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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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曲院内咿咿呀呀的唱腔粉黛尽数被一壁雕窗隔了去,孟清禾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倏尔皱眉, 垂下羽睫,将素手从谢殊大掌中抽了回来,拢在袖中抱伏于身前。
“我今日乏了,烦请夫君移步书房歇息。”
谢殊立在月色下, 掌间一空, 敛去眸底笑意, 反手握住她藏于袖底的皓腕, 眉眼间浮起一层薄薄的愠色。
“瑜娘,你要抗拒我到何时, 我们是夫妻。”
戏目唱至折中, 两人便已中途离席, 早早回到了南苑。四周悬着的几盏八方妙屉棱角云灯, 已然被下人嵌入夜明珠,映照得櫊扇内间亮如白昼。
孟清禾俯身看进他那双清冷微澜的黑眸里,轻瞬了瞬目,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至亲至疏的夫妻么?
她伏近男人肩侧,如猫儿似的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 莫约过了半盏茶光景, 耳鬓厮磨间幽氛阵阵沁入鼻间。
“谢殊, 到此为止吧!”
月辉清皎, 楚腰婀娜, 孟清禾绕过耀目的灯盏, 将谢殊抵在玄窗雕栏内侧。
男人最先望见的是那轮高悬的明月, 丝绦垂系,无意间擦过他的指腹,照过二人旖旎的身影,投下一片冷寂的银白。
“你…你…说什么?”
谢殊微不可察的心间一恸,薄唇轻抬低问了一声。
孟清禾玉指轻点着他襕袍胸侧,略停了一停,额间半耷下的碎发拢住一双清丽的眸子,缓缓与之拉开一小段距离。
“谢殊,窕枝的事,你还欲瞒我多久呢!”
白细如脂的葱指挑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娇冉暧昧的气息喷薄而出,自红唇拂过男人面颊,滚热不已,纤细的腰肢微曲,打量着他微小的神情变化。
谢殊为那群因举家连坐而入了谍司的罪籍暗卫,逐一提至大理寺重申翻案的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颂他一声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自始至终都未曾逼迫于她,良禽择木而栖,瑜娘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你暂时给不了的。”
携过她不安分的手包裹在掌下,谢殊轻抚了抚孟清禾肩上柔白的兔毛斗篷,她一向畏寒的很,这段时日更是连暖炉都离不得手。
他清楚的晓得,这是数年之前孟清禾为了替自己除去荣王,而在皇城慎刑司受刑后留下的病根。
那时急于驱她离开皇城,倒是疏忽了她的身子是需得好生调养着的。
“明日我会安排宫中太医前来看诊,这个月来宁远侯府已是向邸中连下了三四回拜帖,你在府中若觉得烦闷枯燥,可遣南露随你同去。”
孟清禾丝毫不领情的越过他的身侧,目不斜视的行至一旁的圈椅上,拨弄着玉指上的豆蔻,漫不经心的抬眸,冷声道:“不敢劳烦谢大人操这份心,您久居庙堂、心怀天下,后宅琐事恐是入不得你眼的。”
话毕,她素手探入案上摆放的小木碗,从中取了一枚松子拨了壳,将松子仁放至另一侧的小银碟上。
这是孟清禾近来打发闲暇光景的活计,她不似寻常内宅妇人那般精通绣艺,只粗略拿得出手手一些香囊和简单的络子。
倏尔出神一阵,小银碟里已放满灿黄饱满的果仁,屋内霎时弥漫开了松果特有的焦香气。
谢殊立在博物架前,抽出一册书卷陪着她消磨了些许光景。
“瑜娘能入我眼足矣,你阿弟一事我自当竭力保全,如若他依旧执迷不肯交出遗诏,我亦有别的法子逼他就犯!”
男人行至她身前,冷白的长指捻过小银碟上一粒坚果放入口中,眸中潜着势在必得的淡笑。
“啪”一声轻响,孟清禾一壁抬手拍掉了他欲继续坐享其成的动作,一壁将小银碟护在身前不让他靠近。反手将木碗中未去壳的那堆松子推至男人跟前,下颌微抬,示意他自己动手。
“清砚,如此觊觎别人手中的果仁,恐会引人不快。”
孟清禾敛眸,端了那满满当当的小银碟径自往榻边走去,独留了个清窈的背影给他。
谢殊移开膝上繁冗的书册,大步上前将人拦腰抱起,屋内再度焚上了久违的苏合沉香,四下里炉香袅袅,隐隐晃起人内心最深沉的情愫。
孟清禾耳廓边软骨处被他啮咬的发酥发麻,挂臂退至腕侧与之交缠的金钏随之泠泠作响。
“瑜娘,我还是更喜欢你热情似火的模样。”
低沉沙哑的男声徐徐响起,谢殊不在压抑自己情感的时候,总会显得格外粗鲁些,而那分平日里耳濡目染的儒雅,亦会随之烟消云散。
窗沿起阖,牖扉槅栏的最后一丝空隙被掩去,轩窗外映出一对缱绻的璧人韵影。临水照花,倚栏便可窥得此间风情。
南露立于廊下,早早吩咐了婆子们前去柴房备下热水,这段时日她在孟清禾近前伺候,隔着一壁槅门,隐约得见见人前矜贵端方、芝兰玉树的谢大人,于在夫妻闺间私下孟浪轻浮的模样。
靡靡香音传入耳侧,她手下帕子近乎绞个稀烂。谢大人待孟清禾到底是不同的,南露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煎熬不是滋味。
孟清禾拥着锦被坐在榻上,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映着斑斑青紫。男人的襕袍大氅绞着丝绦玉带,自槅门外一直铺陈至榻边。
春凳的白瓷小碟上,盛了满满一碗乌黑浓稠的汤汁。孟清禾指尖轻触碗壁,尚有余温,遂毫不犹豫的端起一饮而尽。
“瑜娘,就不好奇这是什么药么?”
谢殊自她手上接过空了的瓷碗,这段时日孟清禾甚是乖觉,安分得令他萌生一股岁月静好的错觉。
男人缓缓挑起她肩侧的一缕鸦发,缠绕在指尖把玩,他一手抵靠在迎枕上,床栏处高悬的灯纱罗罩早已因着方才的旖旎晃动,卷着那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滚至不知名的一隅,只能隐约瞧见不远处一阵微弱的光晕。
孟清禾喉间苦涩上溢,秀眉频蹙,胃里波涛翻涌,实在熬不过那阵痉挛,俯卧在床榻边干呕了起来。
“你给我换碗,药腥味不那么重的避子汤罢。”
她语调虚软,腿心湿腻,细密的汗渍黏腻在裙带上,很是不舒服。勉强起身支肘半伏在榻缘催吐在了边角的小脏盂内。
“这不是避子汤,只是寻常滋补身子的汤药而已。”
谢殊重新将人扶回迎枕上躺好,大掌轻抚着后背给她顺了会儿气,脱口而出解释了一句,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寻常事后避子的汤药,已然被拢枝偷偷断了数月有余。
男人眸光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逡巡了片刻,心头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猜忌,莫非孟清禾子嗣有碍,罢了,他本就情感凉薄,即便有了亲骨肉亦是难免加以苛待,亲子离心,倒不如直接从旁支过继,倒也省去了大半繁琐。
孟清禾心口一滞,面颊涨红,平日里两人房事,她都有饮用拢枝调制的温和汤药,现下拢枝被幽禁,一时间夫妻同房倒成了棘手事。
“谢殊,我们如今这般对立境地,不应再有子嗣。”
她挑开话头,朝门外唤了一声南露,刚嘱咐完她准备好汤药,腰肢有开始酸软不已。苏合沉香有间接令人疲颓力竭的功效,这本是最初她用来对付谢殊的手段,未成想他竟懂得物尽其用。
四下香炉内的气味安神效果极佳,加之两人在先前的一场大汗淋漓中亦折损了不少精力,故而此刻孟清禾藕臂绕过他的脖颈,轻搭在另一侧他不常用的迎枕上,姿态随意,且对自己毫无防备。
谢殊替她掖好被角,拾起地上单薄的襕袍披在身上,行至槅门前推开一道小隙,低声唤了几个婆子将水抬进屋内。
南露立在一旁,目光自男人带有红痕的颈间飞速瞄过,愈发用力压低了头,不敢对上那一记清冷的眸色。
方才她立在隔窗外,将里头的暧昧沉吟听了个一清二楚,每每这时,她总觉着实在无法直视
自己那些藏起来的小心思。
那些按捺不住的妒忌上涌、翻腾、湮灭,谢殊提前嘱她在香炉内点上苏合沉香,他那般忙于朝事的人,亦会分神知晓孟清禾夜寐难眠。
平日里沛文一口一个少夫人,叫得她心悸难捱,就像今日孟清禾说的,谢殊看不上这些背地里默默无闻的付出,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看不上,是完全的看不到。
南露大口喘着粗气,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一路狂奔至柴房,推门藏身而入,立即蹲下身埋头垂泣起来。
滚烫的热泪流了好一阵,这才稍稍平复了阵儿心情。倏尔听见耳畔传来干草窸窣的挪步声,匆匆拎袖胡乱擦了擦面上的糊泪,迎面便对上一双灵动的大眼。
拢枝手脚被麻绳捆了严严实实的丢在此处,一日三餐皆由沛文送来,大抵是这厮今日忘了锁柴房的缘故,方才南露推门而入时,动静太大,以至她本能受惊的往柴草堆里躲了躲。
“你……你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的,女孩子家家的,脸哭花了,都不好看了。”
拢枝完全没有因偷窥而产生做贼心虚的羞愧感,她向来有恃无恐惯了,待看清楚南露那张梨花带雨的泪颜,也只是磕磕绊绊的别扭的安慰着。
南露没想到柴房关着拢枝,尚来不及细思这婢子是犯了怎样的过错在此受罚,只顾念着自己方才的失态而窘迫不已,她立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就要离去。
“嗳,等等,你不替我松绑的话,小心我明日去外头,大肆宣扬你方才哭唧唧的小话。”
拢枝半威胁的递出被死死捆住的双手,本是试探的话,没想到南露竟真的低眉,乖顺的替她解了开来。
重新获得自由后的拢枝,在南露半威胁加嗔怒的眸光中,飞速潜入了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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