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一边是千手，一边是宇智波，两拨人隔着南贺川遥遥相望，如果两方的父亲也在这的话，那就真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毕竟是决裂过一次的，两边都亮明了身份，所以在场人员除了柱间，全都屏气凝神，小心地盯着对面。

        斑的视线略过了柱间还有他那两个弟弟，直接落在了阿圆身上，虽然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清减了不少，但精神饱满，看样子心情很不错，只是千手家的饭菜怕是没啥油水，不然也不会瘦了这么一大圈。

        而站在斑身后的泉奈也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小姑娘，这个哥哥时常提起的女孩，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虽然长得是挺可爱，可是听说连查克拉都没有，也不知道哪里入了哥哥的眼。

        因为上次分别得太过尴尬，双方不约而同地避开寒暄环节，直奔今天的主题。

        一行人除了可怜的阿圆都是忍者，所以阿圆拒绝回忆他们究竟是怎么来到目的地的，总之当一行人落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等阿圆扶着树干吐完。

        还是因为阿圆没有查克拉，于是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装成侍童，提着捧着卷轴跟在斑的身边。

        其实一开始得知这个“假装成带恶人强迫村民种杂交水稻”的办法时，阿圆时拒绝的，她觉得既然要干大事业，那信任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怎么能一开始就骗人呢。

        但是当她跟着变成壮汉的柱间他们走进这个小村子时，就明白为什么了。

        顶上盖着茅草，用泥土磊成的小屋没有一点采光性，从门口往屋内望去，就是黑黢黢一片，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从里面探出头来的村民，正半遮半掩地窥探着他们一行人。

        他们好瘦，就像中学课文里描写的包身工，芦柴棒似的手脚，黑黄的皮肤，但是这样瘦弱的身躯却有着像狼一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春耕时也正是农人们青黄不接的时候，熬过了一个食物匮乏的冬天，但新一年的粮食还是种子，这时候要忍住肚肠因饥饿而产生的绞痛，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把种子播下去，就能稍稍松口气。

        但在春耕的粮食收获之前，他们都得靠野菜树皮充饥，这是一段相对于冬天来说略好些的时光，毕竟气温渐渐升高，万物生长，若只求活着，那就有很多能用来果腹的东西。

        “饥荒的时候，这些普通人甚至会易子而食，”变作壮汉的斑假借从阿圆手里拿卷轴的动作，俯下身轻声对她说道，“所以一开始不能太过温和，得先展示出你的力量，才能叫他们乖乖听话。”

        按照剧本，是由计划提出者斑出面跟他们交涉，再有扉间从旁辅助补充，而其余的人就安静地扮演好随从角色就行。

        不知是不是因为斑与扉间一个是未来的忍界修罗，一个是未来的禁术大师，总之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带恶人，两人配合效果出奇的好，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北境用死鱼肥田，能使不毛之地长出庄稼，他不介意退而求其次，用死人试试，都快把对面那个瘦成骷髅的村长吓出s来了。

        但是柱间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本性淳厚，就算是任务所迫要击杀对手，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类型，加上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他们，可眼见挚友与弟弟把人家吓得就差当场去世了，于心不忍便想出言劝阻。

        可现在的情况若是打个比方，就是商业谈判进入到关键时刻，就要达成合作意向了，于是乎当阿圆察觉到柱间的不对劲后，当即一把拽住了柱间的衣袖。

        衣服被人拽住了，柱间下意识地朝力道的来源处望去，只见阿圆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乱动，柱间艰难地看了看已经吓得像筛糠一样的老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小伙伴们。

        最终他们与村长达成协议，由他们提供种子和农具，全村改种杂交水稻，最后的收成他们只取走三成，留给村民们七成。

        “既然已经约定，那我们立字据证明，”斑特别潇洒地指挥阿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简易版合同，“到时候你们要是反悔，或者期间故意破坏稻田，我就让你今年一粒米都别想见到！”

        说罢，阿圆也适时地在桌上架好了笔墨，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侍童的角色，顺便把现场的逼格直接拉满，然而尴尬的是对方迟迟不动，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糟糕！忘记了这可是异世界，如果对标地球十九世纪末的水准，像这种村民，百分之九十几都是文盲或者半文盲。

        还是扉间当机立断，面不改色地拉着村长的手，直接在合同书上按下一个手印，而被人强迫按下手印后，村子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其实是他们忽略在这个世界有税官的存在，阿圆觉得都革命了还交个屁税，人来了就别走了，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是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他们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自己晓得了却忘记告诉别人了。

        而换个角度也能明白了村长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这山村虽然穷，但只要城主不把税加到六成以上，熬一熬也能过。

        但突然来了这么一群腰佩长刀，武士模样的彪形大汉，强迫你种一些来历不明的稻种，你不同意他们还不肯，杀气腾腾地说要拿你肥地，最后被迫签了个不知写了什么的契约，还要再拿走三成的粮食，这加加减减一季的收成全没了，那可不就心如死灰了。

        因为这个村子比较小，柱间之前培育的稻种完全够用，于是他直接从卷轴里掏出大袋的种子交给村长，不过村长一见柱间竟然还是忍者，腿抖得更厉害了。

        交代完村长先将稻种用水浸泡着但别急着就撒地里了，因为明天会有人来教他们如何播种后，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这个村子，走在路上阿圆劝柱间不必感到难受，毕竟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之后有的是机会对这些村民们好的。

        “只是好奇怪，他怎么那么害怕啊？”阿圆困惑不已，虽然他们的扮相比较的嗯，威武雄壮，但是阿圆扪心自问，除了开始和结束时威胁了一下村长，其他环节都是有理有据地跟他谈，而且期间非常绅士，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哼！不过是些愚民，”斑不屑道，“要是不懂的话无所谓，那像羊群一样跟在后面，乖乖服从就行了！”

        “就是就是！”泉奈在一旁附和，“那些人一开始还想趁着人多攻击哥哥，没有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已经是看他们可怜，大发慈悲不跟他们计较了。”

        板间也少见地认同了宇智波兄弟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爱憎分明，所以虽然他没出声，脸上也没有不赞成的神色，而扉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一味地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但是柱间表达了跟阿圆一样的看法，“我觉得有点奇怪，感觉我们漏掉了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当即惹得泉奈不开心了，他能安安分分地配合千手家的人完成这件事，还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罢了，而这个叫柱间的家伙竟然说什么「他们」漏掉了某些东西没做，那不就是暗指哥哥吗？

        “喂！你是在质疑哥哥没做好吗！”泉奈气呼呼地质问柱间，“你别忘了，还有扉间那个死白毛在，你怎么不说是他没做好？”

        “我——”柱间委屈得不行，他都还没说什么呢，怎么斑的弟弟就噼里啪啦一大堆，说得他都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了。

        “不能打架不能打架！”阿圆赶紧冲上去把柱间拉开走远，斑的弟弟看着凶得很，她可不敢上手，“我们明天去的时候就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遗漏，柱间也是为了在意，怕有个闪失罢了！”

        “对了！是村民！”

        听阿圆那么一说，柱间反应过来，他们都只是自顾自地说，都没注意到村民的感受，难怪他们这么害怕了。

        柱间悻悻地说道：“一群看着就很凶的人，突然闯到你家，要你换另一种种子，站在村民的视角来看真的很可怕诶！”

        “有什么可怕的？”泉奈呛道，“按你的说法，你这种子有千般好，那他们怕什么？想必不过是因为你变得太丑了，才把他们吓到了吧！”

        “我们知道这是好东西，可他们不知道，”一直沉默的扉间开口了，“我们做了很多规划，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再好的东西，对于这些朝不保夕的村民来说，只要不是实实在在看到的，那就都是假的。”

        见弟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柱间惊叫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之前去其他村子也是，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用木遁催生出来后又说是幻术，好难办啊！”

        言语上落了下风，泉奈有些不高兴，但又没有发作的借口，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扉间讥讽道：“你这个死白毛哈！倒是很能说会道，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这叫什么？嘴遁吗？”

        扉间虽然是个理智派，却也不是什么没有火气的泥人，他迎着泉奈的眼刀回望过去，语气平淡地嘲讽道：“我只是和你不同，比较务实，问题既然存在就不会逃避，而且与你相比我已经看到了不同的景色，自然言必有中。”

        泉奈觉得他仿佛听到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

        “哎哎哎！冷静啊大兄弟！”

        阿圆顾不得那么多，赶忙冲上去抱住了泉奈的一条胳膊劝他别冲动，大家现在是合作关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宇智波泉奈在族内可是因可爱的长相和与长相不符的巨力闻名，对此扉间深有体会，他双手持刀才能勉强招架住泉奈单手一刀。

        可阿圆不知道啊！此刻阿圆只觉得她已经使上了全身的力气，但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泉奈的下盘比她游戏的顺风局还稳，她就像是成语蚍蜉撼树的具象化，完全成了泉奈的手部挂件。

        “泉奈！”

        好在他是个合格的兄控，斑一发话即便是不情愿，还是停了下来，不再打算冲上去跟扉间来一局真人快打掰头一下。

        巨力正太暂停攻击后，阿圆气喘吁吁地也松开了手，像是给猫猫顺毛一样，一边抚平泉奈衣袖上的褶皱，一边劝道：“咱们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到点了先吃饭吧！”

        “吃饭？都这样了你叫我有什么心情吃饭？”

        忍界可没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或是一饭泯恩仇的规矩，阿圆只不过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按干饭人的习惯劝了一句，没想到给了泉奈一个发作的借口，他看阿圆可可爱爱但是没有脑袋，嫩嫩的脸蛋一看就很好捏的样子，当即恶向胆边生，两只手掐着阿圆的脸蛋子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

        “呜呜啊泉奈——”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漫画里小新一样，被美伢提起来像拉拉面一样掐脸蛋，而面对巨力正太，阿圆则跟小新面对美伢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阿圆捂着自己两边肿起来的脸颊哭唧唧地接过不知道谁递来的水壶，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哭得更大声了。

        刚才喝水的时候牵动了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抱歉，”斑带着少见的忐忑神色走过来，蹲在阿圆面前替泉奈给她道歉，“泉奈他是家里排行最小的，被宠得过了头，有时候还是小孩子心性，你——”

        “他是最小的，我也是最小的呢！”阿圆愤怒的吼道，结果牵动了脸颊痛得在飙泪，“我又没跟他有什么仇，他干嘛、干嘛拧我的脸哇！”

        知道是弟弟有错在先，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我——”

        “还有你！”阿圆突然想起来她在南贺川发过的誓，当即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气的脸也不疼了，“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那个时候在河边，我发誓了除非你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被柱间拦在离阿圆五步远的泉奈一听这话，立马火气就冲上来了，“什么！你知道痴心妄想几个字怎么写的吗！”

        想起那时候在河边，他说的那些话，斑也觉得脸上火烧火燎似的，谁能想自己就那么倒霉，去故地重游都能给柱间逮到，后面自己没绷住又给柱间出谋划策，现在还带着弟弟一起来继续完成他们未竟的理想。

        当初放狠话的自己真的很靓仔，但是现在被人戳破的样子也真的很狼狈。

        不过，阿圆还是太天真了！在没摸清他底细的时候先让他摸清了性子。

        只见少年先是微微垂下了脑袋，随后抬起头看着阿圆，眼睛里带着无奈委屈又为难的复杂情感，像是一只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猫猫，轻轻问道：“真的要跪吗？”

        焯！

        宇智波斑你这么大个人了卖萌不觉得可耻吗！你的男德在哪里？底线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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