年后雷厄贝尔仍然没当上首席,却进了魁地奇队。他成了万众瞩目的找球手,泛泛的朋友就泛泛地多起来;梅林告诉他要多笑一笑,他照办了,而且养成了习惯。有时会有些不同学院的女孩儿在霍格莫德周末之前笑嘻嘻地对他说“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他就也爽朗地大笑着回一句“你的笑容也很美”——不过从来没有下一步的发展。如果不是像沙菲克小姐那样让我真的喜欢的姑娘,他仍然那么任性地想,那我不要跟她谈恋爱。
除了埃洛伊斯,斯莱特林的女同学们都对他热情了不少,包括先前很看不起他的那些在内——甚至一向对除了卢修斯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以外的所有人都表现得眼高于顶的纳西莎也会偶尔礼貌地冲他笑一笑了。
雷厄贝尔很清楚卢修斯只是表面上不讨厌自己,但他并不生气:就像埃洛伊斯说过的那样,“这是很公平的”。要不是他也不喜欢卢修斯,当然不会故意装作不知道自己转送给他的巧克力里让送它的女同学搁了迷情剂。
雷厄贝尔变得很忙,也就不能再天天跑去图书馆;再在走廊上碰见格兰芬多的沙菲克,也不方便像以前一样躲到朋友们身后。他只好手忙脚乱地在发现她迎面走过来的第一时间把敞着的衬衫领子拢起来、把松松垮垮的领带扯紧,乱翘着的头发也捋捋平整。她从他面前走过去,他就假装没有看见;等到她走过去了,他就回头看一眼她的背影,看她那头发质不太好的杂色披肩发。除了他最近的朋友们——球队的队友们,没人知道他的心思。他不许他们开她的玩笑,这群兄弟们也就真的很给他面子;除了他好像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儿喜欢过她,他想这大概算是自己的幸运。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不管怎么说,人家的领带是金红色的呀。
卢修斯当上级长那年坐火车去学校的时候,整个贵族车厢只有雷厄贝尔没祝贺他,还说“你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被认可的斯莱特林首席’,萨拉查·斯莱特林都认可了你,邓布利多发你个新徽章又算个什么”。后来卢修斯说去世的格林格拉斯先生年轻的时候尽管很有天赋也没进球队,雷厄贝尔不仅没顺着他的意思说“是的,因为他觉得这运动不够‘贵族’”,还说他想毕业以后去当魁地奇运动员。这脆弱而虚假的“友谊”居然能持续多年,雷厄贝尔除了他家族的名声和财力想不出别的解释。埃洛伊斯的父母当年执意要攀这门亲戚,不也就是看上他家有钱么?
等到终于鼓起勇气去跟沙菲克搭话,雷厄贝尔已经六年级了——而且是因为害怕她毕业以后自己就再也找不着她。球队的朋友们又提起她看上去像从来没被哪个别的男孩儿喜欢过,因此也许也会对他友好一些,可是这些话没有一句能安抚他的紧张。
沙菲克杂色的头发毛毛糙糙的,可是总是梳得很整齐,所以雷厄贝尔也对着镜子认真地抹平了每一撮乱翘的淡黄色头发。他的领口总是留两颗扣子不扣,在那天也扣到头了;他银绿相间的领带几乎从来没正过,在那天也系得规规矩矩的放进毛衣里。把衬衫角老老实实地掖进裤子、找没人的地方把要说的话练好几遍,这些就更不必说。
可是,到图书馆门口把她拦住的时候,他光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她没用那种尖锐的目光刺他,反倒好奇得很温和:她仰着那张生着雀斑的脸、睁着那双有点儿斜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等这个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小伙子把他的话说出来。
雷厄贝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你愿意不愿意这周末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沙菲克小姐?”
他想自己发挥得并不好,明明以前应付那些姑娘们的时候他总是妙语连珠的。可是她笑了,笑得那么甜,像把他整个人都浸在清透的月光里。她用他听过的最温柔也最令人愉快的声音说:“叫我塞勒涅。”
然后,塞勒涅把她抱着的几本很厚的、几乎没有人会借的书都换到右手上去,用空出来的左手揉了揉他那头好不容易才压整齐的头发。
后来卢修斯问他是不是真的和一个格兰芬多一起去了霍格莫德,他光自顾自地幸福地傻笑。卢修斯又提醒他斯莱特林也有不少贵族女孩儿对他有好感,他也不回答。
且不提那盒被卢修斯识破了的迷情剂巧克力,作为“被首席徽章认可的首席”,这位银白色头发的贵族典范对有些斯莱特林女同学尖叫着给他喊加油的事也已经相当不满。等到魁地奇决赛那天——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塞勒涅在他抓住飞贼、飞到她面前的时候揽过他的肩膀大大方方地吻他,格兰芬多们的反应自不必说,卢修斯甚至还更气不打一出来。那时候雷厄贝尔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和纳西莎大鸣大放地在我面前晃了那么多年,我说过你什么?
当然,后来他——他们俩都为这样的任性付出代价了。尽管雷厄贝尔和塞勒涅懂得享受他们的生活,但也并不怕死:在他们看来,战争时期人人一样朝不保夕,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反正该死的时候都一样要死。格林格拉斯夫妇走得早,沙菲克夫妇几乎跟塞勒涅断了联系;雷厄贝尔没去当魁地奇运动员,家族产业也是雇别人给他们打理。他俩活得无依无靠也无声无息,随时可以死掉。要是有一天必须要死了,他们只是想死在一块儿,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雷厄贝尔讨厌和卢修斯他们一道,塞勒涅对履行所谓的贵族职责没有兴趣。有钱的时候他们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优雅安逸,因为打小就受着奢侈的熏陶;但是为了能不去当食死徒,他们又很舍得掏钱。贵族为虎作伥,平民人人自危,他们就冷眼旁观。
他俩觉悟不高,不懂什么国仇家恨也没什么助纣为虐的罪恶感,他们只是彼此的雷和塞尔。这对小夫妇本来就要踏踏实实地当他们的没落贵族了,可是他们有了达芙妮。
事实上,格林格拉斯家的两个女儿里,达芙妮才是那个意外;真正被他们有意地带来这个世界的其实是出生在战争结束后一年有余的婴儿潮里的阿斯托利亚。雷厄贝尔和塞勒涅本来觉得家族因为钱财而没落不是件坏事、只要心态过得去就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也不影响他们孩子的生活,反正亚瑟和莫莉·韦斯莱就是这样;可是达芙妮出生之后,已经和他们疏远了许多年的贵族圈老相识们纷纷上门贺喜,年轻的格林格拉斯夫妇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外人眼里仍旧是贵族。多年不联系并没有让雷厄贝尔忘记埃洛伊斯:按照他的理解,一个贵族女孩儿出生在没落的家族里,这几乎就是最坏的事了。他自信他们两口子永远不会像弗利夫妇那样明码标价地卖女儿,可是他们终究没法保护女儿们一辈子。即使她们沾不了格林格拉斯这个贵族姓氏的光,他俩也不能让它给她们带来危险。
雷厄贝尔的胡子是在达芙妮出生之后才蓄起来的,他不肯承认自己长着和父亲一样硬得绝情的脸。他知道自己不能像他的父母那样逼得孩子们喘不过气,可是忘了她们也想要他的陪伴;塞勒涅和他一样不懂得推己及人的局限性,居然同样以为姑娘们会喜欢自己小时候最想要的自由。让小女儿跟卢修斯的儿子混在一起是个大错误,可是它在那时候看上去真是个很好的方案,他们俩后来再愧疚也没法反悔了。
感情这玩意儿真是怪得很。雷厄贝尔的小女儿说自己“一定要嫁给王子”的时候,那种感觉他并不是不能理解。他在第一次见到塞勒涅的时候就是那样的——雷厄贝尔的小女儿很像他,可惜马尔福家的小混蛋一点儿也不像塞勒涅。
达芙妮从来没在家里提过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和珀西·韦斯莱很短暂地——而且是秘密地好过一阵儿,他们也就都默契地当作从来不知道。那毫无意义:达芙妮和珀西看对眼是从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讨厌埃德蒙开始的,从来也不觉得他们是什么真爱;更重要的是,他们双方都清楚珀西那个在哪儿都一样定调子拿主意的小妹妹不可能会赞成——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地假装情投意合了大概一学期,在珀西毕业之后也就没再多联系。
达芙妮结婚之后,小格林格拉斯夫妇成了全家最靠谱的人。达芙妮的妹妹小时候很希望格林格拉斯家族能像马尔福家族一样富可敌国,可是在他们真的有了些东山再起的意思之后,她又觉得富有是件很罪恶的事了。
雷厄贝尔就像塞勒涅理解她的大女儿一样理解他的小女儿。阿斯塔和他一样天然地有道德淡漠的毛病,可是如果她被那点儿叛逆和任性推到一条更崇高的路上去,那她的勇气和激情绝不会让真正讲道德的同路人失望的。阿斯塔提起自己想用家族姓氏为她的基金会命名的时候,雷厄贝尔真觉得自己除了支持实在是没什么别的态度可表。
几年前阿斯塔给他写信谈起自己不想再谈恋爱也不想结婚了,雷厄贝尔同样一点儿也没有意见。他甚至还因此对她更放心了——要是塞勒涅爱上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即使在他看来很愚蠢)的斯莱特林男首席或者看上去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和自己交往,他也很可能也是再谈几个各不相同的女朋友最后决定干脆一辈子潇潇洒洒地打光棍的。要是他的小女儿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还偏得找个没那么喜欢的别人一块儿过,在他看来那才是真正值得父母为她担心的事。
当然,现在事情不同了:第二个让阿斯塔喜欢得像雷厄贝尔喜欢塞勒涅一样的小伙子正和他母亲一起坐在他和他的小女儿对面,圣诞礼物已经交换了好几轮。尽管翁婿关系总是件麻烦事——典型如亚瑟和德拉科——但雷厄贝尔不讨厌他。诚然,那小伙子一向表现得很得体大方、他母亲在雷厄贝尔也是看来值得信任的老相识,但真正让他绕过了准岳父的猜忌和为难的是,那鬓角已经泛白的、奔六的男人足够相信他的小女儿不管是独自一人还是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都一样能活得很精彩。
达芙妮用左手举起她的火焰威士忌——她和她妈妈一样是左利手——作势要她的老同学陪她喝一杯。那认真的小伙子窘蹙地涨红了脸,达芙妮就放下杯子捂着嘴笑。埃洛伊斯也在抿着嘴笑他——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在笑。甚至达芙妮的儿子也笑了,他笑起来可真像他妈妈。
“不管怎么说,”雷厄贝尔很爽快地对他的准女婿说,“我还是很高兴以后有你帮我监督她别再为那个马尔福家的小混蛋伤心了。”
这当然是句只说给他们这两家人听的玩笑话。雷厄贝尔的小女儿和他一样,从来都没那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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