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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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僵持了许久,焦灼的气氛终于在温韶莞尔一笑中消散一些。
温韶颔首道:“近来京城不太平,表姐早些回府。”
姚苕冷哼一声:“多管闲事,你还是顾好自身安危吧,省得回回都劳烦旁人救你。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话里有话的讽刺,温韶并非听不出来,见姚苕裙摆上似有一抹粉色胭脂,更是无心与姚苕计较,只想快点回府。
温韶绕过姚苕,径直向远走去,瞧也没瞧巷子里一眼。
可巷子里的陆烨看见了温韶的侧颜,那一弯新月似的清冷身影一晃而过,耳垂上的珍珠一闪而逝,一小团温润的光仍烙在他眼底,
陆烨不知不觉迈出脚步,在巷口探头向温韶看去,只看见她亭亭玉立的背影静立如画,在一辆马车驶过后继续不疾不徐地前行。
注意到了陆烨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别的女子身上,姚苕不禁妒火中烧。
姚苕伸出手挽着陆烨,低声道:“烨郎,那是我表妹,她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什么?”
陆烨回神望向姚苕,慢半拍才想明白姚苕的意思。
“你要让她替你嫁给陆堰?”陆烨难以置信,小声嘟囔出心中所想,“真是暴殄天物。”
姚苕的目光瞥向别处,心底略有嫌恶。
曾经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也能说出这样下流恶心的话?
“她既是你那个表妹,不是该做媵妾一起到我宁国公府么?”
“荒唐,”姚苕甩开手,险些目瞪口呆,“先帝时便废了这旧礼,如今京城非官宦人家不得纳妾,何况温韶是我表妹而非庶妹。即便是国公府也有规矩,眼下我们的事尚且八字没一撇,你就想闻野花香了?!”
“阿苕胡思乱想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陆烨搂住姚苕的腰,觉出怀中娇人拧着脖子似与他置气,手上力道更重几分,把人牢牢箍在怀里,“好阿苕,别同我闹脾气,我又没见过你表妹的正脸模样,要是个丑怪,我还要退避三舍,方才的话不得当真。”
“我那表妹生得楚楚动人,颇有小家碧玉之姿,即便脸上有伤,也是瑕不掩瑜。”
提起温韶脸上的伤,姚苕略有愧疚,那是她幼时争抢温韶的簪花失手造成的,而今凝成了一粒小红痣,永远留在了温韶的脸上,也烙在姚苕的心底。
陆烨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看到的侧脸没有丝毫伤痕,想来是另一边脸,幸亏没有冒然上前,不然可污了双眼。
“满京城也无人可及阿苕天人之姿,为夫不至于瞎了双眼,也断不会被狐狸精迷了魂。”
姚苕闻言,心情才有转好,牵起唇角嗔怪道:“油嘴滑舌,少贫了。”
“好好,再等一段时日,八抬大轿抬了姚大姑娘进门,往后有的是我们夫妇琴瑟和鸣之时。”
陆烨还想与姚苕温存一会,却被姚苕推开。
姚苕左顾右盼,仔细确认了周围没有旁人,却不欲再和陆烨纠缠,也耽误不得时候,只道让他等自己的好消息,又贴着他胸膛片刻,自欺欺人听见了他的真心,才依依不舍地同陆烨告别。
待回到伯府,姚苕没去找温韶的麻烦,温韶倒找上门,欲同姚苕说理。
春杏已经通传过,可见自家小姐不理不睬,正兴起修剪花枝,只好留在屋里侍候,睇了眼色给小丫鬟。
幸而小丫鬟灵巧,将温韶带到后自告奋勇去取茶水,惹得春杏瞪了她一眼。
姚苕折弄着手里的花枝,揪下好几片叶子扔在地上,狠狠踩着,暗暗白了温韶一眼,故作不见同春杏道:“这时候的花还是不比春日里的好看,空有颜色,而无姝姿。花朵细小不堪,仅有小家碧玉之色,登不得大雅之堂。”
春杏从姚苕手里接下花,安插在粉白瓷瓶中。
“红梅不争春光俏,表姐倒不必将它与春花相比。”温韶走近,指尖正要抚过殷红花瓣,红花偏就从她眼前转走了。
冰凉的瓷瓶兀地落在春杏手上,惊得她两手一抖,红花粉瓷皆落碎,混得绿叶复初枝。
“还不快收拾了去,毛手毛脚的。”
姚苕斥了春杏一句,春杏立刻扫走地上的一团糟,退了出去。
温韶见此,也叫春柏去帮春杏。
屋中只剩下温韶和姚苕,两人对坐榻上,静默了片刻,温韶方才提及来意。
“表姐莫怪我多言,我亦知表姐为情乱智,才出此下策……”
姚苕打断道:“什么叫为情乱智?我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
话一出口,姚苕却顿觉心虚,目光低下,无意瞥见地上残余的水渍。
温韶循着姚苕的视线,也看见了暗红残花,正是雁过留痕,雪泥鸿爪。
“表姐之前与我分说仔细,可见表姐也是明理通达,知晓其中利害的,自然不用我多言。”
“知道就好,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温韶从熏云院回来后,锦松早已把菩提手串洗净串好,交给温韶:“小姐,已经洗干净了,只有一颗珠子染了色,不过是极浅极浅的粉色,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那也叫洗净了?”春柏夺下手串,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检查,“还是能瞧出来,不如泡一夜水再看看。”
“罢了,收起来吧,改日再去永宁寺请一串便是。”
温韶扶额,眉眼倦怠地翻起书卷,春柏和锦松两个极有眼力,闭了嘴巴关上门出去说话。
“春柏姐姐,你和小姐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弄坏手串呢?”
“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小姐不小心掉了手串,有几个滚到一处巷子里了,许是地上不干净,谁知道是胭脂还是花果,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总之小姐不用了更好,免得晦气。”
春柏撇撇嘴,还有更晦气的,是遇上了大小姐呢。
正月天寒,二月回暖,直到三月,姚苕的婚事才开始张罗起来,承安伯府预备办一场赏花宴,遍邀京中权贵,定远侯自然在列。
陆堰收了请柬,看了一眼日子就放在了桌案上。
林季安瞧着陆堰脸色不好,待陆堰从书房出去才敢拿请柬,暗暗记下了日子,想着怎么劝说陆堰将他也带去赴宴。
近两月,陆堰一直忙于刺杀一事,奔走多方无果,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可以断定,不免心烦意乱。
陆堰处理公务的时候,向来都是如此沉默寡言,林季安早已司空见惯了,但这样眉头紧皱时时不得舒展,好像被抢了几百两银子一样的复杂表情,确实少见。
另一厢,姚家人也不得展颜。
姚家是书香门第,世代袭爵,张氏作为一家主母,自然要谨慎本分地操持大小事务,成日忙得不可开交。
偏这时,姚伯全的妹妹领着女儿投奔娘家,请兄长为她主持公道。张氏一时照应不周,姚伯全又上朝未归,姚笒母女俩径直跑去了兰芳院找老夫人。
事情说来话长,姚笒在兰芳院和齐老夫人哭诉了整整半日,才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是姚笒骤然丧夫,膝下仅有一女相依为命,刚过头七就被正房赶了出来,不仅半点家产没捞着,还被街坊四邻嘲讽。
永州楚家乃是当地霸主,姚笒只是楚家家主数不清的妾室中的一个,她早年受宠,又一向同主母王氏不对付,才叫王氏趁此机会从中作梗,一举打发走了她们娘俩。
姚笒心高气傲,原想报复王氏,只叹有心无力,母女四处跌宕流离,迫不得已辗转回娘家,身上还有孝未摘。
齐老夫人搂着姚笒给她顺背,语重心长道:“莫怪母亲这些年狠心,未曾帮衬与你,永州与京城相距千里,去一封信几个月不得回声。若非你固执己见,岂有今日啊?”
“女儿实在糊涂……”姚笒泪流满面,远甚于哭丧之时,真真是悔不当初,“可那王氏丧尽天良太过分!真的连半个子儿也不舍给我们孤儿寡母啊……”
“好了,既然回了家,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你还是我们姚家的大姑娘。”
齐老夫人爱怜地拍拍姚笒的脸颊,终于将她哄得破涕而笑。
姚笒直起身,头晕目眩又胸闷,只好挥手示意女儿再来拜见老夫人。
一直站在边上悄悄抹眼泪的姑娘这才上前,抬起裙摆向齐老夫人行了大礼。
齐老夫人扶起她,抚着姑娘纤细欲折的手掌,将她拉到身侧问:“叫什么名字,哪年生的?”
“回外祖母,孙女单名一个菱字,咸宁二年生的。”
“哦,比阿韶小一岁,和茂儿一个年纪。是几月的?”
姑娘的声音低了些,像夏夜晚风拂窗,显得格外怜人。
“四月的。”
齐老夫人示意楚菱坐下,又道:“可怜的孩子,这样纤瘦,从永州一路赶来吃苦了。”
见小姑娘只摇了摇头,似是怯生,齐老夫人和蔼笑道:“受了这番变故,好不容易回家,可要好好休整。府上虽筹谋着办宴,你们也不用拘着,若嫌吵闹就与我说,近郊还有一处宅子空着,随时都能收拾出来。”
“母亲这是嫌我们了……”
姚笒的话还没说完,齐老夫人笑嗔道:“浑说,你们身上还带着孝,我们这边办着宴,不叫你心里不舒坦?”
“多谢母亲记挂,我虽悔恨,也摘不掉这身孝去,免得落人口实。只恨我们娘俩命苦,好不容易脱胎换骨,从恶鬼窟里出来,倒不得庆贺一番……哎,其实女儿自进了京城,一见到京城繁华,倒忍不住哀怨自身的不堪了,如今回到家中,也是白白让姚家蒙羞……”
“既已回了京城,便再不要记得永州的不堪过往,自此以后是新一番天地。我们姚家的女儿,岂受旧俗蠢话的约束不成?”
齐老夫人看了姚笒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十余年过去,这个庶女儿虽然年纪见长,面容沉着,骨子里仍未蜕变。
只盼这个外孙女,不要重蹈覆辙。
察觉出齐老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且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怜惜感慨,楚菱忽觉眼眶发酸,眼角又要湿润,却和刚刚不一样,无须狠狠掐着指尖,心尖便已钝痛。
直到晚间,张氏得了空闲,同齐老夫人一同用饭,见席中多了陌生的两人,身边的嬷嬷小声提起,张氏才惊觉出了纰漏。
姚笒早换上了钗裙首饰,坐在席中,紧挨着齐老夫人,容光焕发。楚菱换了一身素裙,用一只素银簪绾发,柳眉若蹙杏眸含水,不悲自惹怜。
好在齐老夫人没有责怪,已经把姚笒母女安顿妥当。伯府没有空出的院落,齐老夫人又不想委屈姚笒,问过温韶之后,增派了些仆妇小厮到绿漪院,收拾出西厢房给姚笒母女。
齐老夫人道:“近日东张西罗的,你难免分身乏术,正巧笒儿回来,能帮衬你一些。”
姚笒立刻喜道:“嫂夫人不嫌我粗笨便好。”
张氏道:“哪里的话,有你帮忙自是更妥当了。”
姑嫂二人寒暄叙旧,其乐融融。姚笒偶然咳了几声,张氏关切问询,听闻是路途颠簸染了风寒,晚间还叫人煎了祛风寒的药送去。
谈来谈去,还是绕不开赏花宴这桩大事。齐老夫人问了几件事,张氏都对答妥当。
席间坐着的楚菱闻此莞尔,瞥了一眼身旁的姚苕,小声道:“姐姐能否告诉我,家中在办什么宴?”
姚苕刚刚伸手探出的筷子顿了顿,道:“没什么,寻常的赏花宴而已。”
方才还没有波澜的美人面上霎时似是结了一层寒霜,楚菱识趣地收回视线,“哦”了一声,低头暗自思忖。
永州都知道,姚苕得了圣上赐婚,要嫁给定远侯,可算得上是高嫁了。楚菱也听闻京城有赏花宴相会定婚的习俗,只是方才见姚苕不大高兴,甚至在提到赏花宴时低压下眉头,看起来似是对婚事很不满。
楚菱捻着筷子沉思,无意间随着姚苕夹了一块鱼肉。
鱼肉腌制入味,咸香入味,楚菱又夹了一大块,却见姚苕皱着眉头吃了一大块饭,之后再没动过一口鱼。
楚菱默默腹诽,这么好吃的鱼,竟也有人不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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