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

一片昏暗。红豆醒来时的第一感觉是这样的，但空气里却意外的散发着一股清香。

        红豆意外的发现她身上的疼痛都大幅度的有所减退。

        她平躺在大蛇丸的床上，颈后的咒印在轻微搏动，能感觉到大蛇丸就在她左边，不远处的地方。

        这是专属于大蛇丸一人的直觉，无关查克拉的感知，而且百分之百是准确的。

        红豆心里暗想是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知道紧闭着双眼假装没醒。

        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争先恐后的涌上她的脑海，紧张和激动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塞满，几乎爆炸。

        红豆想起中忍考试时与大蛇丸对峙时她的惨样，也就不想再去反抗什么。她意识到她是根本打不过大蛇丸的，就不必再去玩那鸡蛋碰石头的把戏，大蛇丸的脾性，红豆再明白不过，她不至于想死到一再去挑战大蛇丸的耐心。

        其实，最怕的还是大蛇丸又会作出什么亲昵的动作，流露出温柔的神情，然后残忍的告诉她，他又看上了哪个孩子。

        被他看上的孩子，究竟说是幸运呢还是可悲呢。

        虽然不打算进攻，但过分的戒备让她几乎忽视了那一阵渐近的脚步声，直到感觉到极近的熟悉的气息，她也硬撑着不去睁眼，可演技已经是这么的拙劣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你装睡的时候睫毛还是会抖呢。”

        红豆终于睁开眼睛，那双阔别已久的金眸正兴致勃勃的对着她，像是在捕食的蛇。即使让人感觉到危险，也舍不得去移开视线。就像是能吸取人灵魂一样的存在。

        当大蛇丸看到红豆眼里的一丝畏惧和忤逆后，才明白过来，还是满目顺从天真的红豆看起来更可爱呢。

        红豆看着大蛇丸却不言不语，双眼包覆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晶莹清亮。

        与此同时，兜正端着放了食物和水的餐盘打算走进来，正好撞上大蛇丸坐在床的一边低头附身靠近平躺着的红豆的场面，距离不过十厘米左右。兜看到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出房间去，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餐盘上的水摇摇晃晃险些洒下来。虽然没出什么大声响，大蛇丸也察觉了这细小的声响，起身后尖锐的目光直直射向不知所措的兜。

        红豆看到生人，下意识的迅速坐起。尽管她穿戴齐全，还是把被子拉到胸前两手抱臂，看向兜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带有鄙视的戒备。

        兜看着大蛇丸和红豆这两人齐刷刷的目光，先是感叹了一下同步性，再是感叹了一下默契值，又恍然发觉处境似乎不太对劲，又打算退出房间去。

        “兜。”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还未转身时就强迫他停下来。

        “……大蛇丸大人。”兜只好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回答。

        “以后进门要敲门。”

        “……是。”竟然就在这一天因为这样的事情立了这么个从未有过的规矩？兜心里小小的埋怨了一下，接着端着餐盘走进来，走到红豆躺着的床旁边的小床头柜上放下。

        这一路上兜都能感觉到红豆不友好的目光。兜在内心纠结着，最终还是在放下餐盘后在转过身前抬起头对红豆友好的一笑，结果红豆却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兜离开后，大蛇丸又走到红豆身边，红豆身上的气息有所收敛，尽管眼里再也没有那种无声的哀怨了，但无法感受到她的情绪。大蛇丸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大蛇丸。”红豆满脸戒备，毕竟这里是大蛇丸的地方，继续问道：“这是哪里？”

        “你喜欢的田之国呢。”大蛇丸嘴角上扬，仍然是兴致勃勃的模样。

        红豆诧异的抬起头，那眼里除了诧异还应该有惊喜。起码大蛇丸是这么认为的。

        惊讶的不止这，还有大蛇丸意外的温柔。

        唯一的解释就是，大蛇丸或许心情很好。

        这是唯一的解释。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就要得到宇智波的写轮眼了，自然心情好。

        尽管红豆全然不知，但提起田之国，她必然记得十三年前的那次造访。那些相处不久的人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红豆知道建立忍村是要通过大名同意的，也实在想知道那些人如今是什么样，便忍不住问道：“你见到今川君了吗。”

        大蛇丸几乎要嘲笑红豆的天真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傀儡。”

        红豆心一沉，抱着一线希望，接着问道：“那柴崎……”

        “也被我杀掉了。”大蛇丸扬着嘴角打断了她，眼里皆是杀意地舔了舔嘴唇。

        呵，红豆在心中自嘲了下。这果然还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大蛇丸，但红豆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他不同意我成立忍村。”大蛇丸冷笑了一下，接着道：“但为了达到目的。”

        他的话像是没说完，但他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你竟然……”红豆咬牙切齿地望着大蛇丸，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在田之国借宿的那些日子，眼里的水汽就几乎要结起冰来。

        大蛇丸还兴致勃勃的期待红豆的举动，然而身后飞来的手里剑打断了他的预想。

        躺在床上的那个红豆的替身，早已化为了烟雾。她的本体早已站在了门口。

        “你还是想杀我。”大蛇丸侧了侧身，躲过了手里剑回旋的锐刃，心中却在因为红豆的速度而震惊，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我为什么不想杀你。”红豆稳稳接住飞旋而回的手里剑，握在手心里。她直直的望着大蛇丸，仿佛在探求什么答案。

        大蛇丸一副无谓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跟红豆对战一百回合，红豆也没法在他的地盘翻起什么轩然大波。

        半晌的沉默过去，红豆望着他，表情竟平缓下来。尽管始终没有喜怒哀乐的分别，却明显是变得格外宽容，与他平等的无谓。还未等大蛇丸看清，红豆转过身拉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正好看见乖乖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兜，没料到他会杵在那儿，但也无视了。

        “大蛇丸大人。”兜试探似的问大蛇丸道。

        “让她走。”大蛇丸的回答果断而利落。

        兜依然不放心：“如果她暴露了据点的位置……”

        “她不会的。”大蛇丸的语气肯定而自信。

        “大蛇丸大人……要将她作为新的棋子么？”

        “……”大蛇丸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满面危险笑容接着道“也许她会帮我们把事情进行的更顺利呢……”

        尽管兜什么也不知道，但他看到大蛇丸和红豆对视的眼神，就知道红豆对大蛇丸来说，或许并不是个普通的人。

        兜扶了扶眼睛，会心的一笑，明白大蛇丸所做的，终究还是利用啊，心里却浮起无限的兔死狗烹的凉意。

        离开据点的红豆，张开了她刚刚握着那枚手里剑的手心。手里剑上缠绕着一丝黑发，那精准计算好的缠绕轨迹诠释着红豆的有所预谋。

        在望向第一丝阳光时，她不禁满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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