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滚远一点

　　病房，一台吊扇呼呼转着。
　　到了秋季，夜晚的县城并不炎热。
　　牛大汉盖着被褥，背靠枕头，坐在床上看着手机。
　　屏幕上，是莉莉的电话号码。
　　他在迟疑，最终还是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心情极差地闭上眼睛。
　　‘可恶！这就是爱情？’牛大汉有点坐立不安，就连身体的不舒服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踱步，一会儿到门口瞧着，一会儿又到窗户口张望。
　　这一刻真是煎熬万分。
　　他叹气的样子无比沮丧。
　　走了许久，牛大汉感觉疲劳起来，只好瘫坐在床上，睁着牛眼睛望着旋转的吊扇，眸子里全是茫然。
　　下一刻，房门推开。
　　富贵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点古怪，看上去像女人一样，扭捏着。
　　牛大汉奇怪，装作没事道：“富贵叔，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富贵应该忙着养蛆，今天晚上可不会过来。
　　他的裤脚沾着泥巴，黑色的短袖也被汗水浸湿。
　　这个样子明显是劳动过后。
　　富贵的黑脸涨得通红：“大汉，你闭上眼睛。”
　　牛大汉一脸问号？
　　富贵只顾将灯关了，拍着手唱道：“祝你生日快乐.......”
　　牛大汉笑了。
　　富贵唱歌，声音变扭、拘谨，很不好意思，肢体也跟机器人似的，显得憨态可掬。
　　房间里漆黑。
　　牛大汉连忙阻止：“谢谢、谢谢，你唱两句就行了。”
　　富贵这叫唱歌？五音不全的外加放不开，听着跟鬼哭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病房里有灵异发生。
　　‘这是不是笑笑的惊喜？’牛大汉哭笑不得。
　　为了一个惊喜，真是难为了富贵。
　　病房紧接着又被推开，一支支蜡烛的火苗在轻轻跳跃，两个巧影捧着蛋糕走了进来。
　　牛大汉愣了，一双牛眼睛也逐渐瞪起。
　　牛笑笑的声音也传进耳朵：“富贵叔，唱呀，继续唱啊！”
　　富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唱着，和灵堂里送终的道士一个调调。
　　牛大汉高兴。
　　笑笑和莉莉已经走到病床旁边。
　　烛光映照，美丽动人。
　　尤其是莉莉的身材，直接被勾勒得塞满眼球。
　　牛大汉幸福得痴呆。
　　此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起，一切美好都戛然而止。
　　牛笑笑不满地叫道：“富贵叔你干嘛啊！”
　　太扫兴了！
　　富贵是不是没弄过生日？真的是！蜡烛都没吹，开什么灯啊！
　　三个人心中疑惑，多少有点脾气。
　　就见门口高挑地站着个人儿，穿得青春可人，年纪像小了几岁，白色的运动套装，黑直长披到腰际，手里拿着一个包包，精致的脸上带着些冷意。
　　她的嘴角红润得勾勒起一缕浅笑：“过生日？吹蜡烛？”
　　“雪、雪姐？”牛笑笑愕然。
　　富贵在旁边站得紧张兮兮。
　　周小雪踏着高跟鞋，到病床前站住，深邃的眸子扫了眼莉莉。
　　牛笑笑是大汉的妹妹，她当然知道，这个女孩子又是谁呢？
　　年纪不大，发育得挺好，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她将手拿钱包递给大汉：“答应你的，送给你。”
　　黑色的钱包像一本小书，皮革高亮，看着就价值不菲。
　　莉莉的眸子闪烁起来，警惕地盯着大汉，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牛大汉苦涩一笑：“算了吧，无功不受禄。”
　　“怎么算了？我的礼物也不收了？”周小雪生气。
　　牛大汉瞥一眼莉莉，更不敢拿了。
　　莉莉的小脸冷得跟冰块似的。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莉莉这种样子。
　　他摆手继续拒绝：“我没打算过生日，在家里也很少过什么生日。”
　　这是事实。
　　平日里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最多是杀鸡杀鸭。
　　他在学校更是什么都没有。
　　周小雪靠近莉莉，眼睛却盯着大汉：“不过生日还搞得这么隆重？跑到医院都要来点蜡烛？你是因为她吗？”
　　说着，她甩手一个耳光就抽在莉莉的脸上。
　　“啪！”的响声，房间静了。
　　富贵嚷着第一个反应过来。
　　莉莉喝道：“你干什么打我？”
　　牛笑笑拿着蛋糕后退几步，害怕周小雪砸了蛋糕。
　　牛大汉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与周小雪在冰冷对视。
　　周小雪傲然说着：“牛大汉是我的男人，你滚远一点。”
　　莉莉委屈得直流泪水，捂着脸要跑出医院。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就应该待在家里。
　　牛笑笑眼疾手快地连忙拉住。
　　牛大汉也慌忙地拦着。
　　周小雪的脸色更加冷了。
　　她盯着牛大汉愤愤道：“原来你也知道关心人啊？”
　　“周小雪！你太过分了！”牛大汉呵斥。
　　他拉住莉莉说：“你别跑，外面大晚上很危险。”
　　莉莉抱住笑笑开始哭着。
　　她莫名其妙就挨了一巴掌，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
　　牛笑笑将蛋糕放在床头柜上，拍着莉莉的肩膀哄着：“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
　　牛大汉瞪着周小雪气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你把莉莉打哭了！你要道歉！”
　　“道歉？”周小雪哼道：“打便打了，你让她来打我就是。”
　　莉莉的体格比周小雪要娇小一些。
　　她身材的比例虽然完美，但是没有周小雪高挑。
　　周小雪穿着高跟鞋甚至比牛大汉还高了一点，一双大长腿由于经常运动，被运动裤包裹得健美有力。
　　莉莉肯定打不过她。
　　这也是周小雪猖狂的原因，莫说莉莉，就是加上笑笑，两个小萝莉也不是她的对手。
　　周小雪冷哼，挑衅得抬起挺翘的鼻子。
　　论五官精致，她却更胜一筹，长得和混血儿似的，眸子深邃，鼻梁很高，红润的嘴唇上有一点翘起的唇珠。
　　牛大汉却更喜欢莉莉的小家碧玉，文静可爱。
　　他继续喝道：“你今天必须道歉！”
　　“哦，我要是不呢？”周小雪上前一步，全不在意。
　　她只想撵走莉莉，最好在外面的黑灯瞎火发生点什么。
　　县城可是有几个流浪汉的。
　　牛大汉皱着眉头寒声问道：“我请你来了吗？”
　　他非常疑惑，莉莉和笑笑为什么没有上课？
　　市区和县城可有点距离。
　　还有周小雪怎么得知医院的房号？
　　最主要几个人来得如此凑巧！
　　这怎么跟编排好的一模一样？
　　难道富贵做了内应？
　　牛大汉想着。
　　应该怎么让周小雪道歉。
　　莉莉被打了一巴掌，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不然以后铁定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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