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死因

县医院。
牛大汉躺在重症室，戴着呼吸机，紧闭双目，面色苍白，嘴巴却乌黑一片。
这是中了剧毒的表现。
有主治医师在观察心跳仪的数据，持续地输送降低体温的药物。
这种毒素，县医院没有经验。
牛大汉只能靠意志力硬扛。
他的意识没有消失。
他能听见有人在旁边鼓励。
李默然已经走了。
重症室不允许探望。
牛大汉的手机被医院锁在柜子里面，她们没权限解开密码，就只有等家属打电话过来。
当务之急是救活病人。
牛大汉的呕吐物已经被逐一分解，仍旧没有找到毒素的来源，也没办法分析是什么毒素。
他在重症室住了三天才缓过气来。
普通病房。
牛大汉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富贵。
他跟牛大汉合伙卖菜，自然上心。
他见牛大汉消失了四五天，才安奈不住。
有护士说明情况。
富贵直接到县医院来了。
他有钱付费，这件事情就没有再通知旁人。
富贵在病房守着。
他下定决心，牛大汉要是三天没醒，他就通知吴依依过来。
三天之内醒过来了，富贵就不打算通知她了。
因为牛鼎天本来就不好，牛大汉再出现意外，只会让吴依依难过。
富贵清楚。
到第二天的时候，牛大汉醒了。
他迷迷糊糊，晕沉沉的。
富贵高兴。
他连忙喊着：“大汉，没事吧？大汉！”
牛大汉回过神来。
他就感觉经历了千年、百年，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有一条邪恶的大鱼，翻滚着身体，浑身上下银光灿灿，口吐妖雾。
而这些黑雾将他裹住，吞噬着他的一切。
牛大汉逃亡。
黑雾就追。
在道路的前面，有一束光照亮进来。
那里有声音喊着：“坚持住，你不要放弃，千万别放弃。”
牛大汉听见，男人的声音锵锵有力。
他咬着牙坚持。
最后，终于到了道路的尽头，却有一万道利剑砸下来。
牛大汉抱头大叫。
他醒过来就是这个状态，刚刚迷迷糊糊，还懵懵懂懂，紧接着就抱着脑袋痛哼。
富贵给吓傻了。
他连忙喊护士和医生。
医生过来，推着牛大汉去手术室检查身体。
他们推到一半。
牛大汉已经虚脱得两眼直直，望着天花板发呆。
当医生拿仪器准备测试血压、血糖等等指标，牛大汉说话了。
“医生，我没事，我不痛了。”
医生还是给他进行了检查，只不过速度慢了很多。
当检查完毕，这医生才确定是后遗症发作。
他认真交代：“牛大汉，你是吃了什么东西？绝对是食物中毒了，我感觉毒素已经到你的神经去了，只怕以后都有后遗症。”
牛大汉如实道：“是吃了一条鱼。”
医生又详细问着。
牛大汉都如实交代。
医生骂道：“世界上哪有这种事情？你们乱吃东西，这次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下次可别乱吃了。有很多动物、植物，它们发生变异之后，我们都没有接触过。你啊，年轻不懂事。那个什么何雄怎么也这么胡来。”
牛大汉被推回病房。
在走廊里，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被护士领着。
中年人对医生说：“我需要问牛大汉一些事情。”
牛大汉就医，全都有身份登记。  
他的口袋里面装着身份证。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的刘队长。
他盯着牛大汉说：“何雄死了。”
牛大汉瞪起眼睛。
他没想到何雄死了。
虽然在潜意识里面，  他觉得自己吃一块鱼肉都这么惨；何雄吃了那么多，会好过吗？
但是真正听到何雄死了，牛大汉还是忍不住倒吸凉气。
接着，刘队长盘问牛大汉的具体经过。
他要知道这是不是谋杀？
牛大汉详细介绍。
刘队长了解之后，特别交代：“这段时间你不要乱跑，就待在家里，随时等我的电话，如果有必要，我会电话通知你过来。”
牛大汉点头。
刘队长才离开医院。
富贵可吓得不轻。
他担忧道：“大汉，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个人找你？”
这可不是好事啊。
牛大汉说：“找我了解情况。”
他又给富贵说了一遍。
富贵却支支吾吾，有什么话不敢明说。
等病房没有其他人了。
他才神秘兮兮地问：“大汉，你讲的银头鲂，它是真的吗？”
“是啊，富贵叔，我骗你干嘛呢？”
富贵又说：“那银头鲂有没有牙齿？”
牛大汉点头：“有。”
富贵则满脸感慨：“可惜了，俺跟你说，银头鲂有两种，第一种长着牙齿，这种有剧毒，吃不得；第二种没有牙齿，就是一公一母，有牙齿的是公的，没牙齿的是母的，吃了没牙齿的才有好处。”
牛大汉好奇：“富贵叔，你怎么知道？”
富贵说：“以前俺在昆仑学艺，听老头子说过，他就是吃了银头鲂才像女人一样！那脸真的返老还童啊！大汉，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牛大汉歪着脖子感觉了一下，身上有点痛，其他没什么感觉，胸口还是有点犯恶心。
富贵说：“你仔细感觉下，老头子说过，银头鲂这种怪物是鱼跃龙门失败以后变的，它可是半条真龙呢。”
牛大汉气道：“富贵叔，你们老一辈能不能别神叨叨了？那何雄就差点害死我了！”
富贵尴尬地憨笑。
他也是听老头子说的。
而老头子真的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大冬天也不怕冷。
要不然富贵也不会被骗得血本无归。
富贵眼巴巴望着。
牛大汉已经闭上眼睛。
这些老顽固，不理也罢。
他想起何雄的样子，从第一次去滨江卖蛆，何雄穿着得体，戴着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没有半点架子，对他也很好；接着是银头鲂的故事，然后一起钓鱼；最后定格在李志成接完电话下跪的场景，久久不能消失。
何雄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忍不住嘀咕：“你富贵有了，可惜命没有了。”
富贵骂道：“俺活得好好的，你咒俺干啥？大汉，不就是不讲那些怪事吗？俺不说就是！”
牛大汉睁眼睛，连忙解释：“我说的富贵不是你。”
富贵才走出去买水。
他等了一天都没有喝水。
牛大汉疲惫地睡觉。
他突然发现，旁边怎么吵得不行？医院里还有蛐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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