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策府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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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将军常有全的战死,对天下局势无疑是当头棒喝。
伴随着消息的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猜疑在坊间喧嚣尘上,茶楼里翻来覆去叨念得不过是那几个人名,大祁这么多年排得上号的武官寥寥,数到最后也只能是摇头感叹世无将才。
有的人心惶惶,便有人高深莫测。在这个当口,祁武帝突然雷厉风行地颁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打了许多人个措手不及。然而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白纸黑字列在皇榜上的名字。
城墙下无数人围观,所有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满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衡出任西部军总统帅,封天策将军"。”
有见多识广的念了出来,越发一头雾水,“这顾衡——到底是谁啊?”
人群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整齐划一的摇头。
无人能说出这位横刀入主顾将军的生平,仿佛这一切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之子突然有一天幸运大翻盘获得了帝王垂青,龙颜大悦一出手就相托了整个西部军的传奇故事。一介草民顾衡就这么一步登天,离着西部边境大老远的皇城根下,民间恨不得挖地三尺找出传说的源头。
然而普通民众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御批其实还有内臣的另一半。也同样,那里也出现了一个让人探究无门的陌生名字。
暗夜营主事,陆谌。
离着帝王名动天下的阴阳任命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盛京城内名为“天策府”的府邸却一直无主入住。
天策府前身是和硕亲王府,上任主人过世后闲置数年,不久前刚刚更名换姓——为此内务府紧急拾掇了三天三夜。焕然一新的亲王府转手就被帝王御赐给了刚刚走马上任的西部军总统帅顾衡将军,取其封号,命名“天策府”。体恤顾将军对京城人生地不熟,内务府特意为其配备了全套奴仆,甚至还从禁军处协调了一队人员去做看院侍卫。
内务府连番操作下来,再刚正不阿的言官心里都开始犯嘀咕,怎么瞅顾将军的名讳怎么不顺眼。要不是天策大将军天生劳碌命,连府邸的门都没摸到就被赶去了西疆上任,言官们必然会踏破天策府门槛,不参他个口吐白沫誓不罢休。
顾衡一时半会回不来,帝师秉承着物尽其用的态度,转头便给陆谌做了个顺水人情。暗夜营主事常规宿营内,营外无自己府邸,魏夜阑大手一挥——反正给顾衡的人伺候谁不是伺候呢——陆谌就这么悄悄地鸠占鹊巢,成为了天策府的临时主人。
有关内臣不对外公告,旁人无从知晓,府上奴仆也仅是被语焉不详地透露新主依旧是位大人物。然而十几天过后,他们发现所有耳提面命都毫无用武之地——因为他们依旧没能和新主子、更新的主子打到照面。每天府内日常做饭吃饭洗衣睡觉,扫地浇花的仆人无所事事地到处晒太阳,侍卫们聚在一起摇色子、啃鸡腿,偶尔打跑几个乱闯的黑衣人,生活自成一派,悠闲地人神共愤。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会怀疑,内务府是送他们来养老的吗。
所以时隔半个月,陆谌的从天而降对于天策府众人来说不亚于白天见鬼。
虽然他到达的时间已近深夜。
陆谌仗着武功高,进出从不走门,脚尖轻点几下就那么倏地出现在院子里,惹得旁边树下正聚众摇色子的侍卫们大惊小叫。侍卫本就是禁军抓阄来的,手上功力不俗,陆谌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在怀里摸索自己的主事腰牌,正忙得不亦乐乎,一道狠厉的杀气突然自身后压迫袭来,带着不死不归的决然。
陆谌诧异,回头望去。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黑衣少年站在几步外,脸色苍白,单手提剑,也不知他是哪里学的功夫,气势里尽是说不出的狠绝。
“来者何人?”少年声线清冷,强硬极了。陆谌低头看看自己,猛地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
那日出师便被拦,顾衡天生对一切兴趣缺缺,和着陆谌在山下的面馆里吃了碗面就跟着送将军令的暗卫先飞去了鸟不拉屎的西疆走马上任。陆谌被困二十年,说什么不肯就这么被拉苦差,硬是甩了给自己送主事腰牌的暗卫,吃喝玩乐且走且停,十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十五天,一路游山玩水好不优哉游哉。
可惜路总有走完那一天,陆谌的盘缠挥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终于踏上了盛京地界。临到头他还不禁咂咂嘴,这一路真的是非常之意犹未尽——自在到甚至可以忽略掉那层出不穷的暗杀。
没错,暗杀。
陆主事走马上任第一个时辰就遇暗杀。那时他刚和顾衡分开没多久,还沉浸在去哪玩的喜悦中,转过一个路口突然迎面一排暗器飞来,其肃杀之气连以暴虐闻名的幽冥师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陆谌侧身躲过并顺手在地上抓了把石子回了过去,在一片杀手遇袭的鬼哭狼嚎中,他还抽空想了下晚上吃什么。
他这野外求生十几天,杀手虽然近不了身,但摸爬滚打地,衣服早就脏的不成样子。此时此刻他身上哪里还有幽冥嫡系的贵公子样,周身上下就怕把“我很落魄”写在脸上。
陆谌挑挑眉,继续奋力在身上翻着腰牌。得不到答复的少年眼神里不自觉带了更多杀气,一息间已经欺身向前。
陆谌没料到他会突然发招,小小惊讶下倒也没受制于人,笑摇着头单手跟他过招,另一只手依旧翻找个不停。几招下来钟灵越打越心惊,不速之客的武功造诣远在他之上,放眼整个大祁能和他拆上几招的屈指可数。少年咬咬牙,心念突起。
陆谌分神找着东西,没注意少年眼里闪过的鱼死网破。少年突然全力冲了过来,陆谌用手臂格挡,少年却硬吃了他这一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的手紧紧覆在他手背上,强拉扯着他动弹不得,陆谌心里刚划过异样,就见少年掉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而后是狠厉地“噗呲”声。
陆谌瞪大眼睛,惊诧地注视着眼前。少年半困在他怀里,两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一把匕首自上而下,穿过两人手掌的嫩肉,一直扎透到底。而匕首的把手,牢牢握在少年的另一只手中。
“喂,”陆谌哭笑不得,他没有受伤的另只手里握着终于找到的主事腰牌,在少年跟前小幅度晃荡,越发觉得此情此景是无端受灾,“我找到了。”
原本还一脸狠绝的少年在看到东西时一愣,然后在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两个人的右手掌还被一把匕首相连,陆谌被他带的趔趄了几步,不由地发现少年的脊背崩的更紧了。
少年怕造成二次伤害,高举着右手跪在地上。陆谌眉头皱成结,毫不犹豫地从血肉模糊里抽出匕首,嫌弃地扔到一侧。
掌心被整个穿透,血流不止。陆谌二十年来除却挨打,这算是受的最重的伤了,看着就不由得咂舌:小朋友出手真是稳快狠啊。
陆谌随手从里衣里揪出一段缠在手上算作包扎,少年却不敢动,单单跪在那任掌心血直流。陆谌虽然不痛快他出手就这么伤人,但眼瞅血这么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吩咐道:“你先处理下。”
少年猛地俯身把头更深地埋在地上:“钟灵知罪,请大人惩罚。”
钟灵。陆谌默念着这个名字也不答话。钟灵摸不清新主事的想法,又不敢抬头,更是诚惶诚恐,血顺着指间流到地上,不一会积就攒了一小滩。陆谌叹口气,扫了眼四周在他掏出腰牌后就已不知所措的侍卫们,随手指了个:“找个大夫来。”
在场的侍卫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四散开来。
院子里就剩下一站一跪两主仆,陆谌见少年愈发有杯弓蛇影的趋势,只好又开口指点道:“去处理下。”
钟灵不明所以,小小声应了是。依旧没动。
陆谌也不再管他,一头扎进目之所及的空屋子里。
虽然幽冥在外的名声残忍杀戮,对自己人却是春风和煦极了。师父许清词性子本就软,又宠徒弟宠得要命,平日里豆大的伤口都能让他心疼得直掉眼泪;师尊谢凛日常揍徒孙下死手,但十分双标,能动手的仅限他自己。曾经顾衡陆谌还是小豆丁,后山里那些为老不尊的老怪物闲得无事逗弄,拿树枝比划时不小心在他们脸上划了浅浅淡淡一道小口子。谢凛知道后当场翻脸,许清词都没劝住,他老人家直接杀去后山和老怪物们对骂了几个时辰,给那些都快超出五行外的得道高人们气得睡不着,半夜起来扎不肖子孙的小人。
除了谢凛的棒子,陆谌前二十年真没受过什么伤——别说刀伤了,就马蜂蛰他们都要考虑自己有几条命够师门人道毁灭的。掌心的伤口一阵阵刺痛,陆谌单手摩挲着这种不熟悉的疼痛感,抱着脑袋幽幽叹了口气。
然而没等他伤怀悲秋太久,一个穿着侍卫服的五大三粗汉子从外面冲了进来。那汉子应该也耳闻了陆谌一打多的战绩,站在门口跟陆谌喊话。
“大人,我是天策府侍卫长任平,我可以看下您的腰牌吗?”
陆谌懒得理,随手摘了腰牌扔了过去。腰牌是魏夜阑随信送的,还让暗卫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暗夜营的身份象征,顾衡走之前也特意提醒他别搞丢了。亏着顾衡那两句,陆谌一路妥善保管,甚至在跳河里洗澡前都记得先把东西藏好。
小小的腰牌此时此刻摊在侍卫长的掌心里,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掂量了两下,然后明显感觉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一直紧绷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同时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他的目光直往陆谌的手上瞟:“大人,您这……还好不?”
陆谌语气凉凉,“不好,”他抬抬手,血已经把布条浸湿染红,“大夫再不来,我就要流血过多而亡了。”
任平忙不迭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又冲了出去。陆谌等了一会颇有些不耐烦,刚想出去自力更生算了,就见任平又返了回来——这次终于带了其他人。一老一少抱着药箱,跟着任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谌那么大的血窟窿在手上,别说进宫求救,两个街区外的医馆侍卫们都生怕来不及。一出门恰巧碰到有个大夫带着徒弟出诊回来经过,索性连哄带骗就把人请了进来。
纪大夫医者仁心,听说有人受伤也不管侍卫们请人的手段有多么不入流,跟着任平直奔。陆谌乖乖伸手,纪大夫边打量伤口边面露谴责,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点着他脑门说自残是不对的了。
陆谌顿了顿,觉得自己血流的更快了。
纪大夫医术不错,陆谌看着自己终于包起来的手掌,可算露出点正面情绪。任平在旁一个劲捧哏,直夸大夫包扎得好、大人看起来更帅了。
“别帅了,”陆谌吐槽,“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
任平“啊?”了一声,尴尬挠头。陆谌斜眼看去,任平只得搓手赔笑:“大人,不知道您今天来……没准备您的吃的……您看想吃点什么,我派人去买?”
陆谌瞪大眼睛哀嚎一声,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委屈过。没天理啊没天理,受伤了居然还没吃的!陆谌越想越委屈,气得直捶床,扯着嗓子命任平明天必须出去给他多找两个做饭的回来,得侍卫长大人一个劲拍着胸脯保证。
陆谌到底是陆谌,不好真的大半夜撵人出去给他买吃的,只好大字型瘫在床上望着屋顶,肚子空空,大脑更空。不知躺了多久耳边突然风过,陆谌微微蹙眉撑起身子向外望去。
一个身影快速从窗前掠过,跳到院子里的树上。似乎没能分神注意脚下,那身影险些踩空,好一番趔趄才跳上去。
陆谌默默看了会,又默默躺了回去。
这应该是之前伤了他那小孩。陆谌饥肠辘辘地进入睡眠时还在想,他在外面干什么,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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