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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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山解开信鸟脚上的细金丝,却不急着打开那个竹筒。
玄羽鸟振翅朝原路飞回去,他静静地望着天边那点黑色逐渐消失,身后衣着鲜艳的男子朗声笑了笑。
“嗒鲁虽然不像你们中原这般生活金贵,我们过得粗糙,但对于选择跟谁一起谋事,可不会粗糙。”
纪眠山听出来这话中的暗示,可他自认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对于这一项,我也不粗糙,质子还是与我不熟,否则断然不会这般讲话。”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带着笑,眸光如沉静潭水,映着眼下那点泪痣。
笑得极为好看,却毫无亲近之意。
这一声质子,让特尔木笑容凝结了几分,“我这次过来,路上听了许多关于京中达官贵人的传言,包括王爷你的。”
“是吗,不知都听了些什么趣闻呢?”纪眠山将竹筒收进袖中,重新落座。
“趣闻算不上,只是说王爷君子端方最是知书明理。”特耳木神色阴沉了起来,“看来,小道消息都是假的。”
连他一个外藩人都知道,大历朝皇帝忌惮纪老侯爷数年征战在军中积累下的威信,就算让纪眠山做了摄政王肯定会多加牵制,不会让他日子这么好过。
当日他们车队还未入皇城时,就被太后派来的人拦下,来人承诺只要在宫宴上行刺摄政王,便答应将药送往嗒鲁。
这是送命的勾当,并且三言两语很难令人信服。
特尔木没有答应,何况来人一袭黑袍把全身上下遮了个严实,声音听起来尚且年轻,但举止间可见其城府深重。
“你只能信这句话。”
对方说完之后取下帽兜,露出一张白得像羊脂的脸,两只眼睛如同月亮一般明净纯透,这张脸好看得像草原上莹白美丽的长冬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正在策划谋杀重臣的事情。
可他身边连侍卫仆从都没带几个,似乎对这件有极大的把握。
直到那日宫宴上看见这个漂亮的少年身穿龙袍从御道上缓步向前,特尔木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是皇帝要伤摄政王。
可后面以身做挡的姿态又是为何?
特尔木盯着笑意融融的纪眠山,道:“王爷,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展现我的态度,嗒鲁人向来知恩图报,王爷既然救我于水火,今后有需要的地方特尔木全力以赴。”
他身为质子入京,身份本就极为尴尬,为了自保只能如此。
纪眠山久久不接话,窗棂漏进一丝风,带来许多清凉。
他狭长眸子眼角微挑,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那双眼静静盯着你时,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像深潭照人,好像什么细微的动作表情都逃不开他的凝视。
特尔木算是明白了,大历朝位高权重的,约莫都喜欢这么盯人看,被瞧得久了,他一个彪壮汉子都觉得阴森。
纪眠山却突然笑了,饶有兴味地说:“王子是个明白人,说话却喜欢藏一半,若是真有心要帮我做些什么,这么遮遮掩掩的可不大够。”
特尔木怔了怔。
纪眠山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笑道:“你再坦白点。”
“王爷是觉得我诚意不够?”特尔木试探地问,神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谋事谋事,讲究的就是一个说。”纪眠山略带惋惜地站起身,不再看特尔木的面色,“王子应该是很想家,不然怎么可能出趟院门,要带那么多仆人。”
他说得平缓,配上他清润柔和的嗓音,像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节气开始慢慢变寒,皇城已然说不上温暖,特尔木的后背却渗出一层薄汗。
他是草原的雄鹰,也是嗒鲁未来的领主,就算因一时失势无奈入京做这憋屈质子,他也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温顺绵羊。
皇城十余处宫门他都安排了自己人,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天衣无缝,没想到……
特尔木看着窗前那袭青衫,文雅秀丽的颜色,气定神闲地谈论阴谋,总是挂着疏朗亲和的笑容。
两张面孔在他脑海中交汇在一起,两只狐狸。
他正琢磨着要如何说,纪眠山截住了特尔木所有未来得及开口的话。
“横竖是你自己的事,事关重大,王子还是之后细细想明白再谈吧,我向来不喜被人逼着做什么,自然也不会逼你。”
“若是你有心展示底牌,那本王定不会让你失望,只是有一点,本王要先说。”
特尔木舔了舔嘴皮,“什么?”
“皇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今日你同我说的这些话,我希望不会有第三双耳朵听见。”
这句话威胁之意昭昭,特尔木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到,如果皇帝听到了,纪眠山真的会连皇帝一起杀了。
空气骤然凝滞,气氛并不轻松。
好在纪眠山说到做到,之后只聊了些闲话,到管家来敲门,特尔木也就此告退。
但接下来纪眠山却是很难展颜,门房又多了几封。
一样的行文风格,全然瞧不通是要说什么。
“空气又香又甜,正是解气,可惜你们看不到。”
“我刚才老帅了!!形象一米八五,不对,气场直彪两米!我觉得好像也没啥,但第一次收小弟,一下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沟通。”
纪眠山捻着信纸冷冷吩咐下去,王府不养闲人,若是连偷偷送信的人都找不到,遑论护卫府院。
就从这一日开始,王府各处角落阴影里,守了不少暗卫。
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找到那只写乱七八糟东西的手,然后砍了他。
殊不知,那只手正在御书房里握笔疾书,写得那叫一个酣畅。
写过最后一个撇捺,裴晏又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满意地交给季平辉。
“来,这就是我以后需要你做的事情了。”
季平辉狐疑地接过去,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复杂了起来。
裴晏对自己的书法如何,一直心里有数,所以他自动忽略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
“稍后,我会同兴安说把你调到御前当值,你每天就跟着来德吧”裴晏看向那位勇猛踢人的小壮士,突然起了兴趣,“怎么取了这个名字?”
来德感念陛下挂怀,连忙说:“家里几辈子都穷,我爹觉得是祖上缺德后人遭殃,想要挽救一下才给我取了这名字。”
裴晏噗嗤笑出了声,他无奈问:“那,可有效果?”
来德憨憨笑了笑,“好像也没有。”
裴晏嘴角收到一个极为平缓的角度,用慈祥的眼神打量起面前两个少年。
原身这会二十岁出头,自己在现代的年纪也差不多,但多年来受到的教育理念,使他本能地心疼这两个身世坎坷的孩子。
来德似乎还好些,至少笑得发自真心。再看季平辉一张还没长开的脸上,都是阴郁,而且也不大爱说话。
裴晏看到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总是忍不住试图将这人同书里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比对。
他似乎总是活在无边黑暗里,唯有一次见过光明,就舍得全身追逐,偏偏这么单纯又固执的人,在深宫里做杀人放火的事。
裴晏很想问问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话又说回来,人家心中虽有沟壑难平,吹一道自以为是的清风也解决不了问题。
想到季平辉最后为了保护太后,惨死乱刀之下的下场,有句话还是一开始就得要说。
他对二人说:“在宫里当差,凡事都要谨慎些,不论什么事紧着要做,都。”
裴晏顿了顿,他想起在这样的社会,贸然开口说人人平等,只会带来反面效果。
“都要先经过朕同意,尤其是大事。”
来德对此乐呵呵应下了,倒是季平辉眼眼里似有火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说:“奴才知道了。”
兴安进来问晚膳要在何处用,过了一下午没有太后干涉,没有纪眠山荤话的日子,裴晏心情不错。
他随意指了处地方,问:“皇叔今日可有在府上?”
兴安布着菜,手脚麻利,陛下饮食起居的关键事情,向来只有他能经手。
他从容应答:“王爷府上有客人,老奴没能进去,倒是管家收下了茶叶,和……和陛下吩咐的东西。”
兴安收了声,直到把汤碗轻轻搁在裴晏面前,自己往后退开两小步,才接着说。
“老奴也不敢打扰,就回宫了。”
“收下就好。”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好像有个人热热闹闹吵来吵去,还挺好。
如果这个人不是想杀了自己的话。
裴晏盯着面前那碗汤,肉汤颜色清亮如琥珀,在薄透的碗中微微摇晃,上面只有三两点油光,色香味俱全。
虽清淡,也能勾人胃口,这是胃病之后太医院给出的药膳方子。
金乌缓缓坠进地平线,裴晏捏着勺晃动热汤,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睡之前,他有意把今天守夜的任务交给了季平辉,白日来德在,他还有些话没讲完。
裴晏换了件松散常服,立于烛前,平直地说:“你有法子出宫。”
这不是问话,因为他知道季平辉轻功了得,虽然没真正见识过,但此人既然能无声翻越那么十多米高的宫墙。
那确实很了得。
这话问得太猝不及防,季平辉眉头微微皱了皱。
裴晏没给他沉默纠结的机会,要亲眼瞧瞧究竟靠不靠谱,还要试试季平辉的心性如何,今夜是最佳的时机。
况且,那地方今晚必须去。
“你带我飞一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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