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敞心扉

一日晚餐之后，苏墨溪说：大哥哥，我们学堂明天休假。周夫子让我转告你，明日辰时他将驱车过来，接你一同前往白鹊城，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苏卿云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小溪。我知道了，看来今天得早些睡下。往常吃过晚饭，苏墨溪就会直接回房学习做功课，今日说完了话，却久久不愿离开。
  苏卿云上前抱起他，亲了亲他胖乎乎的脸颊问道：你是还有什么话想同大哥哥说吗？只见苏墨溪瞬间脸和耳朵都红了，半天才扭捏道：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苏卿云摸了摸他的头调侃着：且不说我们是亲姐弟，小溪你如今也才3岁呢！别的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可是会主动求亲亲抱抱地撒娇呢。
  这周夫子原来还有这么刻板的一面，难怪苏墨溪才上了几天学堂，就不愿意跟小姐姐苏凌雪一同睡觉了，非得坚持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不过内院原本房间也是够的，苏卿云也就依了他的要求。只是可怜了苏凌雪，每晚都要上心起夜好几次，去给爱踢被子的弟弟盖被子。
  苏卿云见弟弟依旧不说话，也没从自己身上挪下来，就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是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说的吗？苏墨溪低声说：大哥哥，你明天也能带我一起去白鹊城吗？我可以保证今晚，我能把夫子留的课业全部完成。苏卿云答道：可以，明天我将你们两人都带去城里。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一旁的苏凌雪眼神发亮地看了过来，苏卿云趁着两人都在，又说道：我虽比你们年长，但我们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若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做的，不必藏着掖着，都可以与我说。即便是说错了，做错了，也不要紧。我们年岁都尚小，人生阅历浅薄，错了也是正常的。我们要做的是勇于表达自己，勇于去尝试各种新事物。知道吗？
  苏凌雪和苏墨溪两人都点头说：知道了，大哥哥。苏墨溪见目的达成，就从苏卿云的身上跳了下来，满怀期待地问：那大哥哥可以去看看我的功课吗？我最近可努力了。苏卿云这才想起，弟弟都已经入学许多天了，自己的确从未关心过他的课业，这是自己的失职。
  于是，三人便一同来到了苏墨溪的书房。只见他的书房却摆放着两张书桌，苏凌雪解释道：弟弟每天晚上都在家写功课，我就搬来跟他一起学习了。苏墨溪递上自己的作业之后，站在一旁紧张地捏着自己的小手。苏卿云仔细一瞧，每张大字都写得很端正整洁，每张作业的左侧还有周夫子的朱笔批文，譬如：甚好。有进步。极好……
  苏卿云微笑地说道：这字写得很好，小溪真棒！苏墨溪顿时开心地咧开嘴：谢谢大哥哥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苏卿云瞥见书桌上还有几张算式题。苏墨溪连忙解释道：这是我要求小姐姐教我的，不关小姐姐的事。苏卿云拿起稿纸，原来是简单的十以内的加减法，用的还是苏卿云教的阿拉伯数字。
  苏凌雪看着大哥正盯着弟弟的数学题，顿时喉咙发紧。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算术，大哥肯定会觉得自己带坏了弟弟。正当苏凌雪内心忐忑不安时，苏卿云回头微笑地看着她说：小雪做得很好，我倒是忘记教弟弟学习算术。你这个小老师当得不错，以后弟弟的算术学习就都教给你吧！你们俩若有疑惑的地方，都可以来请教我。
  苏凌雪激动地应道：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弟弟的。因为考虑到弟弟晚上还要赶休假的课业，三人也只是说了一小会儿话，苏卿云就离开了书房。紧跟过来的苏凌雪见大哥快要回房间了，终于喊出了声：大哥，我能让南星或者是川柏陪同我外出吗？
  苏卿云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说：可以，出行前记得告知我或者是白姨一声，最迟晚饭前要归家。另外，你的书桌搬去了弟弟的书房。这是1两银子，你拿着。等我们从白鹊城回来，你自己上街去挑选一套新的桌椅，放在房里也方便使用。苏凌雪接过银子，笑着说：谢谢大哥。
  见苏凌雪回到房间，苏卿云喊了一声：南星。只见一个身穿玄色的十五岁少年从长廊高粱处落了下来。虽然苏卿云不知道自己的轻功是怎么炼成的，但天下功夫唯快不破。如果奔跑的速度足够快时，也能借力利用惯性跳跃到高处。所以，在苏卿云的坚持训练下，南星和川柏都会这些基本功。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能请到武功高强的师傅就更好了。
  苏卿云吩咐道：南星，明天你驾车随我一同前往白鹊城，今晚你同叶青把马车检修一下。对了，顺便去把茯苓叫来。南星抱拳离去。不一会儿，茯苓进了内院。苏卿云说道：我们三兄妹明天辰时要前往白雀城。你现在去协助二小姐和小少爷收拾一些衣物用品。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食材，你忙好便来寻我，我教你做一些干粮。
  说完，苏卿云就往厨房走去。远远地瞧见厨房还亮着灯，苏卿云推门进去，看见白柳正在案板前忙碌着。回头见是苏卿云，白柳笑着问：怎么来厨房了，你的事情忙完了吗？苏卿云点头：忙完了，白姨是在做什么？白柳又添了几把柴火：晚饭时，听你说明天要去白鹊城。路途遥远，就想着帮你做些干粮好带在路上吃。苏卿云透过白柳似乎看到了上一世妈妈的身影，眼睛不由地湿润了：谢谢白姨。

  考虑到天气比较炎热，还是得做一些易于保存的食物。苏卿云把厨房的食材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多了瓶茶油。因为白姨已做好杂粮饼和酱料，苏卿云最终决定做肉松和桃肉罐头。苏卿云从碗柜底下挑个合适大小的瓦罐来清洗，又把簸箕里的十多颗鲜桃清洗干净。
  见茯苓进来了，苏卿云问起茶油的事情。茯苓连忙蹲下来帮忙一边洗桃子一边答：上回办乔迁宴时采购食材时，听大少爷抱怨调味品少。我寻思着你是想做些好吃的，于是就帮着留意集市上出现的一些新的调味料。这茶油是一位老婆婆提着过来卖的，拢共就只有两瓶，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一瓶回来。
  苏卿云笑着说：茯苓，你做的不错。下次若再有新的调味品或食材，都可以买一点回来。若我在家，记得单独告知我一声。茯苓点点头：是，大少爷。于是，苏卿云就开始教茯苓先做桃罐头。先把鲜桃的皮削干净去核切成滚刀块，把切好的桃肉用淡盐水浸泡好。
  再起锅烧水，放入清洗好的桃肉，煮熟之后，放入适量的红糖调味即可。这里的鲜桃口感有些酸涩，桃肉也比较硬。远没有后世培育出来的各种黄桃、水蜜桃的香甜细腻。苏卿云尝了一块觉得口感正好，就把煮好的桃肉连同汁水全部盛出来先放在一旁晾凉。
  起锅倒入清水，把切成小块的瘦肉，放入冷水中，加入葱姜蒜、八角桂皮、白酒。水煮开之后，撇去浮沫。捞出来切成细细的肉丝，把切成细末的胡萝卜碎与肉丝搅拌均匀。再找了一方干净的纱布裹好肉丝，让茯苓用一根竹筒反复擀压，最后如果还有较大的肉丝就用手掰碎。
  把整理好的碎肉倒入锅中小火翻炒去除水分，再起锅倒入茶油，加入炒干水汽的肉松，最后加入盐和红糖调味即可。因为调料有限，并没有往常自己做的那么好吃，但是口感也还不错。苏卿云尝过之后，也给两人试尝了一些。茯苓更是夸奖道：一看大少爷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会做的吃食都这般精致美味。
  苏卿云回道：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只不过是我母亲特别喜爱做各种美食，我也贪嘴，所以才缠着她教于我这些厨艺。茯苓也是听白柳说起过苏卿云三兄妹的事情，懊恼着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间，厨房安静了下来，只剩灶膛里正在燃烧的柴火，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但很快苏卿云就调整好了情绪，给白柳跟茯苓一人舀了一碗晾凉的桃肉汁。品尝之后，发现原本鲜桃中的一丝酸涩味没有了，桃肉也变得软而不绵，甜味口感刚刚好。茯苓激动地说：原来鲜桃煮过之后会这般好吃，这个法子是不是同样适用于其他的水果？
  苏卿云闻言，发现原来当人热爱一件事物时，会更有兴趣去主动钻研。就像茯苓这样，苏卿云只是煮了一个桃罐头，她就能触类旁通地想到其他的水果。因为不知道这个时代出现过哪些水果，苏卿云笑着说：对，其他水果也适用。但不同的水果，需要根据果肉的厚度和脆度，煮的时间会不一样。当然，也有些水果煮过之后会更难吃。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多买几种水果来试试。白柳也不由感慨道：小云真是能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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