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三章

“可恶，这个咒术的种子竟然还能通过介质转移进行寄生吗？”贺茂绯领着一队阴阳师掐诀从侧面支撑结界压制咒术核心使之不再渗透人体，比起在人体上进行精密的封印术式他确实更擅长这种粗暴的压制。

        如果说十种影法是依靠伏调式神在式神的认同之中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傀儡操术就是与之对应的充满掌控欲的唯我。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咒术种子？”

        咒术和阴阳术的不同来源自咒术是使用负面的情感作为燃料，而阴阳术是依靠自身为媒介沟通自然的力量。因此咒术上咒力的流逝的速度远比阴阳术要来得快而激烈，像是喷发后就沉寂的火山，容易探查来源又轰轰烈烈。

        如果仅仅只是短暂的寄生，那么很快这些咒术的核心就会失去供给，使得禅院直玥的术式失效，但现在看来这个控制的时间和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禅院直玥的咒术量。

        “是咒灵。”虎杖石青仅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咒术界的第一人从来都不是只用身体搏斗的莽夫，正相反、由于长期咒力径流大脑，咒术师在思维还算是正常的时候头脑都要比一般人里的天才来得更好。

        “他提前捕获了咒灵，进行加工后做成了核心……之后放进术式的种子里代替了原有的核心。”

        普通的非咒术师人类，被高侵蚀度的诅咒植入脑中会是怎样的呢？

        最初的禅院直玥是这样想的：植入咒灵压缩作为咒力源的咒术种子进入普通人的脑内是否可以人为的将他们转变为咒术师呢？

        他向家主提出了这个假设，在他的父亲狂喜的眼神之中、在长老们的簇拥下开始了圈养咒灵进行核心化的实验。

        ——会死。在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在被咒灵袭击的时候，咒灵所携带的咒力压强会短暂的改变普通人身体中咒力的流向，由恐惧作为动力持续性的支撑起能够看见咒灵的界限。

        而散发出这种气场的咒灵浓缩制作的核心在植入身体的一瞬间就会破坏大脑，造成受实验者的死亡。

        但只要将浓缩的程度稀释，就能够达成意识死亡，而身体的本能还存活，可以维系体征。作为简单维护后就可以重复使用的工具，虽然无法到达预期却也是不错的战略用品。

        并且这个发现再一次的坚定了禅院的道路。

        非咒术者，非人。

        非术士者，无法与咒灵搏斗，却又孜孜不倦的产生着咒灵。

        “狗卷家的增援到达了——”

        这是不是一场所谓世家之间的斗争，而是咒术师和阴阳师对走上邪道的咒术师进行缉捕。

        为了制衡对平民所造成的恶劣影响，狗卷椿在接到纸鹤传书的时候还在吃着晚饭。当她看清书信上熟悉的字迹抓着饭团就往外赶。腰间挂着的竹筒哐哐当当的来回碰撞，一连串的响声跟着她的身影风驰电掣的赶来。

        匆忙加入战局的狗卷椿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队伍拉下遮住声音的围领。

        “赤！”

        加茂的咒术师瞬间领会到了狗卷椿的意思，朝着贺茂家的阴阳师大喊到：“封闭听觉！”

        少女舔过干裂的唇，面朝着扑来的被寄生的普通民众微微张阖。咒力点亮面部的蛇牙咒文带着强悍的气势碾过前仆后继的被寄生者——“[停下。]”

        虎杖石青有着虎杖石青的桎梏，禅院直玥能够用他并不在乎的蝼蚁去钳制他，那么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应对方式。

        那就是这个名作椿的少女。

        狗卷家的咒言师。

        “呀，居然有这样的人脉吗？阴阳师和咒术师加起来都快有二十人了。”动作停滞的身体忽然之间被附着了意识，维持停滞的身体完全点燃了核心挣脱出来。“自己的下属、阴阳师集团、连咒言师也有这种人际关系我可没听说过啊。”

        “唔！”咒言的反噬猛烈的扑来，加茂家的几位咒术师急忙涌上前维持住了狗卷椿摇摇欲坠的身体。

        “牺牲这么多人来围剿我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啊。”他维持着那轻浮又阴暗的语调，状做轻松的说道。“毕竟这只是为了虎杖石青的一己私欲嘛。”

        “我发现了一位完美的术式者！他的结界可以笼罩整个日出之国将咒力都汇聚到这里！并且，有一个多么惊人的事实啊！这位咒术师他的术式竟然是不死！”

        “只不过有一些小小的问题，当老化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脱离人类的身体，成为神明一样的存在。”

        “为了维持完美，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禅院直玥开怀大笑。

        “每五百年献上一位[星浆体]，让他变回最初的状态就还能持续五百年的工作。这是多么有价值的一笔牺牲啊！”

        “只不过不太凑巧的是，这一次仪式所选中的是我们最强的咒术师虎杖石青阁下的孩子罢了！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竟然枉顾这样完美的计划——”

        他高举双手，像是歌舞伎上的演员转了一圈。“真是自私啊，石青君。”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语。

        阴阳师、咒术师，没有任何一个人如他预期之中附和。

        “——没有谁的生命，生来是为谁他人而牺牲才诞生的。”贺茂家的阴阳师如此答道。

        贺茂家的阴阳师们是被如此教导长大的，加茂家的咒术师也是在这样的教诲下走到今天的。

        虎杖石青将咒力凝聚在足下向着石壁挥起手刀劈砍而去。

        被控制的身体应声倒下。

        随着猛烈的巨响、带有切割的术式混杂着挥舞的掌风像是切豆腐似的切开山体，露出抱着一边膝盖顶着一脸无辜神情坐在软垫上的男人。

        这个披散着一头黑发的男人有些俏皮的眨了眨墨绿色的眼睛。“哦呀。”

        “麻、烦、精。”虎杖石青一脸狞笑着挥散烟尘活动着关节。“——找——到——你——了。”

        他一字一句到。

        “禅、院、直、玥、君、接下来——是恶鬼退治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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