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名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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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月亮高悬,溶溶一片霜白笼罩着皇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在青石板路上回荡,街上有辆马车正往西市疾驰。
裴晏撑坐在软垫上,透过随风飘动的车帘看外面快速划过的夜景,仍没缓过神来。
他一遍遍回想自己是怎么翻过的宫墙,又是怎么安全落的地。
总结就是:流批。
好则好矣,就是下回得提醒一声,稍微缓一缓,太刺激了自己心脏受不了。
刚才殿中看似一时兴起的提议,虽是有心试探,其实他自己也挺紧张。
裴晏以为他至少要推脱两句,没想到这娃真就一声不吭。
他脚下如有神助,蹬地再加上以手攀墙,熟门熟路的连哪块砖适合抓握都清楚。
看来以前真没少干,以后总得问问他老翻墙出来做什么。
现下,车外街景逐渐有了光亮,还没听见声乐,就先闻到了脂粉浓香,
这是快到了。
看小说时,最能吸引裴晏的,除了那些权谋争斗,还有就是书里这个西市。
皇城街巷排列规划整齐,府院楼阁如同起棋子一般星布在楚河汉界之上,唯有西市尤为突出。
近年来外藩进贡,多元文化在皇城交汇,碰撞出一片炫彩纷呈的商贸市集。
这里有颜色大胆艳丽的彩墙,有音色悠扬勾人的胡琴,娇媚舞娘碧瞳金发,夜夜在此地旋着婀娜身躯,招摇无限欢乐。
这块区域同古色传统的皇城其他市坊不同,白日里是静的,每到夜幕降临才鲜活起来。
御书房内裴铭提及的意名居也是在这,据说是一座极为漂亮精致的楼阁,裴晏很想瞧瞧。
再者,当日登基时虽有心记下几个重要官员的长相,可那会气氛使然个个沉肃一派,甚至连头都没抬。
喝酒的时候人最容易说真心话,尤其一群臭味相同的人聚在一起。
裴晏心血来潮,又发了个贴。
【诸君,我又要去干大事了!开个无奖问答,给你们几个选择:1太后那党的书生。2丞相那派的武将。3一起。】
【你们猜猜今晚之后,谁的脸上表情会最震惊!】
裴晏这边意犹未尽还想接着叨叨两句,马车猝然震了一下,停止前行。
劫车?
他扶着车厢听外面的动静,这个念头只出来一瞬就被压下去,在这道上做坏事没什么好处。
那边热闹实际的歌声已经能听得很明显了,这么重要的地段,还有外商云集,是执金卫的重点巡防区域。
能在这个点去西市寻欢的人非富即贵,除非什么血海深仇能引人自杀式攻击。
静默中,忽闻铁器铮鸣,在舞乐声中冷冽突出。
这是季平辉拔刀了。
车帘关得严实,裴晏只能凝神听外面后续的声音,再做下一步打算。
却没想听见了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陛下真是得了个好宝贝。”
怎么是他……
裴晏陡然拉开门帘,见原本该呆在车夫位上的季平辉,早已纵身下车,手臂伸直,寒刃抵于在一段素洁脖颈上。
“请陛下安。”
裴铭绽出一笑,颇为无奈地耸耸肩,“微臣不过想来同你打个招呼。”
“你当真消息灵通,平辉,把刀收了。”
裴晏示意他进车厢来,热闹街市里,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太过显眼了些。
“我就知道陛下会来。”裴铭笑吟吟上来,却只侧身而坐,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兄弟二人身量都修长,这架临时租借来的马车就显得有低狭。
裴晏不再接话,只是静静瞧着他,车轱辘声重新转动,晃悠悠带着二人往前去。
宫里宫外,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
这次敢贸然出来,也是因为晚宴过后章芷柔手里折兵损将,且他先一步找到了季平辉。
若在卯时前回寝宫,断然不该有人发现。
这裴铭,好像皇城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掌控下,这已算很了不得的本事了。
偏他也只甘心做个闲散王爷,还乐意向宫里提供情报。
裴晏相信人性本善这句话,可他更相信无利不起早。
“今夜来的,可都是些重要人物,陛下想听什么,臣去替你套话。三两转酒下肚,包管那些老官一个个找不着北。”
裴铭弯着眼,姿态有恭敬却不见卑微,把臣子和兄长这两个身份,平衡得刚好。
多一分则谄媚,少一分则傲气。
“有心了。”
这人美则美矣,但城府深不可测且善于隐藏情绪,不是裴晏乐于结交的类型。
他倒是对外面的夜市颇有兴趣,胡人再燃着绚烂的烟花,街上人人带笑,各类炸糕送出甜甜油香。
他才想起,自己还从没去过酒吧,连喝啤酒都只有考上大学那会,高中室友一起坐天台聊人生,连哄带骗地劝他喝了一口。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酒,会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人还好吗。
那些笑脸和此刻街上行人相仿,能见到快乐洋溢在眼底,发自内心。
【我要去酒吧了,人生第一次。】
忽然一掌按过来,压住了帘外风光。
“陛下,你这张脸还是遮一遮,街上行人纷杂,被谁瞧去出了事,太后那我可担待不起。”
裴铭说着把那方暗蓝色的车帘固定住,昏暗车厢里一张侧脸瞧不大清。
“你也没解释追踪我的事情。”裴晏知道剧情改过之后,纪眠山的行为也会跟着脱节。
对于嗒鲁王子一事,他没法明目张胆招人进宫来详谈。
他就是觉得,至少自己首次朝会前,怎么着也得跟纪眠山见上一见。
这闹市确实人多不安全,可往往人多的地方,才能更好地隐藏行踪。
“微臣有心表忠诚。”裴铭坦坦荡荡地说:“要是不了解陛下每日行踪,要是哪天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快马加鞭赶去救驾不是。”
裴晏嗤笑一声,“你下次说这两个字时,可以不用这么愉悦。”
他也终于明白了点,为什么原身对于这个三哥,会保持沉默。
有的人就是没法聊,可他又能这么坦坦荡荡让你讨厌不起来。
裴铭不会动手害自己,这点裴晏还是有自信的。
如此有能力的人,若非逼到要命那步,绝不可能先手害人。
不论是宴请重官也好,密插眼线也罢,算起来都只是他自保的伎俩。
原身那般赶尽杀绝之辈,要在这种人身边活下来,只能想尽办法证明自己有用。
所以裴晏才有自信,他觉得自己和裴铭有共同点——怕死。
快要接近酒楼了,找了个地方停住马车,裴晏改为下车步行。
出来得急,他也没心思精挑细选要穿什么,只随手挑了件月白锦袍,配顶素色帏帽。
素净一身在这热闹长街上,有些格格不入。
季平辉则是一身黑跟在后面,他们俩这一黑一白,缓步行走——有黑白无常上街捡人那味了。
裴铭并肩上来,熟络得正如平凡兄弟出门遛弯,笑道:“前面那就是意名居了。”
这座著名的酒楼,用的是皇城楼阁式样,因其华丽富贵,在一众外藩塔楼中显得尤为突出。
绕楼人工挖了条水渠,宽度将好够驶一辆轻舟,水面上浮着各色璀璨花灯,船身荡过,尾摆水纹拨着点点灯火摇动。
周围喧嚣一派,意名居却如同有道瞧不见的屏障,隔开了所有嘈杂。
叠檐上立着银铸仙鹤,重台上缀着轻纱舞缎,飘飘渺渺立在水烟之中,说是酒楼,其实更像一座高雅茶馆。
裴晏悄悄掀开纱幔扫视一圈,看起来很大,也很贵。
这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便是架在水渠上的一道石拱桥,相比水光艳艳的花灯河,亦或这座富贵楼。
这桥,朴素得有些离谱,连扶手栏杆都没有。
注意到他的视线,裴铭不紧不慢地解惑:“首次来的贵客都比较吃惊,听说是因修建时大掌柜曾言‘不问来路,不问去向’,工匠一时摸不清楚,干脆就留下这么孤零零一座桥。”
“谁知掌柜见过喜欢得很,倒也是个妙人。”
裴晏注意到他在说最后二字时,有意压低着音色,唇边溢出几分欣赏。
奈何水波加花灯过于晃人,灼目碎光很快将裴铭面上的那丝情绪晃散,他再回过头来,眼底笑意浅薄,“走吧陛下。”
迈上石桥,身穿暗红色袍子的侍者从容步来,似乎同三王爷很熟,只对了个眼神就带着人往里走。
裴晏则盯着那侍者的衣服挪不开眼,他纱幔之下将将能见对方衣服尾摆。
锦缎,滚了银边。
他怎么不记得书中有个如此富贵的人物?再加上刚才见裴铭的神色,他更好奇了。
悄悄在后面发帖。
【酒吧里有瓜的味道。】
三人前脚进去,后脚侍者又从石桥上迎下两人。
特尔木有些纳闷,自己明明都出府的人,就因这摄政王看了封什么信,又把人拉回来。
好在这也不算什么坏处,同纪眠山一起出席他们大历朝的聚会,正是一个表明态度的机会。
不过,说好的给自己点时间考虑,指的就是从他书房到府门这几步吗?
纪眠山停住步子,若有所思地望了那边正在上楼梯的一抹月白,倏地回身曲指弹了特尔木身侧的弯刀。
“当啷”脆响,纪眠山满意道:“这是都有刀了。”
特尔木不解,纪眠山则好好地盯着他,“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特尔木:“……”
几次相处下来,他开始不习惯这人的笑容了,下意识就觉得接下来听不到什么好话。
纪眠山扬着精致的下颌,回头看向那边楼梯拐角。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特尔木顺着看过去,只有装修奢靡的酒楼内厅,来来往往的,不清楚这王爷盯着谁。
下意识问:“谁?”
纪眠山促狭地眨眨眼,“我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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