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希望教堂

随着四周响起拙劣手鼓敲出疯狂的回响和可憎长笛吹出的单调哀鸣。邹末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好似被淹溺在海水里，不断的扑腾着，抽空才能吸到一口空气。脑子里不断的闪过一些有关父母、克鲁、史密斯医生的画面。

画面零零碎碎，一会儿是父亲大喊不要，一会儿是母亲不顾父亲的劝阻冲向克鲁。一会儿又是克鲁举着母亲的残躯在画面中阴森森的笑着。一会儿又是史密斯医生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手。

然后眼前的景像不断的变换，一会儿是史密斯医生站在医院里自己病房的病床前，一会儿是自己呆呆的看着在一片血红旁边躺着的尸体。

邹末不能理解，邹末很难受，猛的一下，他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但是大脑此刻的感觉又非常平静。整个人处于一个非常激动却又异常平静的状态。

等到心跳恢复，回过神来的邹末察觉到好像那一切都是梦境，只是这些画面又让邹末觉得熟悉又陌生，他的心底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些才是真的，这些才是真相。

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什么真相，见鬼去吧真相，肯定是昨天看了史密斯医生留下的信才导致做的噩梦，史密斯啊史密斯你可真是害人不浅，没事玩什么神秘啊。

直到将额头上汗水抹擦得差不多。邹末才发现自己手上缠绕着昨天才从麦迪逊大道那儿得到的史密斯医生留下的遗物吊坠阿撒托斯之眼。

解开缠绕着自己手的阿撒托斯之眼，看着这毫无异样的吊坠，邹末没有看到它发出蓝光的奇异。但是邹末感觉到了似乎这只眼睛正在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盯着自己。而且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样的感觉不论邹末和吊坠离多远都不会消失。邹末不信邪，将吊坠放到三楼而自己回到一楼大厅，但是被盯着的感觉即便是和吊坠隔了两层楼，两道地板都无法削弱。实在是有些诡异。

邹末心里想着：见鬼，不会是它贴在我的皮肤上就算是开始使用了吧？它的功能就是让我做噩梦？这就是什么看见真实，保持理智？这玩意儿还保个屁的理智啊。难道真的像是史密斯医生说的那么邪门儿？这玩意儿也太不靠谱儿了吧。

拿回吊坠回到自己卧室的邹末看着吊坠思考不知不觉间又布满了满头的冷汗。思索无果之后为了保险起见，邹末在杂物间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出了一只口琴，先是小心翼翼的将吊坠放回红木盒子里，然后吹了一首记忆中母亲教过的曲子，忘记了曲子的名字，也忘记了好多调子，但是似乎阿撒托斯之眼不在乎在不在调子上，吹过三分钟之后，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这一下邹末确认了，这东西真的有些诡异，但是用处呢？用处不会就是做噩梦吧？

将盒子藏起来之后，邹末决定得去找一个靠谱的懂行的人问一问。找警察厅，怕是不太靠谱，本来史密斯就说了他和克鲁有联系，这玩意儿来历自己又不清楚，要是警察厅知道自己有这个玩意儿，怕是第一时间先将自己逮捕再说。找政府？邹末就算再傻也知道，找政府的话最后之后是自己得个乱七八糟的奖状然后这玩意儿要不是被政府以不能放任扰乱社会正常治安没收，要不就是被政府里某位身居高位识货的家伙强抢。

想来想去邹末发现只能是找杰弗里，毕竟杰弗里是史密斯的祖父，还是希望教会的大人物。一方面总不至于贪墨史密斯医生留给朋友的东西，一方面上一次的聊天让邹末对杰弗里的信任要远远超过政府和警察厅。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在邹末的观念里，教会才是处理这些奇奇怪怪的物品的熟手。

邹末很快就到了希望教会。在表明了来意之后，邹末被一位牧师带入大教堂后一间默室，牧师则是离开去通知杰弗里了。虽然直到现在邹末也还不知道杰弗里到底在教会是什么地位，但是邹末也猜的出杰弗里肯定不是小人物。

不一会儿，杰弗里来到了默室。今天的杰弗里穿着很不寻常，一身金白色长袍，绘满了红色的边纹，还布满了明显的发光的太阳形状。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好像连默室里都亮了好几分。

但是邹末顾不上欣赏这些，一边掏出红木盒子，一边和杰弗里打招呼。“早上好，杰弗里。”

“早上好，邹末，这么多天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忘记有我这么一号人呢？”杰弗里玩笑似的说道。

按道理说七天前杰弗里上门拜访并且邀请邹末之后，邹末应该要在三到五天内拜访杰弗里或者起码给杰弗里送个消息。但是嘛邹末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就忘记了这回事。一周过去才上门，还没有带着礼物拜访，多多少少有些失礼。

“哈哈，哈，怎么可能把您忘了呢！我那是比较忙，您也不是不知道，忙着修缮我家二楼呢！”邹末有些尴尬，刚刚心思全在遗物阿撒托斯之眼上，完全忘记了备一份礼品再来拜访杰弗里。

“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杰弗里也知道邹末的却比较焦虑，也就没有过多追究邹末的失礼。

“还记得前两天您送的那封史密斯写的信吗？我按照史密斯医生在信上写的内容找到了一件遗物，今天是想来向您请教一下有关的问题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遗物？哦？史密斯这小子这么大方？杰弗里反倒是被史密斯留给邹末的遗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心中的些许不快隐退了下去。

“你知道遗物是什么吗？”杰弗里边问边打开盒子拿出吊坠。

“额，不知道。”

“你对遗物有了解吗？”看了看纸片上的信息，一句介于三级和二级之间的遗物就让杰弗里吓了一跳。三级与二级之间可算得上是世间极其少有的遗物了，又看了看效果，原来是辅助保持理智类型的遗物。留给邹末的话算得上很宝贵的遗物，但是对于像杰弗里这样的人来说也还好，可有可无。

“没有了解，但是我从史密斯的话里知道这东西还是很珍贵的。”

杰弗里有些无语，这小子是真的心大，遗物是很强大也很稀有的物品，即使是一件最低等级的五级遗物，都能卖出几百纳尔的价钱。邹末带着遗物到处乱跑也不怕别人见财起意。

“行吧，反正以后如果你要去教会学院，也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今天正好有时间，就当我给你上上课了。”

“最初发现的遗物来源未知，怎么形成的学术界也只是有个推测的理论，大体上来讲遗物可以看作是遗留的宝物。后来的遗物可以总结为有灵生物死亡形成，大片区域异象形成，还有神灵残留余韵的形成。

联邦学者们将遗物分为五级，和污染同样也分为五级同对应，遗物和污染，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因此要想了解遗物，同时还要了解污染。

一级遗物使用可以看作是神灵直接出手干预现实，而一级污染也就是神灵直接出手残留的污染。

二级遗物属于神灵被动发作影响世界，二级污染则是有灵生物直接看到或者观测到神灵本体的被动污染。

而三级遗物和三级污染大多可以看作是神灵们残留于世界的余韵的生成和余韵对世界的影响，联邦学者们有共识，三级与二级是一道大坎，所有的力量只要牵扯到神灵本体，那就会迸发出巨大的威力。

所以有灵生物们受到一级和二级污染之后会被默认为是必定堕落者。”说到这里杰弗里有些稍显沉默。

邹末知道，那是因为史密斯，史密斯医生留下的信里说过，他被污染了，是那种无法清除的污染，就是不知道是一级还是二级污染。

似乎看出来邹末的想法，杰弗里接着说：“史密斯受到的是二级接近一级的污染，这样的污染非常阴险，它直接污染灵魂，直到将整个灵魂都污染完毕才会显现症状。理论上来讲如果是刚刚被污染上其实可以花大代价将被污染的灵魂剥离，但是几乎没有人能够及时发现，而等到出现症状，那就表明一切都晚了。”

没有过多纠结，杰弗里接着说

“四级和五级是非常常见的遗物和污染等级。这两个等级的遗物和污染大多都是拥有强韧灵魂的有灵生物们死亡遗留的宝物和污染。而这个所谓的强韧灵魂的认定则很有意思，跟实力无关，以后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教会学院图书馆学习了解。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些，听懂了吗？”

“没有。”邹末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除了知道史密斯医生似乎是必死无疑的以外，其他的什么神灵、被动、余韵啥的，他能理解一部分，但是不是很明白。

杰弗里望着一脸迷糊的邹末。有些想对他发脾气，但是还是忍住了，想了想总结了一句简单明了的话“总的来说，史密斯留给你的这件遗物，能拿到拍卖行卖出大概两万左右纳尔的价钱。”

“两万！”邹末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他家那栋楼所有的装修加修建加家具加在一起的花费也就是七百纳尔不到，两万纳尔那得是多少钱啊？就那么一瞬间，邹末发誓，只有一瞬间，他想把这玩意儿卖了然后当个富家翁算了。

杰弗里看过史密斯留下的日记，知道一部分真相，也知道邹末想要报仇的心思。出于一部分保护邹末的心理。

“如果你只想当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一辈子，我可以帮你联系买家，绝对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但是，如果你确定自己要走上超凡力量的道路，我建议你还是留着自己使用。这件物品对你来说价值很高，比其他人更高。”

邹末因为听到阿撒托斯之眼的价格有些心思不定，没有注意到杰弗里说话的后半段，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对自己来说价值更高。而是在抉择，一边是一大笔钱，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富家翁，可以轻轻松松找个漂亮老婆然后生活一辈子。一边是走上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死亡、堕落的力量道路。

犹豫了好一会儿，将那看似美好的平静生活放下。还是做出了自己想要的决定。

“那么使用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良效果呢？”然后将自己昨晚和今晨的使用体验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杰弗里。对于此刻的邹末来说，他已经完全信任了杰弗里，毕竟面对价值两万纳尔的阿撒托斯之眼杰弗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贪念。可见杰弗里是个非常正派值得信任的人。

杰弗里听完之后有些佩服邹末，真的没见过多少这么不怕死的家伙，能够将完全不明白效果的遗物随便把玩。邹末是真的胆子不小，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些遗物手上。

“有史密斯留下的提醒，加上你今天的实验效果，我想这件物品的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你别乱来，就没啥危险性的。”

“真的？”

“真的。”

“你不会骗我吧！”

“我吃饱了撑的骗你干嘛？我杀你也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杰弗里被邹末这问的有些烦了。

邹末一思考，确实是这样，杰弗里完全没必要骗自己丢命。然后赶忙把阿撒托斯之眼收好。

杰弗里见他这副小财奴的模样。忍俊不禁

“虽说这东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价值不大，但是你也不要随意暴露出来，对很多人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件极其稀有的东西。”

邹末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知道知道，给您添麻烦了，多谢您啦。”

然后邹末又和杰弗里在默室里聊了很久的有关史密斯医生的事。

直到中午，杰弗里邀请邹末在希望教堂吃了一顿不对外开放的圣餐，然后才将邹末送走。

回到家中的邹末忍不住心里的燥热拿出阿撒托斯之眼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毕竟这可是价值两万纳尔的玩意儿。

特殊行动处后被作战小队17队基地，卡特琳娜召集小组四人。

“据这几天的调查结果可以确定，邹云良的确是克鲁，他的实验室里留下的污染由后勤部的实验室分析应该是起码二级的污染源留下的残留污染。污染源的去向不清楚，很有可能是被邹云良带走，如果不是邹云良带走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当时出现在现场的同伙带走的。

与此同时调查员查到邹云良在五年前曾经化名购入了南城北区的一处废弃仓库，已经有正式小队前去探查情况，之后的消息会汇总到我们手上。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出与邹云良暗中有联系的相关人员。希望能够从相关人员当中找到污染源的去向，二级污染源流落能够造成太严重的影响，希望大家不要分心于其他事情。我们能确定史密斯和邹云良私底下中有联系，大家可以从这个方面开始查，好了有什么问题吗？。”

塔尔向来是卡特琳娜说什么就做什么，并不是塔尔很笨，而是塔尔懒得动脑子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雷迪的影响下，塔尔信奉的是一切真理都在自己的拳头之下。塔尔根本不会在乎有没有什么问题，遇到事情，莽过去就完了，莽不过去的话，那说明自己的拳头还不够大，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而千叶，一直是一个比较沉默不喜欢跟人争论吵架的小萝莉。所以即使很多时候心里有些许疑虑或者小问题也大多选择不起冲突，自然也就也没有其他问题。

只剩下加里特，这个精灵可没有传说中的那些精灵所谓孤高，这是一个非常活跃，非常有精神力的精灵，对世间大多事情都呈怀疑态度。于是，只有他提出来问题。

“队长，如果说已经确定了克鲁就是邹云良，那么邹末呢？他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没有人去解决吗？就算没有问题，不管怎么说，邹末还是邹云良的儿子。即便理论上来讲堕落为克鲁之后不再会受限于曾经的人际关系，但是邹末怎么说都是从那场事故当中存活的唯一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这边下手，我认为从邹末这边会更好找到线索。你不提邹末难不成是看上人家了？”说完最后一句，加里特还专门朝着卡特琳娜挤眉弄眼了一番。

卡特琳娜很多时候是真的烦加里特这个嘴欠的精灵。但是没办法，加里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虽然理论上来讲，堕落为克鲁之后就不会拘泥于曾经的人际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邹末能从事件中活下来，就有可能是因为克鲁的手下留情，那么，从邹末这边入手，是有可能能抓到克鲁的线索的，更何况，邹末和史密斯的关系也比较好，在确定史密斯和克鲁必定有联系之后，那么邹末明显算得上一条好线索。

于是卡特琳娜笑的甜甜的对加里特说：“本来我是准备安排调查员去盯邹末的。现在嘛，既然你这么惦记邹末，那就你去盯梢吧。”

加里特一听就知道这是报复，盯梢这事儿不难，但是麻烦，又要跟着目标行动，又还不能让目标发现自己，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但是没办法，卡特琳娜是小队队长，只要小队队长没有让队员强行送命，一般情况下都不能拒绝队长的任务要求。更何况，加里特还打不过卡特琳娜，都不知道能上哪儿找理说。

加里特只好苦着脸应了一声“是。”然后在千叶和塔尔的嘲笑声中离开特殊行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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