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

“从哪回来的。”卡卡西从屋顶上跳下来，缓缓的走到红豆身边，重复的问了一次。这种沉稳的气息反而让红豆紧张。

        红豆从没料到卡卡西竟然注意到了她出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等在这里。

        “有任务。”红豆几乎紧张的快要落汗，卡卡西的敏锐没有人能及。

        为了保守秘密，她也只有铤而走险。

        面对说谎的红豆，卡卡西心知肚明，刚想开口去反驳什么，终究是欲言又止了。红豆站在卡卡西面前垂着头，他一直觉得红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有什么事吗？任务？还是？”红豆问着，她有直觉，卡卡西是知道些什么的。

        卡卡西无奈的抓抓头，把那本小书放起来，然后伸出手说道：“钥匙。”

        “哎？”红豆起初只是疑惑，接着还是把钥匙拿出来给他了。

        卡卡西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走吧。”

        “去哪……”

        “回家。”说完，卡卡西向前走了起来，在这空无一人的路上，影子被拉的很长，他看起来很闲适，步伐都很随意。

        红豆愣了很久才慢慢跟上去的。在漆黑空旷的路上，她和卡卡西的身影格格不入。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与自己并肩行走的人，让她心生一丝异样的情绪。

        本身形单影只的她意外的发现，地上的影子成了两人。卡卡西是的确站在她身边的，是真实的存在。路灯橘光照射在卡卡西的脸上，似乎侧脸的线条都是金橘色的。

        尽管多年没什么交集，但卡卡西的确是自己幼年交往较多的伙伴之一，哪怕是此时此刻，他身上也有种冷淡又熟悉的感觉，难得能有些点燃红豆幼年时存在的封尘的热烈感。

        但还是挺微妙的，被等待的感觉，能有另一个人确定自己的存在感这种事情。父母不在了，朋友也失去了，不经意抬眼，眼前竟然是这个人。

        一路上红豆以为总会有些什么对话，或许卡卡西也是这么想，但意外的就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上忍公寓。原本不应有的沉默让本来就微妙的氛围更加微妙了。就这样一直走进上忍公寓里面，一步步的走上漆黑的楼梯间，来到红豆的家门口。

        红豆不知道卡卡西要去钥匙是要做什么，便疑惑的看向卡卡西。

        “闭上眼睛。”卡卡西微笑道。

        红豆半信半疑的闭上了眼睛，接着听到了钥匙插进锁眼转动的声音。卡卡西打开了门，红豆隐约感觉有光照到眼睛。

        手忽然被握住，红豆愣的险些退后。手心传来不可思议的温度，那力量牵引她往里走。

        把她领进玄关以后，卡卡西便回身去关门，暂时放开了她的手。

        “可以睁眼了？”红豆问道。

        “不可以。”卡卡西回答的果断。

        关了门后，卡卡西又带着她往里走，红豆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记得我家里的灯关了啊……怎么感觉还是这么亮？”

        感觉到卡卡西在偷偷笑，红豆干脆不再走了，假装生气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说我就睁眼了啊！”

        “生日快乐，红豆。”卡卡西说道。

        红豆吃惊的睁开眼睛。屋里完全大变样了。

        被布置的彩条和鲜花，桌上还放着巨大的生日蛋糕。

        红豆看着眼前使人眼花缭乱的一切，微微张大了嘴，卡卡西在一边微笑着。

        “这都是你……”红豆问。

        “不是哦。还有你所有的同期伙伴。”

        卡卡西虽然这么说，但此时屋里的确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红豆问卡卡西。

        “都已经回家了哦。从七点就开始在等你了。”

        红豆看了一眼挂钟，此时直指三点。

        她发现桌上有好多点过的蜡烛，接着问道：“这些是……”

        “因为大家想你一进来就能看到点燃着的蜡烛，所以就一直在点，但你一直都没有回家。”卡卡西拉开餐桌下的椅子，接着道：“过来坐下吧，大家都没有吃过蛋糕的。”

        红豆受宠若惊的走上前去坐下，卡卡西坐在她旁边，她面对着蛋糕上面写着“foranko”，愣了愣。能及时给予自己温暖的人，总是木叶的伙伴们。此时此刻，眼前给予的温暖，将跟刚刚大蛇丸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低着头，有些想流泪的冲动。卡卡西能从她的发间看到她拼命咬牙坚持的模样，虽然让人怜惜，卡卡西却一时说不出什么。他也不擅长庆祝，或是安慰之类的。

        在仅仅被温暖和感动填满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红豆当即注意到了，因为去注意那细小的声音，鼻子也不酸了。

        是猫叫的声音。

        “差点把它忘了。”卡卡西立刻起身，拿起客厅一角的那个纸箱子，捧到红豆眼前。

        红豆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视觉告诉她是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连退两步。

        “别怕。”卡卡西轻声道。

        她定睛一看，卡卡西手捧的纸箱子里是一只很小的白色奶猫，正低声的叫着，剔透的猫瞳正望着她。

        这对视一眼，红豆的目光便好像离不开了似的，越看越觉得可爱。

        “这……”红豆仍然盯着那只讨喜的奶猫，不禁出声问问卡卡西原委。

        “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的。”卡卡西放下纸箱，把猫拿出来，“一直黏着我不肯走，就带回来了。”

        红豆看着卡卡西几乎一只手就能托住那只小猫，它笨拙的在卡卡西的掌心调整自己的姿势，却好像连走路都不太熟练。这样的样子实在可爱，她忍不住从卡卡西手里接了过来。

        “是送给我吗？”红豆碰到那只茸茸软软的小东西的瞬间，不禁喜笑颜开。

        “嗯。”卡卡西说道，“拿来之前我已经洗过了。”

        “太可爱了。”红豆小心翼翼的把它捧在手里，抱在怀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它，能看出她喜欢的不得了。

        看到红豆这副喜欢的样子，卡卡西也忍不住从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甚至觉得一向铁哥们兄弟一般相称的红豆，此刻轻抚小猫头的样子，竟然有那么一丝魅力。

        想到这里，他就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换了别的话题说：“不如吃点东西吧，有红豆汤。”

        红豆抱着猫，摸着猫背的手就没有停下来过，她抬眼问道：“在哪里呢？”

        卡卡西转过身去厨房拿，片刻后从厨房探出头道：“已经凉了，吃点别的吧。”

        “有什么？”

        “味增汁茄子和秋刀鱼可以加热哦。”

        “可以。”红豆又低头看向猫，卡卡西回到厨房加热起来，红豆失笑的自言自语道：“你从小就喜欢这个吧，我记得我去给你买过。”

        也许卡卡西从来没有加热过东西吧。两分钟后，他徒手的把加热后的盘子端出来，把红豆吓了一跳。红豆连忙把小猫放在桌上，去拿厚手套，然后又惊又急的去接过来，责备道：“笨蛋！难道感觉不到烫吗？”

        卡卡西看到红豆手上的厚手套，就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说道：“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不然呢。”回答。

        红豆放下盘子后，把手套放回厨房，顺便拿了一双筷子，快走出厨房的时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又折回去拿了一双，那感觉微妙的难以言喻。

        两人端坐好，红豆重新把那只猫放在双腿上，没多久，它便在红豆的腿上睡着了。面前摆着味增汁茄子和一盘秋刀鱼，还有一个完好的蛋糕。

        “我开动了！”两人相视过后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人几乎说完都忍不住笑起来。

        言辞生疏。因为不曾说过这样的语句，没有需要宣告开动的对象。

        “取个名字吧。”卡卡西说道，“你给它。”

        “我吗？”因为那只奶猫，静静的躺在红豆双腿上小憩，红豆几乎不敢大声说话。

        “嗯。”卡卡西微微点头，“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了。”

        红豆又笑了笑，似乎有点害羞。这样少见的表情在红豆脸上出现，别有风味。她思忖了片刻，说道：“不如就叫秋刀鱼吧。”

        “怎么叫这个。”卡卡西显然有些没理解红豆的脑回路，甚至觉得她有些随意。

        “你不是喜欢吃秋刀鱼吗？”

        “取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但它是你送我的嘛。”红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白色奶猫。

        卡卡西虽然有些怔，但他感觉红豆沉迷那只小猫，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

        但也算了，随她好了。给猫取名秋刀鱼，可真有她的。

        酒足饭饱后，天也都要亮了。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卡卡西的姿态只是比正襟危坐要放松那么一点点，红豆把两腿弯曲的抱膝坐在沙发上，小猫在一旁睡觉，发出轻轻的鼾声。

        眼睛几乎快要睁不开，一切落定的时候，她终于记得疲惫。

        窗帘外开始泛白，天已经在渐渐亮了。世界也随着人们醒过来。红豆实在支撑不住，干脆地侧身歪倒下去，把头落在卡卡西的腿上。

        第一次迎接新的一天是以这样安心的心情。

        “谢谢你的礼物。”红豆低声的对卡卡西说着话，“非比寻常的意义。”

        “……”卡卡西对她的话毫无回应，更准确来说是欲言又止。但他着实被触动了一下，以为红豆只是咋咋呼呼的接受了，但她却试图赋予意义。

        那对她来说，这只叫秋刀鱼的小生命，意味着什么呢。

        红豆悄然的睡着了，脸颊消瘦了些。

        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忍者都要稚嫩清秀，就像刚刚成年的女孩，尽情的散发着干净纯真的气息。

        即使她如今去见过大蛇丸了，纯真这一点也剥离不去。卡卡西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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