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富冈义勇

富冈是在回去的路上发现那座藏在林中的木屋的，虽然那里与周遭的环境一致，但略微有些沉重的气息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富冈推出腰间的日轮刀，握着刀柄就往那处使去。

        刀带出的强烈的气流卷着明黄色的符纸掉在富冈脚前，月光倾斜下来照在富冈眼前的木屋，他握着刀就上前，使力，木屋的门和门框应声而裂，是支撑在其上的屋顶摇摇欲坠，木头断裂砸在了地上，掀起阵阵灰尘，就着月光，富冈看到了屋内的人。

        哦不，应该说一人一鬼

        鬼杀队的成员和鬼？富冈看着女孩鬼杀队的衣服想到。

        女孩半蹲在地上，伸手护住了后面的鬼，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日轮刀，屋内未灭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她有些看着富冈。而后面白头发的鬼，有着1718岁少年的模样，一幅有些呆愣的样子。

        妹妹带哥哥吗？跟炭治郎一样的情况吗？

        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来不及反应，你拿着刀挡在重一面前。速度好快，从掀起重一的符纸的开始到现在，速度快的你来不及反应。

        你抬头看着他，鬼杀队的服装，扣子，扣子是金色的……是柱，这下子更加麻烦了。

        鬼杀队的队员跟鬼在一起，他会怎么想，肯定不能理解吧。更何况，他的实力远超你之上，你根本护不住重一。他会听你解释吗，他会相信重一不会吃人吗，他会允许放走重一吗？怎么可能……

        不管结果怎样，你都想试试。你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你不想重要的人再在自己面前失去，你不想再陷入那种无力的感觉，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你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只会被所有人护着的，而所有人最终离你而去的人了！

        哪怕……今天一定…一定要跟柱大人打起来的话，你也不想就此放弃，你会在他面前证明重一不吃人的事实，你会让他去珠世小姐那里在进行服药的，你会以自己的生命为担保的，所以，不要…不要再夺走我身边重要的人了。

        你把重一当成人类来看待

        你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风中传来的声音，你立马抽出日轮刀，双手握紧刀柄，抵住了他的攻击，你被他推后了几步。

        你死死地握着刀柄，脚借着摩擦力顶在木板上，泛白的指尖和止不住颤抖的双腿都在诉说着你和他实力的差距。汗从你的额头上往下流，你感觉到手臂在发麻，在止不住地有些痉挛。

        快呼吸，快调整呼吸呀，拜托你拜托你，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焦急的在心里对自己喊着说

        汗一点一点往下流，你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周边的声音嘈杂地响着，你被声音混乱着，你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感官，你强迫自己从你听到的声音中分析着信息。

        心鼓动地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和你骨头摩擦的声音

        不对，声音不对，他的目标不是你，你听到他体内一切的声音突然的转向，他从你的右侧向身后的重一袭去。

        刀与刀指尖摩擦着，突然的失力让你往前倾斜，你刚想快速地转过身体，却一个手刀就打在你的背上，你直接整个人向前摔去。

        你在地上向前滚了一圈以半蹲的姿势停了下来，身后一声闷响边响了起来。

        “重一！”你连忙回过头去看，“拜托你不要杀他，柱大人拜托你不要杀他！”

        你紧张的喊了出来，声音下意识变高，你甚至感受到了心跳极速变快的跳动，你紧张地手指在颤抖。

        “他不吃人的，他不会的，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刀刃已经贴上了脖子，反着的光让你照进你的瞳孔。你对上了重一的眼睛，他没有恐惧也没有挣扎，你知道他不想让你因此为难，他青鸢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你，像极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说，山折，不要管我，照顾好自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你们没有任何人动，空间里只剩下你焦急的说话声。

        “只是这样吗？”

        “所以这么迫切想保护他的你只能做到这为止吗，为什么要把杀生大权交给别人，为什么没有冲上来再跟我交手，为什么在乞求，还是说你日后也想凭着乞求获取鬼的怜悯让它不在吃人吗？”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看着你询问着

        你看着他，他似乎想到什么，询问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语句之间的速度越发急促。

        他好像在通过你，向另一个人质问

        你

        他将刀往下刺了下去，刀从重一的肩膀穿了过去，直直的往下砍，削掉了重一的右半部分的上身，血一下子喷涌出去，顺着刀尖流了下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乞求怎么可能有用！乞求也不会让师父回来，也不会让那只鬼杀了师父的……你握紧日轮刀向他飞身而去。

        富冈义勇按着重一接下了你的攻击。他看着你快速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一击的强度比刚刚提高不少。而后，你攻击的速度不断的加快，力度也在加大，甚至感官都比刚刚敏锐不少，也可以防住他不少的攻击。

        不够，还是不够，还要再快再敏锐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也要冷静下来。

        他在心里对你说着

        你一遍遍在气流中调整着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去听他身体发出任何一点微弱的声音，你强迫自己去寻找去分析去加大自己的呼吸强度，加大身体的强度。

        你想着这几天每天晚上重一对你的训练，你要无限放大自己的优势去弥补自己跟他的不足，你要从这些混杂的声音中提取有效的信息，将它带来的负面效果通通化为优势。

        即使你全身的肌肉已经开始有些酸痛，有些挥舞不动。

        你必须加快速度，再快点，再快一点！拜托这次一定要，一定要突破自己的极限。

        你卷起风，刀划破了空气朝他挥去，刀与刀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你心脏在飞快的跳动着，在嘈杂的声音中你听到了他后退的声音，刀在他手中轻微的晃动和衣服被气流划破的声音。

        你感觉耳边的声音都嗡嗡作响，心脏跳动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被无限放大，贴着你的耳膜响起。你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抖，血液快速的流动着带动着体温的升高，你的面部热热的，发着烫。

        这是成功了吗，你成功让他后退了几步。

        你握着日轮刀颤抖的想着

        “富冈义勇，我的名字”他松开了重一，对你说着“他没有吃人，为什么气息会沉重”

        他深蓝色的眼睛看向你，你注意到他没有将刀收回去。

        “因为我是自己变成鬼的”重一站在原地没有动，右半身已经长好。他向你们慢慢讲述他的过往，你看着他被血染红的衣服有些发愣。

        “我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鬼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不过过去那么长的时间，我早已忘记吃了多少个了……吃的第一个鬼是在我的家里，因为我杀不死它，我拼命挣扎，一口一口撕咬下来它的肉，它边长我边咬。我不知道吃了多久，久到太阳都升起来了，它才拖着剩下的半个身体消失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用这个方法拖到太阳起来，直到有一天发现我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模样，这个时间，我已经不在是人人类了，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东西”重一十分平静的讲着，似乎讲着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

        什么会导致让一个小孩子来对付鬼，只能是他的家人都没了的情况下。一个甚至不知道怎么杀鬼的孩子是如何一边避免鬼杀死他，一边撕咬着鬼的，你并非事中人，所以你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一夜重一是怎么经历过来的。眼前是家人被啃食的身体，又是盯着他的恶鬼。

        “从小牙口就比较好，母亲还经常笑我说牙口怎么这么硬。现在只记得当时满嘴都是血的咸腥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它的肉好膈应。”重一向你笑着，他想告诉你不要为他难过和担心。

        “所以比起其他的鬼我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饿的时候动物的血都能让我恢复体力”重一平静地说完他的故事

        屋内的灯光早就熄灭了，月光撒下来照在你们中间。

        你想着鳞泷师父跟你们说的话，重一大概是一次又一次吃下了无惨的血液才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好像没有受到无惨的控制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风带着远处的声音吹了过来，吹在你们中间，你听到了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树叶落下的声音，听着你和富冈先生仍然鲜活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向你证明着你们仍然是人类。

        你不由得猜着，在没遇到你之前，重一的生活该有多么的寂静无声？寂静到即使听力很是优秀却不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见家人的声音。你不知道他会有多渴望听见，哪怕只有一声也好。

        以前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结果沦为了鬼的盘中餐。处于饥饿状态下的鬼，及时面对着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会毫无顾忌的吃掉。纯粹是因为他们的营养价值很高，迄今为止我已经目睹过无数次同样的画面了。唯一一次例外便是灶门兄妹了，这一次也是。明明没有血缘，这只鬼却愿意为保护女孩不被指责甘愿被斩于下刀下，明明恢复消耗了很多体力却也没有表现出饥饿的感觉。

        富冈站在原地想着，将日轮刀收回刀柄之中。

        “既然想要保护对方，那就更要变强，如果每次都只有情感上的激进，没有任何意义。”富冈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日后要多加小心”

        说完，他便继续向前赶路了。

        远处的风吹过来，你听到了他赶路的声音，踩在地上气流卷起落叶的声音，向着你来时的方向赶去。

        鎹鸦这时也落在了你的身上，它在你的耳边小声的叫着

        “那田蜘蛛山，山折队员，请迅速赶往与灶门少年他们汇合”

        你摸了摸它的绒毛，你的指尖还有些许的颤抖，你抬头望向重一

        “山折，你先去吧”他笑着望着你，青鸢色的眼睛分明有这亮光。

        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给了他珠世小姐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果可以，可以试着联系一下。

        你望着破旧了房屋，或者说是废墟更加合适，想了想对重一说到

        “重一，或许换一种方式纪念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人们，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你穿上了自己的羽织，整理着日轮刀“不能让自己一味的活在愧疚之中，重一，谢谢你，再见。”

        你也没有告诉别人，从平民窟里出来的孩子本身对于情绪的变化就十分的敏感。你这些天都有感觉，重一生活的方式都是在纪念着别人，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他一直强迫自己，以人类的习惯要求着自己，你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愧疚。他不用睡觉却每天保持着这个习惯，每天保持着屋内的整洁，每天练习着做饭即使从来都不吃。

        你不知道他以往都干了什么，都经历了什么，但你只是希望他不要一味的活在愧疚之中。你希望他能从这座小屋里走出来，能从他自己封闭的内心走出来。

        你向他鞠了一躬，表达你这些天对他的感谢，便带着鎹鸦朝蜘蛛山赶去。

        再见，意味着再次相见，你希望未来能和他再次相见。

        愿我们的未来都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阳光之下，不再有哭泣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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