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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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照做?那你可没有好果子吃了。”杏仁板着个脸,说话时,齿间总是莫名透出一种狠劲儿。
不过,她也没有在吓唬人,毕竟坊间流传的那件事并不是讹传。在林春花年仅八岁那年,林家大院来了一个跛脚女仆,还带着一个小女孩。由于女仆腿脚不灵活,干活的时候总是不如其他人动作麻利。而每每这个时候,林春花便在一旁哈哈大笑,嘴里不停吆喝着:“跛子小婆娘,干活赛王八。”
说的次数多了,女仆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念在林春花左右不过一个孩子,也就没理会。可带来的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分得清好赖话。听到林春花这般嘲笑自己的娘,便上前推了林春花一把。
两个孩子追跑到院中点衬的太湖石旁,又打了起来。等到女仆跟过去时,小女孩已经仰面倒在地上,断了气。女仆备受打击,索性一头撞死。
自此以后,对于品行恶劣的大小姐,众人都是服服帖帖的,生怕惹恼了这个怪异的主子。
“是吗?”我毫不在意,既然来了,就甭管她是什么三六九等的主子,见招拆招总没错处。
杏仁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不咸不淡道:“信不信随你!”说毕,扬长而去。
我吁一口气,转眼瞧见门外檐下挂着一件风铎,生锈的铎身刻有花纹图案,铎舌还缀着布了灰尘的大红穗子。只疑惑,这东西有些年头了,不知还能否作响。
……
林春花的院子处在极其僻静的地儿,又是背阴地,所以总觉得阴沉沉的,远不及前院的热闹气儿。我端着茶水,顺着回廊走着。周围的草木愈发葱郁,大片大片的荫凉里,不时有虫鸣声传来。我默默加快了脚步,按照杏仁叮嘱的,送茶的时候不能耽搁了,要趁着热乎,稍微见点凉气儿,品着可就不香了。
这林春花虽混闹,但对吃茶很有一套,单是茶器,别人就是动不得。早先有个下人在沏茶的时候,忍不住偷抿了一口,却赶巧被她给撞见,一只上好的青花五彩仕女盖碗,她便嫌脏当场给摔了。最终,那人也是挨了一顿好打。
透过雕花木窗望去,那林春花正悠闲的坐在榉木圆桌边翻阅《女训》。听说这是林老爷逼着看的,为的就是让她学学女儿家该有的修养。只可惜,枯黄的书页已经来回翻了数遍,也没参透出个所以然来。
还未到三伏天,外面也没有毒辣辣的日头,林春花的房门却垂着竹帘遮阳,真是好生奇怪。我单手掀起帘子进了屋,整个屋子一眼望去,除了雕花床是用大红色的帐子围着外,其余皆悬满了白色纱幔。这又是大红又是大白的,乍一看,着实有些阴森。愣神之间,红木刺绣围屏后面,突然窜出来一只毛色通黑的猫,两个黄色的眼珠子瞪的透亮。见了生人,又倏地缩回去。我登时一惊,养这种黑猫,总归不太寻常。
“大小姐,请用茶。”我立在她近旁,恭谨道。
林春花不动声色的搁下书本,端起茶碗就往嘴边送。我心想,这滚烫的茶,好歹也吹吹热气才是。不过她到底难伺候,还是个嘴刁的主儿,舌尖估摸着只才刚沾到一星半点,还不能品出个什么味儿来,就合上了茶盖:“我只吃二沸水的茶,这盏煮老了,不可食。”
“哦,那我重新煮一盏来。”我欲要接过,岂料,她神色陡然一变,手里的茶冷不丁的就朝我泼来。我本能的扬起茶盘挡住脸,“哗”的一下,茶水冒着烟儿的四溅开来。
我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她却将茶碗往我脸前一伸,派头十足道:“跪着接。”
我眸中登时闪过一丝不驯,昂着头把话一撂:“偏不跪!”
似乎是从没见过这般硬气的仆人,她气得戟指怒目:“好啊刁奴…”
“来人!”
杏仁躲在窗外正往里张望着,见主子唤她,抖一激灵,忙不迭大声应着:“来了来了!”
……
庭院中,阳光透过槐树枝叶斜斜的洒下来,脚下的青石砖投着斑斑驳驳的疏影。一只雀鸟飞来落于枝梢,啼叫两声后,忽又惊飞。
我头上顶着一只装满了水的茶碗,僵直的立在院中。杏仁来回踱着步,见我身子稍微歪一下,便提醒道:“我说你可站稳了,这碗若是一不小心给掉下来了,就等着挨板子吧!”
顾不上搭理她,只觉得脖子已经有些酸意,我放空的望向屋脊山瓦,那上面长了些许杂草,瓦当刻有“白虎”图案,衬着半边树荫半边阳光的青瓦,隐隐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感。
我坚持了片刻,到底取下茶碗:“不行了不行了…”与其这样折腾,还不如直接一顿板子来的干脆利落。
杏仁喝道:“老实点!”
我讨好的冲她一笑:“好姐姐…”
“少废话!”她凶巴巴的打断我的话,并不吃这一套。
无奈之下,我只得又将碗顶在头上。杏仁瞅了我两眼,一屁股坐在水缸沿儿,掏出一枚小巧的手柄铜镜来,对镜用手理着前额乌黑的齐眉穗儿。我心下想,再怎么捯饬,也是一副尖酸刻薄相。忽又想起方才经过那口水缸的时候,里面的几条锦鲤已经翻着圆滚滚的肚皮,毫无生机的漂浮在水面。我下意识的紧了紧眉,好端端的鱼就这样给撑死了,林春花这般有意为之的心性,若是将来许了人家,还真叫人替她捏一把汗。
不多时,一个青色衣衫的丫鬟默默跪在了前头,只垂着头,眼神如死灰般黯淡。全身上下,唯有鬓边的一朵杜鹃花显得格外娇艳。那花虽花尖有些焉了,但大半还是新鲜的,衬得人也多了几分活力。莫非她就是与我同住一屋的鸢尾了,只是不知犯了何错,这几日竟不见她的人影。
杏仁瞅见了,不由甩起了脸子:“关了两宿,知道错了吗?”
鸢尾不吱声,杏仁有些恼的蹿过去一把揪掉了她鬓边的杜鹃花,愤愤地嚷道:“贱蹄子,我瞧你又是想讨打了!明知小姐厌极了杜鹃花,你偏要簪戴。平时除了摆弄这些水红的花,就只想着偷零嘴吃了!”
杜鹃花掉落在了鸢尾面前,她想伸手去拿,却被杏仁抢先一步,脚上的绣花鞋毫不留情踩了上去。娇弱的花瓣不堪踩踏,瞬间变了形。
鸢尾又伸手去拿,这次杏仁没有阻拦,而是颇为嘲讽的盯着她看。只见鸢尾拾起那朵变了形的杜鹃花,欲往发髻上簪戴。鸢尾见状,便故意将镜子对准她,嘴角挂着一抹轻蔑之意。
鸢尾微微一怔,望着镜子里的人,颤抖着双手,对镜戴花。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鸢尾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给你脸了是吧?好吃懒做的东西,你屈什么屈!”杏仁厌烦的又一把扯掉她头上的杜鹃花,霎时,撕的稀碎。
鸢尾恨恨的抬起头,眼角突然滚下豆大的一颗泪,她倔强的抬起袖子使劲抹去,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杏仁。
“好啊,还不肯承认,小姐房里总就你我伺候着,难不成那鱼糕是我偷吃了不成。别以为你不能喘气儿,我就会手软!”杏仁说着就动起手来,使劲拧着鸢尾的胳膊。鸢尾只委屈的往回缩着胳膊,看样子平时没少受她欺凌。
林春花向来爱吃鱼,却又厌其刺。于是管家煞费苦心,从农家妇人那里讨教了法子,取巧的制成了松软可口的鱼糕。可每次端上来,等到林春花起筷的时候,盘子里的鱼糕总是莫名少了一块。
杏仁的月钱最多,又每月发了点心,她是不缺这口的。鸢尾就不同了,虽说平时做活都是跑在头里,偏是个哑巴,又没有讨主子欢心的本事。若是出了点什么鸡皮蒜毛的小事,自然都会甩给她担着。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制止道:“喂,你抽的哪门子疯啊!大家都是奴才,干什么讹人!”
杏仁不以为然:“她偷嘴吃,你说该不该打!”
我仗义执言:“要我说,你没偷吃,她也没偷吃,那必然是那只黑猫偷吃的。”猫爱鱼腥味,准是没错了。
“嘿,我说姓沐的,你竟敢赖在一只猫的头上了!”杏仁听了我的分析,瞬间急眼了:“那猫是小姐养的,能赖吗?”
我疑惑道:“那也不能乱扣屎盆子,不过一只家畜,难不成比人还金贵?”
杏仁还想反驳,张了张嘴迟疑了半天,再找不出说辞。
“说得好。”林春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门前,手里攥着鞭子。我闻声看去,她冲我咧嘴一笑,朱赤色的口脂抹在她的唇上,竟是极其煞人,毫无鲜艳之感。
我警惕的盯着她,看这架势,莫非是要对我动粗。她见我有了防备之心,便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这是驱赶牛马的鞭子,专打牲口用的。”
林春花打人向来没个准头,若是被她打中要害,就真的没处喊冤了。眼见她缓缓向我走来,我还有些犹豫,跑还是不跑,这种人怕是油盐不进,说道理是不可行的了。不待我反应,鞭子已经抽在了大腿上,我吃痛的一弯身子,“哐啷”一声,头顶的碗瞬间翻地打碎。
再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我拔腿就跑,能少挨两下是两下,总比由着她打强。林春花那是泼辣劲儿的满院子撵我,生怕不能显示当主子的威风。杏仁挺有眼力见,瞧主子逮不着,赶紧过来拦我,却被我一把推开。鸢尾跪在地上,视线随着我们移来移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左右为难的干着急。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的。
我跑的时候,由于太急,不小心碰砸了一盆牡丹花。这林春花对牡丹可是喜欢的紧,纵观下来,那是摆满了整个院子。别的花朵一概入不了她的眼,尤其大忌杜鹃。她总认为,这等纤弱又薄命的花朵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快抓住她!”林春花已是暴跳如雷。
杏仁追的更紧了,眼瞅着就要撵上我,鸢尾一咬牙,“蹭”地站起来,将其拦住。这杏仁朝她一瞪眼,本是想发火的,但转念一想,鸢尾这般多管闲事,自会有主子收拾她。于是,立马装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滚一边去,晦气的东西!”果然,林春花见其阻挠,便满脸嫌弃的上去就是一鞭子。瞬时,鸢尾的脸颊生生肿起了一道夹杂着血丝的紫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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