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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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和药方拿去给太医看了之后,太医稍加改动,抓了几服药送到承安伯府。秦嬷嬷一日三遍熬药给姚茂喝,连喝了几日,确有安神功效,姚茂很少犯头疼,睡眠也更沉稳。
听闻药引是温韶带回来的,姚茂特意到绿漪院致谢。
午后,日光昭昭,温韶正临窗写字,听见春柏说姚茂过来,随手把桌案上的纸张拂下,连同笔砚都交给春柏收好。
姚茂进来时,对着眼前陌生的女子行了一礼,道:“多谢表姐挂念,我的身子好多了,多亏表姐的药。”
温韶笑道:“何谈谢字,快坐下。”
姚茂随温韶坐在榻上,撑手在桌案边,无意瞧见案上墨迹,头突然刺痛,似乎想起什么。
再抬头看向温韶时,四目相对之间,总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女子的眉眼如工笔细描,气质清雅,微微蹙起的眉头如月出小丘,她就像宣纸上的画中人,很有墨染水沁的脱俗气质。
姚茂略有尴尬地错开视线,抬手喝了口茶来掩饰。
温韶看出些端倪,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姚茂歉然道:“方才有些头痛,似乎…似乎想起一些事情,却又不大仔细。”
他只是觉得这个表姐很亲切,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墨香和书卷气。
“你的身子才好,不急于记起往事,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温韶这般道,更让姚茂从心底觉得她亲切。
“我知道。只是,我忘了表姐,忘了家人,这里的一切于我而言有些……”姚茂顿了顿,继续道,“有些陌生。我还是不太能适应。就比如,我总觉得表姐唤着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你从前确是很少叫我表姐。”温韶浅浅地笑,令姚茂头脑空白片刻。
似乎的确不叫表姐,可那两个字分明在嘴边盘桓,却就是说不出来。
“私下里,你和阿荔一样,总叫我先生。”
“先生?”姚茂念了一遍,头脑中竟闪现出一些温韶和他一起在桌案前翻书的场景,“先生……”
姚茂久久愣怔,温韶有些担忧地问:“想起什么了吗?”
“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姚茂皱着眉,摇了摇头,释然又无奈地笑,“总归想起了一点。多谢表姐……不,多谢先生。”
温韶道:“你从前也不与我这般客气。”
姚茂滞了片刻,两人相视一笑,倒有几分像从前。
只坐了片刻,姚茂便告辞回房歇息,如今他身子刚有起色,气力尚且不足,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腿脚也有些发软,不比以前能一口气绕着京城策马扬鞭跑一圈,现在走一刻钟就要歇一歇。
姚茂离去后,温韶也出门转了转。
长久不在姚府中走动,温韶竟觉得姚府的亭子廊道都陌生得很。
春柏跟在温韶身后,时不时给她指讲院落亭台。
走到一处小院前,春柏拦住温韶,道:“小姐,别往前去了,那是夫人的熏云院。”
张氏念及温韶体弱,免去了晨昏定省,因而温韶见张氏的次数屈指可数,正想着去见礼,只见春柏挡在她身前摇了摇头。
春柏压低声音道:“小姐忘了,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和夫人住在一起。”
温韶犹豫片刻,还是退了半步,转头朝一边的小路走去。
承安伯府的规制不可僭越,院落数目有定,表姐表妹和夫人住在一处,却独独给她辟出一方清净院子,若说齐老夫人没有多加呵护,温韶都自觉羞惭。
不怪姚苕暗暗嫉妒,就是姚荔也十分羡慕温韶。姚荔喜爱绿漪院的绿梅,前不久还说想搬来和温韶同住。
温韶还在想,要不要答应。
但怕姚苕有微词,所以温韶暂且没应,拿旁的事情搪塞了过去。姚荔是个心性单纯的小姑娘,成天寻着新乐子,没几日便将此事忘到了脑后,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想起来。
正颔首想着心事,温韶听见前头一声短促的惊呼,接着一声闷响和扑扑簌簌的倒塌声,被吓了个激灵。
连同春柏也打了个哆嗦。
两人循着声音来处去寻,在墙根底下发现了人影,竟见是姚苕和春杏叠着倒在地上,周围散落着泥土和残花,还有一条翻了的板凳,和一个碎成两半的花盆。
“早叫你拿梯子,非要弄这个垫不高还不稳的破花盆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姚苕揉着腰,从地上直起身子,把春杏拉起来。
春杏挤眉弄眼的,姚苕以为她摔倒脸了,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发现没什么毛病,又翻看她两只手掌,不见血痕,正要去探探她身上其他地方,被扶着两臂转过身。
温韶和姚苕对视片刻,掉头想走,被姚苕眼疾手快地拽住胳膊,强行给扭了回来。
姚苕紧紧攥着温韶的两只胳膊,急切道:“你就当没看见成不成?”
温韶一时厘不清状况,还没等说什么,姚苕道:“你什么都没看到,若有人知晓此事,定是你胡诌出去的,我饶不了你!”
温韶淡漠地对向那双燃着怒火的双眼,不屑置辩,转而瞥向墙上脚印,道:“就算我不说,旁人也不是瞎子,看不出有墙上君子。”
灰扑扑的脚印在白砖上格外明显,姚苕想狡辩有人踹了几脚也不成,伯府可没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一时没了主意,姚苕顺手拿她最喜爱的帕子去擦,也擦不干净,而且越看越突兀,白皙的手指蹭上许多灰,她也顾不得脏和疼,急得要哭。
温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上前想帮忙,被姚苕一掌推开。
“别多管闲事,不该你问的也不要多问。”姚苕抹着眼睛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不走正门自然有不走正门的难言之隐,姚苕在心底埋怨温韶,手上仍不懈地蹭脚印。
已经有一会子的功夫,也不见来人,此时正是正午,众人都在休息,没人愿意钻出暖烘烘的被窝多管闲事。
“拿面粉或脂粉抹上去,再擦一擦,也许能掩盖。”温韶没有多问,只说了这一句,便拉着春柏离开。
姚苕看了一眼温韶的背影,撇了撇嘴,让春杏照着去做,自己把半块花盆搬到板凳上,踩着边沿费力地翻出了墙。
收拾好满地狼藉之后,春杏借口买办从后门出了承安伯府,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废旧小巷里。
春杏在巷口处看着里面相拥的一双人影,站住了脚,自觉挪开眼睛,警惕地望风。
里面紧紧相拥的两人正是姚苕和陆烨。
姚苕好久不见心上人,又因为阴差阳错的婚事,在陆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顾着抽噎。
起先,陆烨心中也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她背上一次次轻柔的抚摸渐渐不耐,不到半刻,陆烨就松开了姚苕。
“先别哭了,不如想办法退了婚,陆堰那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娶你。”
姚苕呛了几声,拿帕子掩着口鼻,缓了半晌才道:“可他是定远侯,皇帝亲封的,婚事也是陛下赐的,怎么能说退就退,我和我爹说过,他不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么着?咱们生米煮成熟饭,难道让他陆堰强娶小嫂嫂不成?”陆烨气极反笑,捏着姚苕的下巴,笑得阴险,似乎势在必得。
即便陆烨皮相不错,姚苕还是被他现在这幅表情吓得不轻。
她从未见过陆烨这样扭曲的心思。
“怎、怎么能唔……”姚苕一晃神就被堵住了嘴,挣扎着推开陆烨,“你……”
陆烨一手掐着姚苕的下巴,将她抵在墙上:“怎么,阿苕宁可守活寡?”
小巷本就狭窄,陆烨力气又大,姚苕根本跑不掉。
何况,权衡一番之后,姚苕不得不半推半就地顺着陆烨。
“不,我不想……”
“阿苕以后是要做世子夫人的,再以后便是国公夫人,不比区区侯夫人要好么?”陆烨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加急不可耐。
冷风丝丝缕缕窜进裙摆,新买的一小盒口脂掉在湿润的土地上,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响。姚苕咬着唇,终究没有一句反驳。
这是她的青梅竹马,多年的心上人,除了他,姚苕不想嫁给任何人。
那是姚苕第一次进宫,在皇后宫中与他初相见,皇后一时兴起考问诗书,他应答如流,宫宴时姚苕献舞,他鼓琴为兴。
妙思所至,舞如游龙清影,神女降灵。琴音随之,忽如冰泉初融,天籁赋声。
少年时温润如玉又郎艳独绝的陆烨,姚苕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会娶我吗?”姚苕神思恍惚,只有这一个问题。
“自然。”
听到如愿的回复,姚苕再无不安,身心皆交付于眼前人。
未及身心全然合一,巷口处突然传出不小的动静,二人瞬间震开又抱紧,姚苕攥着敞开的衣领缩在陆烨怀里,竭力压下此刻的心惊肉跳。
春杏以身堵在小巷口,向温韶赔笑道:“表姑娘,巷子里可能不太干净,我去瞧瞧,您在外头等等。”
温韶虽有些疑惑,还是道:“有劳你去里面看看,我在外面找。”
春杏点头,慢慢退到巷子里,面仍朝向外,蹲身找寻着什么,眼睛仍盯着温韶和春柏。
“表姑娘,只找到两颗。”春杏把两颗菩提珠子给温韶,被春柏接了过去。
“春杏姐姐仔细找了吗?珠子小,巷子里面又暗,现下还差一颗不见,也许就在巷子深处。”春柏道,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手里的珠子,确是少了一颗。
陆烨低头一看,正见一盒碎得七零八落的口脂和一颗白色的珠子在脚边,一脚把珠子踢了出去。
突然一粒珠子窜出来,春柏的眼睛瞪得老大,急忙捡起,生怕再掉了。
温韶看了一眼沾了污泥的珠子,心有猜测,叫春柏收好,又问春杏道:“表姐在何处,怎么没跟着?前些日才有刺客,不可大意。”
春杏支支吾吾道:“小姐在前头画舫等……等陆家二姑娘,叫我买些糕点来。”
“原是这样,我也要回府了,这些人就跟着你去吧。”
“不必了表姑娘,离得不远,我去去就回,不用这么多人。”春杏拒绝得急,更惹了温韶疑心。
“哦,那你快去吧。”
温韶侧身让开,身后一干小厮也跟着让路,春杏却迟迟不动,额上甚至渗出了一些冷汗。
往前走不得,往后退不得,春杏更不敢偏头向自家小姐求助,僵持不下直要软了膝盖。
春杏双腿弯下,没想预想地磕在地上那般疼,反倒被拽住胳膊,有些扯到肩胛,短促地疼,在看见姚苕之后才清醒,直起了身子。
“起来,你是我的人,跪旁人像什么样子。”
姚苕拽起春杏,衣着整洁站在温韶面前,没有一丝惊慌,只有满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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