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七章

有空森家是贵族没有错，甚至某种意义上还是比禅院家来头还要大的家族，但是素来和平民百姓混在一起的有空森家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架子。

        看起来不可接近的高岭之花也只是看起来。

        具体表现在他们家没有自己蓄养的家仆，很多时候是雇请外面的百姓来做一些杂事，从这里来说他们和紫阳夫人很有共同话题，但他们家比起依旧有蓄养家仆的紫阳夫人家还要来的彻底。

        毕竟一份工钱也许在这个时代能够救活一个家庭，虽然偶尔也会有那种不怀好意的家伙，但这对有空森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因此为了避免找不到能够为他们工作的人的时候，有空森家是会让族人们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的。

        但毕竟还是贵族，找不到工作的人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所以现在有空森树在厨房里给大家做早食，也是很久没有看见的光景了。

        油豆腐的香气充斥着整个灶房，这种充满油脂香气的味道有空森家也是许久不见了。毕竟在京都可没有太多什么猪、鸭、鹅、鸟之类的可以食用的肉类。

        身为□□派的咒术师世家，不能随时吃肉补充营养也是他们麻溜的收拾包裹走人的原因之一，本来到伊吹山是做好了米粮艰难的准备的，但是没想到的是伊吹山的稻米收成意外的好，山上的动物也十分丰盛。

        所以像这样的大量油炸的油豆腐也是耗能颇大的药师家的最爱。

        油豆腐的香气意外的吸引人，在炸好放凉的同时开始烤制小小的西太公鱼的味道就更加让人睡不着了。

        结果就是一个又一个从房间里被诱人香味吸引着爬起来的有空森家的族人们。

        “好香的味道，果然是兄长。”

        “是树哥哥。”

        “早上好树。”

        “早上好。”树利落的将每个人的餐盘布好，递给陆陆续续丧尸似的钻进厨房的兄弟姊妹们，最后单独拿出两份让仆人送到母亲的房间去。

        有空森一家主脉人数并不算多，毕竟是以母系为主的家族，因此在这里就只住着母亲和他们姐弟四个。

        自从入赘的父亲在一次祓除诅咒的任务之中丧生，母亲就不太爱和他们一起吃饭了。他们姐弟四个会让母亲想起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

        为了不让母亲伤心，长相和父亲最接近的树总会自觉的回避母亲。

        按照年龄从大到小，他们姐弟四人分别是亚雫、树、秀一和秀人。只有树的名字是特别的，只有树一个人继承了返祖的神血。

        虽然树总觉得武神之血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靠谱，也许觉得须佐之男多半哪里有问题是须佐之男后嗣的稳定遗传吧。

        毕竟将八岐大蛇封印之后就临幸了献给山的巫女，让巫女怀孕的神明怎么想也不是什么能够称道的血脉吧。

        他想起在加茂家看见那池子水的时候自己疯狂跳动的太阳穴。

        “果然和酒蜃大人说的一样，伊吹山的恩怨是不会和无辜的后代结算的。一代事情一代算，听起来真是飒爽。”

        如果须佐之男不是天命的武神，想要揍他的一定能排成长龙。

        “树哥哥又要去旅行吗，这次也是为了看看更加辽阔的世界？”秀人问到。

        亚雫端着自己的那份早食摆好了碗筷。“那样的话就不会去了吧，树已经得出结论了不是吗。”

        “这个世道已经变得没救了。”秀一摸了一把小狐狸的脑袋也端着盘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身上接近于树的气息让羽衣黏过脑袋蹭了蹭。“只不过是京都表面看起来还过得去。”

        “重税，杂税。只是活下去就要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奋斗，已经没有百姓可以答得出来了。”亚雫摆正餐盘合上双手。

        “感谢所有的生命，开动了。”四姐弟一如往常一样感谢着来自食物的恩赐。

        “嗷呜~”羽衣像是受到了感染也拍了拍爪子，她的面前也是煮的香喷喷的鸭肉。

        “菅原觉是应运而生的，他所对应的本应该是菅原道真之劫。但是本应起到威慑作用的他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菅原道真和民怨还是合在一起变成了诅咒。”

        有空森家聚在一起，一如往常的用过早饭开始日常的锻炼。

        羽衣则是缀在有空森树的身后活动着身躯。

        有空森树说亚雫会喜欢羽衣并不是哄羽衣的，只不过有空森家那种类型的族人是越喜欢看上去态度就越是平淡的。

        当然，为了不让羽衣受到惊吓，晨练的有空森姐弟们都是偷偷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活动躯体的羽衣的。

        羽衣能够被伊吹大明神看上，那证明她的外表确实很有一套。

        在伊吹山神社养的非常好的羽衣每一根毛发都充斥着光泽，因为灵力和常年被隔绝在神国，她身上甚至还有着幼狐的绒毛质感，摸起来又柔软又蓬松。

        羽衣伸了个腿，晃动起四肢来。

        ——那是羽衣的舞蹈。

        日光之下，狐狸起舞。小小的一团，那样引人侧目，她是一团小小的火焰，一抹鲜艳的红。

        狐狸羽衣想要如同那个火焰一样热烈的女人一样，跳那样灼目的舞，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为了跳属于自己的羽衣之舞。

        她还未能触及到羽衣之舞，但却无比的接近。她已经是灼目的了，在她起舞的那一瞬间，有空森的族人们都停下脚步。

        [请看着我，请看向我——]

        看向耀眼而热烈的羽衣吧、请欣赏这古怪又稀奇的狐狸之舞吧！

        羽衣之狐，她是要跳最为夺目的舞。她跳给他们瞧，她要跳给大家看，她要让大家知道只是一只狐狸也可以这样耀眼。

        恍惚之间树注视着羽衣，好似见到一抹动人的倩影起舞。那是一眼就能明白的，那是他第一眼看到这只狐狸就明白了的。

        美丽女人的虚影和狐狸的舞姿重叠在一起，随着心脏跳动的声音跃动。

        有空森树明白了他与羽衣狐相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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