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明灯

你看着手鬼的身体渐渐消散，你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把刀推回刀鞘。

        砰砰砰

        有新的心跳声，你集中了精神去分辨，是有人来了吗？

        寻着声音，你把目光放在了手鬼身上。

        这微弱的心跳声是它发出来的吗？

        你看着它身体上伸出的一只手，那个男孩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上去握住了那只手。

        “神呀，请让他下次转世为人的时候，不要在变成鬼了……”

        顺着风，你听到了那个男孩轻细的祝福。

        砰砰砰

        你听到了那个心跳声

        微弱又有力

        它想起了谁？你听到它对某个人深沉的思念。

        鬼有心跳吗？

        在这片树林，你斩杀了很多鬼，但是没有一只你能听到属于人的心跳，不管它们是活着还是即将消散之时。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人被迫成为了鬼……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自从师父牺牲之后，你就觉得所有的鬼都该斩杀，都罪恶至极。

        对鬼有怜悯之心，是你想都没有想过的

        等炭治郎再次抬头的时候，他望着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着头站在阴影中，她的气息有着好复杂的情绪。

        炭治郎有些着急，他想开口解释，他知道刚刚的行为肯定不被很多人认同。

        “啊……那个，我刚才…”

        你抬起头，看向了他。他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下口。

        富有怜悯之心，你这样评价他

        可是，听到了心跳声的你，听到了它最后赎罪声音的你，还能死咬着你的想法吗？

        小缘衣，不要因为师父而改变了所有的原则

        师父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男孩赤诚又紧张的心跳顺着风声飘来

        你摸了摸怀中的信，开口道

        “我叫山折缘衣”

        “诶？你好！我叫灶门炭治郎”

        很有活力的声音，像阳光一样，一下子穿过了茂密的丛林，照到你身上，让你想就此别过的想法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你歪了歪头，十分犹豫，左手不自觉地摸着刀鞘上的纹路

        “那…山折要不要跟我一起，”你抬头望着他红色的眼睛“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现在身上有伤，我们一起的话更加安全”

        灶门有些无措，挠了挠头，想着怎么说话才能不那么突兀。

        “我的意思是，是……”

        “好，那你跟我走吧”

        “诶？好！”

        你们走在林中的小路上，时不时挑起挡着路的枝条，你肩上的伤口被你草草地解决了一下，暂停了疯狂喷血，战斗的时候你因紧张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动你都觉得十分疼痛，这怕是有一段时间的战斗都会有影响。

        你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灶门在你身后说着话，让你觉得这种气氛很美好。

        “那个，山折不问问我为什么那样做吗？”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话的灶门犹豫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偏了偏头，回答道

        “我听力很好，我听到了那个时候它的心跳声”你顿了顿“那个时候，它在赎罪”

        “诶，它有了心跳？”灶门有些惊讶地说出

        是惊讶，不是疑问，不是训斥，不是怒骂，没有反驳，你在心里默默想着

        你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在贫民窟被抓住的小偷。他那天被打的好惨，打的牙齿一点点的掉落，鼻翼直接断了，两只眼睛打的青肿，两只手被人压在身后，肋骨断了两根，一根直接插入肺部。你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你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骨头一根根断掉的声音

        贫民窟里偷窃赌博卖人杀人这种情况十分常见，在善良懦弱的人在这里都会变得凶狠。偷窃没有问题，但是一旦被抓到，下场会特别的惨。

        你就这样被自己的母亲死死地抓在身前，被迫看着这场面。但你知道，她不是想教育你不要偷窃，她是在明目张胆的看热闹，满足她作恶的快感。

        你听到她的心跳声，极快极快地跳着，她在兴奋

        你望着那个小偷，你听到他的愧疚，他对自己年迈病重母亲的愧疚，对自己能力的厌恶，以及恶劣的不甘，愤懑

        你不仅听到了他的心跳，还听到了无数人的心跳声

        心跳声怦怦地跳着，心跳声不会骗人

        有些人在为虎作伥，有些人随波逐流，有些人在明报自身。

        你年幼不懂事，说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看着热闹的人们听到你的话，仿佛罪恶被人看破了一般，有些人将手中蔬菜鸡蛋等一系列的东西砸在你身上，嘴里骂骂咧咧，明哲保身的人们惊讶地看着你，就算他们知道是被冤枉凶恶的，却还是不会有所作为，男人停下了殴打的动作，凶狠的盯着你。

        “啪—”

        你的母亲一巴掌打在你的脸上，嘴里跟那个男人说着抱歉的话语。

        你没吭声，散落的刘海遮住了你的双眼，你低了低头，偷偷地望向那个小偷。

        你听到了他的愿望

        他的心跳告诉了你，他强烈的愧疚，他的不甘，他的愤怒

        很久之后，你知道了小偷不是小偷，喊着抓贼的人才是强盗。

        在罪恶之中你的不融入，被所有人指责，被所有人疑问，被所有在黑暗中人怒骂，他们毒打恶劣对待着你，企图让你接受他们的丛林法则。

        “山折，谢谢你”灶门小小的声音将你拉了回来，飘散在空中，你听到了他的如释重负。

        小缘衣，遵循内心的想法，遵循从风而来的讯息

        受上天宠爱的人注定不会被大多数人理解

        师父曾不止一次跟你这样说

        不知道怎么的，你突然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像是海面上漂浮的两艘孤苦伶仃小船，不停地找着彼岸，而现在彼此有了伴，不会在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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